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法国2019年度文学奖

张林初

在经济复苏缓慢和数字阅读快速发展的新形势下，2019年度法国“文学回归季”出版的小说品种继续回落，只有524种新作，少于2018年的567种，为20年来最低。

“文学回归季”，是法国文坛的特有现象，从每年8月下旬开始，一直延续到10月底“文学颁奖季”拉开序幕的前夜。在此期间，文学作品的出版空前密集，鏖战于书店和报刊书评版面，求获垂青。一旦作品获奖，销量飙升。据捷孚凯市场研究集团（GfK）为《图书周刊》做的一项调查数据显示，2014年至2018年，龚古尔文学奖获奖图书的平均销售量为367100册，勒诺多文学奖219800册，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116300册，费米娜文学奖85500册，联盟文学奖46900册，美第西文学奖34600册。对于全国人口只有6000多万的法国来说，如此销售量已相当可观。经激烈竞争，2019年度法国六大文学奖已经尘埃落定，各有得主。

洛朗·比内的《文明》获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

2019年10月31日，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正式揭晓，拉开了法国一年一度“文学颁奖季”的帷幕。经四轮激烈争夺，法国作家洛朗·比内（Laurent Binet）最终以其新作《文明》（Civilizations）斩获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创办于1914年，是法国唯一设有10000欧元奖金的文学奖，也是法国六大主要文学奖中唯一的官方文学奖。

洛朗·比内，1972年7月19日出生于巴黎，其父亲是历史学家。从巴黎大学文学院毕业后，比内到斯洛伐克军事学院任外籍法语教员，同时兼任该院斯大林格勒歌舞团的编曲和歌唱工作。任满回国后，先后在巴黎郊区塞纳-圣但尼市中学以及巴黎三大和巴黎七大任法语老师。2000年发表首部作品《粘膜的力量与弱点》，2004年出版《洛朗·B的职业生活》，叙述了他在中学和大学执教的经历。2010年出版首部小说《希姆莱的大脑叫做海德里希》，获得巨大成功，荣获2010年度龚古尔处女作小说奖，当年销售量达40万册，后被翻译成40多种文字，成为许多国家的畅销书，现已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随后辞去教学工作，开始专心写作。2012年，比内密切跟踪弗朗索瓦·奥朗德总统选举的选情，选举结束后发表了论文《与预判的完全不一样》;2015年出版小说《语言的第七功能》，获得2015年度联盟文学奖和福纳克图书连锁店小说奖，当年在法国销售量达20万册，现已被翻译成30多种文字，成为许多国家的畅销书;2019年8月出版的《文明》获得2019年度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

与2010年出版的《希姆莱的大脑叫做海德里希》一样，《文明》是一部另类历史小说。在洛朗·比内的笔下，1492年哥伦布没有发现美洲大陆，时间定格在公元1000年前后，红胡子埃里克的女儿弗雷迪斯，从北美大陆南下。是什么问题让她未能达到他人能达到的目标呢？她没有给印第安人三件法宝：马、剑和血液里的抗体。否则，整个世界历史将重写。1531年，印加帝国皇帝阿塔瓦尔帕入侵查理五世国王统治下的欧洲大陆。他们来欧洲找什么呢？他们要找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路德的宗教改革、新生的资本主义、印刷术的奇迹以及会说话的印刷品。在土耳其人的持续威胁下，君主制因连年战乱已筋疲力尽。猖獗的海盗，宗教的不和以及王位的纷争，撕裂了整个欧洲大陆。更为重要的是，人民生活水深火热，起义一触即发：托莱多的犹太人，格拉纳达的摩尔人，还有德意志的农民。起义从库斯科发展到亚琛，再到莱庞特战役。最终，起义并没有花多大力，就赢得了胜利，成为现实。

评论认为，洛朗·比内具有丰富的想象力，为完成作品做出了非凡的努力。小说《文明》资料丰富、准确、翔实，读者读后受益匪浅。

让-保罗·杜布瓦新作获法国第117届龚古尔文学奖

2019年11月4日，69岁的法国作家、记者、小说家、编剧让-保罗·杜布瓦（Jean-Paul Dubois），以其新作《所有人不是以同样的方式活在人间》（Tous les hommes n'habitent pas le mond de la même façon）获得法国第117届龚古尔文学奖。龚古尔文学奖创办于1903年，每年颁发一次，面向当年在法国出版的法语小说，是法国久负盛名的文学大奖。虽然奖金只有微不足道的10欧元，但它在法国文学界威望之高、影响之大，超过其他任何文学奖，获奖作品的销量一般都会超过40万册。为鼓励年轻人阅读，1987年龚古尔学院又设立了“龚古尔中学生文学奖”，由法国中学生投票选出获奖小说。除此之外，龚古尔学院每年还颁发龚古尔诗歌奖、龚古尔首部小说奖（新人奖）、龚古尔中篇小说奖和龚古尔传记奖。

