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清代居民颅骨的形态学分析

周亚威，王一鸣，樊温泉，沈小芳

（1.郑州大学历史学院，郑州450001；2.郑州大学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中心，郑州450001；3.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郑州450000；4.新郑市旅游和文物局，河南新郑451100）

郑韩故城位于河南省新郑市城关附近的双洎河（古洧水）与黄水河（古溱水）交汇处.2016—2017 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在郑韩故城遗址主动发掘了北城门遗址与郑国三号车马坑两处考古工地.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位于文化路北端，在隔城墙与北城墙交汇处，发掘面积约7 000 m2.清理出春秋战国至明清时期带车辙的道路16 条、春秋时期水渠1 条、战国时期瓮城城墙1 处、不同时期的灰坑、水井、墓葬等共计45 座，还有战国时期排水管道、活动硬面、踩踏面、瓦砾层等重要遗迹[1].三号车马坑和郑公大墓共发现陪葬各种车辆48 辆以上，马124 匹以上.北城门遗址文化路北延的23 座清代墓葬形制均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本研究对该墓葬中出土的2 例完整颅骨标本进行了形态学观察和分析，以期对该遗址古代居民的人种成分进行科学还原，并对其进行初步种族分析，为中原地区的人种学研究提供数据支撑.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

本研究材料取自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该遗址共出土人骨21 例，层位之间多有打破，导致人骨保存情况不佳.考虑到考古学科的特殊性，在发掘出土过程中由于不可抗力，会存在一定程度的遗骸损失，颅骨属人骨中较难完整保存的骨骼，经整理拼对，清理出可进行形态观察的颅骨2 例，男性与女性各1 例.其余19 例仅余部分长骨和颅骨碎片，无法进行颅骨形态观察测量.在已报道的磨盘山遗址出土人骨形态学研究中，由于保存情况较差，颅骨破损严重，最后仅挑选出1 例成年个体进行颅骨观察与测量工作[2]；位于广东省的鲤鱼墩遗址研究对象仅5例残损颅骨可供形态学分析[3].虽然样本量少，但这些研究为探索不同时间段人群的体质演变提供了第一手资料.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可供测量颅骨共2 例，颅骨保存完整，对研究中原地区清代居民的体质特征具有一定意义.

1.2 方法

颅骨形态特征的观察与测量标准参照文献[4-6].本研究对颅骨的最大长、颅基底长、颅骨最大宽、耳点间宽等84 个主要项目进行了测量，并基于17 项线性指数和角度值，将男性颅骨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及其各区域类型进行比较.测量指标及对应的马丁号包括：颅骨最大长（g-op），1；颅基底长（n-enba），5；颅骨最大宽（eu-eu），8；额骨最小宽（ft-ft），9；耳点间宽（au-au），11；枕骨最大宽（ast-ast），12；枕骨大孔长（enba-o），16；颅高（b-ba），17； 耳上颅高（po-po），21；颅周长（g-op-g），23；颅横弧（po-b-po），24；颅矢状弧（n-o），25；额骨矢状弧（n-b），26；顶骨矢状弧（b-l），27；枕骨矢状弧（1-o），28；额骨矢状弦（n-b），29；顶骨矢状弦（b-l），30；枕骨矢状弦（1-o），31；额角（n-mFH），32；面底长（pr-enba），40； 上面宽（fmtfmt），43；两眶宽（ek-ek），44；面宽/颧点间宽（zy-zy），45； 中面宽（zm-zm），46； 全面高（n-gn），47； 上面高（n-pr），上面高（n-sd），48；前眶间宽（mf-mf），50；眶宽（mf-ek L），眶宽（mf-ek R），眶宽（d-ek L），眶宽（dek R），51；眶高（Orb.Brea.L），眶高（Orb.Brea.R），52；颧骨高（fmo-zm L），颧骨高（fmo-zm R），MH；颧骨宽（zm-rim Orb L），颧骨宽（zm-rim Orb R），MB； 鼻宽（nadal breadth），54；鼻高（n-ns），55；鼻最小宽（simotik chord），SC；鼻最小宽高（Sim.cho.to SC），SS；上颌齿槽弓长（pr-alv），60；上颌齿槽弓宽（ecm-ecm），61；颚长（ol-sta），62； 颚宽（enm-enm），63； 两眶内宽（fmofmo），FC；鼻根点至两眶内宽矢高（n to fmo-fmo），FS；眶间宽（d-d），额侧角Ⅰ（∠n-m and FH），额侧角Ⅱ（∠g-m and FH），前囱角（∠g-b and FH），DC；总面角（∠n-pr and FH），72；中面角（∠n-ns and FH），73；齿槽面角（∠ns-pr and FH），74； 鼻梁侧角（∠n-rhi and FH），75；鼻颧角（∠fmo-n-fmo），77；颧上颌角（∠zm-sszm），鼻梁角（∠72-75），面三角（∠n-pr-ba），（∠pr-nba），（∠n-ba-pr），SSA；下颌髁突间宽（cdl-cdl），65；下颌角间宽（go-go），66；颏孔间宽（bimental brea.），67；下颌体长（mandi.body.len），68；下颌体最大投影长，68-1；下颌联合高（id-gn），69；下颌体高Ⅰ（L），MBH ⅠL；下颌体高Ⅰ（R），MBH ⅠR；下颌体高Ⅱ（L），MBH ⅡL；下颌体高Ⅱ（R），MBH ⅡR；下颌体厚Ⅰ（L），MBT ⅠL；下颌体厚Ⅰ（R），MBT ⅠR；下颌体厚Ⅱ（L），MBT ⅡL；下颌体厚Ⅱ（R），MBT ⅡR；下颌支高（L），70 L；下颌支高（R），70 R；下颌支宽（L），71 L； 下颌支宽（R），71 R； 下颌支最小宽（L），71a L；下颌支最小宽（R），71a R；下颌角颏孔间弧（bimental bogen）.主要指数及对应的马丁号包括：颅指数，8 ∶1；颅长高指数，17 ∶1；颅宽高指数，17 ∶8；额顶宽指数，9∶8；枕骨大孔指数，16∶7；上面指数sd，48∶45；垂直颅面指数，48 ∶17； 眶指数1，52 ∶51；眶指数2，52 ∶51s； 鼻指数，54 ∶55； 腭指数，63 ∶62； 面部突度指数，40 ∶5；下颌骨指数，68 ∶65；鼻根指数，SS ∶SC.

