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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届四中全会怎样在戴笠眼皮底下召开

2019-09-06

新传奇 2019年12期
关键词:上海站马某戴笠

为了在上海站特务极其敏感的眼皮底下,安全地让所有代表到会,陈赓建了一个假医院,里面有医疗设备、医生和护士。代表们绑着绷带贴着膏药前来,或盖着毯子被抬进来,而戴笠的特务们对此根本没有起疑心。

西方媒体曾说戴笠是“中国的间谍大师”,世界上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戴笠的情报人员在活动。戴笠的威慑力来自人们相信他手下的人无处不在。然而,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无法掌握共产党的秘密。

对共产党的监视根本无用

对国民党特务组织无法渗透到共产党地下组织中去的一种解释是,共产党有自己极其有效的安全系统,这一系统是莫斯科间谍系统和共产党自己创造的结合物。上海地区的反间谍工作由陈赓领导,他在1927年南昌起义中受重伤后来到了法租界,得到著名外科医生、宋子文的表兄弟牛惠林的医治。

陈赓痊愈后便消失在厚重的掩幕里。上海站不知怎么获悉了他在城里,但尽管戴笠让陈赓黄埔一期的同学吴乃宪负责此案,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从此,特务处的特务们不得不加倍努力来追踪著名的共产党。这些共产党无论是否受到监视,总是在放弃一个安全地点时销毁所有的踪迹。实际上,陈赓的工作人员安排了反监视,密切注意着上海站的重要人员的住处和方斜路上侦察大队的总办公处。

陈赓在上海地下工作最显著的成绩是,1931年1月他为中共六届四中全会安排的警卫。为了在上海站特工极其敏感的眼皮底下(他们对共产党的秘密会议有所耳闻,但不知道是在哪儿召开)安全地让所有代表到会。陈赓建了一个假医院,里面有医疗设备、医生和护士。代表们绑着绷带贴着膏药前来,或盖着毯子被抬进来,而戴笠的特工们对此根本没有起疑心。

越接近共产党越害怕

当共产党人被捕后,他们受到惨重的酷刑。根据戴笠征得蒋介石同意的运作程序,被特务处逮捕的共产党人完全由特务处负责。而上海站的特务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你若有幸抓住一个共产党,就要毫不例外地对他上刑,然后把他杀了,除非他答应改变立场。

这使得掩盖错误变得很容易。其中有一次,上海站的一个组的外勤特工们对一个姓马的人发生兴趣,于是他们自己就装成“进步人士”努力向马某靠拢,认为他是个重要的地下共产党干部。一个20多人的别动队在军统组内成立,并在马某身上花了上千元。然而,这似乎都值得,因为马某有关于地下共产党,包括他自己是共产党华东区重要领导人的可信的情报。

这份情报被及时地送到了戴笠手上,他对特务组的成功高兴至极,便把这一情况直接报告给蒋介石。之后,他们断定抓到了共产党的一条大鱼,这组特务们决定逮捕马某,并迫使他受审来结案。但当他们把他抓起来审问,说自己是上海站的特务时,马某立刻告诉他们,他自己也是假装的“叛徒”,为在上海的其他特务们工作。这些特务迅速与那组特务核实,发现他说的是实情。他以前确实是个共产党员,但此刻是作为一个“叛徒”在为上海站的其他组工作,那组的特务本身也以为他是在向敵人的网络渗透。

戴笠得知这场误会,火冒三丈,骂上海站的特务员是“饭桶”。结果,区长王新衡又把负责马某案的负责人痛骂了一顿,并威胁要对他们没有向他汇报行动进行处罚。

但为时已晚:蒋介石已被告知军统要逮捕一个共产党华东局的负责人。因为不愿丢丑,戴笠狡猾地对沈醉说,他相信马某真的是他所假装的共产党负责人。

戴笠说:“这个家伙竟敢用我们来掩护他的活动,好在发觉尚早,不然要吃他的大亏!”既然犯罪和判刑都全由军统决定,马某便被押送到南京,成了牺牲品。自此以后,戴笠决定将来所有关于发现新的共产党踪迹或假装进步人士的事件,都得详细报告特务处总部。

一般说来,上海站的特务越跟共产党地下特工打交道,就越怕接近或逮捕他们。这些特务的谨慎是有道理的。曾经是共产党员的特务们有时会发现,当他们企图与以前认识的共产党人结交的时候,他们有被当作叛徒挨打或被杀的危险。

上海站行动组副组长王克全有一次在浦东工厂区碰到两个以前在他手下工作的人。为了说服他们跟他一起加入特务处,王克全就把他们带到一个僻静处,想劝说他们,结果被他们用自己的枪打得半死,直到巡逻的警察来到把那两人吓走为止。从此以后,王克全像其他许多叛徒一样,为保全自己再也不敢与以前认识的共产党员接触了。

与共产党地下党斗争的危险

沈醉在一次逮捕共产党人的事件中开始认识到与共产党地下党斗争的危险。那是在1935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他带领十几个特务去江湾地区逮捕一组在那里召开秘密会议的共产党人。他们在接近开会地点时被发现了。这组共产党员立刻分散开来,只剩一个人用枪在后面抵挡这些特务。一阵枪战后,沈醉的胸部被这个共产党射中。虽然枪伤得到痊愈,但沈醉从此终身带着这个伤疤。

沈醉痊愈后,当年冬天又携带两名特务去曹家渡逮捕一名有共产党嫌疑的作家。因为嫌疑分子是个文人,似乎不显得有什么威胁,所以当他们在房东的协助下进入他的房间时,大家都非常放松。这位作家请他们允许他穿上衣服,快要离开时,他突然拿起一顶帽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手雷,然后拔掉上面的保险栓,这时谁也不敢掏枪。而这位作家同时向门口靠近并突然关上了灯。接着是砰的一声。特务们都认定是他扔下了手雷,便趴下躲避,但并不见爆炸。当他们打开电灯时才发现,这个作家已经不见了,而他们却被锁在房里。等沈醉和特务们终于破门而出时,附近的工厂正是换班之时,人群中根本无法再找到这人了。

根据沈醉的叙述,1932至1935年,他在上海站通讯组的几年里,30多个“直属通讯员”中没有一个是共产党干部,而且一共也只有两个人不过是共产党外围组织的成员。沈醉说,他在上海的6年中不知道有任何成功渗透到共产党组织的例子。

(《间谍网:戴笠与中国特工》 新星出版社出版 [美]魏斐德/著,梁禾/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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