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融合在央企改革重组中的作用

孙家康

(中国远洋海运集团有限公司，上海 200127)

0 引 言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不断加快，企业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在此情况下，一些企业为了适应经济的快速发展，更快融入到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将改革重组作为扩大国内外市场、提高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手段。近年来，企业改革重组的案例逐渐增多，但最终取得成功的案例并不多。据统计，在以往进行过改革重组的企业中，只有约1/4的企业最终取得了成功，探究导致改革重组失败的因素，最主要的是未能实现文化融合[1]。与人员、技术、物质资源、组织架构和管理职能等方面的融合相比，文化融合的难度更大，过程更长[2]， 因此在企业改革重组过程中对企业文化融合问题进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企业文化是指企业在长期的生产经营活动中总结出来的，要求全体员工共同遵循的价值标准、理想信念、管理制度和行为规范，是企业持续健康发展的基本推动力，随着企业和社会发展需求的变化而变化。近年来，已有很多学者对企业文化融合问题进行研究，为企业更好地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思想保障。例如:段俊平[3]通过分析国内外优秀企业的转型发展案例，指出保证企业成功转型和持续发展的关键是文化融合，只有充分融合现有的企业文化，才能使企业得到长远发展；邹广文等[4]指出企业文化是企业成长的一种重要动力源，影响着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是企业竞争力提升的关键要素，同时指出文化融合是企业在改革重组过程中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当前国家正处在加快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稳步推进国有企业战略性重组，培育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世界一流企业的关键时期,部分央企在国家有关政策的支持下，开启了改革重组之路。在此背景下，参与改革重组的央企为避免重组失败，需要在改革重组过程中构筑起文化融合的桥梁，在有效实现战略转型的同时，为改革重组的深化发展提供思想保障。在此项工作中，正确协调企业文化中的差异因素，充分继承其中的优秀因素，实现文化的有效融合，强化企业文化的引领作用，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5]。

本文主要结合央企改革重组的政策背景和文化融合的重要性分析，以某典型航运企业的改革重组为例，探究文化融合在央企改革重组中的核心作用，指出文化融合过程中常见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合理化建议，为后续改组企业的文化融合提供参考。

1 央企改革重组的政策背景和意义

央企是我国国民经济的骨干支柱，对保障国家经济平稳、高效发展起着重要作用。在央企以往的发展历程中，有2个问题[6]日益凸显：

1) 内部发展问题。很多央企都存在产能过剩、资源重配、产业分布广和企业层级多等问题，使得国有资本的整体配置不均衡，国有企业的经营效率低下，创新能力不足，国有资本的保值和增值压力日益增大。

2) 国际化扩张问题。很多央企起步时间较晚,国际化竞争力不强，且在国际市场竞争中存在同类央企恶性竞争、利益输送滋生腐败等问题，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严重，央企“走出去”的路并不顺畅。

为解决央企发展过程中遇到的上述问题，国家对部分条件成熟的央企提出了战略性重组的诉求。

1.1 央企改革重组的政策背景

近年来，央企改革相关政策和会议[6]不断释放出加速推进央企重组的信号。例如：2015年8月，国务院发布《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将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推向新的高度，为央企重组制定了纲领性文件；2016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推动中央企业结构调整与重组的指导意见》，重点提出重组整合企业的重点工作;2017年10月，十九大报告特别提出要加快国有经济布局优化、结构调整和战略性重组。近几年发布的央企重组相关政策文件和召开的相关会议见表1，在这些政策的支持下，部分央企有序推进了改革重组工作。

1.2 央企改革重组的意义

企业家们普遍认为，只有在行业中排名靠前的企业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得到更多的发展机遇，而改革重组是推动企业成长的最快途径。在这种认识下，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尝试通过改革重组加快企业成长，规模经济越来越明显。在我国，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红利日益减退，对央企进行改革重组逐渐成为国家推进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战略性调整的重要措施。该举措对于促进央企转型升级、提升产业集中度和优化产业布局来说有着多方面的益处，有助于发挥规模经济的效用，增强企业的实力和活力，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和经济效益[7]。综合来看，对央企进行改革重组主要有以下4方面的意义[8]。

1) 通过资源整合，有助于提高企业的集中度，扩大生产规模，更好地实现专业化分工和有限资源的合理化配置；

2) 通过资源共享，有助于提高企业的市场占有率，使其在与同行业其他企业的竞争中获取更多的优势和发展机遇；

3) 通过优势互补，有助于促进企业的规模化和精细化发展，使其产品的种类更加齐全、功能更加完善、应用领域更加广泛；

4) 通过业务合并，有助于理顺和改变市场供需关系的秩序，避免同业竞争，从而获得更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2 文化融合在央企改革重组中的重要性

