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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期的非汉族政权之西夏(982—1227)①

2019-09-03波波娃崔红芬健译

西夏研究 2019年3期
关键词:西夏

□И.Ф.波波娃 编 崔红芬 文 健译

党项(唐古特Тангуты②)属于藏缅语族,早在3世纪时已在今四川(Сычуань)西北部建立了自己的帝国(吐谷浑,Туюйхунь285—663)。在吐蕃王朝(Тубо)的威逼下,因吐蕃军队屡次侵犯四川和陕西(Шэньси),党项(唐古特)被迫北迁。9—10 世纪,党项(唐古特)在新的迁徙地(陕西Шэньси和甘肃Ганьсу的部分地区)实际上已处于完全独立的状态。尽管党项(唐古特)统治者宣布在1038年建立完全独立的民族政权夏国(西夏Си Ся),但人们常常把982年作为党项政权建立的开始,因为这一年党项的统治者,即汉文史料称李继迁(Ли Цзицян)取得了政权(李继迁963—1004,太祖Тай-цзу,982—1004在位)。990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李继迁宣布自己为夏国的王(夏国王Сяго-ван)。辽朝(Ляо)统治者最先承认李继迁建立的新政权并给予封号。991年宋廷承认太祖(Тай-цзу,译者注:实际上此称呼在此处用不妥)为自己皇族成员,赐姓赵(Чжао),汉名保吉(Баоцзи)。

党项政权最为强盛的时期是12世纪中期,其统辖范围大概相当于今青海(Цинхай)东部(也称作甘肃走廊)和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和内蒙古自治区。在西面统辖范围到今敦煌(Дуньхуан)地区、凉州地区(今武威Увэй)和青海湖一带。南面一定程度上抵黄河(Хуанхэ)。在东、北与契丹(Кидане)、女真(Чжурчжэни)相连。党项领土有相当一部分是向荒凉戈壁过度的阿拉善(Алашань)地区。党项时,这一地区荒漠化的过程尚未开始,仍是肥沃的草原。黄河和额济纳河(Эцзин-гол)(黑河)是那时最重要的水陆交通要道。在西夏境内还有数量丰富的盐湖,它是党项政权的经济支柱之一。西夏很大面积是山地,即贺兰山脉(Хэланьшань),在山脚下是西夏都城兴庆府(Синцин)(晚期改为中兴府Чжунсин)和西夏皇陵。

人们对党项人称自己的国家为“夏”有不同解释:一种观点认为,党项人对传统汉人概念认同的反映,依此观念,确切地说,在党项领土上以前曾有一个古老的汉族“夏”朝;另一观点认为与匈奴人赫连勃勃(Хэлянь Бобо 381—425)建立的“夏”关系密切。后一观点也备受争议:因为包括著名的凉州碑在内的党项金石文献中没有提及赫连勃勃,而大多数历史文献只记载了前凉和其统治者。不管怎样,西夏(或称西部的夏国)是党项国的中文名称。党项人称自己的国为“大夏”,也称“白高大夏国”。至于“白高”(Бай Гао)的意思,那大多数历史学家倾向于“白高”与党项祖先发源地的名称有关。这个地区的准确限定不是没有可能,尽管这大概是因为党项人的祖先散居生活在中国的西北部,即今四川和青海交界处一带。“白高”可能是古老自称党项族的一支,与“契丹”或“女真”的自称相同,而国名也与契丹称“大契丹国”或者女真称“大女真国”有直接的相似性。过去,E.И.克恰诺夫曾建议将“白高大夏国”理解为“来自‘白高’的(遗民的后代)大夏国”,“白高”与其说是美好的发源地,不如说是一个统治王朝。

党项族(唐古特“Тангут”)一词借用鄂尔浑突厥鲁尼文碑铭③,在西夏语中并不突出,尤其党项作为西夏国的居民存在。“唐古特”一词一直延续使用到20世纪初,同时,在不同时期的党项所指的是不同族群。汉族传统也注意到了表示党项的其他一些语言:党项族接近那些民族,那些民族在不同历史时期曾归顺汉人朝廷。总之,弥药(Миюэ)(党项自称“弥Mи”的转译)表示了那些部族,他们深受藏族影响。同时,不论是在党项资料中,还是在藏族历史和佛教文献中称党项为“木雅”(Мinyag),与汉族称党项为“弥药”的意思是一样的。在汉文史料中还记载了“黑”党项人和其他一些民族,这些民族的后裔后来也成为西夏人口的组成部分。因此,自古以来,西夏社会就不是单一民族组成的:汉族、回鹘、藏族和其他民族也是西夏境内的民族。党项族的成分也不是单一的。党项族分为氏族和部落,事实上,可把他们分别称作“红脸”(赤面或赭面чимянь)和“黑头”(黔首цяньшоу),这些称呼既有社会也有民族的含义。部族的双重性就如在历史文献中提到的“生户”和“熟户”,也就是字面上所说的“生户”(野蛮的)和“熟户”(文明的)。

根据历史和语言的资料,人们把党项归入羌族之列,从远古时期羌族就为汉人所熟悉:商(Шан)、周(Чжоу)时期,被称作“西羌”或“西戎”的人们居住生活在中国的西北地区。之后,《后汉书》(Хоу Хань шу)中所记中文译音和白兰(白狼байлан)民歌译本已非常有名的,而在晚些的资料中将白兰视为羌族。在那些资料中西夏语的晚期的词汇和句法成分大概可以找到。传统上被认为是西夏党项居民祖先的党项人在《周书》里也可以找到。在《周书》里,羌族与吐谷浑(Туюйхунь)放在同一部分,这是因为这些民族间存在比较密切的政治关系。

南北朝时期是党项族逐渐发展强大的阶段,按照传统汉人观念(此观念在一些朝代的历史的相应内容有所体现),宕昌、其他羌族与古老的“三苗”(саньмяо)族相近,因此,西周时三苗已很有名。宕昌羌(данчан)建立的第一个政权与北魏(423—452)太武帝(Вэй Тай-У)有关,太武帝承认当时的梁勤(Лян Циня)为“宕昌王”,这被视为羌政权的开始。之后,三苗羌在历史文献中作为猕猴种或猕猴人(“猕猴人”这一术语既可视为一个衍生词或派生词,该派生词来源于羌“弥”人汉文转写的民族词源,也是有关藏缅神话“猿猴变人”的起源的体现,在著名的党项神话中却没有这样的传说),猕猴人向西散居生活发展,并成为影响汉政权不稳定的根源。

