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淮工程中的新四军将领
2019-10-18徐良文
徐良文
题记:上世纪50年代的治淮工程中,许多原新四军将领参与其中,陈毅,吴芝圃、曾希圣、肖望东、惠浴宇、熊梯云、陈克天……
导沂整沭:陈毅立下军令状!
1949年7月至8月,沂蒙山连续暴雨,山洪泛滥,从陇海铁路到古黄河,平地行舟。支离破碎的江海河湖堤防,瞬间溃决成灾,沂河、沭河、泗水等河道溃决150多处,受灾农田达900万亩,房屋倒塌数十万间,宿迁、沭阳、泗阳等县大部分地区泡在水里。这是沂河、沭河自1945年以来连续第五年暴发大洪水,有360多万灾民扶老携幼外出逃荒。
苏北区委和苏北行政公署立即向中央报告灾情,毛泽东和周恩来当即电示:我们党“对在革命战争中作出重大贡献的苏北人民所遭受的水灾苦难,负有拯救的严重责任”,要求“全力组织人民生产自救,以工代赈,兴修水利,以消除历史上遗留的祸患”。
8月下旬,一个根治沂、沭水患的“导沂整沭”报告出台了。报告认为:沂、沭水患,沂河害大。沂河的症结在于没有入海口,洪水一来,遍地漫流,所以根治水患必须将沂河洪水直接导入黄海。报告提出从老沂河的华沂(山东临沂境内)向下,经骆马湖至燕尾港入海口挖一条长186公里的新沂河;同时在山东开展“导沭经沙入海”工程,将沭河洪水经大沙河导入黄海,河道全长66公里。
华东水利部两次研究了这份报告,并确定骆马湖、黄墩湖为临时蓄洪水库,计划在中运河上兴建皂河临时束水坝,将涌进骆马湖的洪水导入新沂河。
请注意,这份几经讨论修改的报告定稿时,解放战争尚未结束,共和国还处于紧张筹备之中。换言之,新中国的水利事业起步于新中国宣告成立之前!
但此时财力不足、粮食紧缺,开展如此巨大的治水工程,可能吗?
时任华东军政最高负责人的陈毅带头在军令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各位将领纷纷签名——他们要用打仗的精神从事治水工程。渡江战役剩余的3000万斤粮食,一部分用于“导沂整沭”工程,一部分用来赈济灾民。
11月,开国大典的欢庆声犹在耳边,“导沂整沭”开始了。导沂工程涉及10个县(当时的区划),工地上共有32万民工,其中女工近万名。那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刚打响就进入了冬天。32万民工只有15000条棉被,平均20多人盖一条,晚上睡觉身体挨着身体,靠相互的体温御寒;10多万人没有鞋子、没有棉袄。他们干活时赤脚,穿单衣,休息时用“毛窝”焐脚,偎在一起御寒。为保证工期,司令部下达命令:为32万民工运送75天的粮草,共1亿斤。
肩挑人抬,车轮滚滚,仿佛是淮海战役的支前景象再现,而此时离淮海战役结束仅仅一年!
粮草送到了工地,但在运粮途中仅宿迁县就有49位民工牺牲,502位民工重病送医院治疗,805位伤病较轻的民工被家属领回了家。
据统计,包括伤病轮换、后勤运输、临时帮工在内,先后投身导沂工程的民工累计超过80万人,其中女工超过3万,先后有61名妇女在工棚里产下了“导沂宝宝”。新生儿的哇哇哭声,无疑是新中国水利战线上第一声最动听的声音。
1950年6月20日,导沂首期工程竣工。七八月份,沂河发生相当于1949年的大洪水,上游发生了5次洪峰,滔天浊浪排山倒海反复考验着新沂河,而新沂河岿然不动,咆哮的洪水乖乖入海。喜讯报到中南海西花厅,周恩来欣喜若狂:我们共产党人不仅能够打天下,也可以搞建设治理国家嘛!
