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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人一面”的中国城市

2019-09-10曹徙南

党员生活·中 2019年6期
关键词:冯骥才城市化城市规划

曹徙南

在一波波城市化浪潮中,我們多年积累的城市记忆渐渐消散。

“我们把660个城市基本变成一个样子,只用了20年时间,这是中国人对自己文化的悲剧,也是对自己文化的无知。” 作家冯骥才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随着以城市化为依托的现代都市文明摧枯拉朽般在中国版图上蔓延,传统的城镇形态正在迅速瓦解。

冯骥才无疑是中国文化传统守望者的代表,但无论冯骥才们如何痛心疾首,那个容纳着泥人张、刷子李的故园都在慢慢消失不见,中国“千城一面”的城市景观似乎已成现实。

每个城市都想成为北上广深

说到中国的一线城市,所有人都知道,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但要问起未来有哪些城市可能成为一线城市,就有些说不清了。

小城市,大都市,大小二字在中国城市之间硬生生划出了一道阶层鸿沟。对于每一个试图逆袭为一线大都会的城市来说,只有先做大,才能再做强。

对于后来者而言,一线城市的软实力内核短时间内无法复制,外在的城市规划与建筑便成了各地争相学习的对象。

是否协调、美观并不在这些城市规划的考虑范围之内。与其说这是一场争夺一线城市入场券的百城大战,不如说是一次貌合神离的模仿秀。

与此同时,中国城市化进程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游离的暧昧态度,也产生了不断拆除近现代建筑、又不断新建仿古建筑的迷惑风潮。没追上北上广深又丢了自己的历史文化根基,千城一面的背后是中国城市规划的进退失据。

谁的城市

今天中国的千城一面并不单纯是各地市拍脑袋决策的历史偶然,它始终没有摆脱全球经济一体化的牵动。

欧美国家依靠政治经济上的优势建立了对于城市审美的话语霸权,纽约、华盛顿、伦敦、巴黎、东京构成了中国城市建设者对于现代化城市图景的全部想象。

可是如果对这些大都市样本不假思索的照搬,甚至混搭,只会导致水土不服的尴尬。

北京的胡同、四合院,上海的老弄堂,广州的骑楼,这些样式各异的建筑形式迅速被火柴盒式楼盘、封闭的住宅小区、规模宏大的CBD所取代,形成了一块块各自为政的缺乏烟火气的单一功能区。

城市规划与建设一旦失去了以居民日常生活为中心的温情与柔软,千城一面就成了注定的结果。

何去何从

1992年10月,新加坡内阁资政李光耀访问苏州,只有半天的游览给李光耀留下了深刻印象。

参考了新加坡裕廊工业园区的经验,苏州市在古城的东面另立新城。跳出了许多城市先拆迁后保护的老路,苏州在尊重历史的同时也充分考虑到了居住者对于现代生活的需求。

而在千里之外的山西平遥也交出了属于它自己的答卷,通过三线入地,平遥古城拆除了突兀的电线杆,并对内电线路和排水系统进行了大规模的改进和修缮,在提高城内居民现代生活质量的同时恢复了古城的风貌。

当然,这些新生活样本仍然仅限于中小型城市,在那些体量更大的超级城市中,如何在提高城市生活质量的同时以独特的面貌被体认,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难题。千年前苏轼写“惟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千城一面的新城市生活固然有诸多问题亟待解决,但败落的老城已然不足以成为年轻人的避风港来稳住生活的风浪。

现代城市的无个性,虽然引发了人们的孤独感,却也带给了他们自由。

摘自《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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