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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族裔文学视域下的卡夫卡、阿来比较研究

2019-09-10赵敏

新生代·上半月 2019年3期
关键词:阿来身份认同卡夫卡

【摘要】:在少数族裔文学视域下,作为犹太作家和藏族作家的卡夫卡和阿来因为各自复杂的写作身份因此而具有了将其并置于同一主题维度并进行多重阐释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基于此,本文从两者陌生化的语言表达、同为少数民族作家的身份认同与焦虑、作品中所蕴涵的空间意象的寓言化特征来观照卡夫卡和阿来在文学创作中所表现出来的潜意识对话。

【关键词】:卡夫卡 阿来 身份认同 寓言化

卡夫卡在其《日记》中曾提到了“小民族文学”与写作在主流文学界尴尬的持存状态,但随后卡夫卡以异常坚定的态度指出了小民族文学对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记忆的建构和维护功能,它关乎着一个小的、边缘的、弱势民族内部的骄傲与自尊。尽管是卡夫卡对此着墨不多的论述,但德勒兹和瓜塔里敏锐的探知到了其中所揭示的深刻蕴意,并在两人合著的著作《卡夫卡:走向小民族文学》中详尽地探讨了小民族文学的理念,之后提出了“少数族裔文学”这一概念,用来回答一种弱势文学在主流文学内部所充当的角色、作用和本身具有的冲击力。而在文学批评领域兴起的酷儿理论,黑人女性主义批评也在少数族裔文学理论出现之后恰好地印证、明晰了这种非主流文学的导向性的意义和价值。不论是带着鲜明的犹太身份印记却用德语写作的卡夫卡,还是虽为藏族然而以汉语写作的阿来,在“少数族裔”文化、文学语境的加持下,其文学作品中所突显出来的从文本乃至作家身份的独异性特征因此而葆有了更多的挖掘和言说空间。

一、陌生化的语言表达

卡夫卡的文学语言晦涩,再加之因其表达意义的多重性,词与词的搭配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便颇具陌生化的阅读效果。但卡夫卡在语言艺术方面的独异之处不仅仅停留于它的陌生化效果,而在于他以自己的语言思维和书写方式构建了自己的语言规则,并将之发展为一种文学典范。在其短篇小说《地洞》中,大量的主人公自我心理独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篇幅,它甚至于更像一种呓语,将整个防御工事娓娓道来,行文平实、真实而恣意。卡夫卡的这种表达习惯,在当时主流的德语文学圈中,无疑是对其的一种公开“挑衅”和反叛。瓦根巴赫在为卡夫卡所作传记中提到了这种隐约的挑衅和反叛,事实上,处于布拉格的犹太作家群在整个德语文化圈中始终都处于边缘的弱勢地位,当然卡夫卡也不例外,但与其它犹太作家以巴洛克式的行文风格与语言堆砌来试图扭转此种文学局面的方式不同,卡夫卡对这种迎合世俗规则的文学写作语言嗤之以鼻,反之以一种语言陌生化的行文规则打破了这种局面,而使其语言到整个文学文本更加丰富且意蕴深远。

阿来在其文学创作中所体现出来的语言特征,丹珍草在其专著《差异空间的叙事——文学地里视野下的<尘埃落定>》中用“第三空间语言”来加以肯许。她认为像阿来这样在本民族文化中以口头语言为文化和表达惯习的作家,在实际的文学创作中却以汉语来完成,其中所体现的在两种语言基础上的混合语言不论对于藏语还是汉语文学世界来说,都是一种语言审美和经验的丰富和发展。但于此也意味着,阿来的语言表达是对汉语固有词法、语法的某种偏离。阿来曾在《大地的阶梯》中提到:“真正的当地人把我们当成汉人,而到了真正的汉人地方,我们这种人又成了藏族了。”阿来在此道出的不仅是其身份在不同的文化圈中所面临的困惑和尴尬,也是其创作语言在不同的阅读群体中所遭遇的“两难”境地。

然而,对于卡夫卡和阿来来说,两者文学表达中的语言陌生化特征无疑是他们对主流文学圈外基于自己少数民族身份的少数族裔文学地位的有力突围和试验。

二、少数民族作家的身份认同与焦虑

个体因边缘的身份危机而显现出来的人物面对外在环境的自我认同的焦虑感和孤独感在文学世界的实践中往往能够得到更加真切的抒发和表现。同作为少数族裔作家的卡夫卡和阿来透过文本内外,也将这样的情感体验和认知横亘与各自的文学创作中。

虽然现实中的卡夫卡为人谦虚、善良,但与日记、随笔中所透露的卡夫卡相比完全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在犹太人与基督徒中,在说德语和以捷克语为母语之间,他的身份始终处于一种不确定的、模糊的界域间,在“门槛”左右摇晃不定。而这种身份认同的焦虑既来自于卡夫卡敏感、犹疑的性格,也离不开外在环境所施予的“目光”。《城堡》中费尽周折,一心想要进入城堡的k,《美国》中不惜生活困顿想法设法留在美国的卡尔,还有《审判》中奔走在诉讼旅途的k,卡夫卡笔下的这些小人物,在某种程度上,终其一生想要达成的无非是与自己、外部环境的一种协议:在看似荒谬而无望的守望和等候中证明自己。

三、空间意象的寓言化特征

在阿来和卡夫卡的小说中,某些小说名字在空间意象的呈现意义上,本身便彰显了一种具有寓言色彩的隐喻意义。卡夫卡的《城堡》《在流放地》《地洞》《在墓穴里做客》《棺材》即是如此。这些空间构成或狭小,或阴暗,或封闭,或敞开,但在本质上,都暗示了空间本身与外在环境的一种隔离状态。这种隔离,可以是卡夫卡笔下层级分明的权利构成体系,也可以是人与人之间的疏离。

阿来的《空山》即是典型的“空间寓言”书写,但与卡夫卡相异的是,阿来对其的抒发更多基于对乡土空间的叙述,试图在现代化和现代文明进程的烛照中反观本民族文化和信仰的缺失。

在卡夫卡和阿来的文学话语实践中,可以看到两人虽有着不同的国别,但在非主流的、边缘的写作框设外,他们用与生俱来的文学灵感和独特的情感体验与认知构筑了自己的文学世界,并以此为自己的边缘身份正名。

【参考文献】

【1】[奥]卡夫卡.卡夫卡全集[M].叶廷芳主编.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5.

【2】丹珍草.差异空间的叙事:文学地理视野下的《尘埃落定》[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4.

【3】阿来.蘑菇圈[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5.

【4】阿来.尘埃落定[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作者简介:赵敏(1993—),女,汉族,内蒙古包头,在读研究生,西北民族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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