北周时,依附氐人的一些部族特别强大,北周大臣杨坚(Ян Цзянь 541—604,后来的隋文帝)真正击败了这些部族,其结果是导致党项部落影响的增加,后来他们成为党项政权的核心。总之,党项和汉廷稳固关系的形成可能是在隋朝开皇年间(581—600)。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党项政权的建立,这有内部因素,也有外部原因。社会阶层分化是内部因素,而党项社会高层不断进入唐朝“纳贡”是外部因素。根据《新唐书》、《旧唐书》记载,在7—8④世纪,党项族内部分为八大部落,最强大的是拓跋氏(Тоба,在此和后文采用这个名称或其他名称的现代标准转写,而在那时他们有其他的发音)。汉文史料保存了有关党项人政治忠诚的复杂体系的资料。起初,在唐朝“纳贡”体系框架内,在巩固与汉政权关系的同时,党项显然倾向于与吐谷浑(Туюйхунь)的结盟(特别是,在长时期内拓跋部把自己视为吐谷浑最亲近的同盟军)。后来,其他一些党项族(“黑党项”、“雪山党项”、“春桑党项”、“白兰”,甚至还有著名的“丁零或滇零”)曾是藏族的同盟军。那时受拓跋部领导的部族迁徙到中国(译著注:汉地)边界。还有一些党项部落(野利氏、巴利氏、破丑氏)从迁徙地再次迁到汉地边界,他们与藏族同源、相互联姻,并对汉人统治者造成一定威胁,引起汉统治者的担心,包括唐著名的军事将领郭子仪(Го Цзыи 697—781)在内。对此,唐廷有过长期的争辩,郭子仪曾建议将党项在往北迁徙到鄂尔多斯(Ордос)一带,以断绝他们与藏族的联系。这个建议最终得到采纳,所以在9世纪中期,党项一些部落迁至今陕西和甘肃交界处,这一地区在党项迁居之前已被称为定难州(定难军),后来,这一地区成为党项政权的核心区域。

党项整个发展历史,实际上是拓跋部地位逐渐提高的历史,是与中国(译者注:汉人政权)监管关系的历史,也是拥有从中国获得“财富或利益”后再分配权的历史,还是一个组织游牧政权的发展历史,这正是由拓跋氏部落成分所注定的。拓跋党项从唐朝得到赐姓“李”,并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党项的拓跋姓氏源于北魏(此观点得到部分汉族历史学家的认可),但是语文学者和历史学者则认为党项的姓氏与藏族“董”姓(Дон或Idong)有密切关系。嵬名(党项称“嵬名”)姓氏的来源是存有争议的——很显然,嵬名的拓跋部原有的姓,尤其要考虑到这个姓氏本身,就像党项皇帝的其他封号,在藏族历史资料中看起来是另一种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与研究西夏的基础汉文资料有所不同。从语文学的观点看,在拓跋姓和嵬名姓之间存在一定的同义关系:就像日本学者西田龙雄所指出,党项文字(资料)相应的一些特征可以诠释为他们是“来自北魏的人”。至今,在《圣祖赞歌》中党项统治者的神话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与现存的中文和藏文的历史资料相互印证。《圣祖赞歌》中拓跋部姓氏并未全部被记录下来(只是提及嵬名)。在此古老文献中所记真实可信的人物也只有李继迁和党项政权的实际创建者李元昊(景宗,1031—1048年在位)。

唐朝灭亡和契丹辽国建立,一定权力真空的形成和唐体制危机的出现,促使著名的党项上层人物选择建立自己的政权。这个政权建立的比较容易(简单):拓跋部首领被唐皇室赐“李”姓,在10世纪中期拓跋首领被授予定难州的半独立性质节度使。884年拓跋思恭因帮助唐朝平定黄巢起义,而成为唐赐封的第一位定难节度使,在拓跋部内职务可以世袭继承。

大半汉地统一归宋统辖,而拓跋部的一些掌权者(可能受辽的影响)拒绝臣服新建立的宋朝,并开始了争取独立的斗争,他们巧妙地周旋于宋辽之间。拓跋部嵬名朝的当权者继迁(982—1004年在位),在986年臣服契丹,被辽授予定难节度使之职。在989年辽朝同意继迁娶辽公主,即耶律襄之女为妻,并册封继迁为夏国王(Сяго-ван)。由于党项高层内部的矛盾斗争,991年继迁又宣布臣服宋朝,为此得到银州地方官的职务,宋廷赐继迁“赵”姓,名“保吉”(保佑幸福吉祥之意)。辽册封继迁为西平王,宋也给予积极回应,册封继迁为定难节度使,同时管理南鄂尔多斯的五个州,后来,这五个州成为夏国的核心地区。999年夏州(今陕西靖边县的夏州城没有完好保存下来)成了继迁政权的都城。1002年继迁又拥有了灵州(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的灵武),并在1003年又将灵州作为夏政权的都城。同年,继迁又占据凉州(今甘肃武威),它是藏族的北方前哨地区。但是1004年藏族军队突然进攻党项,继迁在战斗中身负重伤,并因此很快死去。党项统治权由他长子德明接任(阿移,太宗,1004—1031⑤年在位)。继迁死后,1016年德明给其皇帝封号,而继迁孙子元昊则追封祖父继迁庙号“太祖”,并宣布继迁为朝代的奠基人。德明的统治奠定了西夏正式建立前夕的社会基础:为了统一党项诸部落,笼络豪酋,继迁与三个强大的部族联姻。

1004年,宋在与辽的战争中战败,宋辽间签订了“澶渊之盟”,这也开启了党项巩固独立的新阶段。辽承认德明为西平王,德明也开始了与中国(译者注:宋朝)的缔结和平条约的谈判。根据1006年底双方签订的协约,中国(译者注:宋廷)承认德明为西平王,并封德明为定难节度使。德明保留了自己的军队,也未按宋最初的要求归还灵州。党项统治者开始设置管理机构和确定官员编制,制定法律和皇室礼仪。在1020年德明以怀远城(Хуайюань)为新都,后来改为兴州(Синчжоу)(今宁夏银川Иньчуань)。1028年党项对甘州回鹘进行了一场颇有成效的战争之后,德明宣布自己的儿子元昊为太宗(тайцзы)王位继任者。德明执政时期,党项与宋朝的战争不多,与中国(宋)进行积极的商贸活动,特别是双方盐业贸易的开禁使得党项获得很大经济收益,成为巩固党项的经济基础。党项与辽的关系也逐渐变坏,1010年契丹册封德明为大夏王,即大夏国的王,但是后来党项单方中止了与契丹的联盟关系条款,并接收了反对契丹的党项人进入夏国境内。这件事情导致了1020年契丹皇帝亲自率领军队大规模进攻西夏,但契丹失败了。其实,德明时期重要的战争是在西面与甘州、沙洲回鹘可汗的战争。1008年党项军队第一次进攻回鹘和藏人,回鹘和藏人联合给党项军队以沉重打击,以党项失败告终。1009年党项军队再次围困甘州(今甘肃张掖Чжанъе),党项又一次失败。1026年党项军队第三次与回鹘、藏人的战役是在今西宁一带展开的,党项失败。两年后的1028年党项军队在德明儿子元昊的率领下最后一次进攻甘州回鹘,这次战役的详细情况虽不是很清楚,但党项取得了胜利,占领了甘州。据文献记载,元昊在1028年占领甘州,1032年占据凉州。

1032年德明去世,其子元昊即位(景宗,1032—1048年在位)。元昊(嵬名,曩霄)是一个刚健而又自负的人。在宫廷,他开始着手树立皇权威仪,确立严格的主从关系。让所有臣服的男人效仿契丹实行“秃发”(Туфа)的法律保障是为了表达党项与中国文明不同,是党项独立意愿的体现。重要的是鲜卑、渤海,包括党项羌的祖先们都是秃发或髡发。除此之外,党项的民族礼仪服饰被推行,同时,元昊自己身穿白色窄袖长袍,戴有垂饰的毡帽。1033年又设置新的行政管理机构,最高立法和审判权属于国家。为了与契丹相区别,党项没有直接采用汉政权的六部体系,他们也没有采用对游牧和农耕人口分别管理的原则,就像在党项与汉人间没有实行立法的区别一样。行政体系区分了军事和民事的管理。中书省(中书)是最高民事(庶务)管理机构,枢密院(枢密)是最高的军事机构。甚至把三司、御史台、宫廷卫队管理机构(翊卫司)、京畿管理机构⑥、财物管理机构⑦、农牧业⑧和其他管理机构也纳入行政管理体系,把管理思想和文化发展问题的机构(文思院)、党项和汉族学校(蕃学院和汉学院)等列入管理体系。党项的管理机构分五等,在全国设12个监军司。

