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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约翰·费斯克的大众文化研究

2019-09-01梁嘉敏

牡丹 2019年21期
关键词:能动性大众文化大众

约翰·费斯克是西方当代大众文化研究的代表人物,对大众文化持有积极乐观的态度,他的大众文化研究是对原有理论的突破。本文从三个方面对约翰·费斯克的大众文化研究理论进行分析,首先阐明费斯克对大众文化的界定与定义,其次深入剖析其大众文化理论中主观能动的大众观,最后围绕他的理论核心观点,指出其大众文化研究理论存在的局限。

费斯克是当代著名的大众文化理论家,尝试建立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理论,并出版了和大众文化研究相关的多本著作,包括《理解大众文化》《电视文化》《解读大众文化》等。几乎完全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的精英文化理论,费斯克的大众文化理论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大众身上,尝试发现大众身上的积极影响作用。此外,他在《大众经济》中从大众的角度对经济形态进行了解读,揭示了“金融经济”和“文化经济”两种经济理论。文化商品就在这两种经济领域中流通。在金融经济中,流通的是金钱,代表统治的力量;在文化经济中,流通的是意义和快感,展现了大众的解码差异。费斯克指出:“在文化经济中,观众作为生产者,权力是相当大的。”整体来看,这一理论对大众文化研究的启示意义是:肯定大众的能动性地位,大众文化不是文化工业的产物,而是由大众创造的;大众文化是符号的战场、斗争的场所。

一、约翰·费斯克对大众文化的定义

大众文化通常有两种翻译,一种是mass culture,一种是popular culture,也代表了两种观点。费斯克把大众文化定义为后者,popular culture,从中指出大众文化不是从外部和上层强加的,而是从内部和底层创造的。麦克唐纳则将大众文化定义为mass culture,指出它是标准文化、程式文化、重复文化和肤浅文化的同义语,是为一种虚假的感官刺激而牺牲了许多传统的价值观念。而法兰克福学派则认为大众只是被动地接受生产者提供的精神鸦片,他们没有辨别力,处在一种毫无意识的接受状态。

费斯克不认同麦克唐纳和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的理解。在《大众经济》开篇,他就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反对两种观点:一是认为资本主义文化产业仅仅生产表面看起来不同的产品,不同最终只是幻觉,因为他们都宣传着同一种资本主义形态。文化工业在制造糖衣炮弹,水平高超,以至于大众在消费和享用文化商品时,有可能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参与意识形态活动。二是认为卑俗是不同社会群体和不同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所以艺术想要引起共鸣,只能诉诸于“动物本能”。

在费斯克的大众文化理论中,“读者”相当于“大众”。费斯克不认为大众是文化傻瓜,他们并非缺乏辨别力、没有判断力、被动无助的一群,任由文化产业的摆布。相反,他们是一群具有主动性和创造力的行动者,具有影响力。

费斯克关注大众的实践性、能动性和创造性,他从符号学的角度来解读大众文化传播,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人们如何与文本发生互动并产生意义上。费斯克认为,“大众传播是一个复杂微妙的过程,就像两个人对话一样,是一个协商、互动、交换的活动”。在这个过程中,主动权在大众这一方,而不是大众向文本屈服,大众也并非被动地接受。

二、约翰·费斯克主观能动的大众观

费斯克以积极乐观的态度来看待大众文化。他认为,大众是一个具有主观能动性的群体。大众与文本之间是一个斗争的领地,大众对文本的解读,是文本的意义被大众发现后,主动向大众的主体性偏移,而不是大众主体性向文本的意识形态力量屈服。大众和文本只有在相互对话中才能产生意义。

费斯克也提出,“对抗”一词是贯穿全书的一个概念。费斯克把这种对抗主要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种是符号权力,即建构意义、快感和社会自我的权力;第二种是社会权力,即建构社会经济体系的权力。两者虽具有相对独立性,但密切联系在一起。大众文化所属的大多是符号权力的领域,但也并非全都属于这一领域。同质与差异之间的斗争是这个权力的一种主要表达,是一种同质化、中心化和整合的力量,目的是维护处于中心的符号和社会权力。

大众文化是由大众自主进行创造的,它不会因各种外力而妥协,这体现出大众的创造力和能动性。虽然大众无法决定大众文化的生产,但可以决定大众文化的消费。在进行大众文化的消费时,大众拥有充分的自主权,表面看上去受集团利益的支配,但实际上是为自己的利益服务。同时,费斯克认为大众具有一种“游牧式的主体性”。在当代社会,大众拥有越来越多简单、快捷、方便的方式来发声。费斯克指出:“一个文本要成为大众文化,它必须同时包含宰制的力量,以及包含反驳那些宰制力量的机会。”一方面,文化工业产品渗透着意识形态;另一方面,大众利用文化产品创造属于自己的亚文化。例如,在看新闻联播等电视节目时,大众可以在网上评论,甚至发送实时弹幕,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意见,而不是单纯被动地接收信息、接受灌输。

三、约翰·费斯克关于大众文化研究的局限

费斯克对大众文本的理论引起了不少学者的质疑与批判。有学者认为费斯克忽略了消费时代资本对大众的影响,过分关注大众的主体地位,认为大众具有全盘的否定性,夸大了大众的能动性;费斯克强调“抵抗”而忽视了体制或强权的一方,过于强调大众反抗强权的主动性,忽略了无法发挥主动能动性的那部分大众,把大众同质化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与他自身的主张有矛盾之处。

文化研究一直以来都离不开精英主义,有学者认为费斯克所提出的大众文化研究是对以往大众文化研究中精英主义的超越,是一种文化研究的进步。但是,费斯克不加批判的立场、凸显大众的主動性和抵抗性,倡导大众化的文化研究,忽略了精英化的现实,甚至摒弃了任何形式的精英主义,让不少学者提出了反对的声音,质疑费斯克对大众文化的不加批判会导致文化研究朝着“民粹主义”的方向发生改变。以英国学者吉姆·麦克盖根、尼克·史蒂文森为代表的反对声音将费斯克视为民粹主义,原因是费斯克始终以自己通俗的解读取代了大众的解释,他的观点总是排斥意识形态理论的可能性,对公共领域的离散的政治重要性缺乏批判性概念。

此外,反对的声音认为费斯克的理论具有无可弥补的缺陷。一是夸大了大众的主观能动性和参与的积极性,忽视了文化产业关注大众需求的发展趋向,忽视了文化产业的各种机构的作用。而在晚期的资本主义中,已经出现了以满足大众需求为目标的文化产品。二是费斯克忽视了阶级结构的作用,因为一方面阶级结构在符号领域设置了象征性障碍,另一方面也为大众参与文化活动设置了物质障碍,而费斯克在关于符号和象征的理论中忽视了这一重要现象。三是费斯克始终把大众对文本的解读看作一种对主流意识形态抵抗的形式,从而排斥了其他意识形态理论参与的可能性,因此缺少了文化的主导性理论。还有的批评声音认为,费斯克的大众文化研究丧失了对文化的美学判断。

四、结语

尽管费斯克的大众文化理论存在一定的局限和不足,但笔者认为瑕不掩瑜,他的大众文化理论研究是对原有观念的突破,引导大众文化研究实现了转向。他把大众放在了文化解读和社会实践的主体地位,肯定了大众发挥的作用,突出了大众的作用和快感生产功能。此外,费斯克采用符号学的研究方法,拓宽了大众文化研究的途径,具有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为后来的大众文化研究提供了新的审视角度。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作者简介:梁嘉敏(1994-),女,广东广州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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