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奥运梦想插上翅膀

闫佳

在北京东北五环的羽丰军建羽毛球馆，有这样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为了争取到10个月后的东京残奥会入场券，他们在积极备战，参赛抢积分。他们无法拒绝命运的刁难，但在球场上却写意着勇者的强悍。对他们而言，从没有公平或不公平，想要破茧成蝶，唯有战胜自我，练就出叱咤赛场的真实本领。

本期，我们将走近中国残疾人羽毛球队的四位运动员，他们是：会飞的刘禹彤、热闹的屈子墨、慢热的杨秋霞，以及寻求突破的罗广梁。从前期的北京集训到8月巴塞尔残疾人羽毛球世锦赛，我们站在他们身旁，亲历了他们的挥汗如雨、喜怒哀乐。真实坦率的他们，打破了我们既定的思维，纠正了那些或柔软或刚强的标签。

阳光下、球场上，他们与健全人没什么两样，生命教会他们别样的生活之道，赋予了他们自强不息的勇敢灵魂。

刘禹彤：会飞的女孩

这是一位在赛场上会飞的女孩。

今年15岁的刘禹彤来自河北沧州，她在朋友面前俏皮活泼，话很多，但遇到了陌生人则会害羞腼腆。就是这样一位细声细气的小女孩，2017年初登世锦赛赛场，就一举摘得轮椅二级女单世界冠军。刘禹彤只要上了赛场，就像插上了翅膀。“她推轮椅的速度比谁都快，所以，在场上的速度像风一样。”提起爱徒，总教练董炯如此点评。

刘禹彤甜美可爱，在队内一直是大家的小妹妹。到了国际赛场，那些年纪稍大些的外国运动员也十分喜欢她，经常直呼她为自己的女儿。

4岁那年的一场车祸，让刘禹彤从此与轮椅相伴。10岁的时候，她被家人送去学乒乓球，但是最终羽毛球教练将她招致麾下，从此刘禹彤开始了与白色羽球相伴的时光。

拿球拍前，刘禹彤学的第一件事是推轮椅。能够掌握好推轮椅的技巧，就仿佛为自己添上了自由的翅膀。随后，她又拿起球拍，练习边推轮椅边打球。最初，刘禹彤根本打不到球，更何况还要一边控制轮椅，一边去追球。但随着日复一日的苦练，悟性极高的她进步的速度也是与日俱增。

2016年，她接到中国残疾人羽毛球队的召唤，来到北京备战亚锦赛。当时，教练并没有给刘禹彤任何成绩压力，只嘱咐她要精力集中，投入比赛。一路过关斩将，刘禹彤顺利杀进了决赛。决赛日，一直很放松的她感到有些小紧张。不过，她想董炯教练坐在教练席上，出现问题一定会及时提醒自己。就这样，初次参加国际比赛，她就稳稳拿下了轮椅二级女单冠军。

出发前往巴塞尔世锦赛前，刘禹彤有些感冒，适应场地时，她为了保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第二次参加世锦赛，她有过往的比赛经验做底，也懂得如何调控好自己。不过，第一场女单小组赛她还是遇到了一些小状况。比赛途中，绑在她上身与轮椅之间的腰带突然断了，教练只得借来一根队友的让她绑上先用。除了这次的小插曲，单打比赛她一路顺风顺水，并与刚刚升入轮椅二级的队友李红燕会师决赛。这场内战，刘禹彤2比0卫冕成功。

说起上场是否会感到紧张，刘禹彤说，进入淘汰赛还是会有一点波动，特别是女双比赛，很担心自己发挥不好，对不起自己的搭档。在之前两站积分赛中，刘禹彤和搭档尹梦露只报上了一站双打，拿了银牌。这一次，为了抢尽可能多的奥运积分，她们决心在决赛中向世界第一的日本女双组合发起冲击。“上场就是干，我们就朝着三局冲，输了赢了都是赚的！”两个小姑娘在比赛中卸下包袱，打出了自己的士气，赢下这枚女双金牌。

