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表现形式的探索
2019-09-10李立国
摘 要:《当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人物造型采用意象方法,延续写实的方式,画面人物都以端庄的表情呈现,整个画面也尽力营造简洁、轻松的生活环境与方式。通过对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现状进行研究、梳理、分析、总结,分析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表现形式的特征,并以当代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表现形式在自身创作中的运用与反思,从多方面对绘画表现形式进行探索,提出发展创新当代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表现形式的途径,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造型、笔墨、构图色彩。
关键词:蒙古族;水墨;人物画;表现形式;《当代蒙古族女性·系列》
一、造型
今天蒙古族的生活丰富多彩,着装也发生了很大改观,随着审美的提高,当代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造型语言也应发生改变来适应与之而来的变化,我的创作角度是关注当下蒙古族女性的现实生活,在生活体验中感觉到蒙古族女性的豪爽与对生活积极向上的追求,一种舒缓的生活节奏、简单的生活方式、轻松的生活状态。整个《当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人物造型采用意象方法,延续写实的方式,画面人物都以端庄的表情呈现,整个画面也尽力营造简洁、轻松的生活环境与方式。
画面造型应该对所表现的客观事物有切身的感受、体会,有了真实的体会,才能有恰当的造型语言。我们需要去发扬当代蒙古族水墨人物画创作的造型方式,而不是固守传统。然而,数十年过去了,蒙古族写意人物画造型方式依然很不乐观,很多作品依然沿用传统的造型语言反映当代的内容。打破这样的局面绝非易事,要继承传统蒙古族水墨人物画创作的艺术精华,也要吸收国内外在水墨人物画表现上的造型经验,促使当代蒙古族题材写意人物画在立意到造型都能有较大的差距。
二、笔墨
我在水墨人物画水墨表现语言形式的探索过程中不断梳理、总结实践经验,每一次进步的背后都是多次的失败。在遭受心理打击时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只能重新坚定自己,拿起画笔,但每一次又觉得有了更多的体会,并对前一阶段的绘画有了很多的否定。几年前,学习王子武在水墨人物画的笔墨表现,经过几年的学习临摹,在笔墨、造型上汲取了很多有益的經验,对我的水墨人物画创作影响很大,写意人物画以写实的形式很容易入手,但又很难。每一次在水墨语言上进行探索都要将很多熟悉的方式、方法丢弃,似乎又回到起点,对画面变得陌生,出现了很多四不像的作品。在之后的创作中,我不断地提高自己对水墨表现的感悟,对水与墨之间水的掌控,墨与水在不同情况下产生的墨晕效果有了进一步的掌控。在水墨语言表现上进行探索,首先要在观念、思想上更新,包括学习当代艺术的笔墨运用理念等。在新观念的指导下进行表现形式的探索才具有现实意义。水墨语言的探索需要创作主体融入到创作环境之中,拥有矢志不渝的心态。在我的生活环境中,我见到的是为数不多的穿着蒙古族服装的人,然而,当代的蒙古族题材写意人物画创作依然没有脱离现实生活的倾向,表现形式也显得虚假。
线条是蒙古族题材写意人物画创作中不可或缺的要素。线是骨,墨是肉,缺少了线条,作品中人物的型就缺少了控制。然而,线条的存在是多种多样的,可以用之表现形体的外形及质感存在,也可以以一种与墨相互辉映、相互转换的没有固定界限的形式存在,最重要的是寻找一种适合自己心性的方式,这种对线条的认识已经成为国画界的共识。
总结当代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创作,大量运用线条,辅之以泼墨、破墨等表现语言,共同营造出语言的丰富、画面的浑厚。如果我同样继续下去,表现形式的创新会变得很困难,与传统蒙古族写意人物画创作的表现形式拉开差距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思维的引领下,我不得不另辟蹊径。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在内蒙古巴彦淖尔蹬口县拓制岩画的经历,对宣纸在石头上经过拓制留下的图案很迷恋,所有拓制的图案在斑驳的肌理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线条在岩画中较少出现。这启发了我的作品《雪原》的创作,作品中我仅仅在关键的转折部位略微勾了一点线,身体部位则用大笔饱墨将线条变粗,去表现人物的结构转折及衣服的厚度,整体上形成了没骨之势。在往后的创作中我对线的认识又发生了变化,认为线的存在不一定非要以墨勾勒的方式存在。在我的画作《晨妆》《冬暖》中将线条以空白的方式出现,此时,线条在我的画面中不是不可动摇的。
