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跨国经营存在的问题及发展战略探讨

柴丽芳

关键词：跨国经营;经济一体化;“一带一路”;发展战略

全球经济新常态背景下，中国持续改善对外开放战略布局，企业积极响应“走出去”的国家发展战略，双向合作走向新的发展阶段，合作不断深化。从海外资产规模来看，2018年中国跨国企业100大海外资产规模达到60980亿元，相比2017年下跌24.5%，平均海外资产规模609.8亿元。其中，位居前十的海外资产规模总量高达47725亿元，占中国跨国企业100大海外资产总额的78.26%，且除了腾讯控股以外都属于中央直属的国有企业。中国石油、中国石化和中国化工位居中国跨国企业前三强。从海外收入来看，2018年中国跨国企业100大海外收入总额达到39153亿元，相比2017年下跌20%，平均海外收入达到391.5亿元。由此可以看出，尽管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数量不断增多，但由于部分企业尚处于初期摸索阶段，其投资回报率相对较低。其中，排名前三的中国跨国企业的海外收入总额达到19331亿元，总体占比约49.37%。

从海外员工数量来看，2018年中国跨国企业100大共有海外员工60548人，且石油、交通运输和电信等人力需求较多的企业海外员工数量较多。从企业国内地区分布来看，呈现出经济发达地区分布较广，国有控股企业占主导地位的特点。其企业总部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浙江、广东、山东等国内经济发达地区。其中，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73家，民营企业27家，中央企业39家，这表明国有控股企业仍是中国企业国际化发展的主导力量。

现如今，各国经济相互关联，已经形成经济全球化。经济全球化的优点很多，它加速了资金、技术、知识和商品在全球范畴内的流动，给发展全球经济注入了新的活力，为中国新的发展机遇提供了便捷。本文分析了中国企业跨国经营的特点及其现状，总结了其中存在的不足，并提出相关的建议来弥补不足，使中国的跨国经营的公司更有竞争力，发展的更好。

一、中国企业跨国经营特点

（一）投资区域分布广

根据商务部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额达到1398.3亿美元，同比增长4.2%。其中，在非金融类直接投资类别中，中国企业共对世界中161个国家和地区进行投资，投资境外企业数量达5735家。由图1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亚洲國家和地区，总体占比约69.52%;其次是欧洲地区，总体占比约11.66%，拉丁美洲地区总体占比约8.89%。

图1 2018年中国海外投资地区分布

从投资规模及企业体量来看，中小型企业的投资方向集中在东南亚、港澳台地区、欧洲和北美地区，而大型企业的投资方向主要集中在东欧、南美、中东等地区。此外，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增速明显。自2013年以来，中国企业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总额年均增速为9.67%。2018年，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56个国家，全年直接投资总额达219.6亿美元，比上年增长89%，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总额的13%。

图2 2013-2018 年中国企业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情况（单位：亿美元）数据来源：商务部统计数据

（二）投资结构领域范围多

中国跨国企业对外投资领域多，涉及门类齐全。由图3统计数据可知，2018年中国对外投资领域以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制造业和批发零售业为主，占全年投资规模的比重分别为37%、15.6%和8.8%%。其中对第三产业投资额达到842.5亿美元，占全年对外直接投资的69.9%。在房地产业和娱乐业方面，2018年没有新增项目，非理性的对外投资行为得到了较好的遏制。

图3 2018 年中国企业对外投资领域分布情况（单位：万美元）数据来源：商务部统计数据

（三）对外投资趋于理性

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2018年世界GDP增速为3.7%，货物贸易增速为3.0%。但自2016起，全球对外直接投资增速连续三年负增长。自中国2003年公布对外直接投资年度数据以来，2018年的对外直接投资流量是2002年的51.7倍，但2017和2018年连续两年出现负增长。从年均增长速度来看，2002-2018年中国年均增速高达26.14，近五年的流量累积达到7630.4亿美元。由图4统计数据可知，中国企业2018年对外直接投资总额达到1398.3亿美元，比上年减少11.6%，其总体规模低于美国的2520亿美元，位居世界第二位。

图4 2002-2018 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情况。数据来源：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统计数据

从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及排名来看，中国对外投资的世界影响力快速提升，从2002年的世界排名第26位，升至2018年的第二位，仅次于美国。2018年，对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项目，中国政府继续加大对于项目真实性和合规性的审查力度，使得中国企业对外投资更为成熟和回归理性，增速继续放缓，但投资机构得到持续优化。