巴塞尔世锦赛期间，刘禹彤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比赛馆。除了给队友加油外，还被喊去观摩国羽队员们的比赛。经过这次身临其境的现场体验，点燃了刘禹彤看比赛的兴趣。“原来现场的比赛和看直播画面感受完全不一样。”她一边比划一边说：“国羽真的特别厉害，看到他们手上的动作，还有速度和线路，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受。”

回到北京当天，刘禹彤难得休息了一天。但是“好景”不长，转天早上就被无情地从床上拉起来开始训练。“那种睡不着又起不来的感觉，太难受了！训练的时候，根本就睁不开眼睛。”想起教练“毫无人性”的倒时差方法，刘禹彤撇了撇嘴巴。“不过，好在熬过来了。接下来积分赛在杭州，我们主场没有时差压力。”

在打羽毛球前，刘禹彤完全没接触过这项运动。成为羽毛球选手后，训练之余，她也不会像其他队友那样追比赛，关注世界羽坛的发展动态。说起来，刘禹彤更喜欢沉浸在二次元的世界。她喜歡画漫画，在北京集训时也带着自己的绘画本，没事画上一会儿。对她来说，画画可是从小的爱好，也是她平日放松自己的好方法。

聊起自己的优势，刘禹彤如是说：“轮椅二级运动员压底线的技术都很好，我也比较擅长。但是和男子轮椅运动员比起来，我差得很远。我也想学他们的技术，但是有些学不来。”说起想改进的方向，刘禹彤带着一些无奈，这位被教练们称为特别有球感、悟性很高的孩子，在场上敢于贯彻技战术的果断是少见的。早在世锦赛前，为了提高她们发球的速度，董炯特别教过刘禹彤反手发球，球拍击球头，位置、速度、力道，经过连续的几次示范，刘禹彤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在世界女子轮椅二级范围内，刘禹彤是绝对势不可挡的新生力量。

面对东京奥运会，刘禹彤渴望乘着她独特的翅膀，飞得更快、更高。

屈子墨：放飞个性的活泼男生

在董炯教练的眼中，屈子墨性格太过活跃，在赛场外必须要额外紧盯，生怕他一个“喜出望外”，就影响了比赛状态。

在队友眼中，屈子墨有点调皮，热衷嘻哈音乐，随时能够上身一段Freestyle自娱自乐。

在他自己眼中，18岁的年轻人就要像一块海绵，不怕犯错走弯路，但要勇于吸取经验，茁壮成长。因为他知道年轻的自己蓄力充沛，才能释放出个性的光芒。

在屈子墨四个月大的时候，因为医疗事故导致双腿严重萎缩，从此只能靠轮椅生活。在他7岁那年，林丹在北京奥运会上摘得冠军，场上霸气的他就此成为了屈子墨的偶像。不过，那时的他做梦也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和林丹一样获得羽毛球的世界冠军。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省里选拔残疾人运动员，屈子墨从此迈上了轮椅羽毛球的道路。9年之后，他顺利登顶世界冠军。

这次在巴塞尔，因为健全人与残疾人世锦赛同时同地开打，屈子墨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看到自己的偶像。

抵达第二天，适应完场地的屈子墨推开了主馆的大门。在残疾人看台上，他往场内探头观望，偶像雷达瞬间让他锁定了林丹的方位。梦想里的画面活生生地跃入他的眼前，屈子墨静静地看着偶像训练。当林丹结束训练后，得知自己有这样一个粉丝后，马上从场地走上来和屈子墨合影。那一刻，让屈子墨兴奋了好久，“看着丹哥走上来，我太激动了，心脏怦怦怦地跳得特别快，比比赛还紧张。”

屈子墨圆梦见到偶像的事，很快传到总教练董炯的耳朵里。深知十几岁的年轻人缺乏大赛经验，容易太兴奋而影响状态。为了让他专心投入比赛，董炯暂时收了屈子墨的手机，并敲打他说：“别太嘚瑟了，等你拿了冠军，再把手机还给你。”