根据已有研究，企业文化在企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概括起来主要有引导企业发展、约束员工行为、凝聚企业向心力、激励员工不断进取和协调企业与外界的关系等5种。企业重组之后,即使拥有更加丰富的资源，若没有良好的企业文化作支撑，也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仁达方略管理咨询公司[9]在研究企业改革重组中的文化融合问题时指出，改革重组领域存在着一个70%/70%的现象，即有70%的改革重组企业未能达到预期的发展目标，有70%的企业重组失败是未能实现有效整合造成的，而其中最难、最重要的就是文化融合。特别是对于央企而言，通常设立有党群工作部、工会、政策研究机构和宣传机构等与企业文化相关的部门，在发展过程中比较注重对自身文化的培养，若要在重组过程中实现更好的发展，必须对原企业的文化进行融合，而这存在较大的难度。总体而言，在改革重组中进行文化融合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2方面：

表1 近几年发布的央企重组相关政策文件和召开的相关会议

1) 通过文化沟通，有助于理解重组企业间的文化差异，化解文化冲突，形成文化共识，建立起更加适应新企业发展的企业文化，不断增强企业的影响力、控制力和凝聚力，为企业科学、健康、持续发展提供重要的思想保障。

2) 通过借鉴改组前各企业的优秀企业文化和其他先进企业的优秀企业文化并对其进行融合创新，有助于改组企业快速实现资源的科学合理配置，快速适应新的发展环境，进而得到最佳的经营效率和经营业绩。

在以往的企业改革重组实践中，有很多成功的案例都是因为较好地完成了文化融合才得以实现的。例如：联想与IBM的PC事业部为实现高效整合，在重组之前专门组建了文化整合团队，就如何将双方的优秀企业文化融合成更加优良的企业文化，以及如何帮助员工更快融入到最新的企业文化中等问题进行了研究。考虑到中西方文化的差异，联想从产品制造方面入手，在产品介绍、广告宣传等方面添加了符合西方文化的元素，同时聘请IBM内部的高管担任新企业的高管，对加强联想与原IBM员工的沟通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这些策略的实施成功地拉近了2家企业员工之间的距离，为快速实现企业整合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由于企业文化得到了有效融合，新联想很快成功地走向了国际化道路[3]。

3 文化融合过程中常见的问题

前已述及，文化融合对改革重组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有重要影响，很多企业改革重组未达到预期效果都是文化融合不充分导致的[9]。因此，有必要对文化融合过程中常见的问题进行研究，为企业充分实现文化融合提供思路。通过对已有改革重组案例进行分析，归纳出文化融合中常见的问题[4]主要有以下几个：

1) 原企业间存在较强的文化冲突。当改革重组发生时，原企业的员工出于对自身企业文化的保护，往往会抵制外来的与其不兼容的文化，从而直接导致文化冲突产生。

2) 未强调文化融合的紧迫性。很多企业在改革重组过程中比较注重业务整合、组织结构调整和人员岗位分配等工作，没有明确企业改革重组中最重要的应是文化先行，由此引发许多矛盾。

3) 忽视员工对原企业文化的认同。企业文化是在企业发展过程中长期积累形成的，已在员工中形成强烈的认同感。在文化融合过程中，要充分尊重员工对原企业文化的认同感，不要以行政命令的方式解决文化认同问题。

4) 缺乏有效的文化融合机制。很多企业的文化融合都只停留在表面，仅是对原有文化进行简单的整合，没有真正地解决文化认同、共同价值观等问题，即文化融合工作没有落到实处。

5) 不注重对原企业优秀文化的继承。新企业文化重塑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原企业文化已在员工中形成共识，具有很高的利用价值，因此不应全部将其摒弃，应通过有效途径对其进行继承和发扬。

4 企业改革重组中的文化融合实例分析

下面以某典型航运企业的改革重组为例阐述文化融合在央企改革重组中的重要作用。重组之前，2家企业都属于央企，在产业布局、业务架构和经营模式上有很大的重合度，且都有自身成熟、独立的企业文化。面对国际航运市场持续低迷的严峻形势，为摆脱企业自身“大而不强”的境况，2家企业在国家有关政策的指导下进行了改革重组，尝试通过重组实现优势互补。在改革重组过程中，为有效实现资源整合，达到1+1>2的整合目标，企业在做好组织架构调整、干部任免及业务资源整合等工作的同时，开展了文化融合工作。