除了最高职务外,对其他所有官员职务没有实行民族区分,文、武官员的官服式样的不同,与汉人服饰有别(有关服饰的描述只有在汉文文献和在党项军事条文中有所保存)。在元昊执政时,除了国家机构外,还设有党项人或汉人作为委托人的特殊机构。

显然,元昊在位时,他明确了当时著名的党项官员的官职封号、权贵们的等级,并制定军功奖赏政策,这在西夏晚期又进行修正。不论如何,新编正规军队替代了原来部落的步兵和骑兵,汉文文献对元昊军队有记载。元昊将全国分为两厢:左厢(东部)以夏州为中心;右厢(西部)以甘州为中心,并在境内各个地区驻扎了人数不等的驻守军,以防御敌方进攻——汉人宋廷,东边藏族、契丹和北方民族的进攻。党项还有一支单独军队驻扎在兴州,以保卫都城的安全。

据可信历史资料记载,元昊曾下令效仿汉字编订西夏文字,并在1036年开始使用独特的西夏文字。

不过,文献对于西夏文字何时产生的记载是相矛盾的:一些党项资料记载,独特文字早在德明时已经编订,而他的儿子元昊只是将西夏字广泛推行使用。无论如何,西夏文字的创作本身就是一个较长的过程,所以用西夏文编订的法典只是到12世纪中期才完成。

词典的编纂工作,首先包括各类词典是最基础的材料,是了解西夏文现代知识的基础,这些词典是:同义词典(中文称:《义同》)、同音词典《音同》、字海(中文称:《文海》)、音韵表;各类百科汇编:《三才》、《圣立义海》、夏汉词典《番汉合时掌中珠》等,这些晚期的刊本著作保存至今,但语言学材料编订整理的水平也证明了西夏具有语言学科的悠久传统。

从现代的观点看,党项语与藏语最接近,在藏语中一些方法可深入研究,这些方法可表达藏缅语词汇的特点,包括动词前缀等。虽然如此,但党项人也吸收了汉语的特征,汉语字形(符号)有固定的变化方式。西夏文中同音异义词的差异表现为字形(符号)书写的不同。同时,通过字形对照比较,其差异非常明显,因为他们表现出动词的不同变化形式,以及名词和动名词的不同变化,例如“Одежда(动名词:衣服)”、“Одеваться(动词:穿衣服)”等。在这些情况下,元音字母或音调的变化表现在书写方式上,也就是经过原始字形(符号)的一个或几个元素的变化。西夏字可以分为部首和表音符号,这些已有的特征则说明,西夏文的字形要素不能与汉字部首、表音符号等同看待。实际上,还存在一些特别字形的元素,即从这一符号转为另一符号概念所表现的负面特征以及其他一些特征的元素。西夏文从汉、藏、回鹘语中借用了丰富的词汇,这一系列的词汇被看作古老的藏缅词汇。借用汉语的外来词在整个西夏历史中都有存在。因与悠久汉文化的早期联系,对西夏语文学的形成起了很大的作用,西夏语文学构建在汉语规则基础之上。这也决定了西夏语音学者更多关注诸如句法框架等问题。

在西夏境内,把汉语和晚期藏语同样对待可视为西夏文的复杂性。很明显,西夏文本身(或是其他的语言,但是用西夏文撰写的)还存在一些变化,他们之间存在本质的差异。木雅语,即党项语(西夏文)是最为普及的,用此语言记载大多数宗教文献(佛教文献)以及世俗文献。在党项史诗中使用的语言属于第二位的,用这种语言书写了《党项圣祖赞》、《赞歌》和其他作品。这种诗歌体语言与木雅语之间有着本质的差异:动词前缀和转成独立词汇的动名词实际上没有使用等等。对于两种党项语言(西夏语和诗歌体党项语)的诠释也是不同的:从他们的社会方言或党项不同族群的语言认同,到不同民族语言从属性的认知,这些民族中只有一个民族在西夏占据统治地位。有时候,两种语言的关系,就像研究者在著名的党项颂歌中所描绘的“赤面”与“黑头”的关系。

对所保存下来的党项神话残卷的研究还很不够,虽然根据类似题材可以进行较为准确地解释,这些有名类似的题材即是来自一些藏缅部族的神话。这大概与文本的语言特点有密切关系,甚至也与那些有关,即党项人常常把汉族思想家或者佛教思想家的表述吸收到自己神话内容之中。很多神话的基础形象(如仙鹤、石头、山等),尽管可在一些藏缅部族的神话中找到相同的形象,但在原有的党项神话中对他们的解释却是有问题的。

1034年元昊拒绝使用宋朝的纪年法而宣布使用自己的历法。1036年元昊进攻回鹘(уйгур)并取得了很大胜利,占领了肃州(Сучжоу)、瓜州(Гуачжоу)和沙州(Шачжоу)、敦煌(Дуньхуан)。这些今属于甘肃西部的地区当时都成了西夏的领土。那时,黑水城(Хэйшуй)(哈喇浩特Хара-Хото)也归入党项国的版图。不过,至于敦煌(Дуньхуан),那曹氏归义军的统治者管理其领土的权力是从宋(Сун)、辽(Ляо)获得的,同时,自称为沙州北亭(Шачжоу-Бэйтин)可汗。根据他们向宋廷纳贡的信息,在1052—1053年间,他们还处于明确的自治状态,而在敦煌记载西夏存在的最早日期应与1074年有关。

1038年秋,元昊正式宣布称帝。国名大夏(Да Ся)——伟大的夏,并敕文告知宋廷,希望得到宋的承认。元昊在给宋廷的敕告中援引他出身北魏皇室,想以此增加其身世的分量,但希望得到认可的愿望是天真的,而在1039年宋廷中止了对夏的一切贸易,并开始准备进攻西夏。

1040—1044年宋夏战争不断,但宋没有取得成效。在1040年宋军进攻西夏,西夏在延安(Яньань)附近的三川口(Саньчуанкоу)大败宋军。1041年宋夏战争在宋夏南部交界处的好水川(Хаошуйчу)展开,这次战役宋损失10 余名将领和30 万士兵。党项军队也对宋西部边境展开进攻,但基本是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1041年天气大旱,粮食减产,影响了宋夏双方军队的情绪,宋夏决定停止战争而开始进行和谈。1042年契丹借此机会突然进攻宋,要求宋给辽的岁币增加一倍,因宋无法同时与辽、夏作战。