8月20日，瑞士当地时间早上9点，残疾人羽毛球世锦赛正式挥拍开赛。轮椅羽毛球比赛在圣雅各布体育馆的二号馆进行。对于屈子墨来说，这一天的意义有些特殊，因为他会跟自己的偶像林丹同时在不同的场馆进行比赛。当天，屈子墨只用了十几分钟就21比4、21比3击败了澳大利亚选手。赛前，得知林丹输了球，屈子墨这样说：“我后面更要努力，因为要把偶像丢掉的那部分打出来。”

通常，屈子墨会报单打、男双、混双三项。由于东京残奥会不设立混双比赛，所以，在巴塞尔他只参加了单打和男双。他说，因为自己年纪小，个人能力还算突出。这一次单、双打共比了13场，但打到半决赛和决赛时，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他发现自己的体能还需要进一步提高。

“我们是第一个在那个馆奏响国歌的人。”提起那场打满三局的男双比赛，屈子墨不禁带出了骄傲的小表情。决赛当天，屈子墨获悉他和麦建鹏搭档的男双决赛将在圣雅各布体育馆主馆内进行。他们之前比赛的2号场馆没有风向影响，而且灯火通明，但是，主馆内为了着重突出比赛场地，观众席等其他区域全部压暗了光线。

他们提前在主馆内适应了30分钟场地，大馆的空间感让屈子墨感到球在高点时有点飘，和完全没风的2号馆不一样。掷硬币选错了边，影响得屈子墨他们接连出现失误，输掉首局。但是，势在必得的两个年轻人在后两局上演了大逆转。

比赛中，由于场上局势太过紧张，屈子墨一边控制轮椅，一边右手挥拍，不慎伤到了手并出血，他不得不叫了医疗暂停。赛后，他那支球拍原本绑着的黄色手胶也被血水染红了。

男双决赛结束后，屈子墨参加完颁奖仪式，又赶到新闻发布中心接受了采访。这时，比他有经验的韩国老将以需要休息为由，申请提前回答记者提问，并中途就离场休息，准备稍后进行的单打决赛。屈子墨同样感到有些疲劳，但想着对手毕竟比自己年长一半，加之刚刚苦战了3局，他觉得自己一鼓作气拿下单打的冠军并非难事。

但到了决赛场，对手精湛的手上技术以及良好的体能储备，还是给屈子墨带来了冲击。尽管2比0，屈子墨再添一金，但他同时认识到自己还是经验太浅。“连续长时间的拉锯战，让我回球经常失误出界，好在我年轻，能顶得住。而且对手近40岁了，和我打完双打后，还能有这么好的体能储备，值得我去学习。”

目前，在男子轮椅项目上，屈子墨认为，中国与韩国的水平并驾齐驱，但比赛时，心态也是胜负的关键因素。面对2020年残奥会，屈子墨充满着憧憬与期待。“技术和体能都要继续提高，对于东京赛场，我有信心。”

杨秋霞：慢热无碍夺冠

慢热型的杨秋霞，回到北京就去剪了一个清爽的齐肩短发。时隔一年之后，她终于突破了自己以往的最好成绩，成为第一个在巴塞尔拿到世锦赛冠军的选手。

颁奖典礼上，杨秋霞环视着圣雅各布体育馆，与激战时刻相比，此时在众人瞩目之下似乎更加紧张。如愿挂上自己的首枚世锦赛金牌，她不禁要求自己记住这份感觉，下一次也要继续把握好心态，直到实现自己的目标。

来自贵州黔南的杨秋霞，小时候因左臂被蛇袭击，最终被迫截肢。2010年底，她被省残联挑中送去学游泳，但天性有些怕水的她，经过一番辗转，被羽毛球教练一眼相中，阴差阳错成了羽毛球运动员。

刚开始学球时，辛苦又枯燥。光是挥拍，杨秋霞每天就要重复成百上千次。为了练好发球，从抛起羽毛球到击球过网，一连串的动作杨秋霞练了相当久的时间。因为累，她曾偷偷想到过放弃，但是，转念想到大家一起训练的快乐，那些枯燥的基本功便也不是太難熬的事情了。因为贵州省在上肢残级别的羽毛球项目中有着传统优势，所以杨秋霞的进步也非常神速。

