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别让我走》之人物创伤研究

2019-09-17刘丽娜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1期

摘  要: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石黑一雄是英国当代著名小说家,其作品《别让我走》以一个想象中的合法克隆世界为背景,讲述了人类为了渴望治愈疾病,延长寿命,将克隆体的所有重要器官据为己有的故事。在这部科幻小说中,创伤是贯穿始终的主题。本文从创伤理论分析,发现石黑一雄的移民经历是其自身心理创伤的根源,与其他移民作家不同的是,石黑一雄不仅写下了创伤,还找到了解决的问题的方法-通过文学创作作为一种自我治疗的方法。

关键词:石黑一雄;《别让我走》;创伤理论

作者简介:刘丽娜(1981-),女,江苏南通人,硕士,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翻译学、比较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1-0-02

一.引言

2017年10月,英籍日裔作家石黑一雄因“以其巨大的情感力量,发掘了隐藏在我们与世界的虚幻联系之下的深渊”而获诺贝尔文学奖。其小说《别让我走》采用回忆的方式,通过主人公凯西的回忆慢慢地叙述了一群克隆人的生活经历和他们作为人体器官捐献者的故事。该部小说可能是石黑一雄至今最感人、影響最深的一部作品,它不仅承袭了石黑一雄一贯的典雅文风,也尖锐的阐明人性的脆弱与希望,是一部巧妙融合了推理、悬疑、科幻与爱情元素的杰作。

创伤是贯穿小说的主题,一种是来自克隆体的创伤,表现为孤独,麻木,恐慌和沮丧,歇斯底里和绝望。而另一种则来自人类社会和人类守护者的创伤,使由于他们对克隆人群体的内疚和恐惧。石黑一雄作为英籍日裔作家,他自身的移民经历是其心理创伤的根源,虽然他不愿意被认为是日本的代表并否认自己是日本作家。在他后期的小说中,石黑一雄很好地摆脱了日本的背景,把他的英雄人物放在了全球。就像小说《别让我走》中,在假设的克隆世界里对人类合法。然而,这并不是一种无拘无束的想象。虽然英雄是克隆人,而且生活在英国,读者仍然可以从他们的行为中发现日本人的特点,因为对日本的记忆是石黑一雄心中永远的创伤,这是他无法回避的。《别让我走》中的克隆人就是自己的一个缩影, 亚洲移民在白人社会中为自己的亚洲身份而奋斗,并努力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一种可行的方法。

二.人物创伤解析

著名的以色列社会学家Shmuel Noah Eisenstadt在他的书中提到了集体主义是日本文化的一大特征。他提到日本人宁愿选择用温和的方式处理冲突,而不是用激烈的争论,他们喜欢妥协和协调。因此,沉默成为日本人与他人交流的一种特殊方式。日本人习惯于把沉默作为解决冲突的武器,从而追求社会的和谐。

主人公凯西就是沉默寡言的典型代表。有一次凯西独自一人在操场上散步,露丝邀请她去参观自己养的马。然而,当凯西走进露丝的花园,她什么也没发现。露丝的马只是她的想象。凯西没有把真相告诉露丝,而是选择保持沉默,原因是她不想让露丝觉得尴尬。每次,尽管凯西知道汤米被别人嘲笑,她也刻意选择保持沉默。她知道如果她采取行动去帮助汤米,就会引起克隆人之间的冲突,她什么也不做,而是做一个旁观者。

故事中的其他克隆人也把沉默作为处理冲突的武器,每当有人提到捐款,他们似乎达成了集体保持沉默的私下协议。在他们的意识里, 捐赠是不可避免的。他们从未想过要反对捐赠,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会儿。他们渴望像人类一样得到平等的待遇。而当他们面对残酷的事实时,他们的沉默使读者感到愤怒。在日本文化中,集体主义是至关重要的。日本人瞧不起所谓想要在集体中表现得不同的人。个人主义被认为是对社会的背叛。日本是一个高度集体主义的社会,强调团结精神。在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发生冲突时,集体主义是第一位的。一旦这个集体消失了,统一精神也就失去了它的载体,同时,个体也失去了精神支柱。事实上,黑尔舍姆是所有克隆人的精神支柱。因为黑尔舍姆的存在,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一个集体。追求荣誉和社会的和谐是他们永恒的目标。因此,对于所有来自黑尔舍姆的克隆体,黑尔舍姆的被迫关闭无疑让他们感到紧张和绝望。