导沂整沭是治理淮河的第一战役,它为新中国水利史竖起了第一块里程碑。
三省共保:吴芝圃、曾希圣、肖望东表决心
继1949年洪灾之后,1950年夏季淮河流域再度暴发洪水,而且是百年不遇的规模。上自安徽太和,下至江苏泗洪,300多公里平地水深3米,村镇可以行舟。洪泽湖里的大水浊浪排空,把淮阴、淮安、高邮、宝应以及整个里下河地区日夜置于它的威胁之下!
汛情传至北京,开国领袖毛泽东夜不能寐,心情沉重。他在华东军政委员会的灾情报告上批示:要“从长期的远大的利益着眼,根本地解决淮河的問题”。从7月20日到9月21日,在2个月的时间里,毛泽东就治理淮河的问题先后给周恩来作过四次批示。
7月20日,毛泽东在华东防汛总指挥部的告急电文上批示:“周(恩来):除目前防救外,须考虑根治办法,现在开始准备,秋起组织大规模导淮工程,期以一年完成导淮,免去明年水患。请邀集有关人员讨论(一)目前防救(二)根本导淮两问题。如何,请酌办。”
8月1日,安徽省委在报告灾情的电报中称:“淮北20县、淮南沿岸7个县均受淹……其中不少是全村淹没。耕牛、农具损失极重(群众的口粮也被淹没)。由于水势凶猛,群众来不及逃走,或攀登树上,失足坠水(有在树上被毒蛇咬死者),或船小浪大,翻船而死者,统计489人。……洪水东流下游,灾情尚在扩大……”
这份电报令毛泽东泪流满面。8月5日,他在批转周恩来时写道:“请令水利部限日作出导淮计划,送我一阅。此计划8月份务须作好,由政务院通过,秋初即开始动工。如何,望酌办。”
8月28日,华东军政委员会给中央发来电报:“……洪泽湖大堤、运河及淮河非常吃紧,运河南段二度出险,几乎决口。……即无其他意外,今后洪泽湖大堤、运河及淮河必定更加吃紧。……如今年即行导淮,则势必要动员苏北党政军民全部力量……既定的土改、复员等工作部署必须改变。”
毛泽东阅后,毫不犹豫的给周恩来做出第三道批示:“有关改变苏北工作计划问题,请加注意。导淮必须苏皖豫三省同时动手,三省党委的工作计划,切须以此为中心,并早日告诉他们。”(8月31日)
土改是新中国建立后巩固政权的头等大事,毛泽东却令苏皖豫三省暂时放下土改去治淮,足见在毛泽东心中治淮的重要性已上升到头等大事。
9月21日,毛泽东再做批示:“周:现已9月底,治淮开工期不宜久拖,请督促早日勘测,早日作好计划,早日开工。”
如此密集的批示,如此迫切的心情,从与总理商讨“酌办”到最后干脆督促“早日开工”,毛泽东治淮的迫切心情跃然纸上。
周恩来日理万机,但面对毛泽东的批示却不敢怠慢,从8月下旬到9月上旬,在不到20天的时间里,三次专门召集国家水利部长傅作义、水利部技术委员会主任须恺、华东军政委员会水利部副部长刘宠光和河南、皖北、苏北三省区的负责人吴芝圃、曾希圣、肖望东开会,听取淮河流域灾情和治理规划的汇报。周恩来动情地说:“我们人民政府,不能再让淮河压迫我们的同胞了,国家困难再大,也要下决心把淮河治好。”周恩来还把薄一波请来,要大家详细计算经费和粮食。周恩来说:“现在国家经费有限,但要尽量为治淮多解决点,粮食也不多,只能采取以工代赈的方法治理淮河。”吴芝圃、曾希圣、肖望东很快把各自工程所需的经费和粮食都算了出来,薄一波看后表示同意。周恩来笑着对三省区负责人说:“你们三路诸侯统一了就好办了。我向主席汇报,只要主席同意,就这样办了。”
