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银行会成为金融业的“鲶鱼”吗

李禾

香港金融管理局近日宣布，再向四家申请机构发出虚拟银行牌照，包括蚂蚁商家服务（香港）、贻丰、洞见金融科技和平安壹账通，牌照即日起生效。

从2019年3月至今，香港金融管理局已经发出8个虚拟银行牌照，香港持牌银行数目增至160间。虚拟银行是个什么机构，与实体银行相比有何不同？能解决怎样的金融需求，未来将会成为主流吗？

1.业务模式对科技风控要求高

虚拟银行是指通过互联网或其他形式的电子渠道，提供金融服务的银行。虚拟银行拥有自己独特的业务模式，不设实体门店，没有人工环节，采用纯线上化的业务模式，并实现远程开户功能等。

“虚拟银行对于科技风控的要求更高。”平安壹账通银行首席执行官冯钰龙表示，虚拟银行主要是“纯线上”操作，在资讯保安、系统稳定性以及业务的持续管理等方面提出了更高要求。不过，通过人工智能、区块链等金融科技，运用互联网即时、便捷、创新的优势，能提升服务效率，优化客户体验，降低金融产品成本。

据统计，虽然大部分的香港传统银行在过去数年都已经把系统升级，建立了全面的在线金融服务平台，但薪酬、租金以及设备等分行网络运营成本依然占总成本的2/3。虚拟银行没有线下网点的租金等，还能利用创新科技减少重复工作，如用聊天机器人、人工智能处理开户和数据查核，大幅压缩流量大且简单的工作的平均固定成本;专注标准化借贷和支付领域，可提供比传统银行更快捷、更便宜的零售银行服务等。

由于对科技风控要求高等特点，香港至今发出的8张虚拟银行牌照，入选者均为金融机构+金融科技的合资公司或金融科技巨头。比如在3月发出的首批3张虚拟银行牌照，Livi VB Limited为中银香港（控股）、京东数科、怡和集团的合资公司，三家分别持股44%、36%和20%;SC Digital Solutions Limited为渣打银行、电讯盈科、香港电讯、携程金融在港新设合营公司，分别持有65.1%、10%、15%和9.9%的股权。

冯钰龙说：“金融壹账通在人工智能、生物识别、区块链等领域拥有领先技术，截至2018年末，已荣获国内外专业领域、机构等奖项70余项。”

中国银行（香港）有限公司虚拟银行筹备组组长王澜表示，虚拟银行与传统银行之间，并不只是线上与线下的区别，它在组织架构、产品研发、客户需求甚至思维方式上，均可供探索未来银行的运营模式。

2.比传统银行监管要求更严格

由于是在网上运作，虚拟银行拥有运营费用低、全天运作、免去客户排队麻烦以及快速批核借贷申请等天然优势。2017年9月，香港提出“智慧银行新纪元”目标，并推出七大举措协助银行业把握金融与科技结合的巨大机遇，虚拟银行就是其中的一项。2018年5月，香港金融管理局公布《虚拟银行的认可》指引修订本，放开对申请者金融资质的限制，允许科技公司等非金融机构参与申请等。

可以说，对于非银行的金融机构和科技公司，虚拟银行牌照是其发展全面金融业务的入场券。

在监管层面，对虚拟银行提出了比传统银行更严格的要求。根据《虚拟银行的认可》指引修订本，虚拟银行不但必须遵守适用于传统银行的同一套监管规定，包括最低缴足3亿港元股本规定，在申请虚拟银行牌照时还必须一并提交市场退出计划。这是为了确保一旦虚拟银行结束业务运作，相关过程能平稳有序过渡，不会伤害到客户和影响金融体系的稳定。对虚拟银行申请人，国外的主要监管部门也设有类似的要求。

香港金融管理局认为，引入虚拟银行的一个主要目的是促进普惠金融，是金融业借助科技平台降低吸纳新客户的成本，因此，不设立最低户口结余要求或征收低户口结余收费等。由于虚拟银行通常是新企业，在开业最初数年会承受较高风险，必须有具备实力的母公司在背后提供指引和财政支持。虚拟银行除了要注意科技相关风险，也需要同样重视管理信贷、流动资金和利率风险等。

3.运营成本低有利发展普惠金融

虚拟银行的出现会不会带来“鲶鱼效应”呢？

相对于传统银行，虚拟银行的运营成本低，业务发展灵活，尤其是在面向处于传统银行服务范围以外的中小企业和个人提供小额贷款、外汇和支付服务等方面具有优势，有助于促进普惠金融的发展。

冯钰龙表示，平安壹账通银行预期可以在6～9个月内正式推出服务。期望通过人工智能、区块链等领先技术，为香港市民和中小微企业提供更便捷、更专业的金融服务，提升客户体验等。“作为亚洲金融中心和区内监管最严格的市场之一，香港银行体系以保守稳健著称。香港还是全球三大金融市场之一，虚拟银行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市场，香港虚拟银行的设立有望推动香港金融科技发展和创新，更好扶持实体经济发展等。”

而追逐牌照的企業，看中的可能并非仅仅是香港。安永会计师事务所亚太地区金融科技主管詹姆斯·劳埃德曾表示，虚拟银行牌照的申请者可以在大湾区找到更多机会，“能够用手中的资源来掌控这些机会，在东南亚不断发展的市场上，也可以找到类似机会。”

大湾区的机会已经写在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中，比如大湾区内的银行机构可以按照相关规定开展跨境人民币拆借、理财产品交叉代理销售，推动投资者开展大湾区内基金、保险等金融产品跨境交易等。而在这些业务上，虚拟银行与传统银行是可以进行平等竞争的。

未来5年，虚拟银行是否会成为香港银行界的主流？香港财经事务及库务局前局长、现任WeLab顾问陈家强认为，未来将会有更多不同产品推出以满足金融需求，但相信香港市场不会有非常大的转变。虽然当下非常关注普惠金融和小微企业，但是香港的银行体系十分庞大，未来香港金融也仍会保持不同层次的有序发展。

“虚拟银行更多是做个人银行业务，是对香港现有银行业的一个尝试，看好它模式的实验性。”花旗银行（中国）副行长裴奕根说，虚拟银行作为新进者带来银行服务的创新，在粤港澳大湾区协同发展的背景下，看好其实验性对未来银行业市场带来的影响和想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