2 结果与分析

2.1 颅骨的形态观察

郑韩故城2 例清代居民的颅骨形态如图1 所示.

图1 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出土颅骨Fig.1 Unearthed skull from the north gate ruins of city site of Zheng and Han states

男性（2016ZHT4M17）颅骨保存完整.颅型为椭圆形.眉弓显著，眉弓内侧端与眶上缘合并，延伸范围至眶上缘中点，眉弓范围Ⅱ级，眉间突度中等（Ⅲ级）.前额坡度中等，额中缝已愈合.颅顶缝较复杂，前囟段呈微波形态，顶段呈锯齿状，顶孔段为深波型，后段稍有波曲.枕外隆凸中等.翼区为X 型，无矢状嵴，乳突大而粗糙.眶型较圆钝，为圆眶型.梨状孔下缘呈心形.鼻前棘中显（Ⅲ级）.犬齿窝不显.鼻根凹略有凹陷（Ⅰ级）.颚型为U 型，下颌角粗糙且外翻，无下颌圆枕.

女性（2016ZHT2M25）颅骨保存完整.颅型为椭圆形.眉弓突度弱，眉弓与眶上缘分离，延伸范围不到眶上缘中点，眉弓范围Ⅰ级，眉间突度不显（Ⅰ级）.前额坡度平直，额中缝已愈合.颅顶缝前囟段呈微波形态，顶段呈锯齿状，顶孔段为微波型，后段稍有波曲.枕外隆凸稍显.无矢状嵴，乳突小.眶型为方眶型，梨状孔下缘呈心形.鼻前棘不显（Ⅰ级）.无犬齿窝.鼻根凹无凹陷（0 级）.颚型为U 型，下颌角外翻，无下颌圆枕.

2.2 颅骨的测量特征

郑韩故城男、女两性颅骨主要项目测量结果如表1 所示，主要指数值如表2 所示.

表1 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颅骨测量结果Tab.1 Metrical result of the skull from the north gate ruins of city site of Zheng and Han states

表2 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颅骨主要指数表Tab.2 Main indexes of the skull from the north gate ruins of city site of Zheng and Han states %

综合表1 和表2 的结果，郑韩故城古代居民颅骨的主要体质特征可以概括为：男性为长颅型（Dolichocrany）、正颅型（Orthocrany）、狭颅型（Acrocrany）和中颅型（Metriometor） 相结合的颅型；女性为中颅型、正颅型和狭颅型相结合的颅型.上面指数均为中上面型（Meseny），眶型偏高眶型（Hypsiconchy）.男性鼻指数为中鼻型（Mesorrhiny），女性鼻指数为阔鼻型（Chamaerrhiny），男性腭型较女性为窄，面部突度指数均为正颌型（Orthognath），下颌骨指数男女两性均表现为长狭下颌型（Dolichos enom and ibular）.通过对郑韩故城遗址古代居民颅骨的各项形态特征的观察与描述，发现其颅骨形态显示出较明显的蒙古人种特征，即该地居民应属于亚洲蒙古人种的范畴.

