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关于解谜的游戏:论《女语言家之死》对《俄狄浦斯王》的戏仿
2019-08-13李盼
摘 要:迪伦马特的小说《女预言家之死》戏仿了索福克勒斯的戏剧作品《俄狄浦斯王》,在承袭俄狄浦斯身世之谜的基础上,利用神话的模糊性,将神话体系中的人物关系加以串联和错位,解构了解谜的过程,以此表明世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谜,谜语不断重生,理性和非理性都难以拯救世界,但人类依旧要勇敢尝试。
关键词:谜语;戏仿;俄狄浦斯
作者简介:李盼,女,汉族,湖北京山人,华中科技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0--03
弗里德里希·迪伦马特作为“继布莱希特之后最重要的德语戏剧天才”,一直因其戏剧创作如《老妇还乡》等声名远播,但正如迪伦马特重要的中文译者之一张佩芬女士所说:“就迪伦马特的创作成就来说,戏剧和小说堪称并驾齐驱”[1]。纵观国内外研究现状,对迪伦马特的研究依然集中在戏剧方面,偶有涉及小说的分析之作,也集中在如《法官和他的刽子手》、《诺言》、《抛锚》等单篇名作中,讨论的也是迪氏作品的美学特征如怪诞、悖谬等,少有进行比较分析的研究。本文试图从戏仿的角度入手,分析《女预言家之死》是如何对《俄狄浦斯王》进行戏仿的,迪伦马特对经典的再创作是否成功,其作品魅力何在?
1.謎面的承袭:戏仿之仿
英国学者玛格丽特·A·罗斯将戏仿定义为:“对已完成的语言或艺术材料的滑稽再功能化”[2],戏仿实现的离不开原作品,不论是和原作目标一致作“副歌”,还是加以批评作“反歌”,都不能抛下原作品独自存在。因此,对戏仿作品的分析,首先要找出它与原作的联系。
《女预言家之死》以小说的形式讲述了俄狄浦斯的身世之谜,实质上却采用了古希腊戏剧的形式:小说由女祭司帕尼西斯的日常生活(序)——五个鬼魂的辩白(五场)——女祭司帕尼西斯与先知特瑞西阿斯对真相的讨论直至消失(尾声)三个部分组成;时间是前一天的傍晚到第二天的黎明;地点是德尔菲神庙;人物行动是解开俄狄浦斯的身世之谜。这完全符合新古典主义提出的古希腊悲剧的“三一律”:时间、地点、人物行动的一致。除却这表面的形式之外,《女预言家之死》对《俄狄浦斯王》的戏仿,主要体现在设置了一个和俄狄浦斯一样在幕布开合间持续追问真相的人:帕尼西斯。
刘小枫在《哲人王俄狄浦斯》中写道:“我觉得整个开场戏都被询问填满了:俄狄浦斯问大祭司、大祭司问俄狄浦斯、俄狄浦斯问克瑞翁……”[3]事实上,《俄狄浦斯王》始终贯穿着问句:从“谁是凶手”的真相追踪逐步导向“我是谁”的身份确认。追问同样是《女预言家之死》的故事主线。少年俄狄浦斯来到德尔菲追问自己的身世。本就为贵族圈子里的混乱所烦扰的女祭司,正为人类的愚蠢无知和盲目轻信感到愤怒,索性“为他预言了一些尽可能无聊和不能的东西”“谁会去谋杀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的母亲同房呢”。直到这一预言实现,女祭司才慌了神,开始对真相加以追问。通过翻阅预言书,她找到了一条曾向忒拜国王拉伊俄斯宣示的神谕:假如他有儿子,他将会被儿子杀死。随着这条线索的牵引,夜幕降临下,几位主人公纷纷上场陈述自己的经历,拼凑出一个大致的真相:梅诺伊刻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克瑞翁继承忒拜王位,向先知特瑞西阿斯求得了关于女婿拉伊俄斯的第一个神谕,拉伊俄斯同样用神谕使得梅诺伊刻斯从城门跳下以挽救被瘟疫困扰的忒拜。俄狄浦斯早已知道自己不是科林斯王子的事实,他再次去德尔菲神庙的目的不过是利用神谕找出自己的亲生父母,开展他的复仇行动。获得女祭司的荒唐预言之后,他杀死了拉伊俄斯和车夫波吕丰忒斯,娶了伊俄卡斯忒,并杀死了可能是他父亲的卫队军官。帕尼西斯以为到此就弄清楚了俄狄浦斯的身份——伊俄卡斯忒和卫队军官之子。然而一直靠理性预言的特瑞西阿斯却告诉她真相并非如此,直至斯芬克斯——拉伊俄斯的女儿——出场,直言俄狄浦斯是她和车夫之子,但斯芬克斯是赫尔墨斯(小偷和骗子之神)的祭司,她的可信度有多少?故事又回到最初的混乱,谁才是俄狄浦斯?