1950年10月14日,周恩来主持政务院会议,作出了《关于治理淮河的决定》,并亲自制定了“蓄泄兼筹,以达根治之目的”的治淮方针和“三省共保、三省一齐动手”的团结治淮原则。随后,20多亿斤粮食、大量生活物资、包括苏联专家在内的1万多名工程技术人员、300万民工从1950年10月下旬起聚集在千里淮河线上,开始了气壮山河誓缚苍龙的根治淮河战役。
灌溉总渠:惠浴宇、熊梯云力争上马
史料记载:12世纪之前,淮河流域是一个地肥水美的好地方。
但是,自从北宋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一说1194年),金兵进犯中原,掳北宋两帝北去,江山危在旦夕,守将杜充在黄河李固渡西决河阻金兵。黄河由此入泗夺淮,黄河水滚滚南下,大量泥沙逐步淤塞了淮河尾闾,搞乱了淮河水系,致使淮河流域成为举世闻名的“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的水旱灾害频发之地。
从黄河夺淮到1855年黄河北徙为止,在这600多年里,淮河流域发生了1000多次程度不同的水旱灾害。
黄河北徙山东入海后,江苏境内的行洪河道已经成为高出地面的一条悬河,称为废黄河。淮河被迫改道三河,经高宝湖泄入长江,淮河洪水野性犹在,依然时常为害。根治淮河的关键是为淮河开辟一条通达的入海通道。
1951年的春天,苏北平原麦浪滚滚。国家水利部部长傅作义、副部长李葆华带了苏联专家布可夫,由中共安徽省委书记、治淮委员会副主任曾希圣陪同,沿着淮河进行实地勘查。苏北行署主任惠浴宇带领熊梯云、王元颐在皖苏边界迎接,陪同考察。淮河两岸是淮海战役的战场,有些农舍的墙壁上,还醒目的保留着战争年代的宣传标语:“打到北平去,活捉傅作义!”傅作义看见标语面色尴尬,又不便做声,一头钻进农舍去和农民聊天。布可夫是一个中国通,就指着标语批评说:“你们对傅部长太不尊重,明明知道傅部长要来,为什么还留着这个?”惠浴宇这才发现出了毛病,立刻叫来行署的公安局长,命他组织人员迅速沿淮河沿线检查,把此类的宣传标语统统刷掉。
傅作义看到用白石灰刷去的标语,笑着对惠浴宇说:“惠主任,我可不是被你们活捉,我是弃暗投明啊!”惠浴宇也笑了:“傅部长,对不起呀!你现在是人民的水利部长嘛!”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
部长们巡视完毕,召开了治淮委员会议,回京去了。布可夫留下和王元颐、陈志定一起搞江苏的首期治淮方案,着眼长远规划,议定在苏北开挖灌溉总渠。
不久,周恩来召集政务院有关部门负责人听取治理淮河工作的汇报。苏北行署主任惠浴宇带领熊梯云、王元颐和淮委秘书长吴觉一起参加了会议。周总理对开挖“苏北灌溉总渠”工程的许多细节问题都详加询问,吴觉、熊梯云和王元颐等同志一一回答。
周恩来主持制定的治淮方略是“上游蓄水,中游蓄泄并重,下游以泄水为主”。
当时正值志愿军入朝作战初期,中央财政和物资的紧张可想而知。有的副总理、有的部门负责人表示,从长远看事情是应该办的,但就目前中央提供的实际支持能力看,规模是不是太大了?尤其是蓄水问题,按当时的国力,能解决防灾抗洪解脱人民痛苦就勉为其难了,解决蓄水,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水利事业了,能不能以后有条件了再搞?上游有的省的同志也说:我们那儿除涝还忙不过来,你们倒要花钱搞灌溉了?周恩来越听脸上的表情越严肃,把茶杯往茶几上猛一顿,严厉批评那位同志说:你的老毛病不改,为什么不好好听听,先分什么你们我们?