二、中国企业跨国经营存在的问题

（一）企业文化兼容冲突

文化兼容问题是中国跨国企业经营中所遇到的重大问题之一。能否在短期内构建起兼容各国文化的跨国企业文化，是直接关系企业跨国经营成功与否的关键。特别是针对于跨国并购项目，由于国内外企业之间有着较大的文化差异，倘若中方企业强行把自己的企业文化施加给被并购的国外企业，就非常容易造成被并购企业员工的强烈抵触情绪，从而造成文化相斥，甚至因此而导致严重的矛盾冲突。例如，首钢秘鲁公司大罢工的发生，就是因为秘鲁本地工人对首钢企业管理方式的不认同。罢工事件的起因是首钢采取中国企业常用的管理手段，开除了组织罢工事件的当地工会领导人，以致于首钢在秘鲁出现了严重的劳资纠纷问题。

（二） 对外直接投资地区过于集中

亚洲国家和地区是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首要地区，不管是从对外直接投资流量还是存量分析，都呈现出过于集中的态势，使得对外投资风险较大。2018年，中国对亚洲地区的投资流量达到1008亿美元，同期占比约52.3%.仅从香港地区而言，就占到中国全球投资流量的48.6%。从投资存量上来看，香港地区就占到中国全球投资总存量的47.6%。相比于2017年的对外直接投资情况来看，2018年对亚洲地区的投资占比虽然呈现下降趋势，而对拉丁美洲地区的投资比例逐渐提高。但从2018年的投资存量情况来看，亚洲地区和拉丁美洲地区共占到中國对外直接投资存量总额的82.1%，这种情况不但影响到投资风险的分散，也给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结构的调整和升级带来不利影响。从对外投资的动因来看，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受多元化的驱动力驱动。避税驱动型投资，对外投资集中于开曼群岛和香港等地区;技术及市场驱动型投资，主要分布在以美国、德国等为主的发达经济体，但是占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比重较低。同时，对海外高科技行业的投资比重较低，而对制造业投资的企业数量虽然较多，但是投资项目的规模普遍较小，这意味着项目主要分布在附加值较低的生产环节，且在行业产业链中居于较低的位置，这给中国制造加工业的转变升级、提升产品附加值带来不利影响。

（三）投资规模及水平有待提高

从单个项目的投资规模来看，中国企业跨国投资的规模较小，主要集中在1000万美元以下的项目，而发达经济体的单个投资项目的平均金额达到1500万美元以上。中国跨国企业的总体规模较低，相较于外商对中国的直接投资项目，我国企业跨国经营的水平有待提高。跨国企业的快速发展主要依赖于科技含量较高的产品，以及资本和技术密集型领域。例如，航空航天、生物技术等高新技术产业，逐渐成为世界跨国企业的支柱性产业。整体上来看，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经营尚处于初级发展的阶段，其拓宽海外市场时主要通过产品和服务来进行，但很多高端产品的关键技术仍然要通过国外技术的引进来解决，这就使技术优势不足成为中国企业跨国经营中的长期问题，以致于中国企业很难通过先进的技术优势而打入本地市场，从而造成中国企业出现亏损情况。另外，中国跨国企业自有品牌的世界知名度不足，难以为其带来较高的品牌溢价，以致于降低了中国企业在世界市场中的竞争优势。产品科技含量相对较低，技术优势欠缺，缺乏核心技术，以致于海外投资的技术水平普遍较低。

（四）东道国投资政治风险

近些年来受地缘政治影响，国际贸易形势严峻，这给中国跨国企业的经营带来了严重的影响，使得企业的经营预期收益大大降低，经营环境逐渐恶化，也给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战略投资决策带来不利因素。2017年，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以环保、国家安全、发垄断等诸多借口，对中国企业的跨国经营给予多重的监管和限制。例如，美国指责华为、中兴的跨国经营行为严重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同时，美国出台特别法案赋予其外商投资委员会范围更广的审查权限，以阻止中国企业对美国高科技企业的收购等。这些严格的投资审查程序的出现，造成中国企业海外收购高科技企业的并购项目屡屡受阻，从而严重影响到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战略实施。另外，对非洲和拉丁美洲地区的直接投资，也不断受到东道国政党更迭、民族宗教等方面因素的安全威胁。

三、中国企业跨国经营的对策

（一）树立合理跨国文化管理战略

从跨国企业的经营实践中可知，异质文化所带来的影响常常是中国企业跨国经营无法避开的难题，跨国经营中必然存在的文化差异是中国企业跨国经营无法避开的文化障碍。因此，中国跨国企业不能仅仅依靠传统的企业经营管理模式，要针对不同的文化差异及矛盾而采取相应的处理措施，构建企业的国际化战略。在中国企业跨国经营过程中，首先要对东道国的民族文化、宗教信仰等方面做详细的调查和分析，并对并购目标企业的管理文化做详细了解、系统分析，以便合理规划跨国经营文化战略;其次，对东道国民族文化和并购目标企业的文化特质进行准确的鉴别，以便为中国企业确立公司文化战略提供支持;再次，构建本土化的文化战略，要合理利用当地管理资源和劳工资源，在遵循东道国法律和文化的基础上，构建出国际化的生产、研发和销售中心。