2.3 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的比较

为了进一步确定郑韩故城古代居民的种系归属，将2016ZHT4M17 的17 项线性、指数和角度值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及其各区域类型[7]进行比较，以考察郑韩故城居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果如表3 所示.

表3 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男性颅骨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各区域类型比较Tab.3 Comparisons of the skull from the north gate ruins of city site of Zheng and Han states and modern groups（male） mm

由表3 可以看出，与北亚类型相比，郑韩故城2016ZHT4M17 颅骨的颅长、颅长高指数、上面指数、眶指数、鼻指数和鼻根指数6 项落入其变异范围内.此外，最小额宽接近北亚类型的下限.而颅宽、颅高、面宽、上面高、额角、颅指数、颅宽高指数、鼻颧角、总面角、垂直颅面指数超出北亚类型范畴较多.北亚蒙古人种通常具有低颅、阔颅等特征，与郑韩故城2016ZHT4M17的长颅、正颅以及狭颅型有较大差异.

与东北亚类型相比，郑韩故城2016ZHT4M17 的颅骨共有颅长、颅宽、颅高、颅指数、颅长高指数、颅宽高指数、上面指数、垂直颅面指数和鼻根指数9 项落入其变异范围，而最小额宽、面宽、上面高、额角、鼻颧角、总面角、眶指数、鼻指数偏离出东北亚类型临界值.东北亚蒙古人种通常具有长颅型等特征，说明郑韩故城2016ZHT4M17 与东北亚蒙古人种在颅骨形态上存在某些相似性.

与东亚类型相比，郑韩故城2016ZHT4M17 共有颅高、最小额宽、面宽、额角、颅宽高指数、上面指数、鼻颧角、垂直颅面指数8 项落入其变异范围.此外，眶指数接近东亚类型的下限，鼻指数接近东亚类型的上限.而颅长、颅宽、上面高、颅指数、颅长高指数、总面角、鼻根指数游离在东亚类型数值范围之外.2016ZHT4M17具有中鼻型、狭颅等特征，与东亚蒙古人种的体质特征表现出一致性.

与南亚类型相比，郑韩故城2016ZHT4M17 共有颅高、最小额宽、面宽、上面高、额角、颅宽高指数、鼻颧角和眶指数8 项落入其变异范围.此外，鼻指数接近南亚类型的下限，鼻根指数接近南亚类型的上限.而颅长、颅宽、颅指数、颅长高指数、上面指数、总面角、垂直颅面指数未落入南亚类型变异范围.通常南亚蒙古人种具有较小的面部扁平度，这与2016ZHT4M17拥有中等偏大的面部扁平度差异较大.

综上结果显示，郑韩故城2016ZHT4M17 的颅骨特征与东亚类型和东北亚类型蒙古人种接近，与北亚类型蒙古人种最为疏远.

3 结论

本研究对河南省新郑市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发掘清代墓葬中出土的2 例颅骨标本进行了形态测量并做出初步的统计与人种学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1）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颅骨标本的形态特征可以概括为：椭圆形颅形，男性颅顶缝结构较复杂、女性则发育简单，男性乳突较为发达，而女性发育较小，心形梨状孔，无矢状嵴，腭型以U 型为主，下颌角形外翻，无下颌圆枕，犬齿窝不显；长颅型、正颅型、狭颅型和中颅型相结合的颅型，中上面型，高眶型，正颌型，男性为中鼻型，女性为阔鼻型，男性腭型较女性为窄，具有中等面部扁平度等特征.以上这些特征表明，郑韩故城北城门遗址清代居民应属于蒙古人种的范畴.

（2）郑韩故城2016ZHT4M17 个体体质特征与现代蒙古人种的东亚类型存在较多一致性，其次是东北亚类型和南亚类型，与北亚类型最为疏远.

致谢：郑州大学历史学院研究生张晓冉和周贝同学在人骨整理方面做了很多基础工作，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