让-保罗·杜布瓦，1950年2月20日出生于法国西南部城市图鲁兹，其父亲是一位温柔的牧师，其母亲则是一位极端自由主义者，精明能干，经营着一家电影院。大学社会学专业毕业后，杜布瓦到法国《西南报》体育部任记者，后到《巴黎晨报》当记者，1984年转任《新观察》周刊记者。1984年发表处女作《混乱感情纲要》。自此，杜布瓦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并成为一名多产作家，至今已发表21部小说，一部散文集，两部中篇小说集和两部文集。其中，1991年出版的《你会有我的消息》获得当年黑色幽默文学奖;1993年出版的《囚犯》被搬上银幕;1996年發表的《肯尼迪与我》荣获法国电视文学奖，后被改编成电影;1999年发表的《如此书能把你与我拉近》，十七年后的2016年被改编成电影;2004年出版的《法式生活》获得巨大成功，不仅斩获了当年的费米娜文学奖和福纳克图书连锁店小说奖，而且被翻译成英文，同时还被改编成电影。从此，杜布瓦辞去记者工作，专心写作。自成为专业作家后，杜布瓦每隔三、四年出一部小说。不过，他只在每年三月的31天里写作，其他时间用来收集资料，体验生活。2006年出版《塔内先生，你开玩笑》，2008年被改编成剧本，2009年被搬上银幕;2011年出版的《斯纳德尔案例》获得2012年亚历山大·维亚拉文学奖，2016年被改编成电影，2017年改编成剧本;2016年出版的《继承》入围龚古尔文学奖;2019年8月出版的《所有人不是以同样的方式活在人间》荣获当年龚古尔文学奖，至今已售出4.6万册。

小说《所有人不是以同样的方式活在人间》，讲述了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监狱里服刑的一名囚犯保罗·汉森为未知罪行而痛苦煎熬的故事。让-保罗·杜布瓦在小说中写道，保罗·汉森已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监狱服刑两年。在监狱里，他与霍顿同住一间牢房，霍顿是因谋杀而坐牢的“地狱天使”黑帮成员。汉森是埃克塞尔西奥小区的主管，他在小区里施展着他那既是看门，又是保安和管家的才干，甚至还不时展现他那灵魂修复者和安慰受折磨者的才能。一天，他空闲无事去帮助埃克塞尔西奥小区居民维修房屋时，与他的女友维诺纳相遇。维诺纳驾驶飞机把他带到天空，然后飞到云层之上。然而，一切很快就变了。埃克塞尔西奥小区来了一位新经理，汉森经常与他发生冲突。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发生了……

让-保罗·杜布瓦通过汉森在监狱里回忆旧事，讲述故事的来龙去脉，但直到故事快结尾时，读者才知道汉森犯了什么罪。《所有人不是以同样的方式活在人间》一书，是一部令人感动和充满怀旧氛围的小说，主题是追忆失落的幸福。龚古尔文学奖评委菲利普·克劳德尔说，该小说是一部杰作，“充满人性，忧郁，讽刺”。

让-保罗·杜布瓦获奖后说：“首先要感谢我的家人和已故父亲对他的支持。”他说“没有想到的事都来了！太棒了”，“但我不习惯这种场合，这不是我要的世界，觉得有点不真实”。龚古尔文学奖秘书长迪迪埃·德库安对杜布瓦说“现在你的生活完蛋了”，暗示杜布瓦得奖后，盛名将铺天盖地降临这位法国低调作家的生活。

西尔万·泰松凭《雪豹》获勒诺多文学奖

2019年11月4日，2019年度法国勒诺多文学奖在巴黎德鲁昂饭店揭晓，法国作家、记者、旅行家、欧洲探险行会会长西尔万·泰松（Sylvain Tesson）凭借新作《雪豹》（La panthère des neiges）获胜。泰松的《雪豹》是一匹黑马，没有入选勒诺多文学奖名单，直到最后才被评委们选上。《雪豹》2019年10月10日才由加利玛尔出版社出版，但十分畅销。勒诺多文学奖是法国六大文学奖之一，由10位记者兼文学批评家于1926年在等待龚古尔文学奖评选结果时酝酿产生，以法国记者、“报业之父”泰奥弗拉斯特·勒诺多的名字命名，颁给作品具有全新风格的作家，每年与龚古尔文学奖同时颁发。

