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智慧研究:历史、发展与方向
2019-08-13杜春兰
杜春兰
贾刘耀
我们生活在人类世时代,人类活动对地球的许多物理和生物过程起主导作用[1],生态系统过程又为人类提供服务。盲目的城镇化建设所带来的自然生态系统退化,导致生物多样性骤减、气候变化、水污染、社会不公平等当代环境与社会问题日益突出[2],甚至损害了未来世代的人类福祉。通过景观和城乡规划来缓和甚至扭转上述问题[3],以增强人居环境的可持续性,成为当代规划师的责任与使命[4]。在此背景下,“生态智慧”概念被引入人居环境学科[5],强调实证的知识、多学科的融合和利益相关者的参与,以期指导可持续的景观和城乡规划实践。
自2014年于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举办第一届生态智慧与可持续发展国际研讨会以来,生态智慧引起了国内外学界的广泛关注和讨论,包括生态智慧概念的内涵[5]、生态智慧与生态规划的渊源关系[6]、传统人居环境中蕴含的生态智慧[7-10],以及生态智慧在现代实践中的应用等[11-12]。但总体而言,“生态智慧”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尤其缺乏对这一概念缘起和科学支撑的系统介绍。本文首先回顾了生态智慧概念的发展历程,重点补充生态智慧概念的科学背景。通过文献计量与分析,探究国内外生态智慧研究格局。结合上述2点,总结生态智慧研究的实施框架,基于人居环境学科在生态智慧研究领域中的定位,讨论推动生态智慧发展的5个重点方向。
1 生态智慧与可持续性
1.1 生态智慧缘起
图1 景观可持续性科学概念框架(改绘自参考文献[19])
图2 生态智慧跨学科实践方法
20世纪60年代,以《寂静的春天》一书为代表,日益严峻的环境问题受到北美公众的广泛关注,生态环境保护运动逐渐兴起。大量环境法案,如《清洁空气法案》《自然与风景河流法案》和《国家环境政策法案》等在此期间通过和施行。1968年,以“讨论现在和未来人类的困境”为中心议题的罗马俱乐部成立,并于1972年发表《增长的极限》报告[13],引发了人们对环境资源短缺的担忧,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的关系得到了人们的重视。同年,联合国成立环境规划署。挪威哲学家阿伦·奈斯(Arne Naess)深受环境保护运动的影响,在对其进行深层反思的基础上,于1973年创造了生态智慧(Ecosophy)一词,以代表一种极其扩展的生态思想——基于个体的,以自我实现原则和生态中心主义平等原则来研究生态平衡与生态和谐的一种哲学,反映了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思考[14],即深层生态学。生态智慧的提出在西方环境哲学和环境运动领域引起了强烈反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政治团体“绿党”的产生,但也因专注于宗教、哲学,轻视科学,使其“迷恋个体价值作为促进社会变革的主要动力”的生态乌托邦倾向饱受争议[15]。
1.2 可持续性科学与景观可持续科学
生态环境保护运动发展至20世纪80年代,以1987年联合国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发表的《我们共同的未来》报告为标志,进一步形成了全球的可持续发展运动。生态环境与经济、社会一同成为可持续发展的三重底线。在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引领下,通过生态学、经济学和地理学等以研究人与环境关系为核心的相关学科,以及后常规科学和复杂性科学等多学科的对话形成了可持续性科学的共识[16]。1999年,美国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发表《我们共同的旅程》首次提出了“可持续性科学”,标志着这一科学领域正式形成[17]。可持续性科学致力于研究自然与社会之间多尺度的动态关系[18],淡化了传统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商业性较强的部分,继承了围绕人与环境系统的韧性、脆弱性与适应性和围绕人与环境交互作用的生态系统服务研究,并且新增了正视非科学家作用的跨学科研究,尤其以公共治理中的社会学习和可持续性评价中的公众参与为典型[19]。景观可持续性是指特定景观所具有的、能够长期而稳定地提供景观服务,从而维护和改善本区域人类福祉的综合能力[17],可以分解为环境、经济、公平、美学、体验和道德6个维度[20]。景观和区域尺度是可持续性科学的最佳实践尺度,在可持续性科学的支撑下,以在地性和知行合一为特征的,通过空间显式方法来研究景观格局、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之间动态关系的景观可持续性科学应运而生[21]。其最终通过空间规划来调节人类-环境耦合系统的多尺度动态关系,优化生态系统过程、协调生态系统服务供需关系,增强系统的可持续性(图1)。
