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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残疾与创作灵魂的重组

2019-09-10毕燃

锦绣·上旬刊 2019年2期
关键词:重组创作生命

毕燃

摘要:史铁生从成年开始,就深受病痛的折磨,病痛让他失去了劳动能力,不得不投身于文学创作之中,长期的轮椅生活让他面临着病上加病的情况,直到死亡。他一生的作品中都饱含了对生活的感叹,让人唏嘘不已。

关键词:创作;生命;重组

21岁,史铁生就开始了“残疾”生活,他的知识、思想以及他的年轻让他对生活附加给他的病患十分痛恨。残疾颠覆了史铁生的生活,他不能依靠劳动力赚钱生活,年轻的身体不得不背负病痛的折磨、生活的压力。于是他开始创作文学作品,为了生活,也为自己寻找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唯有文字能担当此任,宣告生命曾经在场。”

一、在相信命运与接受命运中转变

史铁生在回忆录中提到21岁时,写道:“当时我有过一个决心:要么好,要么死,一定不再这样走出来”。当时史铁生向安排病房的女大夫询问自己能否康复,女大夫只是笑一笑,却见父亲的眉头略微舒展,他回忆说:“我永远留住了一个偏见:女人是最应该当大夫的,白大褂是她们最优雅的服装。”这个“女大夫”成为史铁生期望健康的动力。

史铁生对恢复健康充满着期待和希望,他将这样的情绪写进了文学作品中,成为精神寄托。在史铁生早期作品中充满了对健康,对20多岁年轻人的快乐生活的畅想,但却带有“病变”的扭曲。1979年的《爱的命运》是史铁生一生中少见的以“爱”为主题的作品。作品中的宣陶陶就是自己的写照。他表达了接受命运安排,却带有无声的苛责,期望健康却又胆怯地接受现实。宣陶陶说:“注定是一场强奸,既然注定反抗不了,那么何不顺从地闭上眼睛,可以尽快了事,还免受皮肉之苦。如果这都不算宿命,那么这世上被众人指责得颜面落地的二世祖们也会大声喊冤。”与其说是宣陶陶的自我安慰,还不如说是史铁生通过文学给予自己的一种解脱,如果残疾注定反抗不了,那么就接受吧,还能让自己活得轻松。

二、对生活的感激,对人性美的感叹

史铁生将毕生的情感都附注在作品之中,亲情、爱情、家乡情所有的感情都能够透过薄薄的纸传递出来。他将情感阵地设置在作品中,仅仅是因为自己残疾的原因对一些人、一些事无法亲自说一声“爱你”。通过手中笔,他记录下自己对他们的想念,对往昔生活的眷念以及自己的心路历程。

插队对于史铁生来说是人生经历中的特殊时期。一方面当时的社会现状决定了插队经历对人生的意义,另一方面则是情感的牵制。两次因病中途返家,浓浓的乡土情谊和那些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却再也无法相见的人们是史铁生记忆深处的“未续前缘”。于是他要将这份情感表达出去,再续与他们的缘分,最终创作了《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从题目来看,遥远修饰地名,说明史铁生对此地的向往之情,这是他对插队未完的遗憾,也充满着眷恋。他笔下的清平湾是纯粹的、美好的。虽然生活有些清苦,却带着可爱和温馨,史铁生将这里筑建成他的情感所向和灵魂的归属地。他将人性的美好放大来填补自己内心对乡土情的空缺。

无论是《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还是《插队的故事》,抑或是史铁生的自述,都包含了史铁生对插队生活的无尽怀念,那段岁月是他一生中无法消除的美好回忆。为了将回忆永远保留下来,史铁生用文字记录了自己的插队生活,第一人称的人物设置,让读者自然而然的跟着作者小说的“我”回忆这段幸福的时光。

对于史铁生而言,文学创作已然不是纯粹的文字堆积,而是自己所有情感的阵地,是自己灵魂的归属,里面包含了太多理不清,说不明的情愫。由此看来,文学之于史铁生就是一座用无数条情感细线勾勒出来的城。

三、生命的觉醒

病痛是一种折磨,身与心同受煎熬,在他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整日躺在床上听各种脚步从门外走过,希望他们停下来,推门进来,又希望他们别停……心里荒荒凉凉地祈祷,上帝如果你不收我回去,就把能走路的腿也給我留下”。由此看来,在创作前期,史铁生对于生命有着别样的渴求,要么健康,要么死亡。这个时期的史铁生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挣扎和求索,生与死如同一个梦魇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在他早期的作品中常能看到这样的“要么…要么就”的单向选择,坚定果敢的认为失去健康,等于死亡。随着文学创作的开展,史铁生似乎找到了另一种生存下去的意义。他重新审视生和死的辩证关系,运用哲理性的思考方式灌注在作品中,从最初的茫然,到思辨的过程,以至于平静美好的创作文学的生活。对于他来说,生与死既然没有分别,那么就让生变得更加有意义。《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中,他用人性和顽强的生命力唤醒了自己对生命的渴望。清平湾是一个苦地,却有着自己的纯美。小说开头用一个段落讲述好牛与坏牛的差别:一鞭子抽在牛身上,牛瞪眼乱跳,却在犁地时下死劲。史铁生用生活的点点滴滴告诉自己生存的价值。与其说是文学创作赋予他新的生命意义,还不如说,是那些无法忘记的体验给了自己寻找生命的机会。

他在《病隙碎笔》中写道:“所谓命运,就是说,这一出人间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随意调换。”由此看来,史铁生在这个阶段已经开始尝试命运赐予的病痛,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迹象。他曾用孵化做比,认为凭借他的胆识,最终也是望而却步。随着对自我认识的不断的加深,史铁生逐渐看清楚了自己是怎样的人。因此,文学创作成就了史铁生的自我思考,解读自己的过程,而病痛的折磨又反复地在文学作品中表现出对命运的挣扎,让他的心理成长历程最终是以文学的形式,赤裸裸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但他不怕,他在用这种方式敦促自己寻找自我的价值。

“梦想使你迷醉,距离成就了欢乐,追求使你充实,失败和成功都是你的伴奏;当生命以美的形式证明价值的时候,幸福是享受,痛苦也是享受。”对于那些已经残疾并且放弃人生的人来说,生活已经失去了意义,史铁生却在一次次病变中笑着告诉世人,残疾和面临病痛的人仍然可以笑着并且努力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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