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蒙古国跨境物流系统及其发展策略研究Narantsatsral Sosorjav

胡志华

[摘 要] 蒙古国是嵌于中俄之间的内陆国家。在“一带一路”倡议和“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的背景下，发展中蒙俄跨境物流系统是蒙古国实现邻国贸易并走向全球的重要途经。蒙古国自身物流系统受限于其陈旧公路网络与稀缺铁路线路，与中俄边境连接上虽通却不畅;蒙古国矿产和农牧资源出口受到交通、物流和贸易基础设施的限制。通过发展跨蒙古国境内的中蒙俄跨境物流系统，能够提升蒙古国贸易，并推动蒙古国形成国际物流与金融中心，融入区域性和全球供应链。

[关键词] 蒙古国;跨境物流系统;“一带一路”;中蒙俄经济走廊;物流通道

[中图分类号] U15[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043（2019）08-0051-03

Abstract： Mongolia is a landlocked country embedded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and the building of Economic Corridor between China， Mongolia and Russia， developing the cross border logistics system between the three countries is an important way for Mongolia to realize its trade with neighboring countries and going global. Mongolia's own logistics system is limited by its old highway network and scarce railway lines， and its border with China and Russia is passable but the transportation is not smooth. Mongolia's export of mineral and animal husbandry resources is restricted by transportation， logistics and trade infrastructure.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part of cross-border logistics system between the three countries inside Mongolia， Mongolia's trade can be enhanced， and Mongolia can be promoted to form an international logistics and financial center for integrating into regional and global supply chains.

Key words： Mongolia， cross-border logistics system， the Belt and Road，Economic Corridor between China， Mongolia and Russia， logistics channel

一、引言

2013年9月，習近平首次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概念。“丝绸之路经济带”强调亚欧大陆上相关国家之间经济、文化、环境等多个维度的协作和协调发展，在地理上毗邻的国家通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带动整个经济带的区域大合作。习近平进一步提出中国与东盟国家之间的海上合作，设立“中国-东盟”海上合作基金，发展海洋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两大倡议构成“一带一路”倡议。“一带一路”通过陆路和海路连通东亚经济圈和欧洲经济圈，带动中间广袤的亚欧大陆经济腹地[1]。而蒙古国则位于靠近东部的心脏地带。中蒙俄三国位于新亚欧大陆桥之下，是“一带一路”陆路经济走廊建设的重点。对接互联互通的一带一路基础设施网络，内陆蒙古国上连“丝绸之路经济带”，下通“海上丝绸之路”，从而通过东北亚和西欧出海，融入全球性货物贸易网络[2，3]。

中蒙俄三方在2015年签署《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规划纲要》，对接三个国家的三大倡议，即：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俄罗斯“欧亚经济联盟”以及蒙古国“草原之路”倡议。“中蒙俄经济走廊”建立中蒙俄三边合作机制与体系，通过重大基础设施工程与三边互动机制设计，提升交通、物流和贸易基础设施网络配置，降低贸易成本，实现区域经济共赢繁荣[4]。具体而言重点推进以下合作领域：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跨境口岸与海关、检验检疫监管等贸易基础设施建设;区域性产业供应链的能力与金融合作，等等。其中，交通与物流基础设施建设是重中之重：依托边境口岸建设陆上跨境通道，依托空港建设空中通道，依托中俄东北亚出海口建设海上通道，依托第一第二欧亚铁路网络建设大宗物资通道。综合以上基础设施资源，形成中蒙俄内部合作机制，并形成通过区域性通道与设施互联互通融入全球经济贸易网络[4]。整体上，中蒙俄之间的交通、物流、贸易基础设施建设是重中之重，最直接的落实是中蒙俄跨境物流系统。

蒙俄边境相比于中蒙边境具有发展边境贸易和跨境物流的优势，蒙俄之间铁路轨距相同、能够直接相通。然而受限于蒙古国北部资源和大西伯利亚地区恶劣的非宜居环境，两国资源互补性不强，发展边境贸易动力不足。中蒙之间则不同，蒙古国在矿产和农牧业方面相比于邻近的中国省份都具有互补性优势，中蒙之间也发展了边境口岸。然而，蒙古国境内公路补偿，货运能力不强;铁路线路轨距不同[5]，设施陈旧，货运能力同样受到限制，与相邻的中国省份高速发展的公路交通和铁路运输差距很大。并且，虽然边境口岸都已经建立，但是货流不畅，交通、物流和贸易基础设施没有匹配起来，大多闲置。

二、蒙古国物流系统

（一）蒙古国资源优势与贸易困窘

蒙古国是夹在中国和俄罗斯之间的典型内陆国家。中蒙俄三个东北亚国家之间的经济交流并不活跃。但随着中国对原材料的需求日益增长，蒙古国和俄罗斯欠发达的东部地区都变得越来越重要。如表1所示，在2017年，中俄是蒙古国最大贸易伙伴，其中中俄分别占比63%和12%。受限于作为内陆国家的交通与物流，蒙古国的贸易对象单一。从图1可以看出（缺少部分年份的数据），蒙古国与中俄之间的贸易是其贸易量的主体，最近二十年来虽总体上在向上发展，受到金融危机影响，近年来发展势头缓慢，甚至开始下行。通过建立与中俄之间的跨境物流系统，发展陆路和海运物流通道从而扩大贸易是重要的发展方向。