2013年是杨秋霞小有收获的一年。这一年，她首次参加全国残疾人锦标赛，刚练了2年多时间，就拿到了女单第二以及女双第一。同年，她入选中国残疾人羽毛球队，并参加了亚洲残疾人青年锦标赛。同样也是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走进场馆已经紧张到不行的她，站上赛场却来了劲头，上场就是一个“打”。她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拿到了一枚单打银牌。

平时，杨秋霞十分关注羽毛球比赛，她最喜欢的选手是里约奥运会女单冠军、西班牙人马琳。马琳在场上那种燃烧的感觉，以及对胜利的渴望，一直都是杨秋霞所欣赏的。“羽毛球可能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了，所以，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朝着自己的目标，全力去练好每一堂课，打好每一场球。”

2017年，在韩国举办的残疾人羽毛球世锦赛。杨秋霞杀进决赛，与她对阵的是大她十岁的日本选手铃木亚米子。打到决胜局时，双方比分依旧十分胶着。当时，她有些怕输的心态，越想得分，越发挥不出自己的东西。输掉比赛后，杨秋霞感觉自己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进入2019年，中国残疾人羽毛球队为了备战明年的东京残奥会，杨秋霞和她的队友们驻扎到了北京集训。在今年初的土耳其和迪拜两站背靠背积分赛上，她将女单冠军尽收囊中，这无疑也增加了杨秋霞的自信心。

来到巴塞尔，杨秋霞前两天都轮空，直到第三个比赛日，她才获得首次亮相的机会。这让原本就慢热的她，从小组赛开始就进入了三局魔咒。“我通常第一局都要找找感觉，第二局整个人就会兴奋起来。不过，第一场比赛，我对场地不是很适应。”虽然，她认为打三局不是问题，但是比赛后，队友和教练们还是将她团团围住，纷纷表示：“你本可以两局就收工哒。”

8月25日决赛当天，杨秋霞和屈子墨、麦建鹏一起来到圣雅各布体育馆的主场馆，他们会同时在两片场地上进行上肢残女单和轮椅男双的决赛。站上主场馆的场地，杨秋霞感觉一切都很适应。“主馆的空间感很好，比之前我在的3号馆好打很多。”

决赛中，她依然是和老对手日本铃木亚米子对阵。虽然还是打满了三局，但是在關键分上，杨秋霞心态好了很多，精力都集中在技术中，让她忽略了其他干扰因素。结果，她以17比21、21比17、21比5赢下了期盼已久的世锦赛女单桂冠，同时，也成为本届世锦赛第一位摘金的选手。

比赛结束后，杨秋霞回到热身场馆。这时候，国羽女单组的教练和队员们也同时出现，对她的摘金表示祝贺。她说，不敢相信自己比赛的时候，大家都在为她加油。有了这份意外惊喜，杨秋霞期盼着自己能够一直勇敢地向前冲，明年的残奥会继续高歌猛进，实现心愿。

在瑞士，杨秋霞为弟弟选了一块手表作为礼物。“他必须喜欢呀，因为是我买的嘛！”说起这件事，杨秋霞很笃定。对于未来，她说：“虽然现在拿到了第一，但是相信对手们会继续刻苦训练。所以，未来的日子，我依然不能放松。”

罗广梁：拿了奖金娶了媳妇

在队内，罗广梁虽然年纪不是最大的，但却是脾气最好的。拍摄封面时，不知是谁提议大家都挂上金牌拍一张，但在世锦赛上止步八强的罗广梁一脸委屈地说：“我没有，怎么办？”屈子墨淘气地坏笑着说：“拿我的带上就好啦。”队友之间的调侃，罗广梁并不十分在意，因为他视大家为兄弟姐妹。

来自江苏的罗广梁，笑称自己是被“骗”到羽毛球场的。当年他还是一名电焊工，被省残联选中，推荐去打羽毛球。此前，他对羽毛球一无所知，拿起球拍的想法也十分简单。他说：“当初听说打好了，能参加2017年残运会，冠军足足有20万奖金呢！这可是我做电焊工好几年的工资呢。”