1044年底宋夏签订合约,达成了共同条款——元昊在给宋往来书信中不再称皇帝(按党项语称“吾祖”或“兀卒”,意为“青天子”)。而宋廷显贵们把“吾祖”解释为汉人所说的“我们的爷爷”,并认为是对宋廷的直接侮辱。宋廷与元昊长期争辩的结果,是宋廷承认元昊为夏国主(Сяго-чжу,即夏国统治者),并有使用印章(夏国国主的印章)的权利。“主”(чжу)的封号被理解为比“王”高,而比“皇帝”(хуанди)要低。此外,元昊自称是宋的孙子⑨,向宋称臣(чень),并宣布使用宋廷历法,作为臣服宋廷的证明。另一方面,宋廷在给夏的诏书中也不称元昊的名讳,为此,党项皇室每年可从宋廷得到白银、丝绸、服装、茶叶等总计255 000两(лян)的补偿,并开禁边境贸易。总之,宋把西夏纳入朝贡体现之中,这一时期部分党项上层贵族接受佛教,并得到西夏执政者的认可。西夏统治者还设立了财富再分配机构,把对党项贵族的重要控制权力掌握在统治者手中。

在与宋签订和约之前,西夏还与辽进行了战争。在辽境的党项人起义成为夏辽战争的导火索,起义的党项人担心受到讨伐而逃到西夏境内,而党项军队又阻止契丹军队追回他们。于是,在1044年底契丹军队大规模进攻西夏,而西夏军队不能阻止契丹军队,并破坏了自己的城池撤退。双方最后决战的结果还是契丹战败。总之,尽管西夏也变得衰弱,但却从两场战争中得以脱身。

党项最大的对手是东部的藏族唃厮啰(Гусыло)政权(Гьялсэ嘉勒斯赉,997—1065,有赞普[цэнпо]的封号,汉人授予保顺节度使、河西节度使之职),他的统治中心在青唐(Цинтан)(今西宁Синин)。长期以来,东部藏族唃厮啰政权臣服与宋,向宋纳贡,所以唃厮啰政权与党项为敌。元昊与他父亲德明一样,着手多次进攻唃厮啰政权,但没能彻底打败对手。

从1038年西夏开始组织翻译汉文大藏经,并将此列入国家政策的一部分,以此保证国家的繁荣和抚慰百姓。在崇佛政策的框架下,确定了国家佛教崇拜的基础经典目录,甚至为了国家的利益,还设立了协调发展佛教文化的行政机构。虽然相似的系统材料是比较晚的,这些从元昊时保存下来的记录却可以证明,元昊作为佛教徒,是推崇佛教传播的真正奠基人。由于崇信佛教,西夏开始新建寺院和修葺原有寺院,在境内各地修造佛像,补修和重新开凿佛教洞窟,还以国家的名义去五台山朝圣礼佛,实际上,这一做法从德明时就已经开始了。

西夏曾六次向宋请赐佛经,这些收藏品的特性不是很明确:汉文的党项资料记载了,西夏得到佛教大藏经(三藏),但那时雕印的汉文《开宝藏》(Кай-бао)(968—975)在西夏并未发现。最可能,这只是说西夏从宋得到很多佛经。众所周知,1045年宋廷将历法和佛经送到西夏。然而党项人对于佛教仪式的最初借鉴,甚至国家佛教仪式的组织,是非常明显的。属于宗教体系的文本(特别是《弥勒经》Майтрейи,《华严经》Аватамсака)是哈喇浩特(Хара-Хото)西夏文经典搜集品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紧张残酷的战争年代,元昊和他年轻的妻子住在幽静的山中宫殿,这位年轻的妻子最初是许配给他儿子的。元昊夺走了他儿子的未婚妻,并为此丧命:元昊和他儿子因为此事发生争吵,争吵时,儿子用剑砍了他父亲,元昊死去。元昊死于1048年初,46岁,庙号景宗。他孙子⑩和王位继承人,同样被第二任妻子的哥哥和元昊最为亲近的大臣没藏讹庞(Моцзан Эпан)杀死。从此西夏进入摄政时期,当时的嵬名皇族逐渐丧失了权力,由守寡的皇后家族摄政。元昊死后三个月,他的一位年轻的妻子生下儿子谅祚(Лянцзо)。谅祚在婴儿时就继承了夏国王位,而大权则由没藏讹庞(Моцзан Эпан)掌管。没藏讹庞(Моцзан Эпан)的精力主要为个人获取财富,特别是他把大量无主耕地据为己有。按照与宋廷和谈条款,这些无主的土地是禁止耕种的。

1049年开始,契丹与党项间的第二次战争又爆发了。契丹军队想对上次的失败进行报复,并要求西夏归还早些时候逃到夏境的党项部落。契丹军队直逼西夏的都城,但契丹军队还是被党项军队打败。1053年夏辽签订和约,根据条约,西夏臣属于辽,双方为叔侄关系(辽是叔叔,夏是侄子),而双方边界依然遵守原来的划分。

谅祚(Лянцзо)是位骄淫和残暴的人,他仇恨他舅舅没藏讹庞(Моцзан Эпан),并于1061年将没藏讹庞(Моцзан Эпан)处死。谅祚(Лянцзо)亲政后,他确定了与宋睦邻友好的关系,并扩大了双方的商业交往。向汉示好的姿态是游牧社会传统的政治表现。因为游牧民族的丰衣足食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着边境贸易。此外,谅祚推行汉礼,是为了让党项皇室摆脱氏族部落的影响,脱离守旧保守的阵营。党项不止一次表达了对汉礼习俗的兴趣,特别是谅祚(Лянцзо),他曾多次派遣使臣,或向宋请购儒家经典,例如《九经》、《册府元龟》和其他书籍等。然而谅祚(Лянцзо)的这种政策,并没有阻止他与宋的战争。在1066年因地方官员叛乱,宋军队占据绥州(Суйчжоу)(今陕西绥德县Суйде),即定难五州之一。绥州就这样落到汉人手中。由于谅祚身体欠佳,战争未继续进行,1066年谅祚在进攻大顺城(Дашуньчэн)(今甘肃庆阳Цинъян西北)受箭伤。正是因箭伤未好,谅祚在1068年死去,年仅20岁。

谅祚死后,年仅7岁的儿子秉常(Бинчан)即位(惠宗Хуэй-цзун,1068—1086年在位),因秉常年幼,母亲梁氏(Лян)摄政,而大权实际上是由梁氏的弟弟梁乙埋(Лян Имай)执掌,西夏皇族中心政权再次被削弱,宋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一机会。

1069—1072年间宋夏战争又爆发了,其原因是宋廷将一些较高的封号赏赐给反对朝廷的党项地方官员,希望他们推翻中央政权;还有宋廷不想归还绥州或以两个边境城堡作为交换等。作为回应,夏拒绝接见使臣时使用汉礼和上书宋廷拒绝称臣。此外,1069年底,党项进攻绥州,但因缺粮,绥州危机很快得到解决。对绥州无成效的围攻也是战争的原因之一。起初,尽管宋廷对夏战争所持态度不一(一部分大臣反对战争,如曾巩Сыма Гуан、王安石Ван Аньши等),但宋军还是侵入夏境。起先,党项军队进展很顺利,党项军队击败了宋军,并准备开始进攻渭河(Вэйхэ)河谷。但不论是实力还是战术上,党项军队都不能发挥成效。

