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证照：“无证件城市”建设的里程碑

吴剑

在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人们渐渐习惯了只随身携带一部手机出门，这在极大方便生活之余，也带来了相应的问题——人们容易忘记或不愿意随身携带证件，导致某些场合无法办事，无法真正实现“最多跑一次”。基于此，宁波市公安局以创新指尖警务新模式、创造警民互动零距离为目标，搭建起了互联网端宁波公安超级服务平台“阿拉警察”APP。同时，为极大方便群众办事，顺应信息化潮流，实现手机端、移动端办事服务功能，从2018年5月开始，宁波公安以打造“无证件城市”为目标，依托大数据、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等新技术，在“阿拉警察”APP内推出了“证照电子化”应用功能，形成了一套互联网环境下的身份验证新模式，为全国首创。

记者：请介绍一下“阿拉警察”APP的基本情况。

徐益平：“最多跑一次”改革以来，宁波市公安局党委高度重视，市委常委、公安局长黎伟挺亲自主抓，以创新指尖警务新模式、创造警民互动零距离为目标，依托大数据、新技术，打通部门警种之间、上下之间、内外网之间数据壁垒，于2017年搭建起了互联网端宁波公安超级服务平台“阿拉警察”APP，努力为“六争攻坚，三年攀高”创造优质发展环境。

2017年5月，“阿拉警察”APP立项，同年9月28日1.0版上线，整合推出51项互联网端审批办事服务事项。2018年5月17日，“阿拉警察”APP2.0版上线，新增118项事项，原生开发“证照电子化”功能。同年11月22日3.0版上线，本着应上尽上的原则，市公安局将各警种原本已在互联网端提供服务的事项全部迁入“阿拉警察”APP，共有行政审批类、便民服务类、新闻资讯类等服务功能185项。其中行政审批类65项、便民服务类79项、新闻资讯类41项。13项公安办事事项实现全程网办“零跑”，23项个人办事事项入驻“宁波公安”微信公眾号。截至2018年底，“阿拉警察”APP上线运行15个月，总体下载量突破200万，注册用户数达176万，实名认证用户超60万，日调用量超过2.1万人次，电子证照二维码使用总量达90万人次，日调用量达0.48万人次，总体提供服务量已达1357万次。功能按服务量排序前十位分别为：交通违法处理、驾照查分、实名验证、重名查询、交通违法查询、“证照电子化”应用、便捷挪车、减分学习、出入境预约及填表、审批办件进度查询。

记者：“证照电子化”这一创新之举是如何诞生的？

赵永山：当时之所以提出“证照电子化”，宁波公安也是经过大量调查研究和可行性论证之后慎重决定的。因为在“阿拉警察”1.0版使用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群众忘记携带相关证件而带来的证明“我就是我”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妥善解决，我们对群众作出的“最多跑一次”承诺就难以现实。而现在日渐普及的移动生活工作习惯，以及日益成熟的人脸识别等先进技术又为破解这一问题提供了可能。从2018年5月开始，宁波公安以打造“无证件城市”为目标，依托大数据、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等新技术，在“阿拉警察”APP内推出了“证照电子化”应用功能，形成了一套互联网环境下的身份验证新模式。现在宁波市民只要下载“阿拉警察”APP进行实名认证，事先将身份证、户口簿、驾驶证、行驶证、居住证等证件通过电子化留存在“阿拉警察”之中，再遇到忘带证件的情况，只要指尖在手机上点点就可以办事。

“证照电子化”这一解决思路提出后，宁波公安高度重视，市委常委、公安局长黎伟挺多次主持召开市局党委会进行研究部署，数十次召开专题会议协调落实，要求以用户使用体验为导向，统筹考虑网络架构、实现方式、兼容范围、建设成本，顶层设计“阿拉警察”APP建设方案和框架，设计清晰简洁的界面，划分布局合理的功能模块，打通公安网与浙江政务服务网、宁波公安门户网站等平台之间的数据壁垒。同时，加强与浙江公共安全技术研究院的密切协作，通过一系列攻关，打通了公安网与互联网、手机应用与现实场景之间的数据壁垒，实现了数据交换、系统整合无障碍。

看似只是在“阿拉警察”APP上加载了“证照电子化”这一功能，但背后所付出的艰辛努力是巨大的。如果没有之前在“最多跑一次”改革中积淀的成效，以及近年来取得的警务信息化建设成果，“证照电子化”将是空中楼阁，根本无法实现。

记者：电子证照目前应用于哪些场合？

张哉章：目前已实现身份证、户口簿、驾驶证、行驶证、居住证、电动自行车防盗登记信息等六大证照电子化，用于网吧上网、旅馆入住、散装汽油购买、路面人员核查、电动自行车防盗信息核查，以及市内行政审批、交警、公安户籍、出入境窗口办事等九大办事服务场景。全市3863家旅馆业单位和1146家网吧已完成无证件登记全覆盖。全市200余家散装汽油购买网点中，124家加油站已实现扫码登记加油。

戴宗元：原先市民购买散装汽油需要出示身份证原件，我们要进行人工比对，并且人工登录信息，客户买一次油，这一过程需要耗时六七分钟。如今通过“阿拉警察”APP，市民购买散装汽油只要完成人脸认证，出示一个二维码，我们扫码枪一扫就可以了，大大方便了我们的工作，也节省了顾客的时间。

柳文平：“最多跑一次”改革以来，我们人社部门已经实现了社保查询的一证通查，仅凭一张身份证就可以办理所有的查询业务。但也经常会遇到来办事的群众忘带身份证的情况，现在公安部门推出电子证照后，无证也通办了。