石黑一雄在《别让我走》中极力摆脱日本文化的影响,但毫无疑问,他笔下的英雄人物仍然具有日本特色。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位国际作家是一个被自己抛弃的流浪汉,同时又不能被新的国家所接受。他不能忘记他的根,但又选择戴上国际作家的面具以便让别人忘记他的困境。然而,石黑一雄在一份采访中承认,他的移民身份和经历使他成为一名作家。“事实上,在我20岁之前,就读了很多关于日本的书。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和我的写作有很大的关系。日本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地方,因为我一直相信我最终会回去。但事实证明,我再也回不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猜测和想象逐渐消失。我认为,我迫切需要在它完全消失之前把它写在纸上。”。

他的创作可以看作是一个移民的自我认同。忘记日本,失去身份,被新文化边缘化,让石黑一雄觉得痛苦。因此,石黑一雄通过写作安慰自己的创伤,写作是他缓解痛苦的武器。而克隆人就是他表达痛苦的代言人,他们都在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那就是:我是谁?

三.治愈创伤

尽管石黑一雄对自己的身份和创伤感到困惑,但他没有选择回避这种困境。他在作品中记录自己的创伤。通过他小说中的英雄,读者可以体会到作者的无奈和痛苦,然而,这并不是石黑一雄的最终目标。作为一个创伤的受害者,石黑一雄一直在努力地寻找治愈创伤的方法。在阅读《别让我走》中,读者们对克隆人的顺从感到愤怒。然而, 石黑一雄希望读者关注的不仅是他们的创伤经历,还有他们处理创伤的方式。换句话说,这也是石黑一雄使用的治愈自己的创伤的解决方法--爱和责任。

这些克隆人的生活注定是一场悲剧,他们没有姓,没有父母,更没有自由。他们所拥有的只是来自于人类社会的歧视。他们唯一的责任就是捐献器官以延长生命人类的寿命,直到他们走到生命的尽头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和任务。他们经历过这样的不公平,但他们从不憎恨人类社会。而是选择爱人类。此外,他们热爱自己的集体,关爱同伴。作为克隆人,他们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生命和死亡,但是,他们仍然坚信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做有价值的事情。克隆人就是石黑一雄的缩影,一方面,石黑一雄在学校接受了英式教育;另一方面,他在家接受日式教育。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回到日本的愿望没有实现。同时,他也发现了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身份定义——他是谁?一个日本人还是英国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石黑一雄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关于日本的事情。他尽力摆脱他的日本特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石黑一雄意识到他对日本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然而,他对这种现象并不感到高兴。他认为他应该采取行动纪念日本,于是,他创造了一个虚构的世界,叫做“日本”。想象中的“日本”独一无二,但同时,它又极其脆弱,无法接受外界的验证。他想重建自己心中的日本。为了安全起见,他可以指着一本书,然后宣布这是他的“日本”。石黑一雄通过创作来解放他的压抑,这可以被认为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里程碑,也是他自我治疗的第一步。《别让我走》中,石黑一雄把他的“日本”变成了一个科学的世界,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石黑一雄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并对他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表示不满。在白人社会中,无论作者多么努力地想融入他们的生活,而始终得不到公平对待。 石黑一雄一度感到尴尬和愤怒。直到有一天,他不再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耻,创伤已不再是他心中的噩梦,他选择勇敢地倾吐自己的经历。他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可能导致创伤的发生。然后他决定积极地对待他的恐惧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痛苦的经历,这是一种试图掌握创伤经历的尝试。石黑一雄对自己有了更好的认识,认识到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也认识到自己所受的伤害。因此,他笔下的克隆人英雄在最后也选择勇敢地面对创伤。他们尽最大努力去战斗,尽管他们最终都失败了。石黑一雄赞扬了这些克隆人的行为。他认为逃避注定的命运毫无意义,人们应该做的是积极应对。虽然人们最后可能会失败,但他们所做的努力是有价值的。石黑一雄用他的作品向世界传播他对世界的积极态度。

参考文献:

[1]周颖. 创伤视角下的石黑一雄小说研究[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2014.

[2]Ishiguro K. Never Let Me Go[M]. London: Faber and Faber,2005.

[3]Ishiguro, K. Never Let Me Go[M].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2006.

[4]Shaffer,B.Understanding  Kazuo  Ishiguro[M]. Columbia: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