西尔万·泰松，1972年4月26日出生于巴黎，从法国高等师范学校文学专业毕业后，进入法国地缘政治学院攻读地缘政治硕士学位。1991年，19岁那年，他骑自行车穿越冰岛中部，并参加了印度尼西亚婆罗洲洞穴的探险。1993年至1994年，他与法国地缘政治学院同学亚历山大·普森一起骑自行车环游世界，1996年发表首部游记《在地球上行驶》，获得法国地理研究所青年文学奖。从此，西尔万·泰松喜欢上了旅游，周游列国。1997年，五个月内，他同普森独步行走5000公里，从不丹出发，穿越喜马拉雅山，经西藏到塔吉克斯坦。1998年与普森合著游记《迈步云天：5000公里独步穿行喜马拉雅山》。随后，泰松以步行、骑自行车、骑摩托车或骑马的方式游历中亚、印度、巴基斯坦、俄罗斯、中国、蒙古国等。2012年，他骑着挎斗摩托车从莫斯科出发返回巴黎荣军院，重走当年拿破仑一世大军撤退的路。长年的旅游，为他撰写文学作品提供了丰富的素材。至今，西尔万·泰松已出版游记10部、影集9部、散文集6部、短篇小说集7部、电影解说词6部。其中，2009年出版的短篇小说《在野外睡觉的生活》獲得当年龚古尔短篇小说文学奖;2011年发表的散文《在西伯利亚森林中》，被誉为现代版的《瓦尔登湖》，获得当年美第西散文文学奖，一举售出24万册，后被搬上了银幕，并被译成十多种外国文字，其中文版于2016年获得傅雷翻译出版奖;2015年出版的游记《别列津纳河》获得轻骑兵文学奖和于萨尔文学奖，2018年出版中文版;2019年发表的游记《雪豹》获得当年勒诺多文学奖。

游记《雪豹》一书，图文并茂，讲述了作者泰松前往中国西藏寻找拍摄濒危动物雪豹的故事。在他朋友和野生动物摄影师樊尚·米尼耶的带领下，泰松从青海省格尔木进入西藏羌塘，在海拔五千米、气温常常降至零下三十摄氏度的野外蹲守。

泰松在游记《雪豹》中写道，“泰松，我已经追逐它六年了。樊尚·米尼耶说。它躲在西藏高原上。

—今年冬天回法国时，我要带它走。

—带谁走？

—雪豹，一个神奇的影子！

—我以为它已经消失，我说。”

—“第一次看到雪豹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我已故的母亲。她就像一只猫。”

游记《雪豹》既是一部探险实录，也是一个精神上求索的故事。在泰松眼中，雪豹既美丽又神圣，令他深感谦卑，并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在藏北高原的长期蹲守，又使他体会到耐心的重要和等待的意义。

勒诺多文学奖评委纳特说，事实证明即便最终名单上没有《雪豹》的名字，也能获得声望很高的勒诺多文学奖。勒诺多文学奖评委马纳唐说，衷心祝贺西尔万·泰松！ 我为他感到高兴。对于一个真正的作家来说，获奖是对他的另一个认可。他童心未泯，令人赞叹。

西尔万·普吕多姆《在路上》获费米娜文学奖

2019年11月5日，法国作家、翻译家西尔万·普吕多姆（Sylvain Prudhomme）以其新作《在路上》（Par les routes），在评委首轮投票中摘得2019年度费米娜文学奖桂冠。费米娜文学奖创办于1904年，评委为清一色女性知名作家，初衷是设立一个与龚古尔文学奖相对应的女性年度文学奖，旨在鼓励女性的文学创作，后来改为奖励最富想象力的作品。

西尔万·普吕多姆，1979年出生于法国西北部滨海塞纳省。随父母亲在喀麦隆、布隆迪、尼日尔和毛里求斯等非洲国家度过童年和少年后，20世纪末回到巴黎上大学，攻读文学专业。大学毕业后，在贝宁北部地区收集的神话故事的基础上，普吕多姆于2003年发表处女作《塔玛里国的神话故事》;2007年出版首部小说《大力士的早晨》。现年只有40岁的普吕多姆，是位多产作家，至今已出版8部小说，两部翻译小说和两部长篇报告文学。其中，2012年出版的《这是巴伊说的》，获得当年路易·吉尤文学奖，该小说描写了阿尔及利亚独立前一位农场主的故事;2014年出版的《列强》获得巨大成功，荣获《阅读》杂志2014年度最佳图书奖和金桥文学奖等三个文学奖。从2014年开始，普吕多姆与朋友一起参加各种形式的有声阅读，2015年又加盟法国《解放报》，担任该报《写作》栏目的专栏作家。2016年出版的《传奇》，不仅入围当年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而且还获得了法国文学家协会2016年度启迪文学奖和法国多媒体作家协会2017年度弗朗索瓦-比耶杜文学奖;2019年8月出版的小说《在路上》，入围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勒诺多文学奖和联盟文学奖，最终斩获2019年度朗德莫读者文学奖和2019年度费米娜文学奖。至今，普吕多姆的多部作品已被翻译成外国文字。

