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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国内关于习近平 总体国家安全观研究述评

2019-09-10罗月佳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文化安全意识形态安全总体国家安全观

[摘 要]国家安全是国家生存和发展的头等大事。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研究不仅关系到一国的生存与发展,更关系到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发展。近年来,国内学界关于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形成的理论渊源、基本内涵、主要特征、实践路径,及文化安全、意识形态安全和网络安全的研究,均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深化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研究当以概念为基础,增强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研究的整体性和系统性;综合多学科研究方法,进一步拓展研究视阈;以中国安全经验为基础,建构具有时代价值和世界意义的总体国家安全体系。

[关键词]总体国家安全观;文化安全;网络安全;意识形态安全;述评

[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071(2019)02-0040-09

国家安全是一国生存和发展的首要前提,关乎政权存亡和人民福祉。2014年4月15日,习近平在中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首次提出:“要准确把握国家安全形势变化新特点新趋势,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1]此后,国内学界对其展开了广泛研究,形成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研究热潮。本文拟从当前学界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审视、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的文化安全、意识形态安全和网络安全研究等几个方面进行述评,以期推动对总体国家安全研究的进一步深化。

一、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审视

总体国家安全观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科学回答了“建构什么样的国家安全体系”和“怎样实现国家安全”的问题。学界当前对总体国家安全观形成的理论渊源、基本内涵与主要特征、实践路径等主要问题从不同角度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基本厘清了其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

(一)总体国家安全观形成的理论渊源研究

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形成有着深厚的理论渊源,学界主流的观点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不仅是对中国共产党历届领导集体安全思想的继承与发展,更是吸取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益成分。

1. “中国共产党安全思想历史积淀说”。即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提出,是基于中国共产党历届领导集体安全思想的历史积淀。其中,较早提出此观点的是国家安全问题研究专家刘跃进,他指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提出一个重要的思想背景就在于:“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的中国党和政府对于‘新安全观’的探索和倡导,以及对国家安全认识的不断演进。”[2]中国共产党在把握我国安全现状的基础上,不断推进和深化对国家安全的认识。同时,唐永勝也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源于我国诸届领导集体形成的安全思想,其中包括“毛泽东的主权安全思想;邓小平的发展安全理念;江泽民的互信、互利、平等、协作安全观念;胡锦涛的和平发展安全理念。”[3]此外,也有学者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国家安全思想与时代创新结合的产物,充分继承了毛泽东的防御优先型国家安全观、邓小平的经济发展型国家安全观、江泽民的互信协作发展型国家安全观和胡锦涛的和谐发展型国家安全观,是中国共产党国家安全思想的继续发展。[4]

2.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源头说”。诸多学者认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是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主要理论来源之一。以卢静为代表,她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整体性、系统性和联动性秉承了中华传统文化中的整体性和系统性思维方式;以人民安全为宗旨继承了传统文化中的民本思想;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是对中国古代先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告诫的遵从;对生态和资源安全的重视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思想。[5]对此,有学者表示赞同,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吸收了传统文化中至今仍然合理的元素,其中包括:居安思危、防患未然;以人民安全为宗旨;古代生态哲学和生态伦理思想;中国传统价值观;富国与强兵并重的思想。[6]此外,国家安全学专家刘跃进也表示,总体国家安全观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仁爱善良’价值和‘以民为本’思想的当代落实”。[7]总体观之,多数学者将中国共产党历届领导集体的安全思想和优秀传统文化均纳入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思想来源,认为“党的国家安全战略思想和中国传统战略文化是习近平新时代国家安全战略思想的理论渊源。”[8]

(二)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本内涵与主要特征研究

1. 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本内涵。2018年4月18日,习近平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中首次阐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本内涵,强调“必须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经济安全为基础,以军事、文化、社会安全为保障,以促进国际安全为依托,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9]学界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研究也大多在此论述的基础上,进一步厘清了其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

“四内核说”。意即把总体国家观的基本内涵归纳为四大内核,持该观点的学者主要以林宏宇为代表。他立足国际国内视野,兼顾经济与核心利益,坚守传统义利观,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本内涵概括为四大内核,即:内外兼顾,以内保外;包容共赢,命运共同;经济优先,核心不让;义利并举,有所作为的四大内核。[10]

