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诛了十族的人

□ 木 匠

方孝孺（公元1357-1402年7月25日），字希直，一字希古，号逊志，宁海人。因其故里原属缑城，又称“缑城先生”；又因其在汉中府任教授时，蜀献王曾赐名其读书处为“正学”，亦称“正学先生”。他是明代的一位大学者。

方孝孺自幼聪明好学、机警敏捷，曾拜当时的大儒宋濂为师。洪武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明太祖朱元璋去世，皇太孙朱允炆即位（其父太子朱标已故），是为明惠帝（因其使用的年号是建文，故又称建文帝）。

朱允炆即位后，即遵照太祖的遗训，召方孝孺入京（南京）委以重任，为翰林侍讲及翰林学士。不久，燕王朱棣打着“靖难”的旗号，挥师南下京师。惠帝亦派兵北伐。当时，南京方面讨伐燕王的诏书和檄文都是出自方孝孺之手。建文四年（公元1402年）五月，燕王攻入南京，文武百官大多见风转舵，投降了燕王。方孝孺却拒不投降，结果被捕下狱。

当时，朱棣表示：只要你方孝孺肯为我起草一个即位诏书，我就不但不杀你，还会给你官做。但方孝孺不仅拒绝了，还当着众大臣的面，提笔写下了“燕贼篡位”四个大字。恼羞成怒的朱棣说道：“你就不怕我诛你九族吗!”

“就是十族又如何!”方孝孺面不改色地说道。他知自己必死，入狱后，即让自己的老妻和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自尽，他们也都毫不犹豫地照办了。老妻和两个儿子是上吊死的，两个女儿都投了秦淮河。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最重的刑也就是“诛九族”了。九族者，父族四（包括祖父母、父母、兄弟姐妹、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如果高祖父母还健在的，孙子又有了儿子的，也在其中）、母族三（包括外祖父母和母亲的兄弟）、妻族二（岳父母）。那这十族又是一个什么东东?朱棣就是除九族外，还要把你的学生全部杀了。据史书记载：这场残忍的杀戮，一共杀了847人。

更令人发指的是，朱棣还要当着方孝孺的面，来杀那八百多号人。1402年7月25日，南京聚宝门外，刑场上阴风阵阵，明成祖朱棣让人将那八百多号人全都带到方孝孺的面前，一个挨一个地杀，每杀一个，刽子手都会问上一句“你屈不屈服?”看他没有反应，就会手起刀落，从倒下的人脖子里喷出的血就会溅方孝孺一身。而最让人佩服的是，八百多人，全都是慷慨赴死，没有一个在临死前，求方孝孺“您就臣服了吧!只要您一点头，我们就全得救了。”一个都没有!方孝孺也始终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直到最后要杀他弟弟方孝友了，他才终于没有忍住，流下了两行泪来。可是方孝友也和他一样是个硬骨头，他还当场作了一首诗来劝自己的哥哥：“阿兄何必泪潸潸，取义成仁在此间。华表柱头千载后，旅魂依旧到家山。”方孝孺叹了口气，也回应弟弟一首诗：“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呜呼哀哉，庶不我尤!”

另外，关于方孝孺的死还有一个传说：

当初，朱棣起兵南下时，他手下的军师姚广孝就跟他说过：“主上，您这次挥师南下，一定会大获全胜。但老臣想求您一件事，你可一定要答应老臣啊!”朱棣说：“好，先生尽管开口，我一定照办。”

“就是您打下南京以后，我想建文帝的那些臣子，不会都屈服于您的。别的人，你都可以杀，但有一个人杀不得。”姚广孝说。

“谁?”

“方孝孺。”

“怎么先生与他有旧?”

“没有。”

“那先生为何要为他求情?”

“非我为他求情，我是觉得您要是杀了他，就等于断了天下读书人的种子。”

但朱棣最终还是把他杀了。后来有人评论说：“姚广孝和方孝孺并没有现实的交集，但作为对手，他是很了解他的这个敌人兼偶像的。他这个请求（指不让朱棣杀了方）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反过来说，方后来的表现也完全如他的所料，没有愧他对他的‘读书人的种子’这样高的评价。事实上，方之后，明朝也的确没再出现过一个堪称思想家的学者。宋朝灭亡时，大批的文臣武将都殉了国，仅崖山一战，就有十万人蹈海自杀。可是明朝灭亡时，变节者甚众，殉国者屈指可数。这说明方的死，断了的不仅是读书人的种子，还有读书人的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