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之中润“真情”
2019-10-08徐宏王瑾
徐宏 王瑾
【中图分类号】G62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9)17-0290-01
栀子花还在飘香,校园还有琅琅书声,而我也终于实现了自己唠叨已久的愿望——彻底解放了!我带了两年的孩子毕业了!当路过熟悉的教室又习惯性的往里看时,曾经吵杂的声音,曾经跳动的身影,那些熟悉的镜头,那个熟悉的讲台,如今已是寂寞一片。我真的解放了吗?我真的已把一切都丢掉了吗?
当毕业典礼上47个孩子一一从我面前经过,一个个踏出校门时,我终于发现了教育者的伟大,其实我何曾解放?无论曾经怎样,调皮也好乖巧也罢,他们一个个早已嵌入我心里。这样的感觉很出乎意料,想想刚接手他们时的郁闷,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
接手5.2班我是自信且多情的,自信是自己多年的班主任工作经历,多情是以做了母亲的博大情怀我怎么也该让他们很快依恋上我吧?是的,教学的日子里,我感动过,欣慰过,自豪过,但记忆中怎么也抹不掉的是那将近一年的“战争”期,那群无时无刻不在与我“较量”的孩子,一次次企图征服我,要给我下马威,而我更是想彻底的收复他们,他们一次次的挑战我的极限,我更一次次的实施着反击。也许,他们是在以其独特的个性检测我是否可以成为他们认可的班主任吧?从这点讲,真是该感谢他们,因为有了他们的测试,我想自己的工作才更多挑战与经验吧?
1号人物——梁光烈。恐怕学校不认识他的人很少吧?该人物属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表扬他,全盘接收,而且立马拿着表扬当利剑,绝对能让班级迅速鸡飞狗跳,批评他,但凡他有一丁点不服,那可是六亲不认,直接离校算偶尔一次,跟班干部雄起是次次不拉,跟班主任对峙拿就更是家常便饭了,我估计再冲动点,一拳给批评他的人冲过来也属正常了。
2号人物张祥伟。要是谁敢批评他,标准造型是先来个白眼,再脖子一扭,屁股一甩,再激动点就伸出食指对准你:“爪子嘛?惹到你了所?想干啥子奉陪!”受到伤害的同学要以告状为要挟,他才不屑“随便告!”严重骚扰课堂以赶他出教室为惩罚,二话不说,拎其书包就走,公然挑战还理直气壮。
3号人物谭行。一个幼稚中却装出早熟的男生。有一学期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公然宣称他喜欢班上的三大美女,上学放学都有骚扰行为,还给女生打匿名电话。找其谈话,理直气壮:
“我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还能有错?”
跟我谈判:只要能让这三“美女”也喜欢他,他就不打游戏,也绝对不骚扰班级。
一次他连犯重错,我实在忍无可忍也无计可施请来家长,谁想家长回家就暴力教育,自此,他把一切都算我头上,当我再次以请家长威胁时,他所有怨恨都爆发,伸出食指,矛头直对,咆哮着:
“你等到,大不了我爸再打我一顿,看我不找人收拾你,我都打听好了,春熙路就有黑社会。”
我班男生,各具特色,但大多还是属于凡夫俗子,教育上稍微用心就能搞定,,可这三人物级别较高,在班级中几乎等于不定时炸弹,随时会让班级的好习惯好纪律灰飞湮灭。所以,我和他们及他们的同党就较量着,坚持不懈的较量着。他们持之以恒,我就百折不挠,我知道这个较量不分出胜负那我这班主任就妄想得到安宁。
首先败阵的是谭航,充分利用他的假成熟,抓住他热切渴望跟女生交朋友的心愿,我巧妙利用三个女生作诱饵,让女生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喜欢他什么讨厌他什么希望他怎样,让他产生动力,为了女生的要求努力改变,绅士起来,再借助家长力量控制游戏次数,还让他留下和全体女生开班会,让所有女生谈对他的评价,先在女生中给他树立形象,再任命他作班级伙食团团长,负责我班最激动的午餐工作,一学期结束,他还真变得绅士起来,也基本认可我,到六年级之后,我已经完全掌控—他基本言听计从了。只是交女朋友的想法依然如故。無计啊!
而对付张祥伟,我彻底领悟绝对要又充分又充足的证据,但凡要收拾他,必定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而且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又可能不断狡辩,我必须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几乎要有辩护律师的口才才可能占上风,而且哪怕是气势上我也绝对要占上风,否则他只要能抓住我一丁点失误,肯定会风雨大作,得理不饶人,反咬我一口是他的特色。他的口头禅是“老师都说我很聪明!”一副天才模样。我总结的方法是不定期的打击教育,打击他的狂妄,打击他的自以为是,充分利用我语文科的特点让他哑巴吃黄连的受惩罚。有次默写我和全班交换条件:宣布满分就出去玩,否则错一个就重写直到全部正确,他本来粗心加上贪玩心切连续写10次都还有错,想遛,我坚持不放:既然你接受条件了,要么按要求继续写,要么写保证以后有错也可以不改让家长来签字。而且我先找了5、6个孩子证明我时是一视同仁的。结果他写了整整一节课,重写20遍,最后还是没过关。但他不得不心服口服,而且对于我同意他继续上课还心存感激了。此后,尽管他还是违规不断,但一到我面前几乎不敢再猖狂了。
梁光烈,则反反复复。正常时,他可爱的让我心疼,冲动时,我和他简直就是《农夫和蛇的》的翻版。我救他,他反咬我。有时真觉得心凉到极致,但总体来说,这孩子还算内心比较纯净,对人不会有什么恶意,所以我一方面对其任何错误都狠狠打击,利用班级的力量来磨他的性子,另一方面不断鼓励他,抓准时机悉心关怀。所以尽管这孩子还是会经常跟我“斗斗”。但只要冷静下来他会毕恭毕敬的找我认错。直接跟我对着干仗的事情在五年级下期就基本没有了。
有次开会,我上厕所时听到我班教室有声音,进去一看,梁光烈正专心致志地狂抄别人作业,我一怒,收掉他本子就给扔讲台上,谁知,他居然比我还火:
“凭什么收我的?”
“凭你抄袭!”
“那班上还好多抄的呢!”……
他恼羞成怒,几乎是咆哮着跟我争辩。‘好!好!你抄,我管不了你了,你请继续!“我赶着开会,也实在厌倦了无谓的狡辩,转身离开。
那是冬天,会议结束将近7点,校外的路灯也亮起来,我匆匆回办公室放资料,惊讶的发现梁光烈垂头站在门口,早失去了先前的锋芒,“俆老师,对不起我错了,你晓得我就这脾气,我刚才就是太冲动了,你不要不管我了嘛。”他语言断续,可我懂了,他一直在等着我,等着跟我认错,那一刻,所有的厌恨烟消云散,我们再次恢复和谐的师生关系。
如此往事,不胜枚举。我与捣蛋鬼们确实是在较量,但较量中,他们怎么不是在探索班主任的内心,检测班主任的韧性,寻找班主任的温情,而我呢?一次次的对抗中,我何尝不是在走入孩子的心灵,以得到他们的信任,我想只有以心灵的交换为约定,得到的较量结果才能持久才能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两年的学习生活,也许我不能达到如名师般让这些孩子各个都以优异无比的成绩毕业,但我至少可以让他们品德端正的离开,让他们堂堂正正走入中学。
多年之后,再提及小学老师,他们可能不再记得我的名字,但至少我希望能够记得我曾经为了磨练他们的性子而与他们“战斗”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