由于宋廷在横山(Хэншань)、鄂尔多斯(Ордос)地区的军事行动,1071年使得原来定难州的大部分地区处于危难之中。为此,党项向辽求援,但当契丹人还在犹豫是否帮助夏国之时,王安石进入宋廷的权力阶层,他希望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实现自己的改革和增强国力,为此,宋与夏签订和约。党项继续得到了1044年宋夏双方曾经签订的和谈利益,并依次从宋廷得到一批佛教经典。长期以来,秉常像他父亲谅祚一样,渴望改变党项皇室的生活方式,从党项民族化转向汉化,并在1080年秉常(Бинчан)请求使用宋廷礼仪,但外戚当政,遭到反对,他们夺了秉常的权力并将他囚禁在郊外的房子里。在西夏社会的上层中又出现了分裂,即支持秉常汉化和反对秉常汉化两派。一些传言也传到宋廷,诸如:“党项统治者们,母亲和儿子,争吵,并杀掉了自己的大臣,夏国处于无秩序的状态。”

宋夏之间的战争又一次爆发,1081年宋廷时常侵扰兰州(Ланьчжоу),早在1063年时兰州已经脱离藏族统治而归属党项。同年秋天,30 万宋廷军队从不同方向进攻夏国,并占领了夏州(Сячжоу)、宥州(Ючжоу)、灵州(Линчжоу)。但是冬初时,宋军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并有一部人被冻死,其他一部分人被迫撤离夏境。正如《宋史》所说,宋军可耻地失败了。1082年党项军队首先占领了横山(Хэншань)一带的永乐(Юнлэ)(今陕西西北部)。在这次战争中宋军损失20万人,但战争的胜利方党项军队也损失惨重,并提出了和谈的建议。夏皇室曾向宋提出:“为什么宋和夏不能像以前一样和平共处呢?”但宋推迟谈判,而党项军队此时进攻兰州(Ланьчжоу),并指望夺回兰州。1084年鞑靼族(дада)从西夏的西部进攻甘州(Ганьчжоу),宋廷很快派使臣欲联络鞑靼(дада),协商共同对抗西夏,但派往鞑靼使臣被党项截获。

1085年宋神宗(Шэнь-цзун)去世,夏派出吊唁团和新帝宋哲宗(Чжэ-цзун)登基的庆贺团同时到达开封(Кайфэн)。双方重新开始和谈,宋给西夏赐赠历法,而1086年三月八日秉常(Бинчан)也死去,乾顺(Цяньшунь)即位(庙号崇宗Чун-цзун,1086—1139年在位)。当时乾顺(Цяньшунь)才3岁,母亲梁氏(Лян)摄政,而实际上大权落入他母亲的亲戚梁乞逋(Лян Ибу)手中。宋廷封乾顺(Цяньшунь)为定难节度使(цзедуши)和西平王(Сипин-ван),并且还归还在宋夏最后一次战役中被宋军占领的所有城池和要塞。同时,契丹王朝也派使臣送来了册封西平王的诏书。在宋夏关系间,7 岁时的乾顺并不活跃,但在兰州(Ланьчжоу)地区时常发生的军事行动被和平谈判所中断。宋廷多用短而快的战术使党项疲惫不堪。利用后者的弱点,1091年鞑靼(дада)也进攻贺兰山(Хэланьшань)地区,而1093年喀喇(黑汗)回鹘(уйгур)又进攻西夏的西部。西夏渴望与宋(Сун)和谈,宣布将12年前占领的兰州(Ланьчжоу)作为“礼物”献给宋,但这事并没能使宋廷主战派得到满足。夏国历次大战役的参与者曾说:“让保留的过去骑兵的痕迹成为我们的国界吧!”同时嵬名(Вэймин)政权落到强硬的梁氏(Лян)家族手中,1094年梁乞逋(Лян Ибу)死后,西夏发生了变革。两年后的1096年宋军再次进攻夏境,而回鹘也又一次从背后进攻西夏。喀喇汗的儿子曾到宋都,是为了改变战争的影响。西夏请求契丹帮助,但遭到拒绝。战争使宋夏边境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尽管宋军竭其所能,在战争中也没能取得决定性的优势。这也成了宋夏双方恢复和谈的理由(借口),在和谈过程中契丹成了中间人。西夏的和谈使臣到达宋都,请求宋廷原谅,并希望恢复履行1044年宋夏和谈的相关内容。宋廷表示同意,但同时又觉得有伤自尊,因为夏最高统治者只能称王,并说:“如果你,乾顺,将来能够严格遵守条款,那我们也会履行我们的承诺。从现在开始,每年给你们补偿不变,按照以前签订的和约金额执行。”宋廷依然占据之前从党项手中夺取的绥州和兰州。

1099年梁皇后去世,16岁的乾顺(Цяньшунь)亲政。1100年宋哲宗(Чжэ-цзун)去世,他的继任者宋徽宗(Хуэй-цзун)赐夏廷历法,但双方间的和平持续时间并不长。因双方领土争议未能妥善解决,宋夏边境的将领又一次展开较量,在1103年宋进攻夏境,并拉开了宋夏间最后一次较长时间的战争。1106年宋军取得胜利,甚至占领了银川(Иньчуань)。1107年又签订和谈条约,一直持续到1114年。宋廷实行契丹第一、党项第二、高丽第三和越南第四的外交秩序。但是,新一轮的战争在1115—1116年再次爆发,以宋军的失败而告终。1119年双方签订停战协定。

此时,在北方也发生一些不安定的事件:契丹(Кидане)与女真(Чжурчжэни)作战失败,但打败契丹的女真不想与西夏交战,并在1123年金与夏进行谈判,唯一的条件是要求西夏交出藏匿在夏境的辽代皇帝。西夏还是企图帮助契丹,因为辽帝曾册封乾顺为皇帝。但是辽代皇帝在去夏境的途中被女真抓获,辽国灭亡。

1130年女真对宋进攻的同时,在与夏交界的地方建立傀儡政权齐(Ци)(译者注:伪齐),他们很快占领了兰州,这样西夏实际上不再与宋接壤。1136年夏的领土不断往南扩展,与藏地相连。还在早些时候,即11世纪中后期,宋廷顽强地往西藏东北推进,这曾引起党项的不安,也使本来就不寻常的宋夏关系变得更加复杂。11世纪末,宋廷占据藏地青唐(Цинтан)并改名西宁(Синин),而1109年库库诺尔⑪(Кукунор)地区所有城市都用汉名,但1136年党项占据了西宁和乐州(Лэчжоу)(今青海),而第二年女真还把西宁地区两个相邻的城市廓州(Кочжоу)和积石州(Цзиши)赠与西夏。盛产上等大米的肥沃的西宁河谷成为西夏最重要的粮食产区。此后,军事力量日益强盛的西夏又觊觎藏东地区,最后,就连库库诺尔(青海湖)地区也成了西夏的势力范围。

除了军事事件外(部分内容被军事资料汇编《贞观玉镜将(统)》所记载,乾顺的弟弟察哥[Чагэ]参加了多场战役,他是西夏著名的军事将领),西夏国王还关注其文化的长远发展——一些新翻译的佛经标有乾顺时期的年代。此外,乾顺还建立国学,200多人曾在国学免费接受教育。乾顺本人对汉文化也不陌生:他最有韵律的作品《灵芝歌》在西夏配有音乐的。