小说《在路上》是讲一个搭顺风车的故事。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好久没有搭乘顺风车。一天，这位男子想搭乘顺风车，与夫人玛丽一起，带着自己的男孩，在法国的公路上，不时地竖起大拇指，示意要搭乘顺风车。

故事由萨沙叙述，萨沙是搭车人的老朋友。萨沙是一名作家，刚搬到法国东南部的一个小镇。萨沙怎么会想到坐在车里的搭车人，是他年轻时的一位伙伴。二十年前，萨沙与他一起乘坐顺风车周游法国。如今，一位变得聪明，另一位变得温柔、多情，一直想周游四方，去看看当年与他一起搭顺风车的朋友，哪怕是在高速公路的服务站见一面。西尔万·普吕多姆在小说中说到搭乘顺风人时写道：“就好像他总是需要他的行动轨迹要与别人紧挨在一起一样”。

随着搭乘顺风车的人越来越少，萨沙对玛丽夫妇及其孩子阿居斯丹能乘坐他的车感到十分亲切。于是，萨沙开着车，与搭车人一家，畅游法国的名胜古迹，向读者介绍法国各地的风俗人情。

费米娜文学奖评委主席、小说家菲利普·贝松说，“通过一次印象深刻的接触，作者西尔万·普吕多姆邀请我们周游了一次法国。小说《在路上》，感人又精准，受益良多。”

吕克·朗的《诱惑》获美第西文学奖

2019年11月8日，一年一度的美第西文学奖颁奖仪式在巴黎举行。经激烈争夺，法国作家吕克·朗（Luc Lang）的新作《诱惑》（La tentation）最终胜出，获得2019年度美第西文学奖。美第西文学奖创立于1958年，旨在奖励刚进入写作而尚未获得与其才能相应声誉作者的小说、短篇小说集或散文集。美第西文学奖得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15世纪至18世纪名门望族美第西家族，这个家族的卡特琳娜和玛丽远嫁法国，后来成为法国的两位王后。玛丽在发展文艺事业和扶植文学艺术家方面作出过重要贡献。

吕克·朗，1956年10月18日出生于法国西部城市叙雷纳。从法国高等师范学校文学专业毕业后，到巴黎国立高等师范学校执教，教授美学。在繁忙的教学同时，吕克·朗不忘自幼喜爱的写作。1988年发表首部小说《在地平线上旅游》，获得当年让-弗勒斯蒂埃文学奖和1989年夏尔·乌勒蒙文学奖。至今，吕克·朗已发表12部小说和5部散文集。其中，1998年发表的《1600个肚子》荣获当年龚古尔中学生文学奖，并于2000年入选加利玛尔出版社的《页码》丛书;2001年出版的小说《印度人》入选斯多克出版社2003年的《页码》丛书;2003年发表的散文集《9·11，我的爱人》2005年被编入斯多克出版社的《口袋书》丛书;2006年出版的小说《结束旅行》入选斯多克出版社2007年的《页码》丛书;2011年出版的散文《虚构的挑战：文学，怎么了》入选加利玛尔出版社当年的《页码-散文》丛书;2019年出版的第12部小说《诱惑》斩获当年度美第西文学奖。为表彰吕克·朗对弘扬法国和世界文化做出的杰出贡献，2017年法国文化部授予他艺术和文学军官勋章。

小说《诱惑》讲述一个正在消失世界的故事。主人公弗朗索瓦，五十多岁，是法国里昂著名外科医生，从小喜欢打猎。一年秋天，他来到里昂附近的森林打猎。突然，在瞄准镜里发现了一只16叉角的大鹿，他犹豫了，是打伤它还是打死它。最终一枪打伤了大鹿。正在寻找受伤的大鹿时，他突然发现一辆汽车停在山区的小路旁。打开车门，弗朗索瓦一眼认出坐在车里的人是他的女儿。弗朗索瓦有两个孩子。儿子马蒂厄在纽约工作，是精通风险投资的国际金融专家。女儿玛蒂尔德放弃医学院的学业，正在追求一个金发男孩。这个男孩是他哥哥的客户，是一个十分卑鄙的人。发现女儿后，弗朗索瓦放弃受伤的大鹿，把恐慌不安的女儿带到森林驿站。在驿站，弗朗索瓦又遇到了不期而遇的儿子马蒂厄……这是一个悲惨的周末，美景凝固在大雪之下。弗朗索瓦試图通过他的孩子，见证属于他的世界正在消失。

