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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何以为家》的叙事策略研究

2019-09-10杜杰

卫星电视与宽带多媒体 2019年16期

【摘要】影片《何以为家》在播出后得到广大受众的热烈探讨。虽说是剧情片,但该片并没有运用过多的拍摄技巧,而是以一种近乎记录片的形式来展现。在叙事方面,该片借助了平淡无奇的常规线性叙事进行表达。如何在常规叙事中把故事讲得深入人心,值得我们进行分析。本文试图通过叙事要素、叙事时空两个方面内容对影片《何以为家》的叙事策略进行探讨研究。

【关键词】叙事要素;叙事时空

《何以为家》由黎巴嫩本土导演娜丁.拉巴基执导,于2019年4月29日在中国内地上映。该影片讲述了底层生活人民的现状,大胆的揭露了社会现实生活中的灰色地带。以一个12岁小男孩赞恩的日常生活为切入点,影片通过主人公拿赞恩的原生家庭和后来的养母两家人进行隐喻的对比,让观众不由地思考“何以为家”的命题。虽然通过平淡无奇的叙事进行表达,但都给观众以及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反响。《何以为家》在上映不久就获得戛纳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其中的成功之路值得探索。而在众多成功要素之中,叙事艺术显然是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

1. 构成完整叙事的要素

1.1 民间性的题材、人物选取

《何以为家》的民间性可以通过真实的题材选取和非职业演员的运用体现出来。《何以为家》的故事虽然是虚构的,但取材来自于叙利亚内战时期的真实残酷现实,导演娜丁.拉巴基曾在电视采访中表示,影片中许多情节都曾在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发生。影片中所展现发生在少年监狱、拘留中心等环境的故事都是导演深入贫困地区调查取材而来,带有较强的民间性特征。

影片中所选择的演员,均为非职业演员。非职业演员生活的表演可以营造出天然性的真实性特质。《何以为家》主要的演员赞恩于2004年出生在叙利亚,以难民的身份逃往黎巴嫩并居住长达八年之久,所以令人赞叹的演技正是他日常的生活而已。赞恩母亲的饰演者在现实生活中生有16个孩子,因为贫苦的生活6个孩子被活活饿死,其他的孩子也大多被孤儿院收养。民间性的题材和非职业演员无技巧的表演增添了影片的真实性,虽说启用非职业演员和运用民间题材对影片拍摄存在着较大风险,正因为这些真实生活化表演,才使得影片处处是真情的流露,这是影片构成完整叙事的一大因素。

1.2 冲突性的情节设置

《何以为家》采用常规的线性叙事没有过多的冲突情节,但都起着推动剧情的重要作用,在冲突和细节中可以透析到每个人的鲜明性格以及那个生活的大背景下人们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

影片中最直观的冲突是父母的期望和孩子的期望之间的冲突:在法庭上,赞恩起诉自己的父母,父亲说到他也是这样出生,这样长大的,把妹妹嫁出去只是希望她能有床睡,说这些的时候父亲红了眼眶。赞恩这些孩子们把爱理解为父母给他们精神上爱的需要,而父母们把爱理解为生活的累赘,孩子有时候是他们生存的工具,着眼于解决温饱问题。法庭上,每个人都为自己的不堪生活做出控诉,每个人都在讲着对自己有力的供词,导致观众无法对影片中的父母产生仇恨。

影片中隐藏的冲突是资产阶级上流社会和社会底层阶级之间的矛盾冲突。白人记者和社会爱心人士以上帝的视角去看望监狱的难民,他们欢乐的唱着歌开导着监狱里的人,但监狱里的黑人似乎都愁眉不展,无心去体会这些爱心人士的温暖,他们心里都有想要解决但拼尽全力也解决不了的生存问题。律师在诉说父母不负责任的时候,母亲泣不成声“我这一生都是奴隶,你还敢批评我?你有我这样的经历早就自杀了吧?”没有经历过,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显得苍白无力,正如律师永远也不可能懂赞恩母亲一样。居民的矛盾归根结底是社会的矛盾,冲突性的情节设置是影片构成完整叙事的另一大因素。

1.3 温情性的叙事技巧

虽是现实主义题材的影片,但不乏有温情的存在,温情性的叙事有助于推动影片的发展和更有力的渲染影片的可信度,传递出人与人之间真情流露的核心价值观。赞恩只有十二岁,他看到床单上的血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为了保护妹妹,赞恩亲自给妹妹洗内裤,偷拿杂货店老板的卫生巾给妹妹用;在妹妹被强行带走时,赞恩歇斯底里的挽留,虽然自己的这些举动在强权的杂货店老板和专制的父母面前只是杯水车薪,但他的举动深刻的让观众什么才是真正的亲情,在危难时刻即使没有什么大作用的举动意义之所在。

另一个代表性的温情体现在赞恩的养母拉希尔身上。自己过得很拮据,没有身份证明,只能用别人的身份谋生,面临着身份即将过期需要大笔钱办新身份的窘境,还有一岁的孩子也要养活。在这般境地下,她还是选择收留了独自漂泊的赞恩,赞恩在她这里体会到了家的温暖和母爱的伟大,他们组成的这个三人之家和赞恩的原生家庭无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生而不养,何以为家?在拉希尔被监禁后,赞恩照顾一岁多孩子用实际行动上演着一个灵魂感召着另一个灵魂,有爱的地方便是家。温情性的故事穿插在叙事之间,构成了影片完整叙事的一大因素。