水利部长傅作义、副部长李葆华都表态积极支持江苏的治水工程。
惠浴宇体谅中央的困难,但作为具体实施者又希望能将工程的效益发挥得更好一点。表态说:苏北是下游,面对大海,淮、沂、沭、泗四大害河,均要出海,我们有义务敞开大门,让兄弟省泄洪,我们一定办到,具体泄多少,按中央指示办。
周恩来最后拍板说:“苏北人民在战争期间,响应党的号召,上去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出了那么多烈士,洪水给你放下海,它够资格蓄一点水嘛!我们应该支援他们……”他指示说:“今天晚上就批准灌溉总渠,你们要像搞新沂河那样搞好这条河。”周总理当即批给大米1亿斤,支持灌溉总渠的兴建。
1951年11月2日,苏北灌溉总渠全面开工。
据陈克天回忆,开挖苏北灌溉总渠先后参战的民工共119万,来自淮阴、盐城、南通、扬州等专区数十个县,他们在常人难以料想的困难境地,奋战80多个晴天,硬是用手挖肩挑车推,完成了整个工程7000多万立方米的土方任务。
三河闸:陈克天督战合龙口
北京發出治淮令的第二年5月,毛泽东挥笔写下“一定要把淮河修好”8个大字,金钩铁划显示了共和国开国领袖的治淮决心。
正当治淮高潮时,陈克天被任命为省水利厅党组书记、副厅长、省治淮指挥部副指挥长。
三河闸是当时治淮工程中兴建的最大水闸,陈克天卷起行囊一头扎进了三河闸建设工地。一到工地,就遇到了3000民工病倒的棘手事件。3000人一齐病倒工地,这可不是小事,陈克天十万火急向省卫生厅紧急求援。大年初二,省城派出的医生冒雪赶赴工地,与工地医护人员和周围几个县抽调来的医生共同会诊。会诊结果令陈克天松了一口气,这不是传染病,更不是瘟疫,而是民工因为没有蔬菜吃,全靠咸菜下饭,造成的维生素B1严重缺乏症。病不致死,可是经费缺乏,药物有限,治疗谈何容易?万般无奈之际,有医生提出用米皮糠土法治病的方法。指挥部立刻派车去清江碾米厂拖来米皮糠,和水煮熟后,给民工每人每天喝三大碗。此方果然灵验,半月以后,病人逐渐减少。
三河闸最艰辛的一战是草坝合龙。草坝是三河闸的施工围埝,坝身长3.5公里,顶宽6米,是一条横贯洪泽湖出口、切断洪泽湖水通往三河的临时性工程。虽有蒋心孝、赵增林两位经验丰富的打坝帅才现场指挥,第一次草坝合龙还是失败了。合龙时恰遇狂风暴雨,在口门缩小到10米时,上下游水差达3米,水流深急,致使坝头移动崩决,口门瞬间扩大至60米。
一战受挫,陈克天没有气馁,他接受属下韩兆轩建议,从山东调来黄河工程队百余名埽工,决心二战合龙口。
这山东的百余名埽工,常年在黄河上与洪水搏斗,练就了一身抗洪抢险的硬功夫,队长李福昌,工程师薛九龄,都已70高龄,但鹤发童颜,身板硬朗。
黄河埽工对三河草坝采用捆厢进占的合龙方式。1953年5月12日天刚亮,第二次草坝合龙的战斗打响,陈克天亲临现场督战,1米多粗、40多米长、重达12吨的柴石枕,在震耳欲聋的号子声中,被埽工、民工们合力推下龙门口。由柴捆包裹石块的柴石枕,是黄河埽工堵口打坝的“重型武器”。然而,这个庞然大物在上下游水位相差2米的龙门口只是稍稍停留一下,就被巨大的水浪冲出十几米远。身经百战的陈克天急得捶胸跺脚。
