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对医生睡眠与疲劳产生的影响

李智海

睡眠被认为是健康的支柱之一，健康饮食和经常运动，对于医务工作者来说，充足而优质的睡眠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对警觉，恢复和健康有重要的影响。睡眠不足和睡眠质量差可能会导致护士疲劳，这也是潜在的医疗风险的关键问题。每天超过8小时，每周超过40 h，夜班和加班都会对睡眠，警觉性和健康造成不利影响。连续长时间工作与更高的事故风险，更多的心理社会投诉，更多的心血管症状，更高的高血压发展风险相关。加班也增加了犯错的风险，健康状况较差，健康不良，发病率和死亡率增加。与白班工作者相比，从事夜班轮班的护士报告睡眠质量和睡眠质量较低，慢性疲劳更频繁。国内医务人员常因缺乏人手而频繁加班，连续长时间工作现象普遍，不仅如此，当下临床工作常需在不断变化的临床环境中执行激烈，负责任和决策丰富的工作，医务人员时常被迫中断休息，这一问题在夜班工作中更为显著。本研究旨在通过随访以及量化分析，综合评价夜班和加班对医生睡眠和疲劳产生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2018年7月—2019年1月，这项匿名的横断面调查，邀请了1 340名医生参与了这项研究，其中680名女性和660名男性，平均年龄（50.1±10.1）岁，平均服务年限（27.7±10.8）年。

1.2 研究方法

调查问卷收集了有关人口统计，身体和行为特征以及医生近期工作时间表的信息。根据当前时间表收集的信息包括：每日轮班，上午/下午轮班，轮班或仅夜班。在这项研究中，夜班工作时间定义为24：00至08：00之间的工作时间。还收集有关每月工作班次的信息：每月0晚，每月1～2晚，每月3～4晚，每月超过5晚。为了评估夜班工作的历史，受访者报告他们夜班工作的年数（包括轮班和非轮班夜班）。参与者还回答了有关额外工作的问题，在医院工作以及发生的频率，无论是否有第二份工作，并考虑到额外和第二份工作，他们平均每周工作多少小时。每周平均工作时数如下：21～40 h，41～50 h，51～60 h和每周＞60 h。在分析中，我们计算了每周超过40个工作小时的长工作周。

1.3 观察指标

参与者完成了卡洛林斯卡睡眠日记[1]，其中包含有关“睡眠持续时间”，“睡眠质量”，“睡眠不足”，“醒后早晨疲劳”，“缓解睡眠”，“睡眠中醒来”，“早醒”的问题唤醒和“整个睡眠”。这些问题的评分为5分（1-睡眠不好，5-没有睡眠问题）。睡眠质量指数（Sleep Quality Index，SQI）由与“睡眠质量”，“醒后早晨疲劳”，“入睡容易”和“整个睡眠”相关的问题形成和计算。通过问卷测量疲劳，包括9个关于“下班后休息的困难”，“工作日结束时的疲劳程度”，“晚餐后休息的感觉”，“休息的感觉”的问题。“第二天休息”，“工作后难以集中”，“工作日结束后的沟通问题”，“工作后需要更多时间感觉休息”，“渴望下班后能有一小时安静独处时间”，“因疲劳而缺乏工作后做任何事情的意愿”，“由于疲劳而无法在一天结束时达到最佳工作绩效”，计算出阳性结果提示疲劳。

1.4 统计学方法

使用IBM SPSS Statistics 15.0统计软件分析处理数据。应用ANOVA进行统计学分析，并将显著性水平设定为P＜0.05。

2 结果

在研究期间，数据显示，只在白班工作439人，占32.76%；每月工作1～2次夜班的有72人，占5.37%；每月工作3～4次夜班的有227人，占总人数的16.94%；每月超过5次夜班的602人，占44.93%。从每周工作时长来看，504人每周工作21～40 h，占37.61%；444人每周工作41～50 h，占33.13%；234人每周工作51～60 h，占17.46%；158人每周工作超过60 h，占11.79%。

睡眠时间与工作时间安排的类型和每月夜班的数量没有差异，但大多数睡眠质量特征明显受到每月夜班次数的影响，睡眠最不明显，早上疲劳唤醒后，整个睡眠和睡眠质量指数（表1），其次是自我评定的睡眠质量，容易入睡和睡眠时醒来。疲劳的差异没有达到显著的意义，但是夜班时疲劳程度更高。

睡眠持续时间与每周的工作时间没有差异，而睡眠的特征显示随着工作时间的增加而减少（表2），更重要的是睡眠不足，醒来后的早晨疲劳和整个睡眠，其次是质量睡眠，睡眠时醒来和睡眠质量指数，特别是每周工作51～60 h和超过60 h。随着每周工作时间的增加，疲劳程度显着增加。

3 讨论

夜班工作和长时间工作都会导致睡眠不足并导致疲劳。夜班和工作时间的量化在医疗保健中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因为轮班时间表的多样性以及工作人员工作经历中工作时间模式的变化。本研究中近一半的研究对象（44.93%）工作超过5个夜班。研究还发现，每周工作时间超过40 h，33.13%每周工作41～50 h，17.46%每周工作51～60 h，11.79%工作超过60 h每周，这些都可能是睡眠障碍和疲劳的诱发因素。

夜间工作和长时间工作对睡眠质量和疲劳的影响非常显著。每月工作超过5个夜班的医生，睡眠质量是观察对象中最差的，这些数据符合早期的发现。睡眠不安被认为是将夜班工作与不良健康影响联系起来的共同途径，其原因是缺乏充足的恢复时间。有研究指出[2]，计划性午睡可以有效缓解女性护士夜间轮班工作在人际关系处理方面的负面影响。

