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美元的圣诞树

［美］劳克·吉尼

圣诞节就要到了，埃里克想。他把一棵圣诞树搬下了小货车。埃里克今年10岁，已经可以帮助他的父亲搬运圣诞树到市场去卖了。

埃里克今年做得格外卖力。因为他的父亲已经决定把他们最好的、最漂亮的圣诞树给他卖，卖得的钱归他所有。

埃里克的父亲教他如何跟人们做生意。“这些树，我们一定要尽可能卖得最好的价钱。”埃里克记下了父亲说的每一个字。

“你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人，爸爸。”埃里克说。然后，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我要让你看看我也是一个好商人。”

埃里克小心地把他的圣诞树放在摊位前。这棵圣诞树的确很漂亮，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长的口哨声。“我应该可以卖到30美元，也许40美元”他想。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捐赠给老年人活动中心？嘿嘿。”他的父亲正在跟一个矮个子男人说话，“嗯，我想帮助你们，但这些是最好的圣诞树。它们值很多钱。对不起，牧师。”埃里克看到牧师布朗兴高采烈的表情霎时变为一声叹息。

“几天后再来，”爸爸继续道，“也许我可以给你几棵剩下的小树。”

“不管怎样，也要谢谢你。”牧师布朗说道。他礼貌地握了握父亲的手，然后离开了。父亲开始给圣诞树缀上彩灯。

埃里克心不在焉地踢着一块石头。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不知怎么的，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一会儿后，他耸了耸肩。算了，他想，爸爸是对的。把东西送给人家，就一分钱也赚不到，我们这么多天也白干了。

那天的生意很好。然而到了下午，埃里克还没有卖出他的树。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如果我有耐心，买它的顾客最终会来的。”埃里克想。就在这时，埃里克看见了戴维，他的朋友米歇尔4岁的弟弟。“嘿，戴维，”埃里克说道，“米歇尔呢？”

“米歇尔失踪了。”戴维答道，“我们正在找一棵圣诞树。我们有两美元。”

埃里克笑了。两美元？他知道戴维家不富裕，但是只有两美元能买到一棵圣诞树吗？

“戴维！”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孩突然从一排圣诞树后面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跟丢我？”

“是你自己乱跑一通。”戴维嘟囔道。

“哈！”米歇尔对埃里克说，“我听说，今年你爸爸让你卖圣诞树！”

埃里克笑着点点头。

“太酷了！哈哈，我们就在你这里买圣诞树了。”米歇尔说道。

他兴奋地看着埃里克的圣诞树。但是当他看到标签上的价格时，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好一会儿他都没有说话。埃里克感到尴尬极了。最后，米歇尔清了清喉咙，说道：“嘿嘿，我们先去货比三家。我们不想买我们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再见，埃里克。”说完，米歇尔抓住戴维的衣领，快步走开了。

“再见，米歇尔。”埃里克摇了摇头。

“两美元甚至买不到一根破树枝。”他想。米歇尔的爸爸已经生病很长时间。埃里克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圣诞礼物，但肯定没有圣诞树！

埃里克看着他的圣诞树。它高耸过头顶，笔直，枝繁叶茂。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拿起地上那把砍树刀，迅速砍断了两根大树枝，把它们扔到一边。

“嗨，米歇尔！”埃里克大声喊道，“回来，看这个！”

米歇尔停了下来，尴尬地折回到埃里克那里。“埃里克，”他平静地说，“我们买不起这些圣诞树。”

“但是这棵圣诞树断了两根树枝。”埃里克说道，“瞧。没有人会要它。我可以很便宜地卖给你们。我不想把它搬回家。”

“多少钱？”米歇尔小心地问道。

“哦，我不知道。两美元怎样？”

“我想我们能够接受这个价格。”米歇尔说道，“你肯定吗，埃里克？”

“肯定，我肯定！”埃里克说道。

“好。我们买下了。”米歇尔笑着说道。

埃里克看着两个男孩吃力地把树搬走了。他想放声大喊或者高声唱歌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事情……突然，他僵住了。他的父亲正斜靠在车门上，皱着眉头，双手抱在胸前。他已经看见了整件事情的經过。埃里克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他的父亲捡起那两根被丢弃的树枝，用拇指摩擦着新鲜的刀痕。“让我看看你的手里有什么。”他说。

埃里克慢慢伸开他的手指，露出一张皱巴巴的两美元的钞票。“要做一个商人，我想我还有一些东西要学。”埃里克小声地说。

“那是肯定！”埃里克的父亲说，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轻抚埃里克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但你刚才教会了你的老爸一些东西。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埃里克。”

父亲的眼里含着泪水。埃里克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嗨，”父亲说，“我们打电话给布朗牧师怎么样？我想我们可以分一些圣诞树给老年活动中心。”

“你知道，爸爸。”埃里克抬头看着他的父亲，笑着说道，“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乐乐摘自《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