黄河埽工改变战术,在东西坝头齐下柴石枕,以抵抗水流对柴石枕的冲击。激战至12日清晨,水利部发来电报:当日中午12时左右将有大风暴雨和冰雹。草坝工地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中午12时后,天空乌云密布,下午3时,在合龙的最关键时刻,狂风暴雨骤然而至,湖里大浪排空,草坝颤颤晃晃。在此紧急时刻,现场指挥孙燮华和韩兆轩带领近7000民工跳入冰凉的湖水中挡浪,黑压压的人墙压住了水流的嚣张气焰,同时往龙门口传递石头。草坝下游,船只相连搭成运料桥,数千民工不停地在上面运送泥土和柴草。冰冷的湖水击打着挡浪的民工,暴雨酷风中浑身瑟瑟发抖,陈克天指挥送来烧酒,给民工们御寒。午饭时分,一筐筐白面馒头递到民工手中,民工们站在水里一人啃了2只。下午6时,三合草坝胜利合龙,近万名民工顿时一片欢呼。
时隔多年,孙燮华和韩兆轩回忆起来依然激动不已。
三河闸第二个难啃的骨头是鸡爪山砂礓土墩。砂礓土像石头一样坚硬,共有6处大面积的砂礓土墩,横旦在上下游引河的河床中间。没有大型机械,只能靠人工挖掘,要搬掉这些砂礓土谈何容易。指挥部决定采取抽槽的办法,指望汛期利用洪水威力,冲走砂礓土。
期间,水利部长傅作义来三河闸视察,夜晚和陈克天一起住在工棚里,谈到利用汛期冲走砂礓土的设想,他说:“必须有十成的把握,九成九都不行!”同行的苏联专家布可夫说法更直截了当:“砂礓土墩如果不搬掉,大水来了,你们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考虑再三,陈克天于4月下旬赶回南京,向省委汇报有关挖掉砂礓土的问题。省委决定组织拿下砂礓土墩的大会战。一声号令,10多万民工在淮阴、扬州地委书记的亲率下杀进工地,加上原有的5万多民工,近16万大军投入战斗。
三河闸工地方圆不过1.5平方公里,集中了那么多民工,莫说做工人碰人,就是吃喝拉撒,在管理上也成问题。指挥部特别组织3000民工,专门在工地上拾粪,并用小船及时运走粪便。
天气越来越热,蚊子越来越多。10多个民工挤在一个棚子里,又没有蚊帐,怎么办?指挥部就安排用“六六粉”灭蚊,整个工地仅“六六粉”就用了8吨。
初汛来临之际,为早日拿下砂礓土,指揮部组织发起劳动竞赛。把准备用来发奖的上百头耕牛、几百辆小车和上千件叉铣,着人牵着、推着、扛着,排成长长的队伍,敲锣打鼓在工地上巡游。还把麻油、肥猪等奖品向民工展示。民工们看着耕牛、肥猪被牵着在工地上巡游,越看干劲越大。工地上白天热气腾腾,夜晚灯火通明。持续干了50个昼夜,终于赶在汛前完成砂礓土开挖搬迁任务。
1953年7月26日上午6时,三河闸举行放水典礼。当主席台上宣布开闸放水,三河闸电动闸门缓缓开启,洪泽湖水通过闸孔奔腾而下时,参加典礼的35000名工人、民工,还有解放军以及各地涌来的参观群众群情鼎沸,掌声欢呼声响彻云天。
三河闸是新中国建设的第一座现代化水闸,仅用10个月奋战即胜利完成,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1954年,淮河又发生特大洪水。苏北灌溉总渠引滔滔洪水东流入海,三河闸汛期超标行洪达每秒10700立方米,洪水滚滚南下汇入长江。历史上无数次上演的淮河洪水奔腾东泻造成下游千百万生命与农田毁灭性破坏的惨剧在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