追问推进了故事的情节,也为俄狄浦斯的身世之谜蒙上了更为厚重的一重阴影。追问者由俄狄浦斯变为祭司,从人到神的身份转换,暗示了世界作为迷宫的复杂与不可解性。迪伦马特别具匠心地组合人物的关系时又保留了人物命运,一方面和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产生互文性,另一方面又影射了历史与现实:如公元前5世纪德尔菲神庙的腐败、雅典民主政体讨伐斯巴达王权政治的失败、20世纪的集权问题等。借助一场想象的游戏,迪伦马特开启了对“已有材料的滑稽再功能化”。
2.谜底的转换:戏仿之戏
戏仿之所以有其独特的魅力,除了和原文本“互文性”的部分互动引起人的联想外,更重要的是仿文本在这一层“文字面具”背后所承载的新的内涵和深意。俄国形式主义者特尼亚诺夫认为“戏仿的核心,即双重结构,是一种确切的有价值的技巧”[4],这种“双重结构”通过解码-编码的方式得以完成,作家既充当了原文本的阅读者,又成了新文本的创作者,这两个文本世界的碰撞带来的不可调和性既成为了戏仿的重要特征,也是戏仿的魅力所在。迪伦马特又是如何表现这种不可调和性的呢?
《女预言家之死》最出人意料之处首先当属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前文在追溯俄狄浦斯的身世之谜时已有所赘述,以拉伊俄斯为人物关系的中心,既有带着政治阴谋的岳父梅诺伊刻斯,又有不忠的妻子伊俄卡斯忒和并无政治野心的妻舅克瑞翁,还有因早年他犯下错误遭受惩罚充当赫尔墨斯祭司的女儿斯芬克斯,以及为了防止自己无后而强迫女儿斯芬克斯和车夫波吕丰忒斯生下的孙子俄狄浦斯。《女预言家之死》将神-祖辈-父辈-子辈-孙辈这一庞大的关系网串联起来,将地生人家族、拉布达科斯家族和佩罗普斯家族的恩怨纠葛隐含其间,看似为混乱复杂的人物关系理清了顺序,形成了自给自足的人物关系系统,但实质上影射的不正是我们整个人类社会吗?迪伦马特在《戏剧问题》中写道:“在我们这个世纪的荒唐闹剧中……不再有谁是罪人,不再有谁是需要负责任的……我们是集体负罪,集体地沉沦于我们的父辈和祖辈的罪孽中。我们只是孩子的孩子,这是我们的不幸,不是我们的罪责”[5]。这一串联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俄狄浦斯王》剧作中简单的亲子关系,而是将俄狄浦斯的神话体系纳入到文本创作中,将祖辈父辈的罪孽传递给后代,将现实的荒诞追溯到历史的荒诞中。
《女预言家之死》中最主要的两组错位关系是拉伊俄斯和斯芬克斯的父女关系,波吕丰忒斯和俄狄浦斯的父子关系,它们是瓦解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身世之谜的关键。第一组错位关系中,拉伊俄斯早年受佩罗普斯的妻子希波达美亚引诱后被阉割,希波达美亚生下女儿取名斯芬克斯,即扼杀者之意,并将其献给赫尔墨斯当祭司,使赫尔墨斯准许克里特与埃及互通贸易,帮助以靠出口为生的佩罗普斯家族发展生意。拉伊俄斯和斯芬克斯都是在这一利益关系中的受害者。第二组错位关系中,拉伊俄斯因害怕后继无人,让车夫波吕丰忒斯强暴了斯芬克斯,生下俄狄浦斯,俄狄浦斯成了拉伊俄斯政治野心的牺牲品,拉伊俄斯由起初的受害者变成了施害者。这两组错位,都源于家族内部引领者的自身利益诉求,为实现自己的经济或政治目的,以阴谋和暴力手段破坏了既有的伦理关系网络,导致伦理错位,造成社会秩序的失衡和混乱,造就了俄狄浦斯的身世谜团。
如果说人物关系的串联和错位是《女预言家之死》故事的经纬线,那么人物的独白则构成了故事的血肉。小说中迪伦马特用似真似幻的笔法,穿梭于想象和现实之间,在女祭司行将就木之前,安排了她与几个鬼魂的对话。这几个鬼魂从各自的视角出发,或坦白,或隐藏,就俄狄浦斯的身世之谜讲述自己认为的事实,“循环讲述”间建立多重视角,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而这五个为自己的辩护的人,讲述的都是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而他们的目的可以归结为一个词:报复。拉伊俄斯出于对权力的控制,报复了岳父梅诺伊刻斯;俄狄浦斯出于对父母遗弃行为的报复杀父娶母,出于对神的报复利用神谕,自我裁决;伊俄卡斯忒出于对丈夫的报复,与儿子结合,美其名曰按照神的旨意;斯芬克斯与俄狄浦斯的相恋,是出于对母亲希波达美亚的报复,破坏母亲让她永世保持贞操的诅咒。