广州地区综合医院神经内科门诊就诊者抑郁/焦虑症状的影响因素分析
2019-11-11罗新妮宁玉萍柯晓殷李海燕戴晴张婵娟郑伟钟嶷
罗新妮,宁玉萍,柯晓殷,李海燕,戴晴,张婵娟,郑伟,钟嶷
(1.广州市惠爱医院(广州医科大学附属脑科医院)心身医学科,广东省精神疾病转化医学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370;2.精神科;3.深圳市康宁医院,广东 深圳 518020;4.广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广东 广州 510440)
在各个国家和地区的门诊就诊者中,抑郁和焦虑障碍非常常见。医疗机构中抑郁/焦虑障碍的漏诊和误诊会导致门诊患者的临床预后不良及社会医疗资源浪费[1-2]。此外,一项在17个国家进行的横断面研究证实,抑郁障碍可增加各种慢性生理疾病的发病风险[3]。因此,在常规临床实践中,有效且全面预防抑郁/焦虑障碍的策略应包括识别疾病的影响因素。针对普通人群的流行病学研究表明,罹患抑郁/焦虑障碍的危险因素包括人口因素、社会经济因素及生活方式和身体状况[4-9]。除了治疗躯体疾病外,关注抑郁/焦虑障碍疾病的一、二级预防也是预防慢性躯体疾病的重要策略因此,本研究拟使用广州地区综合医院神经内科门诊的大样本数据,分析就诊者出现抑郁/焦虑症状的影响因素,为临床医生针对抑郁症一级预防的干预措施提供客观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经广州市惠爱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试验注册网址及注册号:http://www.chictr.org.cn/index.aspx,ChiCTR-INR-16008066。2016年3月-6月期间,被试为广州市三所综合性医院的神经内科门诊就诊者,纳入标准:(1)年龄≥18岁,(2)签署书面知情同意书,(3)独立完成调查问卷。排除标准:(1)以前接受过筛查,(2)危重症就诊者,(3)有语言或听力问题。在每间医院的神经内科连续调查5天。所有就诊者需要完成自评问卷,内容包括人口学信息,如性别、年龄、受教育年限、婚姻状况、月收入和就业状况;PHQ-9和GAD-7量表;生活方式(饮酒、吸烟及睡眠)。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设计。
1.2.1抑郁症状 就诊者使用病人健康状况抑郁调查量表(PHQ-9)自评过去两周内的抑郁症状的严重程度,临界值5分代表轻度或以上的抑郁症状[10]。它包含重性抑郁症(MDD)的9项DSM-IV诊断标准,评分从0(没有抑郁症状)到3(几乎每天都有抑郁症状),在充当常规临床实践中识别抑郁的工具上潜力巨大。在医疗机构和普通人群中均显示出良好的信度和效度[11-12]。
1.2.2焦虑症状 就诊者使用病人健康状况焦虑调查量表(GAD-7)自评过去两周内的焦虑症状严重程度,临界值5分代表轻度及以上的焦虑症状,GAD-7在医疗机构和普通人群中被广泛应用于焦虑症的检测,并在综合性医院门诊就诊者的研究中显示出良好的信度和效度[13-15]。
1.2.3生活方式 对饮酒、吸烟及睡眠情况进行调查。使用问卷了解就诊者近1月的吸烟行为。“从不吸烟”被定义为就诊者在其一生中从不吸烟;“曾经吸烟”被定义为以前每天至少吸1支烟,但在参与本研究前已至少戒烟1个月;“目前吸烟”被定义为在过去的1个月内每天至少吸1支烟。“目前饮酒”被定义为对有关饮酒频率的问题“在过去的1年中,你是否每月都饮用含酒精的饮料,如啤酒、葡萄酒,或白酒吗?”的肯定回答。社交饮酒和过度饮酒被分别定义为每月饮酒1-4次,和每月饮酒4次以上。通过问卷中的3个自述问题来评估就诊者的睡眠状况[16-17]。本研究中的失眠症状阳性被定义为对以下3个问题给出至少1个“经常”答案:(1)你是否感到入睡困难?(2)你是否难以保持深度睡眠,总是醒来?(3)你是否在半夜或清晨醒来,之后便难以入睡?
