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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3公里,我看到“两个智利”

2019-11-05李晓骁

环球时报 2019-11-05
关键词:圣地亚哥安吉智利

本报赴智利特派记者 李晓骁

10月30日,《环球时报》记者从巴西出发前往智利。由于智利局势动荡,向来机票紧张的巴智航线,舱内空了一半座位。乘客大多数为智利人,不少人在飞机起飞后,干脆给自己“升舱”,从“硬座”变成“硬卧”。

一下飞机,记者就得知智利突然宣布取消主办两大国际会议(APEC峰会和联合国气候大会)。不过,机场里,举办这两个大会的标语还十分醒目地挂着,虽然此时更像是一种纪念。

记者所住的酒店距示威者聚集的地方约3公里,然而3公里的路却连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圣地亚哥。

在圣地亚哥东北部的主要商业区,人头攒动;餐饮区里,三五成群的智利人谈天说地——很难将此与暴乱联系起来。不过,智利最高楼大圣地亚哥塔下面的商场大门紧闭。记者路过时,司机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已经关了一周多了”。

从酒店前往示威地,一路上车辆越来越少,沿街店铺的墙壁上到处是涂鸦和传单。距示威地两公里处,街心公园里有人遛狗,有人跑步,还有年轻人畅饮啤酒“欢度万圣节”。

越靠近示威中心,敲锅的声音越响。年轻人手里拿着锅有节奏地敲打,人群中有人戴着方巾,有人戴着口罩、防毒面具。有人点火,有人煽风,还有小贩流窜:“兄弟,要水吗?”“啤酒、啤酒、啤酒,冰镇的啤酒。”一阵催泪弹袭来,人群四散,待烟雾散去,又重新集合。“你为什么来这儿?”记者问。“为追求更好的生活。”学生模样的保罗说。

途中,记者遇到安保人员曼努埃尔。“别去了,有催泪瓦斯,别被熏到。”他说,“(这些人)好好的日子不过,每天下午四五点聚在一起抗议,就跟上班一样。话说回来,有些人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自1973年以来,智利一直是新自由主义政策的实验场,高度自由化的经济和贸易政策一度被智利人看成国家繁荣的“基石”之一。但严重的贫富不均衍生出很多社会问题。这次地铁票价之所以成为骚乱“导火索”,就是因为低收入阶层已将工资的30%用于乘坐地铁。

“智利人绝大多数是有修养的,那些示威者绝大多数不会伤人。”退休老人费尔南多对记者说。说完,他苦笑道:“当然,有修养指的是不会打你、抢你,但看看他们干的事儿,点火、砸窗、涂鸦、破坏地铁。”“如果说这是民主,那去他的民主!”网约车司机安吉罗愤愤不平地说,“我也是年轻人,我生活压力也大。但闹事就是民主吗?”

得知记者是中国人,在圣地亚哥雷科莱塔文化中心工作的基多紧握记者双手。“如果说这是民主,那去他的民主!”基多说了跟安吉罗一样的话。“多党、选举……政客们只顾自己的利益,哪管老百姓的生活。羡慕你们,你们的国家发展得多好。”

智利国家电视台上,反复播放着骚乱新闻与智利取消主办两场国际大会的消息。一名评论员称,智利的国际形象大打折扣,这是多少钱都弥补不了的。

晚上8时半,天色变暗,更多年轻人前往示威中心,警察严阵以待。由于被催泪弹波及,记者红着眼、流着泪离开人群,走过满目疮痍的街道,路过布满涂鸦的大楼,回到“另一个圣地亚哥”。

“其实只有一个,之前你们知道的那个是化过妆的。现在,你们看到的是素颜的圣地亚哥。”安吉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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