蒙古国是游牧民族国家，农牧业是其传统产业;蒙古国富含矿物，数十年来矿业发展成为蒙古国经济贡献最大的产业。蒙古国矿产丰富，矿区与采矿点遍布全国各地，铜、黄金、煤、石油储量巨大;然而，这些大宗矿物极其依赖于交通与物流网络。蒙古国矿产进入国际市场必须通过中国或俄罗斯，中俄本身也是蒙古国最大的矿产出口国，通过中俄两个的铁路和海港出口是蒙古国开拓新的出口市场的关键。同时，中国从蒙古国大量进口牛肉和羊肉;中国从俄罗斯寻求稳定的天然气供应中国东北和西部省份，其天然气管道网络也部分需要借道蒙古国。因此，蒙古国富有矿产和农牧资源优势，发达的边境交通与物流有利于满足中俄从蒙古国进口资源的强劲需求。

蒙古国实行经济开放政策。近年来，2017年蒙古国贸易总额为105亿美元，增长27.3%，建立了与西方主要发达国家和亚洲国家的经贸合作关系。出口产品以矿产品、纺织品和畜产品为主;进口以矿产、机器设备、食品等为主。中国、俄罗斯、日本、韩国等东北亚国家是蒙古国的主要贸易对象;欧盟、加拿大、美国代表了与蒙古国建立贸易关系的主要欧美发达国家。

（二）蒙古国主要交通物流通道

蒙古国物流产业发展较为落后，如表2所示。表2是中蒙俄物流绩效指数（Logisticsperformanceindex，LPI）的比较。虽然三个国家在地理上是近邻，但是物流绩效差异很大，蒙古国在各个指标的排名上均显著落后于中俄，尤其落后于中国。

表2 物流绩效指数（2012-2018，lpi.worldbank.org）

蒙古国交通以铁路和公路为主，通过一条铁路连接中俄。乌兰巴托“成吉思汗”国际机场是蒙古国唯一的国际运输枢纽，通过中国、俄罗斯、日本、韩国、德国等国家的航空枢纽，建立与全球航空网络的连通关系。

目前，中蒙贸易主要限于两条交通线路：一条是从蒙古首都乌兰巴托经内蒙古自治区二连浩特至天津港的1200英里线路;另一条从蒙古国东部的采巴尔山经内蒙古满洲里到达大连港口，长1400英里。目前中蒙之间拟议路线包括高速铁路和公路链接，分为两个线路：第一个连接渤海湾经济圈，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地區;第二个通过俄罗斯赤塔市连通大连、沈阳、长春、哈尔滨、满洲里等城市。如果这些公路建成，蒙古国货物不仅可以经由中国东北三省到达东方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而且还可以在世界上最大的煤炭出口港口秦皇岛直接出口煤炭。建设蒙古、中国和俄罗斯经济走廊基础设施的一个挑战是，它们的铁路轨距存在差异。俄罗斯铁路轨距为1520毫米，中国铁路轨距为1435毫米，这意味着在中国和蒙古之间以及俄罗斯和欧洲之间的边境地区，需要进行成本高昂且污染严重的转运过程。因此，加强铁路、公路互联互通建设，将推进通关运输便利化，促进国际运输合作，是蒙古国走出内陆的关键。

三、“一带一路”与中蒙俄经济走廊

（一）“一带一路”背景下蒙古国交通物流基础设施

中蒙跨境物流通道是“一带一路”规划落实的重要内容。“一带一路”倡议强调基础设施建设、全程运输协调、能源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合作;它们同时也是中蒙俄跨境通道建设的关键，为蒙古国经济发展和转型提供了有利机会和良好环境。同时，“一带一路”倡议在运输、关税、通关、换装、多式联运等方面逐步形成的机制与体系，将为中蒙俄的区域经济发展、降低贸易与物流成本和提高效率提供成功经验。蒙古国处于“一带一路”陆海运输通道接口的中间位置，通过借力“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功能，能够同时发展连通欧洲的陆路运输，以及连通东北亚港口的海运网络[6]。

（二）中蒙俄经济走廊下蒙古国物流系统

中蒙俄三边关系是俄罗斯摆脱西方孤立、实现能源出口多元化、摆脱停滞不前的欧洲市场的一种方式;是中国扩大内陆市场和连通欧洲的一条线路;对蒙古国而言是打开货物贸易之门的关键路径。俄罗斯和蒙古已经就东北亚一体化提出了各自的愿景。2015年，俄罗斯提出“跨欧亚大铁路”计划，提出一条与现有的跨西伯利亚铁路平行的道路，以及一个新的列车网络和油气管道。蒙古的“草原之路”项目包括一条连接中国和俄罗斯的600英里高速公路，一条电气化铁路，蒙古铁路的延伸，以及石油和天然气管道[7]。2014年至2015年，三国元首举行了两次会晤，在现有倡议基础上，达成了《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规划纲要》。然而，相对于中国而言，俄蒙基础设施不发达，尤其蒙俄边境口岸设施落后，关联的公路与铁路设施陈旧、运输能力不足;受到气候和生存条件影响，蒙古国以及与之毗邻的俄罗斯西伯利亚远东地区人口稀少，经济发展潜力和活力优先;贸易口岸基础设施不强;加之中俄、中蒙商品贸易单一，三方总体贸易规模不大，中国与俄蒙现有的不对称贸易关系，都会影响到“中蒙俄经济走廊”的建设进程[8]。