（二）完善对外直接投资的区域配置

中国企业在选择对外直接投资地区时，应尽量选择同中国外交关系良好、经济合作意向较强、市场环境和制度建设较为完善、经济互补性较强的地区。一方面要加大对欧美等发达经济体的技术投资，以便充分利用其高素质的科研创新人才资源、先进技术配套设施和信息资源，以便于快速提高中国企业的研发创新能力。要同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建立互利互赢投资体系，为中国制造行业的海外投资并购活动营造出较好的环境。要加大对欧洲国家和地区的投资力度，以充分利用其先进制造、生物工程等领域的核心技术，并通过海外并购和共建研发中心等形式，来实现逆向技术的溢出效应，提升中国企业的国际竞争优势。另一方面，要加大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以充分发挥其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劳动力资源。同时，“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基建水平相对落后，通过对沿线地区的投资有助于中国企业优势产能的输出，也可利用中国企业在资源和劳动力等方面的相对优势，积极推动中国在轨道交通、通讯等基建领域及其相关行业的投资。另外，要继续加大对非洲国家和地区的投资。中国和非洲国家长期保持着较好的外交关系，且非洲地区的矿产资源丰富，投资经营环境也在日渐好转。鉴于我国矿产资源的储量有限，难以适应中国经济快速增长的发展需求，而加大对非洲地区矿业领域的投资，能够较好维护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缓解资源需求不足的问题。同时，非洲地区的国家经济相对落后，对于低端产品的市场需求较大，这有利于我国传统制造业的海外投资活动。

（三）提高跨国经营核心竞争力

当前，中国企业的海外分公司通常是以新建的方式而成立的，这有助于中国企业将机器设备、原材料等生产要素作为投入的资本，有利于中国企业自主掌握经营战略，但同时也存在耗时长、进入目标市场较慢的问题。所以，中国企业可采取跨国并购的跨国经营方式，以减少投资周期，快速提升企业的经营规模，并且能够基于当地市场需求，迅速转变经营方向，从而实现低成本的快速扩张。企业发展的核心竞争优势在于不断的创新，这也是积极应对竞争日益激烈的国际市场，削弱产品同质化趋势的不利影响，确保企业核心竞争力和市场份额的关键因素。因此，中国企业要提高对自主研发创新的重视程度，积极应对国际市场的环境变化，通过R&D 投资活动来加强国外创新主体的密切联系，从而实现资源的跨国共享和协同发展。2018年，华为研发投入资金为113.34亿欧元，位居世界排名第五位，超过了美國的苹果和英特尔。另外，华为在欧洲专利授权的数量位居第2位，在美国则排名第16位。由此可见，研发创新是知识产权的基础，而反复的创新也是华为发展的重要驱动力。目前，中国企业跨国经营中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投资资金不足、企业体量较小。在投资规模有限，竞争水平不高的前提下，中国企业可通过战略联盟等方式来进入海外目标市场。从理论上来看，采取战略联盟的方式能够帮助中国企业掌握到跨国经营的技能、经验和资源，能够同世界大型跨国企业共同分享世界市场，能够实现和同海外企业的优势互补，能够通过风险分摊来有效降低跨国经营中潜在威胁。

（四）提升跨国经营和防范风险的能力

在实施“走出去”战略的过程中，中国企业是重要的行为主体，其跨国经营和防御风险的能力在其中起到关键的作用。由于中国企业开展海外直接投资的历史较短，在制定跨国经营和发展战略方面有所不足，缺乏对企业品牌国际化的战略规划，因此在对外直接投资决策、项目经营管理等方面存在诸多的问题。根据商务部统计数据显示，在中国企业跨国并购项目中，有近50%的项目以失败收尾，这远远超出了30%的世界平均失败率。这就要求中国企业必须要提升跨国经营的能力，增强防范风险的能力。首先，在对外直接投资决策之前，中国企业应组织和聘请专业的评估团队对并购目标做全面、系统的评估，要对可能出现的政治、经济等风险做充足的准备。其次，要加强跨国经营的团队建设，提升企业跨国投资和经营管理的水平。对于中国企业跨国经营中可能出现的政治风险，中国政府可采取外交手段同东道国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积极推动双边投资贸易协定的签订，以便为中国企业跨国经营建立较好的政治环境，并构建通畅的危机化解渠道，以帮助中国企业规避跨国经营中的政治风险。另外，中国企业在跨国经营中要充分认识到东道国的各种潜在风险，在尊重其政治、经济、宗教文化等方面的基础上，加强同当地政府、社会媒体、普通民众的交互，积极关注当地公益文化事业，并以加高的社会责任标准，实现共同发展、互利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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