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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皮尔港垂钓夜

2019-09-10刘少才

垂钓 2019年2期
关键词:鱼线鱼钩水手

刘少才

我们的鱼获从每条五六斤到每条十多斤、二十几斤,看着那些躺在甲板上的鱼儿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拼命地蹦哒,我们的心里真是美极了。只是那些没有大钩可用的人们就只能干着急,为别人打下手。

每位钓鱼人都有自己启蒙时的美好记忆,或好奇、或兴奋、或扫兴……随着钓鱼经历的增长及钓鱼时间的延长,启蒙时的钓鱼记忆却越发深刻,让人难以忘记。

我首次钓获量最多的钓程是1978年在澳大利亚丹皮尔港(DAMPIER)海钓。丹皮尔港位于西澳大利亚,东北至黑德兰港133海里,是以1688年第一位登澳的英国探险家的名字命名的。港区位于罗伯恩镇西北突出的岬角西岸凹部,坐南朝北,岸外西北处有许多小岛,如马鲁斯岛、西利威斯岛等,这些小岛有助于阻挡西风。此港修建于20世纪60年代,有铁路可通哈默斯利(HAMERSLEY)矿山。哈默斯利矿山中的矿石品位高达64%~68%,质量好,埋藏浅,又靠近沿海便于运输,深受国际市场的欢迎。

记得那是我当上海员后工作的第二艘船,这是一艘散装船,最初前往加拿大进口小麦,之后就专门从澳大利亚进口铁矿砂运回上海。我刚上船,就听老船员津津乐道地介绍适合船员钓鱼的三大鱼场:西非、南美、澳大利亚。听说货船要到澳大利亚,我们几个钓鱼迷就特别兴奋,特意在上海下船,在当地选购了大号的鱼钩、鱼线等钓具。船还未到达澳大利亚时,我们就已经准备好了钓具,水手刀、电工刀、钢锯条等用具也都被打磨得格外锋利,因为船员钓鱼都是使用鱼肉作饵,刀具是必备的切饵工具。

在澳大利亚,鱼儿数量最多、最容易钓获的钓点当数粮食码头,就连到澳大利亚粮食码头运送小麦的船员谈起钓鱼来都威风得不得了。澳大利亚矿砂码头的鱼儿虽然没有粮食码头的量多,但却占据着有利的地理位置。澳大利亚是一座大型岛屿,自然水域丰沛,水中育有各类海鱼,只要去钓就能有所钓获。

一日下午5点,我们的船刚驶入码头,几位初出茅庐的水手就沉不住气了,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到后甲板占据有利地形,准备一展钓鱼绝技。那个年代的船员人数较多,有50人,因为货船要作业,船两侧不能钓鱼,后甲板就成为垂钓的必争之地,不当班的船员纷纷涌入后甲板不足30米宽的范围内。另外,此港矿石装速每小时高达6000多吨,我们这艘5万吨级的散装船只要装起货来就跟流水似的,一个晚上就能完成。因此钓获多与少,全在這一夜之间。

作钓之初,钓获的都是一些鲅鱼,体长十几到二十几厘米的,这种鱼在船员看来价值不高,且味道不好,最令人讨厌了。傍晚时分,太阳刚落入海平面,我的鱼钩传来了鱼讯,从手感上判断这条鱼有些分量,二十多米长的鱼线被我一圈一圈地捯上来,一条四五斤重的海鲇鱼也随之被拉出水面,船上顿时一阵欢呼。

这条鱼在即将出水时似乎不甘心束手就擒,开始上下扑腾挣扎,最后硬是将鱼钩挣断逃之夭夭了,这就叫猫咬耗子尾巴上——白欢喜一场。我们有准备的几个人马上换上大钩垂钓,不久五六斤重的大鱼便一条接一条地被拎上甲板,当然钓获的鱼种不一,鱼儿的名字也大多叫不上来,不过船员并不在乎鱼名,只享受垂钓的乐趣。大钩粗线钓获大鱼的经验让那些钩小线细毫无准备的人叫苦不迭,在整个垂钓过程中他们经受着要么鱼钩被拉断,要么鱼线被挣断的惨烈战况。

后来,一位老水手拿来一根缝麻袋用的大钢针,他将钢针放在电炉上烧红,同时左右手各执一把钳子将钢针弄弯成钩状。在针眼处穿上粗一些的尼龙线,在钩尖处挂上一块鱼肉,倒也是一副海钓钓组。尽管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法简陋,但效果还不错,鱼儿见钩就咬,但因这种钩子无法做出倒刺,中钩的鱼儿在提出水面时稍微挣扎就脱钩了,真是白忙乎一场。为降低鱼儿的失钩率,我们只好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网将中钩的鱼儿直接捞上船。这一做法弥补了垂钓跑鱼的遗憾,钓获效率虽然不高,却也能感受到中鱼的快乐。

我们的鱼钓获从每条五六斤到每条十多斤、二十几斤,看着那些躺在甲板上的鱼儿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拼命地蹦哒,我们的心里真是美极了。只是那些没有大钩可用的人们就只能干着急,为别人打下手。钓得时间久了,有的人手掌被拉破了,有的人掌心布满了血泡,钓到最后只有我们几个发烧友坚持不下火线,还有几位水手帮我们切鱼食。我们的钓获越来越多,管事的人就组织业务部人员和不钓鱼的船员将钓获抬去冰库。遇到个头较大的鱼儿,他们就脱下工作服,将鱼儿包裹起来抱着走,那抱鱼的动作和表情都格外滑稽,可惜当时没有数码相机,并没有留下纪念。

垂钓的夜晚气氛格外热闹,钓鱼、抬鱼、做鱼、吃鱼,每一道工序都让人津津乐道,上到船长、政委,下到水手机工、服务员,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毫无睡意。待天亮时,钓船已装载完毕,我们一夜钓获的鱼儿足有上千斤重,足够我们享用几个月的了。

货船起航后,我忙完工作就开始补觉,即使迷糊中听到有人叫我吃鱼,我也是嘴上答应,翻个身又睡着了。直到船长送来船位电报(每天午饭后,要向船籍公司、目的港发送船位电报),我才恢复工作状态,不过此时小小的电键使用起来竟有千斤重,原来双臂、双手已经肿胀得不能自已了。此后在船上的很长一段时间,每逢月末的那个周六,大家就聚在一起喝着啤酒,品尝着澳大利亚的鲜鱼,对垂钓的场景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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