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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中的边关意象

2019-09-10邢宇晨

新阅读 2019年1期
关键词:边关边塞诗唐诗

邢宇晨

摘要:边关是一种自然与人文因素紧密结合的景观形态,带有浓厚而独特的中国文化色彩,传递着历史文化内涵。边关出现在唐代诗人的创作之中,皆因丝绸之路的通达,开放的国家社会格局,文人墨客对漫游边塞、从军入幕的崇尚以及包括过所制度在内的国家制度限制等多方面原因,也是历史发展的一种传承。在人们的心目中,除了对距离、气候等自然地理条件的认知与定位之外,边关早已超越了军事防御或是征税、监管缉私的原有含义,被赋予了深刻的人文精神和精神境界。它成为遥远征途中的歇脚点,揭示着战场形势,代表着戍边之所,寄托着思念之情,代表着家与国的分界。

关键词:边关 唐诗 边塞诗 边关意象

从西周时期起,中国统治者便开始在领土疆界及交通要道设立关卡。关卡的职能从抵御入侵、护佑京都,逐步发展出对进出关卡的人员、物品进行监管、稽查、征收税费以及管理关市等。对国家大局而言,丝绸之路上的关卡是国家边防的支点、守御的要塞,其职能的发挥,关系到丝绸之路的通碍,也与战争的胜负、国家的安危休戚相关;对个体而言,这些边关则超出了冷峻的军事设施和政治工具所承载之重,融入到人们的地域思维和文化认知之中,成为一种情结、一种象征。

唐诗中边关频现的原因

仅在《全唐诗》中,明确提到玉门关、阳关、萧关等具体边关名称的就有200余首,数量相当可观。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

第一点,社会格局与文人入幕。唐代是一个政治开放、社会经济繁荣、文化交流广泛的时代,具有开放的社会格局。唐朝以军事立国,对内结束了五胡乱华的民族纷争,对外开疆拓土、恩威并施,将民族融合植根到了国家的统治理念中。强盛的国家军事力量和边境战事让国民的英雄主义、尚武情结更加高涨,对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更加向往。同时,守边将帅可以自辟幕僚的制度和科举中对“军谋宏远”的重视程度,客观上影响了无数诗人士子漫游边塞、从军入幕,越来越多的人接触到边关战事、融入边塞生活。

第二点,丝路拓展与过所制度。唐代的西北丝绸之路向南北方向大大扩展,把各条支线联结成一个整体,社会发展进入黄金时期。虽然向西的道路四通八达,心之所向脚下皆路,但现实中一方面受海拔、水源、食物等因素的限制;另一方面唐政府对疆域和限制物品的管辖,西北丝绸之路西段多由政府开办或许可的馆舍邸店、邮驿站点组成,中央和边境也分别设有管理外务和对外贸易的机构和专员,普通行旅都需要“自请过所而度”。这便涉及镇守国门、查缉走私、征收关税等职能的边关。由于关津制度中严格的程序和硬性的开放时间,人们需要根据自己的外出的宿行条件对出发时间做出调整、提前等候,这自然导致国民与边关有了更多的接触。

唐诗中边关的特点

随着诗人越来越多的参与到西部边疆的发展建设中来,历史、民族、文化、心理、情感等各方面的因素不断积淀到他们的诗作中。这些诗歌既蕴含了诗人对边关的态度,同时也体现和影响了唐代普通民众对边关的认知与定位。涉及丝绸之路上边关的诗歌,既有写景也有抒情,以抒情为主,情景交融;既有写实也有虚构,以虚构为主,虚实结合。不管是有游边或戍边经历诗人的作品,抑或是没有赴边经历诗人的想象,即便是在某个关卡所作的诗歌,其主旨不囿于一座关城的歌咏,而是作为起兴、对比的对象,作为辅助指陈事实的一个语言元素,借边关的某个特点抒发特定的感情。总体来说,这些边关的特点可分自然地理条件和人文伴随意义两类。

第一类,对自然地理条件的表现。不同认知主体对边关的主观情感感知与文化差异表达都很难脱离客观自然地理条件而独立存在。唐诗涉及丝绸之路上边关的自然地理环境认知,首先是对其自身状态和所在地地理位置、地形地貌、植被气候等环境的认知。丝绸之路上的边关地处西北地区,是中原通往西域的重要关隘,扼守丝绸之路必经要道,其建筑具有雄伟严密的城防建筑风格,周围地形复杂多样,既有高山沟壑,也有戈壁长河。相较中原地区,客观上边关所在地位置偏远、环境严酷、物质匮乏;主观上由于唐朝在西北地区与游牧民族长期处于博弈之中,“战争导致的人民流离失所、农业生产停滞等毫无疑问会加剧认知主体对特定地理环境的恶劣感知”。

