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吴伯翰

蜂鸣器的响声清楚地回荡在州立农业保险球馆，球馆外的电台和乐队点燃了音乐的热情，而在球馆之内，气氛因球迷和媒体的关注而显得更加疯狂。这座球馆的改造耗资2亿美元，是NBA历史上的第二大改造。

这次升级改造可谓脱胎换骨——全新的大厅布局，全新的高尔夫娱乐套房，全新的大屏幕，一切都是崭新的。与以前的飞利浦中心相比，变化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每个人都兴奋地领取了引座员所派发的纪念商品，因为这里面有球馆的地图。

这支球队还带来了一张崭新的面孔，这个人就是特雷·杨。在这段真切而又挣扎的重建时光里，这位天赋异禀的孩子势必会在这座球馆里度过一些有趣的时光。不过他才20岁，会碰到很多难缠的对手，所以他肯定也会有一些令人沮丧的时刻。老鹰队深知这个道理，他们只希望看台上的球迷们能够展现能量，同时在兴奋过后，不要因为一个愚蠢的失误而倏然沉寂。

“我很兴奋。”杨说，“还有一点焦虑和紧张，但一切都只是一点点而已。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个时刻，若你也已历尽艰辛，你也会准备好。”

整个团队都清楚特雷意味着什么。闻着烤鸡和布朗尼的香味行走，你会来到时尚的厨艺俱乐部，见到乔·谢弗，他是负责整个餐饮项目的首席厨师。他与手下的数百位员工，包办了球馆的所有饮食项目。即便是他，也知道同在这座球馆里的一个人有着填不饱的胃口。

“特雷真的太神奇了。”谢弗说，彼时杨已经是球队的主力控卫，他的海报已经贴满城市的广告牌。“他有一些伟大的潜质。当你在选中他的时候，你根本不会知道他能做些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你们会得到些什么，但我还是觉得很激动。”

杨的背景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早在俄克拉荷马州的一场大一年级的比赛上，他就向观众们展示了库里式的走位和射程。纵观大学时期，杨也做过一些前所未有的事情，比如成为了NCAA历史上第一位单赛季独揽得分王和助攻王的球员。到了2018年前夕，他在进攻端迎来爆发，两场比赛分获43分和39分。但随着防守球员变得越来越聪明，这些数字也在不断下降。试想一下，当你在每个回合都会受到双人或者三人包夹，你就很难得高分，对吧？

尽管杨在赛季结束的时候数据有所下滑，老鹰队对这位年轻人的感情也从未动摇过。根据很多媒体的报道，特雷早就被亚特兰大相中，所以在选秀大会到来的时候，第三顺位的选秀权就毫无悬念地被交换到了独行侠，换来了第五顺位的选秀权和未来受保护的首轮选秀权。得到了第三顺位选秀权的独行侠队则选中了卢卡·东契奇。

“我们未来几年有两个目标，一是尽可能多地省下资金空间，另外一个则是积累尽可能多的天赋。”老鹰的总经理特拉维斯·施伦克说，“卢卡是位了不起的球员，我们很喜欢他。特雷同样也是了不起的球员，我们对他的加入更觉兴奋。当独行侠队在首轮做出选择的时候，意味着这是一个双赢的举动。”

大多数篮球播客都认为老鹰队对这笔交易感到非常满意。可东契奇已在欧洲联赛造成轰动，被认为是当代天才。在18岁的年纪，他能够像一位28岁的球员一样场均得到21加8的数据。老鹰队为什么就不选择他？

在NBA夏季联赛开始的时候，这些质疑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尽管东契奇并没有参加联赛。而在另一方面，杨被专家们用放大镜来观察。他在犹他站的夏季联赛中场均只得12.7分，命中率仅有23%，这让他的推特里挤满了蜂拥而至的反对者。

然而，当杨来到拉斯维加斯之后，属于他的比赛开始了。在四场比赛中，他场均能得到17分和接近7助攻，命中率大幅上升。质疑声也随着时间推移而归于沉寂。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杨与另一位呼声颇高的新秀就已经厌倦了种种冷嘲热讽。那是掘金的新秀小迈克尔·波特，他和杨的友谊可以追溯到一起在AAU打球的时候。小波特告诉杨的支持者，当杨不可避免地陷入低谷的时候，要“一直能量满满”。而杨摇了摇连帽衫，缓缓说道，“（我也会）一直保持同样的能量。”

