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春、宋苗《蔚县记忆》里的“非遗故事”（上）

独家专访 记者彭立昭

在北京已看不到的古迹，在哪里还能看到？明清古老的建筑去哪里寻找？有着第一“全国文保”的文物县又在哪里？就在方子春、宋苗夫妇今年6 月出版的《蔚县记忆》里。

方子春我们熟悉，是中国儿艺著名演员，曾在《居家男人》《荀慧生》《一个女人的史诗》《成家立业》《买房夫妻》等影视剧中扮演过很多的角色，也曾为《泰坦尼克号》配音。她的爱人宋苗是一位清华大学的理工生，一辈子从事技术工作。闲暇之时，钻山沟，登长城，探古村，访百姓，善于用镜头讲述心中的故事。夫妇两个至今已共同出版了图书《谁在舞台中央》《说角儿》《一棵菜》等。

蔚县在哪？它位于河北省西北部，东临北京，南接保定，西倚山西大同，北枕张家口，它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拥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1 处，中国传统村落名录35 处，中国历史文化名镇2 处。随着2022 年北京——张家口冬季奥运会的举办，蔚县就像张家口的后花园，将会受到世人的关注，成为后人学习、研究、继承、发扬民族文化的重要之地。

“10 年来，我到访蔚县30 多次”

谈起与蔚县的缘分，宋苗说，“2008 年我带着父母去山西阳高旅行，沿着长城边墙的土路一村村地行走。我们兴致未尽，翻山向南，竟然到了蔚县。当时京石家高速公里正在紧张的修建中，在蔚县南出口处，见到一个极具特色的古堡——上苏庄，一个典型的北方古村。上苏庄的堡门保存完好，和北京沿河城南堡大小相仿。堡门上方嵌有匾额，上面刻有堡门，‘上苏庄堡’，堡名上方刻有‘永安’字样，下方刻有负责修缮堡门的堡长等人的名字，功德流芳的同时，也是对工程质量保证。这座嘉庆二十二年（1543 年）修建的堡门，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仍旧坚如磐石。眼前的景象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我踏着卵石铺就的小路进入古堡。哇，眼前出现了高脊飞檐、青砖灰瓦的三义庙和远近闻名的灯山楼，静静地坐落在幽深的南山之下。从寂静的村堡中穿过，时而传出一两声鸡鸣犬吠，驴车悠悠地过往，挑水的乡亲慢慢地走过。晃如时空转换，进入了明清时代，又倏然回到了儿时的北京城……”从此，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使命感，踏上了寻根之旅、文化传承之旅。

“蔚县历史久远，两百万年前就有古人类在此活动……蔚县境内，数不尽的古堡、古庙、古屋、古戏台，留下了乡情、乡音、乡愁，令人回味……我一头扎进了河北省张家口市蔚县这片不足500 平方公里的小地方，一晃就是10年……行走在蔚县，是学艺术、探历史、听故事、寻文化的一种享受。“10 年来，我到访蔚县30 多次，走进村堡，探访寺庙，找寻戏楼，拍摄壁画，广交朋友，聆听故事。我想用图片讲述心中的故事，把蔚县介绍给热爱历史、建筑、绘画、摄影、旅游的，特别是年轻人。希望以此激发人们的保护意识，抵制破坏行为，保护好祖国的家园，促使古老的中华文化更好地传承。”

拜访蔚县剪纸顶尖艺人

“在《蔚县记忆》第五章《民艺民俗新风貌》里，我就精选出蔚县的剪纸、白河东的青砂器、过年民俗、白中堡的‘拜灯仙’和蔚县秧歌这五方面来逐一介绍的。”

2017 年重阳节那天，宋苗为了记录传统剪纸的制作工艺，来到了单堠村剪纸艺人高佃的家里。高佃是蔚县剪纸顶尖的艺人，其创作的剪纸作品主要有《千手千眼观音》《门神》《八仙过海》等，曾获奖无数。两人相谈甚欢。那次高师傅专门为宋苗展示了40 多年前（1977年）的剪纸作品。高佃自幼受环境影响，家庭熏陶，12 岁就步入剪纸艺园。几十年刀耕不辍，对传统剪纸的技艺演变，各地风格特点，表现手法等长期深入研究，并从传统绘画、戏曲、宗教艺术、民间艺术诸多领域中吸取精华灌注在剪纸艺术中，刻其形、表其神、手法多变，细致入微，色彩斑斓，妙趣横生。

通过多次接触，宋苗了解了许多有关这位剪纸艺人鲜为人知的故事。“高家做的窗花很早就有了名气了。上世纪70 年代末，一年秋收后，两个外乡人到高家买窗花，想卖到口外去，挣点儿过年钱。看好货，谈好了价钱，就开始数剪纸。先是一张一张数，特别仔细，结果数了半天也数不出多少，双方都急了眼。一商量，改成一刀一刀（刻剪纸时的一摞称为一刀）地数吧。最后总算是点清了，用报纸仔细包好，可怎么拿出去呢？因为当时还没‘改革开放’，村里的乡亲们都很警觉，搞不好会去大队告你，被割资本主义尾巴。他的父亲说‘没事儿，请外乡人出村等着’。高佃找出了一天麻袋，灌些谷糠，把包好的窗花放在中间，大大方方地送出了村。后来就传出了‘高家每年的窗花就卖几麻袋的故事’。”

“在我眼里，按老传统制作的纯手工剪纸是艺术品，已经十分稀有。而这种手工剪纸加工后，由于刻刀受力的原因，纸的两边呈圆弧形状，使作品自然变形，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立体效果，人物和花鸟瞬间灵动起来。”“高老师拿出一张戏剧脸谱，流露出自豪的神情：‘你看这人物的胡须，刻的时候，坐下就不能动，必须稳住心境，一口气一刀刻下来，周而复始，才能保证丝丝不断。’高老师讲，现在设计、熏刻、刻制、点染全部手工制作的工匠，在蔚县不够一巴掌数。为保留传统艺术，他已先后带出了100 多个徒弟。说起蔚县的剪纸不得不说一下制作剪纸的工艺步骤，从中能领略到工艺背后的传承和发展。蔚县剪纸的传统工艺分为：画样、熏刻、染色和装裱。如今剪纸内容多样，随着时代的变迁，总会留下那个时代的丝丝痕迹。当你徜徉在剪纸的海洋，你能被老艺人的精湛技艺震惊，你能欣赏到这种传统文化中散发出的民俗工艺与文学经典《红楼梦》《西游记》等的有机结合，读懂这种古老的民俗工艺带给人们的全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