“五要素说”。学界大多数学者以习近平提出的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五大要素”为基础,即从人民安全、政治安全、经济安全、军事文化和社会安全、国际安全五个要素对其基本内涵进行了阐释。其中,以高祖贵为代表,他分别对“五大要素”的地位进行了分析,指出:“人民安全是宗旨,政治安全是根本,经济安全是基础,军事安全、文化安全、社会安全是保障,促进国际安全是依托。”[11]对此,李黎在《准确理解和把握总体国家安全观》中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12]刘跃进则从总体国家安全的五大布局入手来阐述总体国家安全观。他分别从健全国家安全制度体系、创新国家安全思想理论、推进国家安全法治建设、完善国家安全方略谋划和推进国家安全宣传教育五个视角对总体国家安全观进行了深刻的论述,以此全面加强国家安全。[13]

“多位一体说”。尤为重要的是,学界还从多个维度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本内涵和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进行了凝练。其中,唐永胜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本内涵主要有六,包括:“以确保‘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为根本使命;以人民安全为根本宗旨;以维护国家利益为主线;以促进国际安全为依托;健全国家安全体系;走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道路。”[14]以此建构起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体系。江涌则分别从十个方面对总体国家安全观进行了总结,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以进行伟大斗争为逻辑起点,以统筹发展安全两件大事为鲜明主线,以国家利益至上为准则,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三点一面’构成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本质特性。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历史使命,以‘五大关系’为基本原则,以科学统筹为根本方法,‘五位一体’构成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本内涵。”[15]同时,杨威在其硕士学位论文《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国家安全观研究》中也阐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内涵与逻辑,指出总体国家安全观彰显了“人民安全的宗旨性地位、兼顾传统与非传统两个方面的安全要素、兼顾外部安全与内部安全两个大局、统筹安全问题和发展问题、倡导‘命运共同体’意识。”[16]由此,从不同的维度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内涵与理论逻辑进行了阐释。

2. 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主要特征。总体国家安全观中所蕴含的丰富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思想、对西方国家安全观的超越所表现出的鲜明的民族性、较强的创新性等主要特征成为学界关注的焦点。

其一,丰富的辩证唯物性。从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学界主流的观点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中蕴含着丰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包括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中的联系观、整体观、系统理论、两点与重点论相统一的矛盾论等思想。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国家安全学专家刘跃进的观点,他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是两点论和重点论的统一,蕴含着整体性思维、系统性思维。”[17]两点论和重点论、整体性、系统性均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内容,体现了辩证唯物主义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指导作用。概言之,总体国家安全观“从哲学辩证法和系统思维的高度揭示了当代国家安全和国家安全工作的全面性、整体性和系统性。”[18]王宏伟也对此表示赞同,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具有整体性、开放性、是‘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统一,是既有认识论的意义,也有方法论的意义”的安全观。[19]张磊则直接指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唯物辩证特征,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包含了“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人类共同安全为目标的历史唯物主义价值取向;强调系统与重心相结合的唯物辩证思维方法;安全形势与安全要素判断上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统一。”[20]也有学者强调了总体国家安全观中蕴含着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精髓,主要包括:“与时俱进的发展品质、以民为本的价值追求、整体协同的辩证思维。”[21]于海涛和眭磊则着重阐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科学思维方式,这些科学思维方式包括:“维护总体国家安全的战略思维、继承党关于国家安全理念的历史思维、统筹安全与发展的辩证思维、推动国际安全合作的创新思维、确保国家安全的底线思维。”[22]

其二,鲜明的民族性。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其思维方式、体系内涵、目标追求等方面都体现了鲜明的中国特色,追求共享和可持续性安全,实现了对西方利己、排他、霸权、零和、单赢安全观的超越。

王明进从“人本”、“和平”、“发展”三个方面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中国特色进行了论述,认为:“其一,‘以人民安全为宗旨’实现了对传统文化中‘以民为本’思想与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的有机结合。其二,总体国家安全观追求的共享、和平的安全理念既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和合文化’,又超越了西方传统安全观念中二元对立的安全概念,超越了西方零和、单赢的思维模式和国强必霸的逻辑。其三,坚持国家发展与国家安全并重的观点,突出了国家安全的发展色彩,有着鲜明的中国特色。”[23]王义桅则认为中国的安全文明观,在起点、内涵和原则上实现了对西方的三重超越:“从起点上看,超越新旧二元对立;从内涵上看,是与发展对应的安全,而非与和平对应的安全;从原则上看,分享—包容—可持续是安全文明新原则。”[24]对此,也有学者从总体国家安全观对美国安全观超越的角度进行了剖析,指出:总体国家安全观以其“非零和、互利共赢的安全思维模式;和谐世界与命运共同体的安全目标;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安全的安全维护手段。”[25]实现了对美国具有利己性和排他性国家安全观的超越。