首先是状态与距离。唐诗的边关意象中体现的最基本的特点即是其作为单纯地理景观的状态,唐诗中对这方面的描述,从岑参对玉门关“迥且孤”(《玉门关盖将军歌》)的描绘以及陶翰《出萧关怀》“驱马击长剑,行役至萧关……大漠横万里,萧条绝人烟。孤城当瀚海,落日照祁连”中,可以窥视出在边塞辽阔苍茫的画卷中,边关的渺小、孤立和苍凉。除此以外,由于边关距离中原之遥远,远超出世人所能接受的心理范围,边关和赴边路多已不是写实性描述而是被抽象化的泛指,带有迂远难通的意蕴。崔液“玉关遥遥戍未回”(《代春闺》)、戎昱“出户望北荒,迢迢玉门关”(《苦哉行》)、王恭“凤林关路远悠悠”(《送友人流西凉》)分别用“遥遥”“迢迢”“悠悠”等表示距离的叠词抒发对边关地理位置遥远的感知;刘长卿《送裴四判官赴河西军试》“阳关望天尽,洮水令人愁”、杜甫《送人从军》“弱水应无地,阳关已近天”、虞世南《从军行(其二)》“萧关远无极,蒲海广难依”、岑参《题铁门关楼》“铁关天西涯,极目少行客”则将阳关、萧关、铁门关描述得无极而尽天,令读者感受到沉郁压抑,品味出边关的荒凉萧索、遥不可及;而从岑参在《优钵罗花歌》“吾窃悲阳关道路长,曾不得献于君王”和《岁暮碛外寄元撝》“发到阳关白,书今远报君”中更是通过时间和皇权的侧面映衬发现,在这位先后两次出塞,于鞍马风尘的边关生活多年的诗人心目中,赴边的路程之遥白人发,边关的距离之远虽仍属国内但天听不及。

其次是气候与环境。如果说对边关遥远的特点描写尚显单调,唐诗中对边关气候与环境的描写则更能体现边关在诗人感观中对苍凉与繁华的清晰分界。朱庆馀在快到萧关时,便“渐见风沙暗”(《望萧关》),熊曜同样指出“黄云萧关道,白日惊沙尘”(《送杨谏议赴河西节度判官兼呈韩王二侍御》),漫天的风沙仿佛随着诗人的吟诵扑面而来。赵嘏《送韦处士归省朔方》中的“满袖萧关雨”,可以让听者闻之感受到切肤的湿冷。在岑参笔下“凉秋八月萧关道,北风吹断天山草” (《胡笳歌送颜真卿使赴河陇》),同是萧关八月便已入秋,北风呼啸而至。此外林宽“接影横空背雪飞,声声寒出玉关迟”(《闻雁》)、温庭筠“千里玉关春雪,雁来人不来”(《定西番·汉使昔年离别》)借雁抒情时,也分别表达出玉门关外彻骨的寒意。骆宾王《秋晨同淄川毛司马秋九咏·秋雁》中描述“阵去金河冷,书归玉塞寒”,连书信都带着寒气,可见边关在诗人心目中是萧冷之地,寒气逼人。李白《折杨柳》中“花明玉关雪,叶暖金窗烟”和韦承庆所作《横吹曲辞·折杨柳》中的“万里边城地,三春杨柳节。叶似镜中眉,花如关外雪。”也不約而同地以中原之花比边关之雪,足以见其二者的特点分界。

在使用边关地理与气候特征时,诗人集中选择表现关隘的孤立偏远,所在地风恶沙密、气候严酷,构建了与中原安逸恬淡生活的对立之面。在此环境映衬下,生存的不易与生命的韧性更为凸显。

第二类,唐诗中的人文伴随意义。中原士子、戍卒以及随边家属远离家乡来到边塞苦寒之地,除了要忍受恶劣的气候环境以外,还要面对战争所带来的动荡不安、生离死别,建功不成所带来的壮志难酬以及贬谪所带来的心灰意冷。相比地理位置和气候环境,边关的文化意义更为抽象,象征性更强,所承载的感情也更为复杂。边关作为边界性与战略意义的物质载体,其功能不只是隔绝外敌,也是自身安全空间以及家与国的边缘地带。尽管唐王朝与周边少数民族的力量对比不断变化,边境线也时有进退,但阳关、玉门关、萧关、铁门关、陇关、乌兰关等的文化意义与象征性却相对稳定。诗人多以社会现实为吟诵主旨,以点带面、由小及大、以虚带实,将边关的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

