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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在那一刻绽放(外二篇)

2019-09-10鲁韵

参花·青春文学 2019年3期
关键词:华尔兹小淘气缝纫机

沿着一片南瓜或牵牛花的走向,一页柴扉,一记清秀的鸟鸣,一波暗绿的凉意……

在我的记忆里,纷飞的蜻蜓,夏天的冰棒还有外婆那大大的芭蕉扇。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小淘气,一跌跌了个大屁蹲。”我最爱玩这个游戏,每当在暗绿的树荫下,外婆扇着芭蕉扇,漫天蜻蜓飞舞,手中的冰棒热得流泪。吧唧一声,屁股便实实地坐在地上。我笑,外婆也在笑。

笑靥如花,微风正好,阳光不躁,岁月似乎静下了脚步,只听见南瓜悄悄结籽的声音,只看见牵牛花悄悄绽放的模样。鸟儿在空中盘旋,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歌声,树叶被吹动,摩挲着枝干,沙沙地奏响乐章。

夕阳西下,离地平线渐远,披上银色的庄稼地,银闪闪的好像微风一吹,便会落得满地明亮。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小淘气,一跌跌了个大屁蹲。”池塘边的青蛙哼唧哼唧唱着绿色的夏天,枝丫间的知了不紧不慢地应和。空气中弥漫着奇妙的气息,好像能跳出一支优美的华尔兹,旋转、跳跃。我坐在外婆腿上,玩着只属于我们的游戏,乐此不疲。

感觉岁月真的很奇妙,它能读懂人的心。跟爱的人在一起总是幸福的,哪怕只有那一刻。漫天的蜻蜓似乎永远也飞不出上空那方天地,还有那大大的外婆的芭蕉扇似乎永远有扇不完的风,还有那甜蜜的瓜香、诱人的花香。那一刻,一切都不会变。会有我,会有外婆,会有属于我们的小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总是不同。有人喜欢长久的幸福,因为它能耐得住时间的考验。你可以被长久的幸福所打动,而我却想说,幸福对于时间的定义是没有要求的,使我最幸福的,往往是某个瞬间,那一刻萌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般的幸福。那一刻,我的幸福,在牵牛花的缠绕下,久久绽放,挥之不去。

有一种声音,静静地盘旋在耳边,轻盈地飘向那个叫从前的地方。

哒哒……哒哒……

旧式缝纫机的声音从这栋简陋的灰色小屋中传出,我趴在桌边,撑着胖胖的脸颊,眼皮伴着节奏分明的缝纫机声,一踏一踏。这样的声音,模糊了岁月,清晰了惦念……

外婆的身材瘦小,在笨重的缝纫机前更显得微不足道。但外婆并非看起来那么柔弱,灵活的操作让缝纫机看起来像一只被驯服的老虎。

每当午后,哒哒的缝纫机声总会萦绕在每一个角落。简约的音符就像跳华尔兹的恋人,让空气的流动都静下来。外婆粗糙的手指绕过洁白的毛线,脚板像跷跷板一样上下跳动。外婆微笑着,偶然回过头望着安静的我。

在帮外婆搬家时,曾问过她是否要保留这尘封的缝纫机。外婆笑了笑,手指尖滑过盖住缝纫机的黑布,淡淡地说:“不必了,不要让这老玩意打破你们的宁静。它老了,我也老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隙轻柔地照射在指缝间,像是温柔的轻抚,让我想起从前的温暖。耳边突然响起了“哒哒哒哒……”只是顷刻间,窗中轻吐出的丝丝气息如从前甜蜜的空气一般。又想起那时一老一少的身影,斑驳地映在了缝纫机的身上。

的确,有这样一种声音。它静静地见证了时光,伴随了我们悠长的岁月。缝纫机老了,外婆也老了。它朝着岁月奔向时光机,载着时光机朝着更静更远的地方飞去。外婆头上的白发,也白透了岁月。

哒哒的缝纫机声像催眠曲般循环播放,但这场梦里,人生如戏,她们说还要彼此面对風浪。

又是一地枯黄。缝纫机的声音永远留在心上。有这样一种声音,它无声,它安静,可就这样,它静得让我们走进回忆中。

哒哒哒哒……我的心早已按捺不住静。

等风来

待到那日花开的季节,风带来花的气息,勾起甜蜜的触觉。等风来。

“你瞧,满树的花都开了。”外婆抬头望着那满树洁白的郁兰。花,透着淡淡气息在随着风摆动。这不是盛夏,有着灼灼的日光;这也不是金秋,有着硕实的果香;这更不是寒冬,有着刺骨的寒风。这是春,有着明媚的阳光,和煦的春风和洁白的花。外婆站着,身子倾斜着,拄着拐杖的手再也扶不起那弯垮的腰。她尽力地将头仰起,想与花对视一笑。可是风不领情,呼啦啦地让满树的花摇晃起来,竟让一朵花坠落人间。

外婆笑嘻嘻地赶忙弯腰去捡,她小心地用双手托起花瓣,托到鼻前深深地嗅了一口。她说:“这花瓣可真大啊,比今年的太阳还要大啊,也比以往长得更好了。”她望向我,眼神中带着欣慰却又带着丝丝遗憾。我盘腿在草地间坐下,看见外婆站在树下,听见风轻轻吹过的声响,竟觉得外婆十分瘦小,在树下的她更像个孩子,她说还想要花瓣。那就,等风来吧。

外婆她并不是真的瘦小,只是在满树花的映衬下显得小了。她用拐杖拍拍树干,还不忘念叨,我呆呆地想,就这样真好。不由地睡着了,我好像感觉有风声,风从耳边吹过,带来外婆咯咯的笑声,风也带来了花的香气,也许,是有花瓣落在我的身上吧,又或是外婆等得风来了?

那时的空气,带着甜蜜的气息,就像是风儿与花儿跳起了华尔兹,大块大块地被塞入心田,如果一直那样该多好。外婆等的风也会来吧?

帮外婆梳妆,我说我要走了,外婆怔住了,呆呆地望着我,“你也要走了吗?”我也曾问过她是否要跟我一起走,她摇摇头说:“我老了,不中用了,只会给你们添麻烦,不要让我这老东西扰了你们的生活。”于是像那棵开满花的树一样,留在了这有风的地方。

好久。没去看她了吧。

那是白花,那是我日日夜夜忘不掉的花,原来你还在,那人呢?没有风,只有花瓣被照得闪耀,却听不见那相互碰撞时发出清脆的铃声,又是春暖花开,我在追寻她的足迹。等风来。

开始有风,风悄悄钻进我的衣裳,熟悉的味道,有花开始落下,旋转着轻盈落下,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落在同一个地方,却没有属于我的?好像有无形的手,将我推进,原来发现,在花的底下,有一个人,她静静地躺着,等花落在身上,等风来。

“外婆”只见一个白影,噢,“唉!来了!”

等风来,等到明日的春暖花开,等风来,要等到要等的人来了。

作者简介:鲁韵,江苏省沭阳县人,自小爱好读书、写作。近年来,在省、市级报刊发表作品多篇。

(特约编辑 陈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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