中蒙俄经济走廊的建设有助于统筹发展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俄罗斯“欧亚经济联盟”以及蒙古国“草原之路”倡议。从陆域地理范围来看，中蒙俄是北亚的主体。这个地区资源丰富，但是人烟稀少、经济落后。该地区发展的关键是交通与物流基础设施建设，从而在中蒙俄经济走廊框架下发展区域性与全球性经济贸易往来。然而，受到恶劣气候和地理环境影响，在该地区发展交通、物流与贸易基础设施的成本也很高。

四、发展策略分析

（一）加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

“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最直接的体现为中蒙两国之间交通、物流和贸易设施的互联互通，关键通道、重要节点和核心工程的建设，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建设都具有紧迫性。目前，蒙古国中央铁路上通俄罗斯下接中国内蒙古，是中蒙货物贸易的主要通道;中蒙公路通道虽通不畅，边境两端发展水平差异很大，蒙古国的沙石和土路难以发展规模运输。这使得中央铁路超负荷运行，无法满足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背景下的货运量需要。因此，加强中蒙铁路建设，扩大和增强铁路运输能力，同时有选择性的进行边境交通与物流枢纽选址，并发展适应于规模运输的公路通道是重中之重。跨境交通与物流通道建设、中蒙边境物流园区基础设施与口岸贸易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步发展，形成以交通和物流为基础的中蒙联动发展模式，带动经贸互动发展。

（二）共建交通、物流枢纽，完善蒙古国铁路运输网络

通过中蒙国际集装箱班列，共同建设交通与物流枢纽，一方面推动蒙古国建设国际物流与金融中心，另一方面为中俄与中欧货物贸易建立一个可选通道[9]。重点发展规模运输效应明显的铁路网络，并发展活跃中蒙边境贸易的跨境公路运输系统都十分重要。海运通道对铁路运输构成成本上的竞争，但是对于蒙古国而言，发展铁路网络是陆路贸易需要，也是借道出海的需要。然而在蒙古国融入全球供应链和全球贸易尚未形成规模效应之前，跨境物流系统构建成本较高，借力“一带一路”等倡议与区域性战略有利于降低成本和提高建设速度，并拉动产业与供应链发展。

（三）优化中蒙两国之间的贸易基础设施，提高贸易的效率和降低成本

蒙古边境上有44个边防检查站，其中29个在蒙俄边境，13个在蒙中边境，2个在机场。但是边境口岸大多闲置或贸易流量很小，蒙古国海关效率较低、海关壁垒较高、金融服务和贸易便利化水平较低[10]。中蒙边境贸易货物以来自蒙古国的食品和来自中国的日用品为主。因此，要求加强围绕食品安全、检验检疫、应急管理的贸易合作，适应中蒙边境贸易流量增长，对于扩大中蒙经贸流量具有积极意义。在以铁路规模运输和贸易的场景下，加强交通和贸易基础设施，优化物流服务能力是关键。在“一带一路”和“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背景下，边境货物流量，跨境装卸、集散和拼装的吞吐量都有可能大量增长，对边境口岸和相关物流中心的装卸搬运服务能力提出更高的要求。

（四）优化中蒙俄产业链与供应链协调和合作

中蒙和中俄资源互补，无论是矿产、油气还是农牧产品，都因为交通、物流与贸易基础设施而未能发掘其潜力。因此，加强三方在能源矿产资源、高技术、制造业和农林牧等领域合作，在沿边和重要节点城市建立产业与投资合作集聚区，形成紧密相连的区域生产网络与区域性供应链网络。蒙古国在中俄之间鲜明的地理中介，建设过境蒙古国的中俄原油及天然气管道能够降低中俄两国之间油气贸易成本，同时提升蒙古国的国际物流中心地位。随着三国直接供应链合作，蒙古国在物流和金融方面的地位提升，能够催生新的产业和贸易通道。

五、结论

蒙古国是中俄在北亚和东北亚重要的腹地市场和矿业资源产地，是中俄之间油气网络和货物贸易的通道国，同时也是中国连通欧洲的一个通道。从蒙古国来看，中俄不仅是市场，更是走向全球的陆路和海路通道。在“一带一路”倡议和中蒙俄经济走廊背景下，蒙古国跨境物流系统是其交通、物流和贸易基础设施发展的集中体现。匹配高速发展的中俄两个基础设施系统，不但有利于完善蒙古国自身物流网络，也是融入全球供应链的关键路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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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规划纲要[A/OL].（2016-09-12）[2019-04-28].http：//www.ndrc.gov.cn/zcfb/zcfbghwb/201609/t20160912_81832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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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史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