其三,较强的创新性。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以往的安全观有着较大的区别,具有较强的创新性,不仅体现在其“总体性”上,还体现在其对非传统安全的关注等诸多方面。

首先,第一种观点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最大的创新之处在于其“总体性”。具有代表性的是郭强,他认为:“总体国家安全观最鲜明的特色在于其总体性、最大的突破在于其内部性、最本质的特征在于其人民性、强调依法维护国家安全的法治性。”[26]對此,杨海也肯定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总体性根本特征,认为“从根本上说,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超越性主要体现在其‘总体’性这一深刻意蕴中。”[27]而从横向上来看,总体国家安全观是一种开放的体系,随着时代的发展,其外延将不断拓展,从纵向上看他的超越性主要体现在国家安全风险防范的可持续性上。

其次,第二种观点则强调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非传统性。以刘跃进为代表,他指出:“总体国家安全观不仅是一种非传统国家安全观,而且是一种完整、全面、系统的高级非传统国家安全观。”[28]总体国家安全观内含着丰富的非传统国家安全内容,不仅在国家安全构成上包括了文化安全、信息安全、生态安全等非传统国家安全要素,还在国家安全环境上注意到了恐怖主义等非传统安全威胁,在国家安全维护的众多措施中也包括了大量非传统国家安全保障措施。对此,程同顺也表示认同,指出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特色在于四:“一是从战略高度认识国家安全问题;二是更加关注非传统国家安全因素;三是开创性地论述了安全与发展的辩证关系;四是首次提出了国家安全在国际社会的公共性问题。”[29]他不仅强调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非传统性,还强调了总体国家安全观中的国际安全,肯定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世界贡献。

(三)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实践路径

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后,根本的问题则在于贯彻落实。对此,学者们多从安全意识和安全能力提升、制度体系建构和完善、安全战略制定、加强法治建设等视角进行探讨。

国家安全问题研究专家刘跃进从国家安全战略入手,指出新时期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指导下,全面保障国家安全的战略措施应包括:“坚持以总体国家安全为指导;坚持中国共产党对国家安全工作的领导,建立集中统一、高效权威的国家安全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增强忧患意识,做到居安思危,加强国家安全意识教育;在发展和改革开放中促安全,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做好各个领域的国家安全工作;把法治贯穿于维护国家安全的全过程。”[30]赵耀辉在《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 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一文中则指出,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必须以“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和中国梦为牵引、必须坚持以总体国家安全观为指导、必须充分发挥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领导作用、必须有效发挥军事力量战略功能。[31]

王勇则从着力提升应对安全挑战的能力入手,提出要:“突破旧的观念,以‘总体国家安全观’统筹国家安全要素;突破各种限制,从整体上不断完善国家安全体制机制;突破现有条件,着手打造应对多种安全挑战的能力。”[32]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唐永胜少将提出,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必须准确把握国家安全局势的特点和趋势;维护国家安全必须坚持独立自主走自己的路;构筑国家安全的牢固依托;坚持底线思维争取战略主动;因势利导推进积极安全。[33]

孙健则从具体的安全要素着手,针对各类安全要素提出了相应的对策,表示要“坚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三个自信,确保政治安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确保经济安全;加快国防和军队改革,加强军事斗争准备,确保军事安全;大力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确保文化安全;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确保战略安全;加强战略统筹和网络安全保障体系建设,确保网络信息安全。”[34]

二、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多维阐释

(一)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的文化安全研究

文化安全作为一种软安全,日益在国家安全和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学者们普遍均将文化安全放到了关乎国家存亡、提供精神引领和保障的重要位置。王瑞香认为:“国家文化安全不仅是总体国家安全的有机组成,关乎国家的价值取向、内外形象、生活方式等方面,而且也充当着国家总体安全的精神引领,影响其他安全保障效能,日益展现出渗透性和全局性的战略地位。”[35]并指出,我国文化安全在国家安全中起着重要的保障作用,不仅能够保证我国社会的主流价值取向,维护并提升国家的良好形象,还能推动我国社会生活方式健康、向上发展。学者们关注的焦点则主要在于,新时代条件下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中维护文化安全的路径。