首先是战场形势。从军事意义上讲,边关地理位置卓越,战术战略意义重大,自古便是兵家的必争之地。从唐诗中看,边关的“战火”已经烧入了诗歌意境,尘烟滚滚、战马嘶鸣、关山横槊,不管那些知名关隘是否正在发生着战事,或是安定平宁,或是失守废弃,诗歌中的征战杀伐都未曾真正停歇。它们亦动亦静,皆承载着将士建功立业的豪情以及大无畏的精神和犯我者虽远必诛的决心。

唐彦谦、柳中庸、张蠙不约而同地以“百战沙场汗流血,梦魂犹在玉门关”(《咏马》)、“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征人怨》)、“出得萧关北,儒衣不称身”(《过萧关》)借玉门关、萧关喻边陲前线征战之地,李益也在《边思》中将为预防游牧民族在秋高马肥的季节进扰边境的军事行动称为“防玉塞秋”;李白通过“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胡无人》),动态地表现出战斗的激烈,在《从军行》中写道“从军玉门道,逐虏金微山。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鼓声鸣海上,兵气拥云间。愿斩单于首,长驱静铁关”,先后提到玉门关、铁门关,体现出关防将士守卫家园、驱敌出境的豪邁气魄。

王昌龄、卢照邻和李贺的诗句“玉门山嶂几千重,山北山南总是烽。人依远戍须看火,马踏深山不见踪”《从军行(其七)》、“回中道路险,萧关烽候多”(《乐府杂曲·鼓吹曲辞·上之回》)、“风吹云路火,雪污玉关泥”(《送秦光禄北征》)中未提及将士刀戈,而是通过萧关烽候和玉关泥的环境描写刻画出战事的紧张程度 ;胡宿、袁朗和岑参分别通过“天山挂雕弓,玉塞休强弩”(《边思》)、“玉关尘卷静,金微路已通”(《相和歌辞·饮马长城窟行》)、“铁关控天涯,万里何辽哉”(《使交河郡,郡在火山脚,其地苦热无雨雪,献》)中对玉门关、铁门关旌旗卷舒、边尘不惊的状态描写,暗示边关战事的顺利,衬托国力、军力强大。当然,唐诗中也不乏似陈去疾《塞下曲》“春至金河雪似花,萧条玉塞但胡沙。晓来重上关城望,惟见惊尘不见家”般以边关的陷落易主侧面阐述国运的衰落,抒发恨其不强、怒其不争之情的诗篇。

其次是戍边之所。关是军防象征,也是征人和亲属对戍边之地的情感依托。诗歌里有恢宏阔大的战场形势,也自然有单一渺小的个体自我。虽然边关承载文人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梦想,但毕竟是遥远的苦寒之地,长期在塞外驻守或是从军入幕不得志之人面对战争的惨烈、环境的荒凉、人情的冷漠生疏,都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思乡怨忿之情。而人们的情感是相通相应的,在亲朋远赴塞外前免不了“爷娘妻子走相送”(杜甫《兵车行》),塞外兵士思念故人的情感也不会停歇。因此边关戍守之地的特点,便成了思归与念归的交汇。李益《五城道中》一诗“仍闻旧兵老,尚在乌兰戍”便是一例。李白在《关山月》《思边》和《子夜四时歌:秋歌》中用“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玉关去此三千里,欲寄音书那可闻”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将玉门关融入思乡之情,见境不见人,传递着对千万里外戍边之所亲朋的遥远思念。此外韦庄、温庭筠、刘希夷、罗隐、刘元济、赵嘏、刘元淑等诗人也多以阳关、玉门关等边关为戍边之所的象征,以代言体代女子设辞。如“独上小楼春欲暮,愁望玉关芳草路”(韦庄《木兰花·独上小楼春欲暮》)、“暗啼罗帐空自怜,梦度阳关向谁说”(刘元淑《杂曲歌辞·妾薄命》)、“玉关芳信断,兰闺锦字新”(刘元济《相和歌辞·怨诗》)、“青琐对芳菲,玉关音信稀”(温庭筠《菩萨蛮·翠翘金缕双鸂鶒》)等,以边关为离恨的象征和盼归的触媒,表达物是人非、故人远戍、思君不见、寄情不达、蜡炬已残泪却难干的哀怨之情。