2. 叙事时空的建构

2.1 叙事时间的营造

2.1.1 时间的倒错

影片采用交叉蒙太奇以及倒叙的叙事手法,影片故事的开头以小男孩赞恩的起诉“我要起诉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简单有力的一句话概括了整部影片的大体内容,也奠定了影片以家庭为背景的叙事基调。开篇小男孩对父母的起诉就足够引人注目,影片以法庭上人物的发言为倒叙的前提,作为故事的悬念,从而引出故事的新发展。时间的倒退使得人物的呈现更加立体,情节的发展也更加具有感染力。故事完整的讲述了赞恩如何在家庭压力下一步步走上绝望,畸形的社会生活状态和生育观在交叉叙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2.1.2 时间的省略

影片中对许多镜头进行了省略,借由观众的想象补齐画面,营造了一种言有尽意无穷的气氛。诸如对杂货店老板娶亲的省略,我们从赞恩对拉希尔的表述中得知妹妹结婚的场面还算热闹,赞恩和妹妹的最后一次见面被定格在街道上歇斯底里的追赶场面,在无奈的现实面前,赞恩是那么的渺小;影片对赞恩捅伤杂货店老板和妹妹难产去世的画面都进行了省略,却能让观众从法庭上杂货店老板的阐述中得知更多的信息:黎巴嫩的习俗就是来生理期的女孩意味着已经开了花,可以结婚生子;以及母亲在法庭上对着赞恩说她即将出生的小孩叫扎哈,准备拿新出生的小孩去顶替去世的女儿。这些话无疑都刺痛着赞恩的心,腐朽的婚姻观、生育观、世界观都是把赞恩推向绝望的凶手,没有能力抚养却还在一味的生孩子,僅仅是把孩子当做自己活下去的工具。时间的省略为观众提供了遐想的空间,通过自己的联想得出的答案比影片直接告诉的信息更具有说服力和感召力。

2.2 叙事空间的建构

2.2.1 家庭空间的展现

影响孩子健康成长的因素最关键在于家庭环境。小家的悲哀映射出社会的悲哀。在赞恩的家里我们看到密密麻麻的七个小孩,父亲经常是躺在长椅上睡觉,妈妈和赞恩还有几个年纪大点的妹妹用赞恩骗回来的毒品原料制作毒品,除了赞恩打杂、卖饮料外这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我们看到最小的孩子因为妈妈没有精力去照顾而被拿铁链拴在桌子腿上;一家近十口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中间只隔着一扇破窗帘,孩子们听着父母造小人的声音入睡。

电影中妹妹被强行带走的场面是影片中的重点段落。导演采用不连贯的短镜头快速拼接进行展现,赞恩弱小的身躯在父母的专制前显得一文不值。这些家庭空间的展现都在诉说着赞恩个体的不幸以及整个家庭不幸,我们似乎也没有资格去指责父母,家庭的悲哀不单单是父母造就的,更有社会的挤压。另一个家庭空间的展现是养母拉希尔的家,即使只有一张床,拉希尔还是尽一切可能给儿子最好的生活空间,有玩具、有奶粉、有小孩的零食;即使没钱买儿子过生日的蛋糕,她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客人吃剩的蛋糕带回去为儿子庆生;两个家庭空间以及日常生活的展现形成了一种教育方式和抚养方式的对比,拉希尔的点滴举动无疑是一首对爱与责任的赞歌。

2.2.2 市井空间的呈现

市井环境是指具有共同文化和相互关系的人形成的集体生活区域。《何以为家》兼顾了角色个人和对社会的关注,有关于黎巴嫩整体社会环境和国内形势的讨论,近似纪录片的表达方式使得影片的社会与新闻属性有所凸显,抛弃和无奈的离别让悲剧无止境的循环。关于市井空间的呈现,混乱和没有秩序的问题充斥着镜头的每个角落。

代表性的市井空间:影片多次出现赞恩小小的身躯干重活的身影,扛着比自己还重的煤气罐,但在外人看来赞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轻车熟路。赞恩带妹妹去天台敲着鼓唱起来歌,镜头慢慢拉远,看到另一家的窗台,这家人也有很多的孩子,兄妹俩温馨的画面瞬间被击破。办假证件的街道人来人往,赞恩结识了卖花的小女孩易卡拉欣,小女孩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对路人的洞察力,她教赞恩做生意的门道。赞恩兄妹几个人在街道摆摊卖饮料赚取钱财...还有关于监狱和少年监狱的大量细节展现;影片的开场和结局都展现了黎巴嫩的全景,使得影片的情感再度升华,意在关注更多社会底层的孩童。大量市井空间的呈现交待了当时黎巴嫩的普遍社会背景,这些桩桩件件生活场景的详尽交代为赞恩的在法庭上的控诉而蓄力,为故事发生奠定了必然性的基调。

电影《何以为家》自上映以来,以温情的叙事、真实的感情獲得了高的评分与口碑。本文从叙事要素和叙事时空两个方面对《何以为家》的叙事进行了探讨,完整的叙事是影片成功的前提,导演通过影片结识并解救了赞恩的一家,让一个12岁连字都不认识的孩子有机会上学,并用大银屏呼吁和感动着社会上更多人对贫困地区儿童的关注。只有掌握了在简单的故事中运用平淡叙事的技巧,才能走出一条在现实主义题材影片中创新的道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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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杰(1996-),男,汉族,广西玉林人,湖南科技学院传媒学院广播电视编导专业2016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