1. “内外并举”论。即不仅强调要从国内着手维护国家文化安全,还注重国际社会中对外的文化安全。具有代表性的学者是王瑞香,认为维护国家文化安全应当从“培养国民的文化自觉和自信,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力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提高文化对外开放交流水平。”[36]这四个方面进行着手。此外,颜旭也表示不仅应该积极提升国家的文化软实力,更要推动国家建立国际文化新秩序,“第一,明确维护国家文化安全目标任务。第二,着力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第三,坚持在包容的基础上进行文化批判和斗争。第四,积极推动国际文化新秩序的建立。”[37]体现了兼顾国内和国际两个大局的思想。也有学者从文化认同的角度着手提升国家总体安全水平,提出要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筑牢维护文化安全的根基;掌握话语主动权,确保革命文化创作的严肃性;弘扬中国精神,创作无愧于时代的精品力作;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向世界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增进国际社会对中华文化的认识、理解和认同。[38]

2. “以内为主论”。即主要从国内的视角来讨论如何维护国家文化安全,认为应当以国内安全建设为主,从树立文化自信、提升文化软实力等路径入手。其中,程伟从理论创新、理想信念教育、文化自信等角度提出了对策,他认为:理论创新为文化安全提供内生动力;理想信念教育提供价值导向;集中统一的国家安全体制提供体系保障;文化自信和文化软实力提供基础平台;马克思主义新文明观提供科学态度;主流思想舆论提供舆论强势;党性和人民性的统一提供政治保证与群众基础。[39]同时,孔明明在其硕士学位论文中也论述了相似的观点,指出维护文化自信的路径就在于:“一、增强文化软实力,为文化安全构建基础平台;二、建立健全文化安全预警和法制机制,为文化安全提供机制保障;三、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为文化安全营造舆论强势;四、培养文化自觉自信,为文化安全增强思想动力。”[40]

可以看出,无论是“内外并举论”还是“以内为主”论,都强调在提升中国自身文化软实力的基础上,增强文化自信,進而实现总体国家安全视阈下的文化安全。

(二)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的意识形态安全研究

新时代条件下,意识形态安全在一国安全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事关主流思想的走向和国家的未来。尤其在全球化程度较高的今天,意识形态问题更是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

1. 意识形态安全的地位之争。对于意识形态安全在总体国家安全中的地位,学界目前存在一定的争议,有学者认为意识形态安全属于政治安全,是政治安全的本质所在,主要以赵欢春、朱继东等学者为代表。而另外一部分学者则认为意识形态安全是文化安全的核心,属于文化安全,主要以程伟为代表。

“政治安全本质说”。即部分学者认为意识形态安全从本质上来说是属于政治安全。其中,以赵欢春为代表,他认为:“意识形态安全的实质是政治安全,是能否坚持和完善共产党的领导、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问题。”[41]这就将意识形态安全放到了政治安全根本性的重要地位。对此,朱继东也表示赞同,不仅认为意识形态安全关乎国家最为根本的政治安全,更是将意识形态安全的地位抬到了政治安全灵魂的高度,指出:“政治安全关乎我们党和国家的安危,其核心是政权安全、制度安全,灵魂是意识形态安全。”[42]

“文化安全核心说”。相异,有学者则将意识形态安全放在文化安全中进行讨论,认为意识形态安全是文化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文化安全的核心所在。具有代表性的是程伟在《十八大以来国家文化安全理论的新发展》一文中的观点,他明确指出:“意识形态安全是国家文化安全的核心”[43]此后,孔明明在其硕士学位论文中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认为“意识形态安全是国家文化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意识形态安全思想也是习近平国家文化安全思想的核心内容。”[44]

2. 意识形态安全面临的风险和挑战。学界对于当前我国意识形态安全所面临的挑战和风险观点基本一致,主要包括国际国内的反共产主义思想的渗透和网络技术发展对意识形态带来的挑战这两大风险。

国际国内“反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渗透。主要以赵欢春为代表,他认为:“就国际因素来说,意识形态安全风险来自‘非意识形态化’与西方价值观的渗透。就内部因素来说,意识形态安全风险来自‘社會转型’期的时代挑战。”[45]而刘建飞则将我国意识形态安全面临的外部挑战具体化为“美国等西方国家出于‘反共主义’意识形态,一直没有放弃冷战思维。”[46]进一步明确了我国意识形态安全最大的挑战来源于美国。就国内意识形态安全面临的挑战而言,则主要来自于“左”和“右”两个方面。“一是来自‘右’的方面,有些人试图用西方的民主社会主义取代科学社会主义;二是来自‘左’的方面,有些人忽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强调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对立的一面,漠视发展中国家需要向发达国家学习、借鉴的一面。”[47]无论从国际社会来看还是从国内社会来看,我国当前意识形态安全所面临的挑战应当说都是严峻的,都是事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一根本问题的。