他们似乎都实现了心中的正义,各得其所,却成为了迪伦马特所说的“有罪的无罪者”——个人不能认识世界,也不能改变世界,无法免除自己的罪责,是天生的“有罪的无罪者”。他们的报复行为都是有罪的,可是引起他们报复的原因却让他们又陷入无罪。这种多角度叙事让读者得以主动分析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在自我思考中有所取舍,同时也造成了情节发展的延宕,解谜之余也在设置谜团。迪伦马特通过各个人物的陈述,补充说明了他们一系列行动的心理动因,从而更加生动地展现了人物的个性,他们不再只是《俄狄浦斯王》中遥远的古希腊人名,而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增加了共情的可能性。
3.谜语的重生:戏仿之魅
阿诺德曾评价“迷宫是迪伦马特为这个世界所做的神话象征”,迪伦马特自己也曾说:“迷宫这个词表达了这样一种谜一般的神话世界,我所不能理解的世界,它把无罪者定为有罪者,而它的正义却无从知晓”[6]。他甚至改写了克里特迷宫的神话,创作了叙事诗《米诺陶洛斯》,认为我们都像是被困于迷宫中的米诺陶洛斯,想认识自己、认识世界,却总是在解开一个谜语的同时又发现了另一个谜语的存在。迪伦马特利用偶然性和反讽,构造了《女预言家之死》的迷宫世界。
在《女预言家之死》中,最偶然的事件当属俄狄浦斯“杀父娶母”预言的实现。一个不相信自己的预言却要为别人预言的人的女祭司,一个伦理关系混乱的贵族圈子,一个寻求自己身份的个体,这些因素偶然性地碰撞在一起,促成了故事的发生。迪伦马特巧妙地改变了父子、父女的关系,利用神话谱系中复杂的家庭关系和神话的模糊性,利用三个预言,将这种偶然性实现得巧妙而合理。在这里,偶然性不仅使得故事的发展充满巧合,而且促成了荒诞人物关系的诞生,达到了怪诞和悖谬的效果。除了神谕外,很多细节也存在巧合和偶然。梅诺伊刻斯赚取的工程款是5000泰伦,特瑞西阿斯的要价刚好是这么多,他恰恰使得第一个神谕得以实现;拉伊俄斯出于报复买来的神谕——要牺牲一个地生人消除忒拜的瘟疫,破产的地生人梅诺伊刻斯刚好符合条件;俄狄浦斯刚好杀死了伊俄卡斯忒的情人卫队军官,让她始终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来实现对丈夫的报复;斯芬克斯将整件事情表述得井然有序,可她却是赫尔墨斯的女祭司;俄狄浦斯被多次转移,从忒拜王宫到喀泰戎山再到柯林斯王宫,有着无数替换机会……迪伦马特利用偶然性实现“突转”和“发现”,每一次看似解开俄狄浦斯身世之谜之时立马陷入另外一个谜题的陷阱中。这场解谜游戏中,每一个人给出的谜底都似是而非,情节似曾相识又大相径庭,符合逻辑却又在意料之外。这正是迪伦马特的魅力所在。
除了偶然性,辛辣的反讽也颇具魅力。各个人物的独白,或表达了对政治和权力的掌控欲,或宣泄了对神、对祖辈父辈的仇恨,或自得于报复的成功,或满足于自以为是的爱情……这些意识自由流淌,彼此互相补充又互相矛盾,令俄狄浦斯的身世之谜一解再解。然而,这个解谜的过程中,人物所以为的一切不过是自我认识的真相的一部分,这已经是一个绝妙的讽刺。迪伦马特对俄狄浦斯身份的改写、伊俄卡斯忒混乱生活的描述、斯芬克斯身世的改造等,使这些人物形象去神化,他们出于自身的利益作出伤害他人的选择,与身份不相匹配的行动,正是对神的反讽,也是对世界的反讽。而整个故事上演的场所德尔菲神庙,“外观虽然很豪华气派,是地道的早期多利克式建筑,但里面是一个破败凋敝,密封性很差的石灰岩洞”,里外的反差何尝不是一种讽刺?这种表面的繁荣都是源于贵族的口袋,祭司和先知都深谙此道,民众也乐见其成,何其讽刺?帕尼西斯说是差强人意的“卫生状况”引发了忒拜地方性的瘟疫,暗示的正是忒拜的政治局势,民主和专治的斗争正在腥风血雨间悄悄进行。言在此而意在彼,迪伦马特又反讽了一把。再到文本语言间的反讽:“幸运的是……瘟疫夺走的大都是无用的社会渣滓,哲学家,漫游艺人及诗人”“人类是如此渴望了解未来,他们似乎把不幸看得比幸福更重要”“我们将会看到斯巴达一样的集权国家……把英勇当作市民的义务”……字里行间中迪伦马特已经透露出自己的态度:不论是政治,还是人性,他都采取一种批判的态度,呈现出一种智者看清一切后的自我嘲讽。