乾顺朝的政治则转向与日益强大的女真帝国建立友好关系,且基本上是成功的(同时,正如我们所见到的,西夏也保存一些对其有利的契丹礼仪)。金国的保护是有保障的,但很大程度上,金拒绝以“家庭礼仪”接见夏国使臣,不像党项与契丹会晤的礼仪,并改为以宗主国的接待礼仪,强调西夏臣服女真的关系。金对西夏使臣的接待礼节与高句丽一样。在1139年57岁的乾顺去世,他将王位传给他长子仁孝(Жэньсяо)(仁宗Жэнь-цзун,1139—1193年在位)。仁孝的生母(Цао)有一半汉人血统。当时仁孝为自己选的第一任妻子出身党项王族,她有教养有知识(她知书达理)。

在12世纪末(也就是仁宗执政时期),西夏国对外基本没有发生战争。由于内部的一些事情,1140年生活在夏境的契丹人发生了叛乱,这些契丹人是为了躲避女真而逃到夏国的。领导叛乱的首领是合达(Хэда),他是夏州(Сячжоу)统军,曾在夏国任职。他痛苦地经历了辽的灭亡,并与西辽耶律大石(Елюй Даши)建立了联系,叛乱的目的是要重新建立契丹国。尽管叛军最初取得了一些胜利,围灵州(Линчжоу)、占盐州(Яньчжоу),但合达(Хэда)还是吃了败仗。击败叛军的功劳应归于汉人任得敬(Жэнь Дэцзин),他的女儿后来成了乾顺的妻子。1140年任得敬因平叛合达(Хэда)有功而封西平公(Си-пин-гун)。

如果契丹人合达叛乱是想恢复契丹辽国,那出生西安(Сиань)的任得敬则是要在夏国境内建立汉人政权。1143年夏国发生大地震,粮食也绝收,为此很多地方的饥民造反,朝廷允许任得敬发挥他的才能去平定叛乱,以稳定国内局势。1156年任得敬又拥有最高的相位(国相госян)的封号,而1160年他又进爵“楚王”(Чу-ван),并在夏境有了自己的封地。

显而易见,党项是个多民族联合政权。如果其境内生活的两个主要民族关系最为密切,即西部的回鹘和南部的藏族,那么汉人就像西夏政权的核心民族党项一样,生活在夏境的各个地方。定居灵州的任得敬并不打算归属宋朝,而多倾向于金朝,他只是想在封地“楚”建立一个汉人地方政权,即对抗西夏政权的汉人政权。但在夏国境内出现汉人“楚”政权是金朝所不允许的。当任得敬寻求金朝支持时,金统治者不仅拒绝了任得敬的请求,而且还非常严厉地斥责了他的不忠行为。当金朝皇帝接到西夏皇帝仁孝为任得敬请封的敕书时,说道:“有国之主岂肯无敌分国与人,此必权臣逼夺,非夏王本意。况夏国称藩岁久,一旦迫于贼臣,朕为四海王,宁容此邪?若彼不能自正,则当以兵诛之。”⑫

仁孝没有接受金朝的军事帮助,但他还是认可金朝的支持。西夏统治者成功阻断了任得敬与宋廷的书信往来,之后,判处任得敬有叛国行为并诛杀了他,而任得敬的支持者并不能对西夏政权构成危害。党项人斡道冲(Во Даочун)成为夏国宰相,他是一个翻译家,将汉文典籍翻译成西夏文。以后的30年正是西夏国没有内乱和外患的时期,也是西夏繁荣发展的时期。

还要特别提及一点,党项统治者借鉴了汉人六部体系而设置了分权的管理体系,这一体系涉及经济和行政等各个部门。在经济方面,他们特别重视畜牧业,尤其是养马业。大概,西夏的农耕地不够,但也有一种观点认为,夏宋间的战争首先是为夺取耕地而进行的,这是不公正的。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从宋方面看,宋对夏作战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灭掉西夏。

西夏国的行政区划缺乏严格明晰的组织结构,且民事和军事职能有紧密而错综复杂的联系。在国家区域划分上,以都城作为中心,西夏国的整个领土分为内部地区和外部地区。内部地区被视为“国家领土的基础和支柱”,西夏资料将这些地区称为可灌溉地区。在这种情况下,谈及与首都相邻的地区,现在已形成了七条灌溉网⑬,引黄河水对农田进行灌溉。而时称“五大州”的银州(Иньчжоу)、夏州(Сячжоу)、绥州(Суйчжоу)、宥州(Ючжоу)、靜州(Цзинчжоу),在西夏国建立之前归属夏州节度使管理。他们被视为国家的核心区,尽管他们原有的地理位置不能满足这一要求。

西夏领土被划分为十个区:1.首都——兴庆区(Чжунсин),2.灌溉区,3.灵州——定远区(Линчжоу),4.鸣沙区(Минша)(东南部),5.韦州区(Вэйчжоу)(国家东南部),6.积石区(Цзиши)(国家南部),7.卓啰山区(Чжоро)(祁连山山岭,国家西南),8.横山区(Хэйшань)(国家东北部),9.肃州(Сучжоу)、亦集乃区(Эдзина)(今甘肃酒泉Цзюцюань,哈喇浩特(Хара-Хото),10.沙州(Шачжоу)和瓜州区(Гуачжоу)(甘肃西边),根据区域远近情况,以法律条款确保不同区域纳税、传递文件、服劳役或服兵役的时限等。

依次所分的上县、下县,州(郡)和郡周边的军事区(军)和城市从属区(府)等也纳入行政区划。这些建制单位与唐、宋时期的是相一致的。12世纪中期在首都兴庆和西凉(凉州)区有了府的设置。根据《新法》条款,12世纪末到13世纪初,州的数量不断增加,州在夏的行政职能中的作用也不断提高。其中,在西夏文的法律条款中所提及的军事区有鸣沙军(Минша)、虎控军(Хукун)、威地军(Bэйди)和宣威军(Сюаньвэй),后三个军的具体位置很难确定,而鸣沙军至今还存在。当时军事区还应有鞑靼,因位于鞑靼交界处,而以族名命名,也就是今天的蒙古国。有关军事区还包括灵武(Линъу)和五原(Уюань),后者所在地理位置不清楚。尽管汉语“州”(чжоу)也出现在西夏一系列的城市名称之中,而《天盛律令(1149—1169)》的各级行政建制中“州”却没有提及。

军事检察机构(汉语称:监军司цзяньцзюньсы)是西夏最高地方行政管理机构,但另一观点则认为它只是军事管理机构。不同时期监军司的数量从12—17个不等。监军司属于第三等,位列中书(Чжуншушэн)和枢密院(Шумиюань)之后。在执行单纯的军务时,他们又听命于军事委员会(经略司цзинлюэсы)。根据《法典》规定,军事检察机构(监军司)管理下一级行政机构的活动;要履行审判职权和收集情报义务,其中包括背叛国家的情报;还要管理国家的仓储和所在地的地方财政等。

军事委员会(经略司)是地方最高军事机构,军事委员(经略)掌管经略司。除了都城以外,在《法典》中还提到北、西、南、东经略司,晚些时候的《法典》条款中提及北院、南院、西院、东院(юань),他们由各王(ван)执掌。军事委员会(经略司)的划分与院的划分是一致的。这些机构关系密切,但究竟是何关系至今仍不是很清楚。同时,对西夏所有区域经略司的划分也不清楚。