网络技术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与此同时,随着网络日益大众化和生活化,网络意识形态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邢云文和肖扬从网络技术发展的角度阐述了当前我国网络意识形态安全面临的挑战,指出:“网络传播方式削弱主流意识形态主导力、网络技术垄断挑战我国网络意识形态防御能力、自媒体发展造成网络意识形态论争复杂化。”[48]也有学者主要从西方国家给网络安全带来威胁的角度进行了论述,主要包括:“西方国家对我国网络舆论和网络权力的控制已先入为主。西方国家强力推行“文化冷战”和“政治转基因”网络战略。作为西方敌对势力内应的国内网络力量的崛起。”[49]同时,也有学者从国际国内对我国网络意识形态安全造成的威胁进行了剖析,张磊认为挑战主要来自三个方面:“其一,西方国家利用网络不断对我国进行意识形态上的西化和分化。其二,价值观念及利益诉求的多元化降低了我国对网络空间的舆论引导力。其三,意识形态宣传教育方式的滞后阻碍了人们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50]

3. 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的路径。目前学界主流的观点是将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的责任主体放在国家,多从国家的角度进行了对策分析,鲜有涉及非国家主体。其中,赵欢春强调,要“确立意识形态领域的‘预警安全观’,建立安全预警的‘第一智库’。”[51]而邢云文、肖扬则提倡将意识形态安全与网络紧密结合,要“牢固树立网络安全观的战略思维;牢牢掌握网络意识形态工作话语权;加快完善互联网空间治理体系建设;努力实现互联网核心技术的重大突破。”[52]也有学者提出,不仅要提升技术更要完善法律体系,要求“提高网络技术手段,强化主流意识形态的控制力;明确主流舆论导向,提升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效果;健全网络法律体系,重拳净化网络环境。”[53]也有学者强调,应构建完整的中国意识形态安全链条,构建意识形态安全学习、宣传、主体意识、批判、话语之链,形成前后相连、环环相扣的链条关系,对于当前加强意识形态安全工作意义重大。[54]

(三)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的网络安全研究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迅速发展,网络安全日益成为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安全可以说贯穿于总体国家安全观11个安全要素的全过程之中。对此,国家及时出台了《网络安全法》,将网络安全纳入了法治化轨道。这引起了学界相应的关注,学者们着重讨论了在总体国家安全观指导下,维护国家网络安全的路径所在。

1. “构建全方位体系说。”学者们从多角度入手,提出了构建全方位保护体系的相应措施。其中,邵国松较为全面地阐述了从理论体系、法律边界、监管体系、基础设施完善等诸多方面着手的措施。明确指出在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网络安全治理应当从以下四个方面着手:“构建网络空间主权理论体系,阐述网络空间主权行使方式;厘清网络公开性表达的法律边界,维护言论自由和国家安全的平衡;构建网络平台监管体系,促进数字经济的安全与发展;重构关键信息基础设施保护体系,对网络攻击做出有效回应。”[55]高志华和冯甜甜也赞同上述观点,认为维护国家网络安全的着力点在于四个方面:“其一,关键信息基础设施安全防护;其二,注重人才培养,增强安全意识;其三,加强网络内容建设,做好网上舆论工作;其四,让互联网在法治轨道上健康运行。”[56]苗羽亭在其硕士学位论文中也谈到了推进中国网络空间安全战略的相似措施,认为应当从国家战略层面进行整体谋划,统筹协调国家网络安全与战略目标的实现,推进人才教育培训,强化网络安全科技创新。[57]

2. “个别侧重点出发说。”除了从多角度,全方位提出对策外,也有学者以某一个侧重点出发,提出相应的措施,如从《网络安全法》出发,从网络自身出发,从网络所涉及的主体出发等等。有学者从《网络安全法》出发,强调要“以网络空间主权为主旨,昭示依法抵御和制裁网络攻击、网络入侵等威胁和挑战;全面构建网络和信息安全保障体系,维护网络空间国家安全和利益;建立以政府主导、各方共同参与的网络安全责任制。”[58]吴世忠则从网络自身出发,提出了“四个新”的策略,即以网络为新纽带,联系群众;以网络为新手段,维护社会稳定;以网络为新边疆,守住安全底线;以网络为新机遇,促进民族复兴。[59]李新民则从从责任主体的角度出发,如执政党、政府、企业、网民等,提出了网络安全治理的多项举措。他强调,执政党应全面认识和把握网络治理思想,加强立法并改善党对思想宣传的领导;政府应承担起服务和管理的责任;企业应加大网络科技创新的投入力度,重视数据安全;网民则应提高自身素质。”[60]由此,共同维护网络安全以实现总体国家安全。

