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归
2019-10-18董怡文
董怡文
式微,式微,胡不归?
风,似乎还在耳畔低喃;阳光,似乎还在眼前飞舞;花香,似乎还在鼻尖萦绕;爷爷的身影,似乎也还在那个角落里静默着,依旧离我很近。
耳边,城市的喧嚣正随着车轮的前进而被抛到身后,而那属于自然的幽静却随着花香远远袭来,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擦着车身而过。我回头,呆呆凝望,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窗外,艳得不像话的晚霞如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在天边等待着将要归来的游子。电话里爷爷疲倦而又欣喜的声音被飘荡的云絮悄悄送来,又悄悄带走,仿佛不曾来过一般。蓦然回首,那个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站立在门前,与我记忆中那个身影渐渐重叠,似乎不再遥远。
年少时,我总爱与邻家的姐姐在田间玩耍。月儿悄悄攀上树梢时,我们或许还在与星星对视。这时,远方轻柔的呼唤就成了我们归家的“定时器”。那声音虽柔,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我拍拍身上的尘土,回到家中,月光照着我,也照着爷爷发间的点点斑白,像是坠落人间的繁星。
走得再远,家,总在身后。离家再久,心,从未走远。
试问岭南好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缓缓转动的车轮在摩擦力的牵引下慢慢静止,亦如爷爷牵着我的手慢慢回家。刚下车,便迎来了一个身影。“回来了?”久违的话语被月光晕染出一圈圈温暖。我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我的脸庞,留下了道曲折的线。爷爷张口欲问,我抢先笑曰:“哦,风太大,眼里进沙子了。”
对我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思念一个人,而是思念一个人,却见不到那个人。
不知为什么突然萌生了回家的决定,若非要说原因,那只有一个,就是我想见一见爷爷……
圆圆的明月高挂于夜幕中,可望而不可即,月光似水,倾泻而下,温柔了来时的路。
岁月这个东西,它走得匆匆,像个赶点的旅人,卻不给任何人追逐它的机会。但再回首,却发现,还不远的火车上,它微微笑,一如既往地无邪纯粹。
式微,式微,胡不归?
天黑了,天黑了,嗨,爷爷,我回来了。
江苏徐州市第三十四中学
(指导老师 李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