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霁
2019-09-22王贞虎
时代邮刊·下半月 2019年11期
王贞虎
刚放晴的积雨云来来去去。自然观察日记里,我常写下一方天空。
一方划过白色闪电的灰黑色云端;一方释放水气的苍穹,纪录的扉页里,总是住着酝酿童年梦想的天空。摇曳的白背芒在风中晃荡,天空下,艺术的舞姿令人百看不厌,可是,我画不出那些草浪高低起伏的自在。因为一支平淡无奇的笔,并不能饱满地涂绘人间。
我不知道自己人生的笔有没有特色,但青春的色彩,我一直很努力地勾勒着微笑。当生活充满悲伤与喜悦,我心中便会浮现一个天秤,只要将情绪放在两端,保持平衡感就足以对付不可确知的未来了。一个天秤的两端,安安稳稳摆放着我的悲伤与喜悦;悲伤的时候看看山在虚无缥缈间的秀丽,喜悦的时候伴着终年不倦奔驰的水流歌唱。
看刚放晴的积雨云来来去去。犹如清末民初赖和的诗句:“积雨带云归远岫,斜阳随水泻横塘,竹梢沥乱留余滴, 添得闲窗晚意凉。”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去山中外婆家留宿,观察放晴后的云朵回到远处的山峦,余晖斜斜地探照着水流入池塘的风雅,一边欣赏、一边散步,就这么走入竹林之中,未干的雨水沿着竹叶,一滴滴地往下坠落,坠落与残留,皆为傍晚的窗边,增添几分悠闲。
春去秋来,岁月如梭;竹林年年绿,轮回着的大自然就这么缘起缘滅。白发催人老,无需交作业的人生,变得很寂寥。
又想起宋代朱翌的诗句:“雨江洗出揉蓝天,结璘下铺白玉筵”。关于那一方,不是河不是海也不是江,而是溪流上方,一样为雨水洗揉出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