张哉章：目前，“证照电子化”工作得到了市直各部门的大力支持，已与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市交通运输局、市民政局、市文化广电旅游局、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市综合行政执法局、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等8个部门实现联动。目前正在加快向政府其他部门延伸，特别是将其融入群众日常生活之中，探索在寄递业、地铁、小区管理、交通出行、大型活动场馆等场景的应用，以及配合其他部门，扩大医保卡、公交卡、学生证、学位证、毕业证、结婚证等证件的电子化进程，同时还有机融入“智能警务亭”“智能门锁”“智慧平安社区”等信息化建设项目，将“证照电子化”应用深度拓展到社会治理的更多方面。此外，还加强了与支付宝的对接，支付宝用户无须下载“阿拉警察”，只要在支付宝城市服务中的“阿拉警察电子证照卡包”内完成实人实名认证，即可享受“证照电子化”应用所有便利，极大拓展了登录渠道，使电子证照应用更广泛地走向社会。

记者：电子证照的使用是如何实现的？

张俊：我们以“阿拉警察”APP为交互平台，连接终端用户与公安大数据后台。具体步骤是：第一步，我们以二代居民身份证为信任根，市民将身份证的正反面照片上传至“阿拉警察”APP，我们在后台对此证件进行验证，验证完成并通过动态人脸比对后，用户即可使用“阿拉警察”“证照电子化”功能，户口簿、驾驶证、行驶证等其他证件信息经我们公安后台数据比对并由用户授权后自动生成；第二步，当市民忘带身份证件需要用电子证照时，可通过“阿拉警察”APP，完成动态人脸信息采集，后台自动进行实时人脸比对，这类似于现在支付宝中的人脸比对过程，通过验证后，我们将相关证照以定时刷新的加密二维码形式呈现在用户手机中；第三步，相关行政服务窗口及社会单位通过扫码设备扫读二维码，以验证用户个人身份和使用资质，完成身份验证。

记者：推行“证照电子化”具有怎样的深远意义？

赵永山：推行“证照电子化”有利于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提高公安机关及相关行政单位的办事效率，切切实实让群众受益。助推宁波“無证件城市”创建是我们的目标，宁波公安不进则退，慢进也是退，必须自我加压、自我革命，持续发力，努力在这方面走在全国最前列，以群众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和满意度引领“最多跑一次”改革。

眼下“阿拉警察”APP中的电子证照，使得越来越多的公安工作场景实现了无证件办事，但这充其量只能称“无证件公安”，而现在宁波市公安局将建设目标定位在“无证件城市”，目的就是以主动担当作为的精神，及时回应民生热点难点诉求，力求将“证照电子化”打造为宁波“无证件城市”建设的重要载体。

记者：电子证照毕竟是一项新事物，证件又是最为重要的“个人信息”，电子证照在方便办事的同时，是否也带来一些隐忧，其法律地位如何，安全性如何？

徐益平：电子证照的法律地位，在“证照电子化”建设之初确实是一大“痛点”。为此，我们将电子证照定位为“是对相关实体证件的补充”，即在不违反现行法律规定必须出示实体证件的前提下，因群众忘带实体证件，为相关实体证照提供对应的电子载体，并可用“证照电子化”功能完成相关业务的办理。

正是因为存在这一法律问题，电子证照刚推出的时候，只作为群众实体证件忘带时的一个救济渠道，并没有全面推广。但是随着社会发展进步，如同群众一开始用钱购物，到刷信用卡购物，再到刷支付宝购物一样，“刷脸”办事是大势所趋，公安机关必须顺应这一发展大势，对一些不适应时代发展的工作方式方法做出相应调整。2018年11月30日，浙江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通过了《浙江省保障“最多跑一次”改革规定》，并于2019年1月1日起施行。其中第九条规定：“申请人不能提供依法应当提交的申请材料，但根据其他证明材料可以证明事实的，行政机关、综合行政服务机构可以不再要求申请人提供，但应当予以记录。申请人可以使用户口本、居住证、驾驶证、社会保障卡、市民卡、老年卡以及行政机关、综合行政服务机构通过人脸识别技术形成的人像认证结果等记载申请人身份信息的有效证件或者凭证证明身份。法律、行政法规另有规定的，从其规定。”“阿拉警察”APP形成的认证二维码，即为该法条所明确的人脸识别技术形成的人像认证结果。这一法规的施行，为我们提供了法律依据。

对于认证安全性问题，在网证信息核实过程中，“阿拉警察”APP运用的是与支付宝同样的人脸识别系统和技术，属金融级别，以身份证为基础，实现实名、实人身份认证。使用时，产生的二维码也是每十秒钟一变动，目的是为了防止他人截屏复制。通过综合采用基于证件真实性的人证核验、基于人脸识别的实人核验等多种安全机制，可以有效消除使用者因手机丢失、身份信息被盗用而带来的安全隐患。

换个角度看，传统的纸质证照也存在着假证假照的问题，究其原因，是因为证照的电子化程度低、信息共享不充分。相比较传统的纸质文件，电子证照具有非人工识读性、系统依赖性、信息与特定载体之间的可分离性、信息存储的高密度性、多种信息媒体的集成性等优点，通过推行电子证照，反倒可以堵住纸质假证假照在不同部门之间被骗使用的渠道。

关于信息安全方面，现在电子证照的使用是坚持一事一调、按需调用的原则。我们建立健全了后台审计与倒查机制，及时预警非法调用、批量调用、非工作时间调用等情况，以有效防范公民信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