三、总体述评及展望

总体国家安全观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积极开创新时代国家安全工作新局面,成为新时代国家安全发展的题中之意。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再次强调,要全面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牢靠安全保障。”[61]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认知和把握是贯彻落实的前提和基础。客观地说,自2014年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后,学界无论是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渊源、时代背景、基本内涵,还是其主要特征,抑或个别具体安全如文化安全、意识形态安全、网络安全都做了一些研究,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提供了有益借鉴。但是,由于总体国家安全观本身内涵丰富、问题复杂、提出时间不长,学界对其研究仍存在诸多不足之处,为我们此后的研究留下了一定的空間。我们以为,深化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研究可从如下几个方面着手:

1. 以概念为基础深化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整体性和系统性研究。概念是研究的起点和基础,“没有这些基本概念,任何政治共同体和语言共同体都不会产生。”[62]虽然学界目前对“总体国家安全观”这一概念有了一定的研究,但大多以习近平的论述为基础,缺乏相应的学理支撑,尚未给出概念背后所反映出的国家安全需求、政治意义、世界贡献。此外,“总体国家安全观”中内含的诸多概念也模糊不清,造成了研究的不透彻,如“国家安全”、“传统安全”、“非传统安全”等基本概念的界定尚未统一,导致很多时候的讨论不在同一平台上。同时,总体国家安全中所包含的11种国家安全也边界模糊,学界尚未给出每一种安全的具体内涵和外延,这就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整体性研究带来的了阻力。如其中的意识形态安全,到底是属于政治安全还是文化安全,抑或既属于文化安全又属于政治安全,学界观点不一,这正是由于各个安全要素边界不清所致。只有建立在概念清晰的基础上,才能厘清总体国家安全观内部各要素之间的逻辑关系,才能实现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整体性和系统性研究。在概念基本清晰的前提下,推进对政治安全、经济安全、社会安全、科技安全、信息安全、社会安全、生态安全、资源安全、核安全等多种安全的深入研究是未来总体国家安全观研究的方向所在。

2. 运用学科交叉研究法,进一步开拓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研究视阈。不同的学科思维将给人以分析同一问题的不同视角,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将进一步拓展研究视阈,成为实现学术创新的重要途径。国家安全本身是一个交叉学科的范畴,它不仅属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对象,更属于政治学、社会学、环境学、传播学、经济学、军事学等学科的研究范畴。总体国家安全观内涵丰富,要素繁多。总体国家安全观强调对外、对内的总体安全;重视国土、国民安全;兼顾安全与发展;不仅强调自身的安全,更注重共同安全;不仅包括了政治、经济、军事等传统安全,还包括了科技安全、生态安全、信息安全等非传统安全。丰富的构成要素使得跨学科的研究成为必要,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指导下,当凝聚更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安全学、政治学、环境科学、军事学、经济学、社会学、科技学、信息学、环境学、核研究学、保密学、防恐学等学科的思维和研究方法应当成为总体国家安全观研究的有益借鉴,通过跨学科研究形成总体国家安全观研究合力,实现对其全方位研究。

3. 以中国安全经验为基础,构建具有时代价值和世界意义的总体国家安全体系。中国的发展一直备受世界关注,“中国经验”、“中国模式”逐渐成为国际社会的高频词,尤其是在全球发展进入深水期的当今时代,世界各国对中国在经济发展、地缘政治和国家安全维护等诸多方面给予了较多的期待。总体国家安全观本身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它突出强调实现自身安全要以不牺牲他国安全为前提,倡导共享安全和可持续性安全,实现了对西方自冷战结束后形成的零和博弈、二元对立国家安全观的历史性超越。自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以来,我国积极在国际社会中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将总体国家安全观运用到区域发展和国际安全中去,提出了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并积极将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相结合,主动破解国际安全中的困境,构建亚太和世界安全合作的新模式,为维护亚太、世界长期和平稳定提供了新的思路。由此,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构建以中国经验为基础的国家安全发展体系,为世界安全提供中国智慧成为未来研究和发展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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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育 东)

[基金项目]2018年江苏省教育厅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的文化安全观思想研究”(KYCX18_1245)。

[收稿日期]2018-12-11

[作者简介]罗月佳(1994-),女,四川眉山人,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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