美第西文学奖评委帕斯卡尔·罗兹称赞说，吕克·朗的小说《诱惑》，“语言有力、诙谐，营造的场景生动、宏伟”。

吕克·朗获奖后说，“实在太感动了！” 说话时激动得声音有些沙哑。

卡丽娜·蒂尔《有人情味的事》荣获联盟文学奖

2019年11月13日，法国女作家卡丽娜·蒂尔（Karine Tuil）以其新作《有人情味的事》（Les choses humaines），在联盟文学奖评委首轮投票中，毫无悬念地摘得2019年度法国联盟文学奖桂冠。好事连连，11月14日，蒂尔的《有人情味的事》又获龚古尔中学生文学奖。联盟文学奖创立于1930年，评委为十名清一色的男性记者。初创时，它是与费米娜文学奖对峙的文学奖，标榜男性阅读的趣味。现已成为法国鼓励创新的一个重要文学奖，每年11月与法国其他五个文学奖同期颁奖。

卡丽娜·蒂尔，1972年5月3日出生于巴黎。大学在巴黎二大攻读法学，毕业后从事司法工作。不久，决定写作。2000年发表处女作《考虑最坏的情况》，入选普隆出版社当年《青年作家》丛书;2001年出版的《禁止》荣获当年维佐文学奖，后被翻译成多种外国文字，并于2014年被改编成剧本。从此，卡丽娜·蒂尔一发不可收，成为一位多产作家，至今已出版11部小说。其中，2003年出版的《一切靠母亲》入围书店文学奖，最终获得法兰西电视文学奖;2008年出版的《控制》，荣获法国外交部司汤达奖学金，并入围龚古尔文学奖、龚古尔中学生文学奖和花神文学奖;2010年出版的第八部小说《六个月，六天》，获得2011年新小说文学奖;2013年出版的《生命的谎言》（中文版本译为《谎言与命运》），以作者的视角，重审美国“9·11”事件以后的社会局势，获得巨大成功，入围费米娜文学奖、龚古尔文学奖等多个文学奖，最终获得2013年度绿月桂文学奖，后又被英国、希腊、荷兰、德国、美国、加拿大和中国等许多国家购买了版权;2016年出版的《无忧无虑》获得当年朗代尔诺读者文学奖，并被搬上银幕;2019年出版的《有人情味的事》获得2019年度联盟文学奖和龚古尔中学生文学奖。为表彰卡丽娜·蒂尔对弘扬法国和世界文化作出的杰出贡献，2014年法国文化部授予她艺术和文学骑士勋章，2016年又授予她艺术和文学军官勋章。

小说《有人情味的事》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描绘了几位与价值观相矛盾的人物。法雷尔一家人，父亲让·法雷尔，七十岁，法国著名政治记者，政界不可缺少的记者。尽管“自私、自负、狂妄、好战、性格高尚……”但在强者耳边低声细语的他逐渐变老。克莱尔，法籍美国人，让·法雷尔的妻子，比让小27岁，是一位著名的散文家和坚定的女权主义者，已出版六部图书，其中包括34岁时撰写的《妇女的权力》。他们有一个儿子，叫亚历山大，在美国著名的斯坦福大学学习，这是他们的骄傲，一切似乎都很成功。然而，一天，亚当指控亚历山大强奸了他的女儿米拉。一切便发生了变化。于是，作者从这宗强奸案联系到1995年美国时任总统比尔·克林顿与莫妮卡·莱温斯基的婚外恋，再联系到美国性侵犯等各种社会问题，剖析美国当今的社会和妇女的地位等问题。性与蹂躏的欲望，性与野蛮的冲动，是这部小说的核心。在这部小说中，卡丽娜·蒂尔考问当代世界，揭露司法机器的冷酷，以及我们如何面对强奸带来的恐惧。联盟文学奖评委吉勒·马丁-肖菲耶说，小说《有人情味的事》直击当今世界，关注我们社会的创伤，是一部值得推荐阅读的小说。

卡丽娜·蒂尔获奖后说，“我非常高兴，联盟文学奖是一个大奖，我至今没有想到会荣获这个奖。”“更让我感到幸运和荣幸的是，在鼓励受性侵妇女站出来说出真相的背景下，小说《有人情味的事》不仅出版了，而且还获得了大奖。”

作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