1.3 统计分析
使用Epidata3.0建立数据库,使用SPSS 20.0(SPSS公司,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进行统计分析。PHQ-9评分0-4的就诊者被纳入筛查阴性组中。使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年龄、量表分数等整体分布数据进行组间比较;两组性别、婚姻状况、教育程度等比较采用卡房检验。以是否伴抑郁症状或焦虑症状为因变量,以社会人口特征和生活方式作为自变量,先采用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各自变量,再把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纳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以探讨抑郁/焦虑症状的影响因素。计算各变量的比值比(OR)和95%置信区间(CIs),双侧P值小于0.05被认为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人口特征和临床特征
就诊者的社会人口特征和生活方式特征如表1所示。1 263名就诊者的平均年龄为45.0±15.3岁(范围:18~89岁)。58.4%的就诊者为女性。23.0%的就诊者教育年限少于6年,28.8%的就诊者在7-9年,19.4%的就诊者在10-12年,16.5%的就诊者在12年以上。PHQ-9和GAD-7的平均得分为1.5±0.9分和1.5±0.8分。
表1 有/无抑郁/焦虑症状就诊者社会人口学资料和临床特征
表2 广州地区综合医院神经内科门诊就诊者抑郁/焦虑症状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2 抑郁/焦虑症状的影响因素
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三所综合性医院神经内科门诊就诊者的抑郁症状的相关因素。表2显示了比值比(OR)和95%置信区间(CI)。抑郁症状的显著危险因素包括年龄(OR=0.952;95%CI:0.935-0.969)及失眠症状(OR=5.367;95%CI:3.777-7.627)。
3 讨论
综合医院的门诊就诊者是抑郁/焦虑障碍的高发人群。既往研究显示,在综合性医院门诊就诊的神经内科,从19.5%至50.3%不等的就诊者有抑郁症状[18-19]。本研究发现广州地区综合医院神经内科门诊就诊者抑郁/焦虑症状的阳性率为38.7%(PHQ-9或GAD-7临界得分≥5)。2016年对广州地区综合医院神经内科进行的一项研究显示,抑郁/焦虑症状筛查阳性率为36.8%,显示广州地区综合医院神经内科门诊罹患抑郁/焦虑障碍的高危人群超过就诊人数的1/3。
本研究中,年龄偏小是神经内科就诊者伴发抑郁/焦虑症状的人口统计学影响因素。流行病学研究显示年龄偏小与抑郁症状[4]或抑郁障碍显著相关[5]。此外年长者的抑郁障碍程度较低[20]。随年龄增长的心理策略可能是年长者的保护因素。这些策略包括社会情绪选择、情绪反应减弱、情绪控制能力增强,以及压力下的心理免疫能力等[21-22]。因此,与之相对的,年轻的神经内科就诊人群应成为抑郁/焦虑障碍筛查的重点对象。此外,本研究发现失眠症状是神经内科就诊者伴发抑郁/焦虑症状的影响因素。既往研究提示失眠症状和抑郁/焦虑障碍关系密切。随访研究显示,失眠症状与抑郁障碍[23]及焦虑障碍[24]的阳性率均显著相关。对流行病学研究进行荟萃分析,进一步确认原发性失眠人群罹患抑郁障碍的风险明显升高[25]。因此失眠症状是抑郁/焦虑障碍的影响因素,也是独立的危险因素。研究发现持续性失眠会增加罹患抑郁症的风险,治疗失眠症状有助于降低抑郁症的阳性率或预防抑郁症的发生[26]。因此,积极改善失眠症状是预防抑郁/焦虑障碍的重要策略[27]。虽然需要更多证据来阐明抑郁/焦虑障碍与失眠症状之间的关系,但留意主诉有失眠症状的就诊者可能对综合性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早期预防和早期识别疗抑郁/焦虑障碍起到重要作用。
综上所述,年龄偏小及有失眠症状的综合医院神经内科门诊就诊者更有可能伴发抑郁/焦虑症状。考虑到抑郁/焦虑障碍的危害性,合理使用自评筛查工具针对就诊的年轻及有失眠症状的神经内科就诊者进行抑郁/焦虑障碍的筛查和诊疗,是预防或诊疗抑郁/焦虑障碍的重要策略。本研究的不足之处为未纳入就诊者的躯体疾病严重程度指标,今后的研究可纳入更多潜在因素,为识别抑郁/焦虑症状的影响因素提供更全面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