在《当代蒙古族女性·系列》创作过程中,我采用淡墨的表现形式,为此,不断进行水墨小稿的练习,针对性地对画面中人物形状、黑白灰关系进行实验。在我的作品《雪原》创作中,采用自我审视的态度,不断萌发笔墨表现语言、表现形式的创新动力,为了使画面人物的墨色更加素雅,我使用松烟墨,自己来研磨,经过磨制的松烟墨颗粒更加微小细腻,墨迹呈现出灰色,色调上有些偏冷,用这种墨表现冬季的草原更加贴合实际环境。最初,我也是采用传统的没骨表现,不断地调整笔与笔之间的线条节奏,线条与墨块形状的关系,墨色与轮廓的关系,一点点的似乎我的感受得到了表达,在不断地实验实践之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用笔方式,这种方法适合我的情感表达,解决了创作上遇到的第一个瓶颈。
画面表现形式的创新,需要巨大的勇气、耐力和吃苦精神,借鉴沿用老一辈开创的风格进行创作,不需要再为作品如何表现而冥思苦想,往往会在绘画的道路上很安全。然而,就艺术的生命力来说,却有局限性。开拓一种新的表现形式需要静下心来做研究,需要忍受孤独,只有做到心静,才能沉静下来,创作的思维才能集中一点,进而心外无物,忘记绘画以外的事情。此时毛笔画出来的线条不是刻意的,而是出于本能,享受笔尖与宣纸之间所产生的美妙感觉,这时的笔触才有节奏感,绘画的成功喜悦似乎使一切变得美好,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一种状态。
三、 构图色彩
室内生活场景下的构图问题一直是我创作中的难题,构图的优劣是作品成功的首要条件。传统蒙古族题材写意人物画创作在构图上多以草原风情的大场面出现,看多了就觉得构图雷同,这是不是蒙古族题材水墨人物画的定律呢?我幼年时期生活在半农半牧的地区,牧民的生活记忆犹新。时过境迁,蒙古族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少住在蒙古包里面,勒勒车甚至是靠骑马出行的方式都已经成为历史,砖瓦房、楼房、数码产品、汽车等是蒙古族人民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为此,我想寻求一种新的画面构图形式、表现元素,这种表现元素是现代的室内装修过的门、落地窗帘、吊灯等。很快这些会被说不具有代表性,这点我也认同,蒙古族家庭装修过的木门与其他民族的木门也是大同小异,但是,如果想打破传统的蒙古族风光题材表现形式,最好的办法,还是要从生活中寻求答案、方法。要反映蒙古族的典型性问题,集中精力从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中去挖掘,以画面中的人物性格、气质来反映当代蒙古族女性的典型性。因此,在《当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作品的构图中我尽力用大块墨来衬托画面,形成或以浓墨为主、或以淡墨为主的画面布局,用门、窗帘、凳子、吊灯等来形成画面的直线、曲线的对比关系,利用画面人物的动势形成画面边缘的变化。
在《当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中所表现的蒙古族女人形象是生活中真实存在的女性,他们淳朴、善良、美丽,她们也和城里的女孩子一样脸上搽粉,她们的衣服也是干净、时尚的,但是,她们和草原的环境同样和谐,我不想在她们的脸上再加上腮红以表现她们的沧桑,也不想去表现她们骑上骏马驰骋草原,我感受到的是她们生活的幸福感。在現实的蒙古族生活中,已经很难见到脸上被风吹得有高原红的蒙古族女性了,即使是在村牧区也是极少见到,如果还用传统的高原红表现当代蒙古族女性的生活似乎有点不真实。与生活发生联系,使作品成为生活的重要体现和价值构成的一部分,获取作品的新的精神形态,继承和发扬蒙古族水墨人物画表现形式语言,作品才具有艺术生命力。在脸部表现时,用线条表现,再调和出干净的脸部颜色,制造出一种柔和的视觉效果,做到色不碍墨,要事先预留出空间,如果用颜色来覆盖墨,墨则变得浑浊,整体脸部就会因此变脏,破坏了整体画面。为了使墨和颜色融合得更有效果,要及时在两种颜色或颜色和墨没有干之前一气呵成,这样相互渗化的效果才自然,墨与颜色相互辉映,消除了脸部生硬的笔触,以此来强调当代蒙古族女性的民族气质。
在我的创作中借鉴学习了色墨的处理,画面中空出线条的做法有其弊端,很难表现水墨相融合的画面效果,尤其是在人物众多时,画面中水墨的水的表现力受到限制。源于对当代新水墨画家田黎明的喜欢,我又尝试着做另外一种笔墨实验,田黎明的写意人物画作品清新雅致、线条较少,以不同的色块来表现画面的丰富性和光感。画面的表现形式应与创作的体验相协调。在我的创作中,为了表现水墨的色彩倾向性,在使用墨的同时加入了颜色,使墨分五色的表现更加丰富,适合现代人的审美。为了使画面更加厚重,在墨的使用过程中加入了胶矾水,胶矾水在工笔重彩中常被使用,它可以使生宣纸变为熟宣纸,可以起到固定墨的作用,使画面上的水墨痕迹更加自然,整体上使画面表现语言更加丰富,画面中经常出现大小不等、色度不同的墨块。
在不断的画面表现形式的探索过程中,对构成因素和色彩效果表现语言的认识不断提高,对画面表现形式的构成要素也进行了重新审视。为摆脱画面内容叙事性的制约,我进行了大量的小稿水墨实验及现场人物写生,此时的练习及写生带有强烈的目的性,是对画面构图和色墨表现语言方面的探索,也许这是解决画面表现形式中出现问题的良药,实现画面表现形式的独特表达。
作者简介:李立国,硕士,内蒙古自治区展览馆二级美术师,主要从事中国画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