偶然性和反讽共同体现的,正是迪伦马特对于整个迷宫世界的认知。20世纪的世界,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破坏,人们逐渐发现科技的进步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灾难,经济的发展带来的不是民主而是强权,理性的诉求带来的不是秩序而是混乱,迷茫、困惑弥漫开来,个体的价值和意义受到怀疑,“我是谁”“为什么要活着”引发了无数人的思考,存在主义、表现主义等流派涌现出来,探讨我们存在的意义和所处的这个世界。《女预言家之死》中俄狄浦斯的身世之谜就像克里特迷宫,曲曲折折,虚虚实实,难以看清。它折磨著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有人因为它而开展报复,比如俄狄浦斯、伊俄卡斯忒和斯芬克斯;有人因为它而殚精竭虑,比如特瑞西阿斯;有人因为它而怀疑偶然和必然,比如帕尼西斯。它勾起了人类内心深处对世界最直接的反应:跌跌撞撞的尝试。而故事中的人物,都像迷宫中的米诺陶洛斯,被囚禁其中,却在自以为是的真相里“翩翩起舞”,怡然自得,无法认清自己的局限,无法摆脱被囚禁的命运。帕尼西斯的幻想和特瑞西阿斯的理性就像阿里阿德涅的红线,企图引导着他们走出这座迷宫。然而不论是幻想还是理性,它们都只是人类凭借自己的智力去认识世界的尝试,归根结底是人与自我的斗争。人不可能摆脱自我的限制认清这个世界,理清其中的因果关系,所以最后不可能成功。帕尼西斯和特瑞西阿斯,就像深入迷宫的忒休斯,想凭借自己的勇气以微薄之力改变这个世界,他们启示着我们面对世界这个迷宫,即使明知会被卷入世界的混乱中,依旧要做“勇者”。这大概就是迪伦马特为何会被认为“从萨特和加缪的死胡同里找出一条路来”,他是真正的乐观者。
迪伦马特《女预言家之死》的最大魅力就在此处,它改变了单一思考个人命运的主题,而是在偶然和反讽中选择从整个世界出发,呈现出每个人在世界上所处的状态,更为抽象也更为宏观地考察了人类整个群体的有限性。相比索福克勒斯,他不仅探讨了命运巧合下人物难以避免的失败,更探察了这种失败为何会发生,我们要如何面对——人类将自己的主体性过分放大,仅仅关注自身局部却不加以反思,常常以自以为是的思考方式来面对这个世界。可事实上,我们理解的只是世界很小的一个角落,因此我们的有限性必然将会导致失败。然而这种必然性却不能成为我们停滞不前的借口,要认识这个世界,只能不停地去尝试,去改变,在一点点的进程里了解它的神秘和复杂。“失败的勇者”,并不遗憾。俄狄浦斯的谜语将继续存在,而我们的探索也将继续进行。
注释:
[1]张佩芬.启示录式的艺术作品——浅论迪伦马特的小说创作[J].外国文学研究集刊.1984,(9):89-128
[2]玛格丽特·A·罗斯.戏仿:古代、现代与后现代[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51页
[3]刘小枫:《哲人王俄狄浦斯》,《中国图书评论》,2008年第8期第44页。
[4]Tynyanov:Arkhaisty i Novatory,第436页,转引自玛格丽特·A·罗斯:《戏仿:古代、现代与后现代》,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19页。
[5]迪伦马特:《戏剧问题》,《迪伦马特选集》第7卷第59页,转引自廖峻《迪伦马特戏剧中的迷宫世界》,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07年。
[6]迪伦马特:《素材》,阿尔歇出版社,1980年第81~82页,转引自廖峻《迪伦马特戏剧中的迷宫世界》,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07年。
参考文献:
[1]迪伦马特著,郭金荣译.抛锚[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
[2]刘小枫,陈少明编.索福克勒斯与雅典启蒙[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
[3]玛格丽特·A·罗斯.戲仿:古代、现代与后现代[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
[4]张佩芬.启示录式的艺术作品——浅论迪伦马特的小说创作[J].外国文学研究集刊,1984(9).
[5]廖峻.迪伦马特戏剧中的迷宫世界[D].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