再次是阳关寄情。在涉及边关名称的唐诗中,有一类“阳关”诗较为特别,这源于王维的一首《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首创作于盛唐时期的七言绝句是王维在渭城送友人出使安西都护府时所作,这里的阳关所指的是友人西行的必经关卡,有着明显关外无故人的地理属性和分界含义。由于诗句情景交融、惜别之情厚重、艺术感染力强,作成之后还以歌曲形式广为流传。因为诗中有“渭城”“阳关”等地名,其曲名便为《阳关三叠》或《渭城曲》《阳关曲》,唐代许多诗人都曾提到。在这些诗句中,“阳关”多已失去其自然环境、地理位置特点,而以人文伴随意义,仅指代曲调或词中涉及的劝酒、伤离别等某些特定含义。白居易传世作品涉及阳关的四首均指的《阳关三叠》古曲,“我有阳关君未闻,若闻亦应愁杀君”(《醉题沈子明壁》)和“最忆阳关唱,真珠一串歌”(《晚春欲携酒寻沈四著作先以六韵寄之》)以及“更无别计相宽慰,故遣阳关劝一杯”(《答苏六》)和“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对酒》),都代指悲伤之曲,或是作劝酒之歌。戴叔伦亦有“阳关多古调,无奈醉中闻”(《送别钱起》)表达伤离别之情。而与王维相差一个世纪的李商隐仍在吟诵:“唱尽阳关无限叠,半杯松叶冻颇黎。”(《饮席戏赠同舍》)、“红绽樱桃含白雪,断肠声里唱阳关”《赠歌妓二首(其一)》,足以见得《阳关三叠》的流传深远,“阳关”所指的意象拨人心弦。

最后是家国分界。丝绸之路上的边关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与中原地区差距较大,作为戍边之所的代表和军事战略要地成为内地与西域的分野、不同文化的分野、生死安危的分野、家国与异乡的分野,是物质与人文界限的共有载体。关于边关的分界性在汉代的典故中即有体现。例如李广利攻打大宛无功而返,上书请求罢兵。汉武帝勃然震怒,“使使遮玉门关,曰‘军有敢入者。斩之’”(《汉书·张骞李广利传》);又如时任西域都护的班超年老思乡向汉和帝上疏:“夫周齐同在中土千里之间,况于远处绝域,小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哉……然恐后世或名臣为没西域。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后汉书·班梁列传》)。由此可见玉门关被汉人看作家国的分界,带有深重的情感烙印。至唐代,由于疆域大致相同,漢代北抗匈奴的军武精神得到颂扬,或是以古喻今或是怀古伤今,汉代的历史典故和边关的分界象征意义在唐代北抗突厥南抵吐蕃的现实环境中得到了延续和发展。

王昌龄、李白、戴叔伦的诗句“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从军行》)、“玉关殊未入,少妇莫长嗟”(《塞下曲》)、“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塞上曲》)是典故反用的范例,但仍将边关指代家国,豪迈振奋、意气风发。战事未平,又怎能入关归国呢?胡曾和令狐楚“西戎不敢过天山,定远功成白马闲。半夜帐中停烛坐,唯思生入玉门关”(《咏史诗·玉门关》)、“可怜班定远,出入玉门关”(《从军词》)的诗句,则是对班超(定远侯)典故和边关国界含义的直接使用,感慨而凄愁; 李白另一首《王昭君(其一)》指出“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也是对昭君出塞这一历史事件的使用。玉关如天涯,竟将故国的明月无情阻隔,可见其分界作用。

在歌咏历史故事人物中的使用之外,边关分界象征特点的应用亦十分普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凉州词》)、“不识玉门关外路,梦中昨夜到边城”(戴叔伦《闺怨》),王之涣、戴叔伦的想象中,边关之外春风不度,杨柳不青,道路不识;“胡马悠悠未尽归,玉关犹隔吐蕃旗”(王建《朝天词十首寄上魏博田侍中》)、“敛辔遵龙汉,衔凄渡玉关,今日流沙外,垂涕念生还”(来济《出玉关》),王建的眼中边关是与吐蕃的国界之线,战突厥阵亡的来济心中,边关不仅是国门,也是生与死的临界;随着国力的强盛,文化的分界,民族的融合也通过边关在唐诗中有所体现,杨巨源《述旧纪勋寄太原李光颜侍中二首(其一)》中“当时无外守,方物四夷通。列土金河北,朝天玉塞东”即是最生动的体现。

结语

自古以来,诗歌都是世人抒发情怀的艺术形式,诗歌中任何一个事物、场景都不再拥有单一的、表面的含义,“边关”也是如此。唐诗中的“边关”清晰表明,在人们的心目中,除了对距离、气候等自然地理条件的认知与定位之外,边关早已超越了军事防御或是征税、监管缉私的原有含义,被赋予了深刻的人文精神和家国情怀。

作者单位:中国海关博物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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