让我们回到老鹰队的主场吧，看看杨和东契奇直接面对面的交锋。上帝也排不出比这更好的赛程了。多丽丝·伯克和ESPN的团队亲临现场，扎克·布朗乐队正在演奏国歌，未来正在上演。这气氛感觉就像是季后赛一样。

“我总是争强好胜，还有一点点讨厌，但我只是想在比赛中参与竞争。”

杨有些慢热，他表现得焦虑而又笨手笨脚。在第二节还剩10分钟左右，他就领到了第三次犯规，仅得5分就被换下。老鹰队上半场一度落后26分。而另一边的东契奇则保持着年少老成的发挥。你应该能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特雷真的太神奇了。他有一些伟大的潜质。你不会知道你们会得到些什么，但还是觉得很激动。”——乔·谢弗

第一年执教老鹰队的主帅劳埃德·皮尔斯一定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进行了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因为他的球队在下半场完全从要被解雇的状态中反弹回来。托里恩·普林斯和肯特·贝兹莫尔在第三节的表现中规中矩，而杨则在第四节表现出了一种紧迫感，他在几次拉链战术中送出妙传，还展示了他被低估的内线造犯规技巧。甚至还有一些值得反复回放的时刻：杨用并不算明智的运球表演将丹尼斯·史密斯二世弄得团团转。比赛最终结束，东契奇得到了21分，杨拿到了17分5助攻，老鹰获胜。“人们会看到（东契奇）比我多得4分，然后就说他比我更好。”杨在赛后说，“行吧，我只想为球队的获胜而高兴。我很开心能看到我们的球队能到更高的位置上，这才是对于我来说的正事。”

而从整个赛季的走势看，东契奇高开高走，而杨属于厚积薄发，当赛季结束时，东契奇交出了场均21.2分7.8篮板6助攻1.1抢断的成绩单，他也因此成为了今年最佳新秀的最大热门。但杨也不差，场均19.1分8.1助攻3.7篮板1抢断，他和东契奇也是唯二全票当选进入新秀最佳阵容的菜鸟。

当然，我们不会简单地用这场对决来定义杨和东契奇的职业生涯——故事的开头是充满炒作的，过程有风浪，最终是强势回归，夺得最终胜利——但对于这份韧性，你不得不去肯定。

“当你陷入困扰，节奏也不顺畅的时候，这是艰难的。”被当地媒体团团围住的杨说道，“但好在我身边还有很棒的队友，老将也鼓励我留在场上。当关键时刻到来时，我知道我必须要站出来，为我的队友们而战。”

老鹰队将文斯·卡特的更衣柜设置在这位新秀的旁边可不是什么巧合，从比赛中的大起大落，到赛后令人窒息的媒体访问，这位21岁的新秀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卡特决定自告奋勇帮助年轻的杨在混沌中前行。

“我们会在暂停或者什么别的场合坐在一起。”卡特说，“我想做的事情就是确认我們有进行沟通。我享受被他提问的过程，这让我知道他自己也想变得更好。他不喜欢大排场，他只会发自内心谦虚地说，嘿，教我些小妙招吧。他会把学到的融会贯通，帮助自己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

尽管状态的起伏还是会影响杨的新秀赛季，但这位20出头的年轻人已经成为老鹰队管理层最需要的球员。他能得分，传球，他让亚特兰大的人们对篮球重燃热情。“对我而言，比赛才是最重要的。”杨说道，“我想要为自己，为球队，为这座城市争取胜利。”

杨还会有更多发挥不稳定的比赛，这都会助长像“东契奇是更好的选择”这样的言论。但如果要说在过去的一个赛季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的东西，那就是特雷一直是特雷，他自己就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我总是争强好胜，还有一点点讨厌。”杨说道，“但我只是想在比赛中参与竞争。”

当然，他还会一直保持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