在充分调研原企业文化的基础上，对原企业的优秀文化进行了融合，大致经历了以下4个过程[8]：

1) 全面分析原企业文化的特点，确认各自企业文化的核心要素，找出其内在的优点和缺点，并辨别二者间的冲突和重叠部分，确定文化融合的最佳方式；

2) 在对原企业文化进行全面分析的基础上制订符合新企业发展实际的文化融合计划；

3) 结合文化融合计划，对原企业文化进行融合与创新；

4) 根据不同发展阶段的需求对融合后的企业文化进行调整，确保该企业文化与新企业的发展目标和发展需求相适应。

经过上述过程，新企业最终提炼出了一套符合自身发展需求的企业文化，概括起来即为：“一个团队、一个文化、一个目标、一个梦想”的文化目标；“承载经济全球化使命，整合优势资源，打造以航运、综合物流及相关金融服务为支柱，多产业集群、全球领先的综合性物流供应链服务集团”的企业愿景；“客户为上、人才为本、安全为基、创新为魂”的企业价值观；“同舟共济”的企业精神；“务实、高效、协调、融合、智慧”的企业作风。此外，企业设计的新版徽标也充分体现了文化融合的理念。该徽标的设计以企业融合为主题，以全球化、多元化为核心，在原企业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传承的基础上进行了品牌核心形象升级，勾勒出了新企业未来成长的基本架构和行动轨迹，体现了新企业的全新概念和全新诉求。

在该企业文化的引导下，新企业开始向着打造“更规模化、更全球化、更有竞争力、更具价值”的优秀企业前行，努力成为国家战略的践行者。文化融合的顺利实施为新企业在船队、网络、产品、成本、营销和人才等方面进行集约化管理创造了有利条件，使得其在内生增长、资源配置、市场开拓和全球化布局等方面的能力显著增强，充分体现出了改革重组的价值和文化融合的重要作用。

5 改组企业文化融合的建议

文化融合并不是简单地用一种文化完全取代另一种或另几种文化，而是通过吸收原文化中的优良因素，消除其不良因素，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创新，最终形成一种新的文化体系[9-10]。为更好地完成文化融合工作，充分发挥文化融合在企业改革重组中的引导作用，结合上述分析，围绕央企改革重组的基本诉求，对改组企业的文化融合提出以下建议：

1) 营造良好的文化融合氛围。为保证文化融合落到实处，应在企业改革重组过程中广泛宣传文化融合的重要性，号召全体员工参与进来，制订出员工广泛认可、符合企业发展需求的文化融合方案。

2) 充分尊重原企业的文化。任何企业文化都有其特定的价值，都应得到尊重。因此，在文化融合过程中不应差别对待不同企业文化，应根据新企业的发展需求，统筹兼顾原企业的文化，查漏补缺、整合创新，在优势互补中实现文化融合[10]。

3) 明确文化融合的目标。文化融合的目标是使新企业充分发挥规模效应，将资源损耗降到最低，达到最佳的管理效果。因此，在进行文化融合时应按照新企业的发展目标对原企业的文化进行提炼、概括，体现出鲜明的企业特色和发展诉求[10]。

4) 建立有效的文化沟通渠道。不同的企业有不同的企业文化，在文化融合过程中难免会出现文化冲突，影响融合的进程和效果。因此，应建立一个文化沟通渠道，通过对文化差异部分进行沟通协调，使文化融合能更高效地实施[4]。

5) 正确处理文化继承与文化创新的关系。文化融合不仅包括对原企业文化中的优秀部分进行继承，而且包括用发展的眼光对其进行创新。因此，在继承原企业文化中的积极因素的同时，应用创新的思维对其进行升华[10]。

6) 明确企业精神和企业愿景的核心作用。企业精神和企业愿景是企业文化的核心内容，因此在融合企业文化时应确立一个能真正体现企业特点的企业精神，尽量避免同质化[4]。

6 结 语

改革重组是央企优化结构和加快发展的重要方式，随着央企改革的不断深化和国有经济布局的战略性调整，国有资本进一步向关系国家安全和经济命脉的领域集中，形成了一批具有较强竞争力的企业。在此背景下，充分发挥文化融合在央企改革重组中的引领作用，能为改革重组的深化发展提供思想保障。本文在分析央企改革重组的政策背景和在改革重组中进行文化融合的重要性的基础上，对文化融合中常见的问题进行了阐述；同时，结合典型航运企业的改革重组实例，指出了文化融合在央企改革中的核心作用，并给出了文化融合方面的建议，可供企业的改革重组参考。后续还应在企业文化的融合与创新方面开展更多实践活动，提炼出可供企业文化融合借鉴的普适性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