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

文/贾庆军

二哥和二嫂是村里远近闻名的抠门大王。

不但对外人抠，对自己也抠。二哥的座右铭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二哥家里的每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他自己规定好了的，可以说跟贫困地区居民的最低生活消费是一个档次。月月的开销从一号花到三十号绝不超支，即使花过头了，下一个月全家勒紧裤带也要补回来。

精彩的是每次用餐尾声时，饭碗在撂筷子之前还要接受二哥舌头的一圈洗礼。完事后往桌子上一放，铮明瓦亮就跟刚刷过的一样。

牙膏快用尽时总是拿擀面杖去碾压努力挤出最后的残存，实在不出膏了，抡起斧头砸。就差动用压路机作业了。

这不秋收刚卖了一些钱，二哥就有点忍不住了。每年春天二哥到城里去买化肥，路过火锅店门口时馋的直流口水，可是最后的结果都是把口水咽下去了。实在舍不得花钱啊！

掏出一张粉红粉红色的百元大票左看右瞧怎么也是舍不得，最后还是在上面亲一口又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多年心愿的积累让他坐卧不宁，经过三天的反复思考与心理斗争二哥和二嫂决定明天早晨上城里去吃。

第二天早上，天高云淡，微风轻拂。二哥和二嫂早早就起来了，二哥虽然刚四十八岁，看着却比实际年龄老的多。个子不高，头发不多已染上岁月的白霜，一对小眼睛，塌鼻子，嘴巴却挺大的，好像恨不得要吞掉什么？脸色蜡黄，估计是长期缺乏营养造成的。

二嫂也是一个典型的矮小瘦，由于长期与二哥生活在一起，连模样也逐渐靠近。

他俩梳壮完毕一路徒步直奔城里的火锅店去吃火锅，刚一进门就看见墙上贴着明码标价：清水锅28元一锅，麻辣锅88元一锅。

二哥和二嫂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口干舌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先来一碗白开水！服务员。二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随后又问了一句，白开水不要钱吧？最后确定不要钱后二人专心地等着白开水。

一会儿两碗开水放在二人面前，咦？二哥发现自己的碗口边上有一圈黑边，不禁很生气，于是大声说，服务员，你们店的卫生实在太差了，你瞧这水碗都没有刷干净啊！

碗口上还有黑圈圈呢？

话音刚落，服务员走过来看了一眼，转过身扔过来一句冷冷的话，你碗里的白开水不没有给你倒到黑圈圈那吗？

二哥被噎得直翻白眼，脑子嗡嗡作响。二嫂气得喊道，我要找你们老板！老板不在，老板出去到别的饭店吃饭去了，服务员眼睛都不睁的说。

二嫂一把拽住二哥说，这火锅咱不吃了，这是啥服务态度啊？二哥瞅了瞅别的桌上的火锅心理有点不舍。唉！来都来了，咱就将就吃一顿吧！我每次从这门口路过口水都止不住啊。再说别人家的火锅店离这儿还挺远呢！

二哥和二嫂吃不了太麻辣的火锅，于是他们点了一个清水锅，可是吃着吃着感觉腮帮子麻嗖嗖的，于是二嫂对二哥说，这清水锅怎么这么麻呢?

二哥说，快吃！可能上错了。这回可赚着大便宜了。可是实在太麻了，二哥都麻昏过去了。

连二嫂也麻的受不了，于是叫来了服务员说，

我们要的是清水锅，怎么这么麻呢？

服务员过来看了锅一眼，检查了一番说，我给你们换一个锅吧，这锅漏电。

二哥瘫坐在那里大脑一片混乱，像电脑死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