刺史(цыши)(州长官)也是地方行政的主要人物,他们执掌某郡(цзюнь)或州(чжоу)。刺史听命于军事检察机构(监军司)或是军事委员会(经略司)。刺史在一州可行使充分的权力,还负责国家财产(之前是仓储和牲畜)和审判。不同州的刺史的权力也不相同,有的州刺史在一些事情上可直接与都城(中央)官员打交道,包括控告军事委员会(经略司)等。各地的巡视官⑭和特使(密使)也是地方行政的重要人物,特别是在边疆地区和游牧地区。法律规定了派往各地的巡视官的数量、巡视范围及其所巡视地区发生的刑事案件的平均数等。这些巡视官一般从意志坚强且有才干的已婚人员中选拔,正是他们可以拘捕嫌疑犯和罪犯。边境特使是从健壮而懂军事的人员中选拔。按规定,在游牧地区边境特使职位应高于地方长官和通判(州长官的助手或州长官的副手)。

西夏文献还提及了其他一些居民聚集点:围(Вэ)——城(汉译称:堡бао、要塞),砦(чей)——要塞(汉译称:寨чжай),坞堡(у)——防御工事(汉译称:关гэу,坚固的居民点),市(ши)——居民商业点或驿站,郭(нгон)——村、村落等。居民需要缴税,他们就近组合,十户遣一小甲,每五个小甲(50户)遣一小监⑮,每百户遣一百户长。甲长⑯大体上负责防盗、放火和维护社会秩序。

中央和地方官员都应依法办事。西夏的法律规定了各民族官员实际上是平等的,只有在官衔相同和非要明确两个官品谁大谁小时,依律以党项人官职为大。以元昊时期就已开始制定的军律作为西夏政权的基础,不论是军事管理准则的规定还是从部落从属军队过渡到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上层军队的情况都纳入西夏法律条款。因此,西夏在保留党项传统的应征入伍体系的同时,组建拥有正规武器的军队的步伐也在进行着。在乾顺执政时期,作为长期的战争实践的总结被颁布,并列入军律条款中,而在仁孝执政的1169—1170年间,军律条款经过修订,重新定名为《天盛律令》(1149—1169)。所以一些条款被修订和重新确定,那之前的法律条款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在12世纪末到13世纪初,对法律条款又加以补充和修订而成为《新法》,其部分条款得以保存至今。

按西夏的法律记载,西夏社会分为官和民。从事民事还是军事的管理人员皆称为官或官员,而从事耕作的农民和放牧的牧民则构成民或庶民。官员们和农牧民是主观上自由人的基础。一旦丧失人身自由,他们就变为贫家пхинга(附庸男)和泥泥нини(附庸女)⑰,也就是说他们曾是个人的私有财产。按照汉语称呼,则分为部曲(附庸男)、客女(附庸女)和奴婢。与属于私人的奴婢一样,官奴,即称作“国家的人”(准确地说,注册的官奴)。所有官府的私有财产皆被视为“国家的”,在这方面,党项法律和汉律记载不同,西夏没有皇帝的私有财产,而只有官方(гуань)的私有财产。人身自由的人,不是国家的私有财产,是特别的工匠。他们被安排在工院(гвон)(与汉语意思“院子”或“机构”相区别)劳作。工院(гвон)是一个低级的行政单位,属于军队或经济部门,从事这样或那样的生产活动。工院里的工匠若擅自变换职业则会被处死。此外,没有官府的许可,连自由人也不能成为和尚或道士。

佛教是西夏境内党项、汉族和藏族的共同信仰。这一记载与汉文事实相符合。整部佛教藏经被翻译成西夏文,但同时寺院需要三种语言知识,即西夏、汉译和藏语。因此西夏出现了最高的僧职——皇帝的老师(帝师диши),国家支持佛教,农牧民们信仰佛教,他们也将部分劳作和收入献给了佛教。

要感谢“死城”哈喇浩特(亦集乃,今内蒙古)的发现,因为成千上万件西夏文文献丰富了我们了解西夏的资料。保存至今的西夏文文献有书写、雕版和活字印刷等。绝大部分文献是佛经的翻译,但也存在一些世俗文献,其内容有抄写或刊印党项自己的著作、一些译自汉文的儒家经典、军事著作和效仿汉文百科全书形式且反映不同人群和社会群体特征内容的《类林》(лэйлинь)等。

在1145—1146年西夏正式确定了儒家祭祀制度,在宫廷内建立高级学校(国子监Гоцзыцзянь)⑱,培养未来人才。也具有社科院性质的内校(Нэйсюэ),而在1161年又直接效仿汉人设立了翰林学士院(Академия Ханьлинь)。汉文文献在提及国家考试⑲时,总要提及一位党项皇帝曾参加科举并进士(цзиньши)及第。但在西夏法律中有关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信息没有保留下来,其中只涉及世袭官位的情况。

一些早期的情况还要再提一下,西夏国自建立之初就经常与鞑靼(дада),即现在的蒙古人发生联系。尽管当时西夏实行贸易垄断的政策和禁止给鞑靼出售武器、铠甲、大米、钱币等,但在西夏北部边境的边贸并没有停止,而西夏为了稳定双方边境也不断调整贸易政策。同时,西夏也不止一次有意或无意地干涉了蒙古的内部事务,经常有一些蒙古部族逃到西夏境内,因为他们在蒙古部落内部斗争中失败。西夏接纳了那些逃亡过来的蒙古人(也有部分克烈部кереит的逃亡的民众),并与他们联姻。很显然,这也成为后来蒙古军队进攻西夏的理由。在灭掉乃蛮部(найман)后,蒙古军队对西夏的西部进行了第一次破坏性的进攻,并从吉里寨(或力吉里寨Иртыш)返回。蒙古人撤走之后,仁孝的继任者纯祐(Чунью)(桓宗Хуань-цзун,1193—1206年在位)将都城的名字由兴庆府(Синчжоу)改为中兴府(Чжунсин)(复兴之意)。但不久纯祐,显然没能有效地组织抵抗蒙古人,因而失去了王位,被他堂兄安全(Аньцюань)(敬穆帝⑳Цзинму-ди,1206—1211年在位)取代。

在1207—1208年间,也就是在蒙古召开了大会㉑之后,成吉思汗(Чингис-хан)借口西夏废立皇帝,蒙古军队再次进攻西夏的东北边界,并占领了斡罗孩城(Валохай)(兀剌海Уйрак),该城位于贺兰山(Хэланьшань)的山口处,元昊曾在那里建立了威福军(Вэйфуцзюнь)军事区(此城没能保存下来)。蒙古人毁坏了要塞,但这一次蒙古军队没能向党项内地深处推进。最终在1209年春天,蒙古人第三次进攻西夏。他们击败了迎战的党项军队,再一次攻取斡罗孩城(Валохай),并占领克夷门(Имэнь)㉒。克夷门是拱卫西夏都城的外围屏障。1209年秋,蒙古军队围攻中兴府(Чжунсин),成吉思汗(Чингис-хан)下令拦截一条连接都城中兴府的水渠(该水渠的水引自黄河Хуанхэ),并准备用黄河水淹灌中兴府。为此,党项速向金朝(Цзинь)求助,但金没有同意。1210年冬天,蒙古人修建的水坝决口溃堤却淹了蒙古军营,他们被迫撤退,中兴府解围。于是双方开始和谈,西夏皇帝安全(Аньцюань)承认自己是成吉思汗(Чингис-хан)的属臣,并同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成吉思汗为妻。西夏保证纳贡,同时给蒙古人提供了大量的骆驼。

