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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考古”呈现妈姐故事

2019-09-10翁爽

华声文萃 2019年6期
关键词:二娘乡音童谣

翁爽

近日,央视的《世界听我说》用“乡音考古”的方式,走进了马来西亚最后一位妈姐的世界。她的歌声和她的故事,感动了很多观众,也让妈姐这群乱世飘零的女性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南洋妈姐以广东顺德籍最多。20世纪30年代,顺德丝绸业式微,大批以缫丝为业的女子南下谋生。柳姐便是这南下人潮中的一名弱女子。

那一年,她14岁,为了给病重的母亲赚钱医治,她来到马来西亚槟城,成为妈姐。在那里,她认识了17位同乡女子,她们结拜为姐妹。

妈姐在主人家做帮佣,没有自己的住处,一旦失去工作便流离失所。18个姐妹便在7年之后共同出资,买下一幢房子,名为“联居”。妈姐们渐渐老去,相继离世,留下柳姐一人在“联居”孤独地度过晚年。她没有伴侣,没有子女,亦没有了姐妹。直到终老,她都孑然一身。2017年12月,柳姐——马来西亚最后一位妈姐,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

直至去世,柳姐都没能回到故土。生而为人,她漂泊四方,落叶成泥,仍不能归根故乡,这样的一生,这样的结局,让人不堪回首,亦无法释怀,唯有唱起一首儿时的《月光光》,仅以此微弱的声音,向世人证明,这个世界,曾经有这样一群女子,如此悲苦而坚毅地生活过。

一曲童谣,梳起不嫁

唱针轻落,唱片转动,年迈而苍老的歌声从留声机中缓缓流出。“月光光,照地堂。年卅晚,摘槟榔。槟榔香,娶二娘,二娘头发未曾长,蓄多两年梳大髻,滴滴答答娶返归……”这首《月光光》是一首广东童谣,讲述了家中姑娘尚未长成,却已预备要出嫁。传统社会中女性的人生,总是需要承受太多的不得已,总是要在无可选择的命运中辗转挣扎。

妈姐的遭遇,便是这许多不得已的人生的一种。她们身着白衫黑裤,长长的辫子垂在腰间,整齐利落,干净体面。在当时许多人眼里,妈姐是神秘而孤僻的,她们住在主人家的高门大院里,深居简出,外人看她们的眼光,流露著同情与嘲讽。在那样一个传统年代,女子年纪大了,无夫又无子,便被人称为姑婆。这称呼同妈姐一样,让人尴尬又哀伤,虽被唤作妈姐,或是姑婆,实则非妈非姐,非姑非婆。

唯一可为自己选择的,是梳起不嫁的决绝。梳起不嫁,这四个字是如此的刚烈而悲凉。在那个男尊女卑的传统社会,妈姐以梳起不嫁的方式抵制荒唐的世道,用宁可孤苦一生也不愿任人摆布的傲骨去挣得女人自力更生的权利,她们咬着牙吞着血,只为在身不由己的命运中,自己做一回主。

历史的褶皱之中,埋藏着许多汹涌暗潮。妈姐的故事原本蜷缩在尘世的一角,安静又渺小。

乡音背后的人生,映现的是时代、民族、国家的命运。当我们细细倾听历史遥远的回响,会发现,那些悲戚之音已远远地散去。那同样的声调,同样的乡音,正以一种新的气韵演绎着新时代的历史篇章。

(摘自《光明日报》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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