为了能够取得好成绩，罗广梁开始认真训练，并很快就在球场上展现出了天赋。在2017年残运会上他发挥出色，拿到亚军，挣了10万元奖金。这笔奖金后来被他用于娶媳妇了。

聊起与媳妇的相识，罗广梁说，他当时与媳妇配合混双，参加了亚洲残疾人锦标赛，还拿到了矮小组混双冠军。两人就此相识相知，没多久就结婚生子了，儿子现在快两岁了。

因为夫妻两人是同行，所以罗广梁说自己和媳妇聊得最多的就是羽毛球。两人经常沟通打球的心得，罗广梁很佩服媳妇的球技，他说：“我太太的实力在她那个级别是国内最强的，我都是跟着她才能拿冠军。但是很遗憾，2020年东京残奥会并没有设矮小组女子这一项目。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够为实现我们两人的奥运梦而努力。”

在欧美国家，男子矮小组级别羽毛球发展得很早，而我国近几年才开始起步。资质好的罗广梁，虽然属于国内数一数二的选手，但是想要冲进该项目的残奥会男单前6名，则必须要争取在世锦赛以及其他站的积分赛中抢到足够的积分。

巴塞尔世锦赛作为明年东京残奥会的积分赛之一，它的成绩将以双倍积分计算。罗广梁自然对此行抱有很大的期待。为了在淘汰赛有一个好签位，小组赛，他的目标是力争第一出线。在一场和美国选手的比赛中，罗广梁首局21比9轻松拿下，坐镇临场席的董炯看到他明显实力占优，就辗转到盯其他队员的比赛了。

但是，没想到十拿九稳的胜利，罗广梁却意外翻船。过于放松的心态，让他输了球，只得以小组第二的身份跻身八强。晋级后，罗广梁面对的是自己从未赢过的中国香港的老对手。那场八进四的比赛，董炯并没有坐在场边，他选择远远地观望。“这个项目的水平我们确实还有差距，但是罗广梁的意志品质还不够坚决，他没拿出为了赢球拼出一切的斗志。”

回到酒店，董炯直戳罗广梁的痛处，“比赛中最忌讳嘚瑟，拿不下该赢的比赛，更没有信念去冲击比你强的对手。你这是拿世界锦标赛和我开玩笑。”听着董炯的话，罗广梁十分愧疚。此后，他每天都怕遇到董炯，总是想方设法绕远路，躲教练远远的。董炯自然看出罗广梁的小心思，决定在巴塞尔先冷一冷他，让他好好思考一下剩下几站积分赛如何打。

返回北京后，罗广梁想明白了许多。接下来，为了奥运会的资格，他必须打好每一次积分赛。不仅是为了自己、家人，也要为一直以来都对他寄予很高期待的教练们。

为了表决心，罗广梁主动找到董炯，他张口就是：“大哥，我错了！”接着灵活地一扭身，撅起屁股说：“你先打我，出出气吧！”而后，对于这次世锦赛出现的问题，师徒二人制定了更有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罗广梁分析：“虽然我和冠亚军的水平差距有些大，但是论跑动和力量，我有年轻人的优势。从2014年开始打球到现在，5年内，参加大赛都能感到自己在拉近和对手的距离。”

这一次，罗广梁也近距离看了国羽队员们的比赛。以前听说林丹一轮游，他内心没有什么波澜，但这一次有了接触，感觉好像和他们有了更深的联系。“我和丹哥在巴塞尔照相了，这够和我的球友们吹上一阵了。没见过国羽队员时，我觉着和他们的距离很远。亲眼见到他们比赛，感受到他们在场上的拼搏精神，是很值得我去学习的。像丹哥比我大十多岁，都那么努力，我年纪这么小，不拼说不过去。”

输球后，没有了比赛的罗广梁到商场给媳妇挑了一块手表。他说：“这次她没能来，我想送她点礼物做纪念。输球那几天，她看了录像，也帮我分析了原因。她说，要一起加油努力，争取下一届一起参加奥运会。”

突然，罗广梁的表情有些严肃：“既然打球，就要打好。我希望自己可以一直打下去，我不想再出现这次巴塞尔的情况，7天的赛程，我第二天就被淘汰了。我不想中途就开始逛街，我要打到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