1211年春天,蒙古军队进攻金朝(Цзинь),而夏天,西夏又发生了新王位的变化。安全(Аньцюань)失去了王位,遵顼(Цзуньсян)(英文帝㉓Инвэнь-ди,1211—1223年在位)即位,他已不年轻,而被赞为的西夏有学问的人。蒙古人迫使西夏对金朝宣战,但夏金战争从1214年一直持续到1224年。在蒙古人的胁迫下,这场持久的战争使夏金两国的处境更加艰难。1217年蒙古再次进攻夏边境,并未占据都城。在这次和谈中,成吉思汗下令西夏皇帝派军队随同蒙古人一起参加攻打花拉子模(Хорезмшах)的战役。西夏皇帝拒绝出兵的理由我们并不清楚,但是我们知道,成吉思汗认为,他因此受到侮辱,并发誓在他西征回来之后,要严惩西夏。正像我们之后所看到的,成吉思汗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尽管1221年西夏允许蒙古军队经过夏境而去进攻与金朝毗邻的地区,且派5万军队随蒙古军队一起攻金。遵顼在位的最后两年,西夏军队一直与金军作战。

1223年,为了儿子(德旺Дэван,1223—1226年在位),西夏皇帝遵顼退位,宣布自己是一位“极好的退位皇帝”。德旺是一位坚决抗击蒙古的皇帝,在1224年德旺和金朝签订和约,且采取积极措施以提高党项军队的战斗力,还给予蒙古送去了书信,信中讲道,之前西夏皇帝听命于成吉思汗,而妨碍了他自己的权力。此消息传到了正在西征的成吉思汗耳朵里,这促使成吉思汗尽快回到蒙古。1224年蒙古军队围攻沙州(Шачжоу)、敦煌(Дуньхуан),并抢光了西夏都城四周的财富。蒙古人要求德旺送他儿子到蒙古做质子,但被德旺拒绝。同时,西夏还接纳了从蒙古逃到其境的成吉思汗的仇人,这一切意味着战争的开始。在西夏宫廷采纳的诸多建议中,主要是依靠党项部族军队和派遣质子,并同时准备进攻蒙古。

1225年成吉思汗派使臣给德旺送来书信,在信中,成吉思汗首先指责德旺拒绝不派兵随同他一起攻打花拉子模(Хорезмшах)的做法,并宣布对夏作战。1226年春天,蒙古军队从黑水城(Хэйшуй)(亦集乃Эдзина,哈喇浩特Хара-Хото)侵入夏境,并占领了黑水城。起初,蒙古军队主动进攻西夏的战争是在西夏西部进行的,那里有很多回鹘人,而回鹘人早就自愿承认其为成吉思汗的从属,并随同蒙古军队一起参加了攻打西夏西边的战役,西夏的沙州(Шачжоу)、肃州(Сучжоу)、甘州(Ганьчжоу)和凉州(Лянчжоу)相继陷落。蒙古入侵西夏之时正赶上西夏空前的大旱,接踵而来的是大饥荒。蒙夏战争的最大战役是在灵州(Линчжоу)城下进行的,10万党项军队被击败,蒙古军队开始围攻西夏都城。1226年德旺(Дэван)去世,王位由他的侄子(Сянь)继任(南平王Наньпин-ван,1226—1227年在位)。

西夏都城被围将近一年时间,其间,蒙古军队占领了西夏的其他领土,抢光了所有财富,歼灭了大部分党项人,西夏准备投降,并自称是成吉思汗的儿子,只是想借此保留自己的权利。但是,蒙古执政者(成吉思汗)病了,他叮嘱亲信们一定要消灭西夏,哪怕在灭掉西夏之前他死了。不论如何,都要齐心协力杀掉已经投降的西夏皇帝,使西夏消亡。1227年底,成吉思汗死去,他的死亡成了蒙古军队残忍屠杀西夏人的借口,除了一些优秀的军事将领和有一定专长的工匠为蒙古人所用,并将他们送到蒙古为其服役外,其余的人全被杀死。但也有一些逃亡汉地、藏地,甚至更远地方的西夏人得以生存下来。据说,锡金(Сиккма)的皇室来自西夏朝的后裔。此外,在青海至今还生活着西夏王室的后裔(其中有一位党项后裔成了大学教授,1995年他参加了国际西夏学研讨会)。

元(Юань)时,蒙古人与党项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党项人成为特权阶层——色目人(Сэму)。文献还记载了诸多党项人为蒙古效力。其中一支昔里钤部(Сили Цяньбу),在1237年和蒙古人一起与梁赞(Рязань)联姻。晚些时候的忽必烈(Хубилай)还着手编订出版了西夏文佛经,而13—14世纪蒙古王阿难答(Анандой)的领地上的被占领的党项人和原西夏境内居住的其他民族都经历了伊斯兰化的进程。有理由认为,现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和甘肃省的穆斯林大多是那个时期生活在西夏境内党项族和其他民族的后裔。

注释:

①编译者按:本文出自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写本研究所编著的《从古代到21世纪初的中国历史》(10卷本)中第四卷《五代、宋、辽、金、西夏时期(907—1279)》(责任编辑波波娃)之《10—13世纪中国政治史》中第四章《宋时期的非汉族政权之西夏政权(982—1227)》第385-407页,莫斯科,东方文献科学出版社,2016年。

②文章中出现的民族名称、地名、人名和封号的俄语,在翻译时俄语保留,放在括号中;还有一些内容原文就是放在括号中,翻译时依然放在括号中。

③译者按:聂历山的文章中用“突厥文《毗伽可汗碑》”。

④译者按:原文为7-7世纪,可能有误。

⑤译者按:1031年应为1032年。

⑥译者按:飞龙苑。

⑦译者按:受纳司。

⑧译者按:农田司、群牧司。

⑨译者按:应为儿子,作者用“внук”一词,应表示后辈、子孙的意思。

⑩译者按:应为儿子,作者同样用“внук”一词。

⑪译者按:库库诺尔,即青海湖。

⑫译者按:作者复述了大意,译者将《金史》卷一百三十四《外国传》(上),第2869页的内容列于此。

⑬译者按:《西夏书事》卷二十记载:“黄河环绕灵州,其古渠五:一秦家渠,一汉伯渠,以艾山渠,一七级渠,一特进渠。与夏州汉源、唐梁两渠毗接,余支渠数十,相与蓄泄河水。又有贺兰、长乐、铎落诸山为之堤障,向无水患。”

⑭译者按:或指差遣官。

⑮译者按:原文依然是“小甲”。

⑯译者按:原文依然是“小甲”。

⑰译者按:这两个词只能按俄语音拼写,查不到对应的翻译,或许来自西夏文。但“歉窲”表示“使军”,“歉籃”表示“奴仆”,“狸矿”表示“奴婢”,但发音与俄语拼写不能对应。

⑱译者按,应为“太学”。

⑲译者按:国家的考试应指科举。

⑳之前西夏的皇帝用的是庙号,而安全则用“谥号”。

㉑译者按:忽里勒台大会。

㉒作者写为“夷门”。

㉓此处也是用遵顼的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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