表1 每月夜班数量对睡眠特征的影响 （，分）

表1 每月夜班数量对睡眠特征的影响 （，分）

睡眠特征 仅白班（n=439） 1～2 次夜班（n=72） 3～4 次夜班（n=227） 大于5 次夜班（n=602） F 值 P 值睡眠时间 7.8±1.2 7.6±1.1 7.7±1.2 7.6±1.4 3.675 ＞0.05睡眠质量 3.3±0.8 3.3±0.7 3.4±0.9 3.2±0.9 2.301 ＞0.05睡眠不足 2.6±1.3 2.8±1.1 2.7±1.2 2.3±1.2 2.469 ＞0.05醒后早晨疲劳 2.8±0.9 3.0±0.7 3.0±0.9 2.7±0.9 2.314 ＞0.05入睡容易 3.2±1.0 3.2±0.8 3.2±1.0 3.0±1.0 0.967 ＞0.05中途觉醒 2.9±0.9 3.2±1.0 3.2±0.9 2.8±1.0 1.119 ＞0.05早醒 2.9±1.1 3.1±0.9 3.0±1.1 2.8±1.1 1.984 ＞0.05全程熟睡 3.4±1.1 3.6±1.0 3.4±1.1 3.1±1.1 2.001 ＞0.05睡眠质量指数 3.1±0.7 3.3±0.6 3.2±0.8 3.0±0.7 0.697 ＞0.05疲乏 5.1±3.1 5.6±4.0 5.5±3.6 5.4±3.1 0.665 ＞0.05

表2 每周工作时间对睡眠特征的影响 （，分）

表2 每周工作时间对睡眠特征的影响 （，分）

睡眠特征 21～40 h（n=504） 41～50 h（n=444） 51～60 h（n=234） 大于60 h（n=158） F 值 P 值睡眠时间 7.6±1.4 7.8±1.2 7.6±1.3 7.6±1.5 0.064 ＞0.05睡眠质量 3.3±0.8 3.3±0.9 3.1±0.8 3.0±0.9 0.120 ＞0.05睡眠不足 2.7±1.2 2.4±1.2 2.3±1.2 2.2±1.2 1.221 ＞0.05醒后早晨疲劳 2.9±0.9 2.7±0.9 2.7±0.8 2.6±0.9 0.929 ＞0.05入睡容易 3.1±0.9 3.2±1.0 3.1±1.0 3.0±1.0 0.046 ＞0.05中途觉醒 3.0±1.0 3.0±1.0 2.8±1.0 2.9±1.0 0.033 ＞0.05早醒 2.9±1.1 3.0±1.1 2.9±1.1 2.8±1.1 0.191 ＞0.05全程熟睡 3.4±1.1 3.4±1.1 3.1±1.1 3.0±1.0 1.003 ＞0.05睡眠质量指数 3.2±0.7 3.1±0.7 3.0±0.7 2.9±0.7 1.010 ＞0.05疲乏 4.8±3.2 5.4±3.1 5.4±3.2 6.5±3.7 2.039 ＞0.05

目前较多研究将关注点转移至睡眠与代谢及内分泌之间的关联上。近期研究[3-4]发现，睡眠质量与性激素的分泌及黑色素调节相关。此外，不规律的就寝时间还与体重增加有关[5-6]。另有研究指出[7]，较差的血脂水平与较差的睡眠质量有关。尽管潜在机制未明，但睡眠质量差与体重增加存在强烈相关关联[8]。并且，睡眠质量不佳直接影响能量摄入和脂肪摄入的卡路里比例以及情绪化饮食[9]，长期以往，将对个体健康累积诸多不利因素。

也有研究[10]指出，低睡眠质量（low sleep quality，LSQ）激活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the 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 axis，HPA）并与唤醒有关。轮班工作的护理人员倾向于表现出LSQ，这会影响觉醒后的活力水平。该研究发现，与高睡眠质量（high sleep quality，HSQ）组相比，低睡眠质量（LSQ）组HPA轴调节受损，上午皮质醇觉醒反应（cortisol arousal response，CAR）和昼夜皮质醇斜率较低，持续注意力较差。建议护理人员实现高质量睡眠，以提高注意力和业务水准，并保持最佳的工作安全。

随着睡眠缺乏对神经认知方面的影响逐渐受到关注，一些学者提出[11]，患者的认知障碍可能是由于昼夜节律中断导致的神经内分泌失调的表现。与此同时，从事医疗职业，脑力劳动不可或缺。研究发现[12]，充足的睡眠对于医务工作者恢复活力以及帮助他们学习和记忆处理至关重要。此外，睡眠质量也与愤怒情绪具有一定关联[13]。压力过大预示着更糟糕的睡眠质量，而增加心理应对能力可以降低压力生活事件对睡眠质量的直接或间接的影响[14]。睡眠障碍在中国医疗保健专业人员中很常见，其患病率远高于一般人群。需要进一步研究以确定预防和治疗医疗保健专业人员睡眠障碍的有效策略[15]。未来应当加强关注与保护医疗相关人员的身心健康。

此外，有学者针对老年群体的研究中发现[16]，睡眠质量差预示着消化性溃疡复发的风险更大，针对其他群体的结果尚待进一步研究揭示。

综上所述，我们的研究结果发现，每月夜班次数超过5次，以及加班会导致医生的睡眠质量和疲劳状况受损。但此类研究尚需要进一步明确具体发生的时间和恢复期的影响，以及研究医生的睡眠质量和疲劳与事故风险和健康损害之间的可能关系。考虑到预防原则，医生的夜班频次以及工作时间，应根据人体工程学的良好实践进行安排，并应尽可能避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