1.3 生态智慧与景观可持续性科学
在人居环境可持续性的现实需求下,生态智慧概念获得了相关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其内涵也从一种环境哲学思想进一步扩展为:以实现人与自然环境和谐共存为目的[22],既包括生态科学知识与生态实践有机融合而产生的生态伦理道德观念的集合,也涵盖人类在其与自然互惠共生关系深刻感悟的基础上成功进行生态实践的能力(Ecological Wisdom)[23]。生态智慧是基于“强可持续性”观点提出的思维模式和实践准则,即一定区域的经济和社会可持续性最终取决于该地区的环境可持续性[24]。研究目标上,学者们充分认识到由景观内含的非线性关系、自组织特征和外部的不确定干扰导致其具有动态性,对景观可持续性的追求逐渐从“形成持久稳定的最优景观格局”转向对社会与文化价值[25]、生态系统服务[26]、适应性[27]和韧性[20]的关注。研究范式上,生态智慧研究属于巴斯德范式[28],既生产科学知识也产生实际行动。一方面,以生态学为代表的学科知识是生态智慧的理论基础,汲取、整合这一类知识可以更好地指导实践,设计学科则进一步发展了“人类生态规划”[29]“人类生态系统设计”[30]等框架,以吸纳相关概念和技术;另一方面,依据先验知识进行实践,再从对实践的调研回访中获得新知。其与可持续性科学研究中的2种方法论:以理解弹性、脆弱性、适应性与研究生态系统服务等为代表的知识为先路径,以及以社会学习与公众参与等为代表的应用为先路径[31]一脉相承。具体方法上,生态智慧强调多学科融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和利益相关者参与[6]。在人类主导的景观中,景观的转变受到人们的感知、价值观和行为需求的重要影响[32],不同的学科和公共利益团体具有各异的价值观、需求和智慧,因此一个具有生态智慧的设计过程应该包含对不同目标、价值观、兴趣和结果的审议。跨学科的方式,可以为科学和非科学利益相关者社群(如投资者、使用者、管理者及NGO组织等)提供协作和交流平台(图2)。这与景观可持续科学的相关理念尤为契合,能够在深刻的城市可持续发展挑战下,为当代景观和城乡规划实践提供信息[5]。
生态智慧与可持续性科学具有如此深厚的渊源,但其侧重点不尽相同。可持续性科学注重整体系统的动态过程。生态智慧则更强调实践和管理过程中知识的融合、应用与再生产,协调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相关的原则和策略,为城市可持续性的研究、规划、设计和管理提供信息[33],并通过实践产生新智慧。
2 生态智慧研究进展
通过文献计量与传统综述相结合的方式梳理生态智慧研究的发展脉络和研究进展,找寻人居环境学科在其中的定位,可以促进研究的进一步开展。选取经同行评议的期刊论文作为依据,数据来源为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和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检索时间为2018年12月15日。以“Ecological Wisdom”或“Ecosophy”为主题词检索WoS核心合集,索引结果去重后为113篇;以“生态智慧”为主题词检索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索引结果去重后为599篇,按被引量排序,取前200篇。考虑到软件支持的数据源和分析内容,运用HistCite软件分析英文文献间的引证关系,运用VOSviewer软件分析中英文文献的关键词共现聚类网络[34]。
2.1 发展脉络
以“生态智慧”为主题词的英文期刊文献最早可以追溯到1986年[35],对年刊文量进行Mann-Kendall检验和Pettitt检验发现其加速增长拐点为2010年,近几年刊文量逐渐稳定。而最早的中文期刊文献出现于1992年[36],加速增长拐点为2003年,总体趋势仍呈指数型增长。可见以“天人合一”为文化背景的中国学者对“生态智慧”这一概念有着更好的接纳程度。2014年“生态智慧”概念的转型及广泛传播扩展了其科学研究的范畴,促进了相关研究的进一步发展,生态智慧研究领域形成,主要涉及环境科学、建筑科学、地理学和哲学等学科(图3)。
2.2 国际研究格局
从引证关系网络上看(图4),初期的生态智慧研究比较零散,但实践研究及可持续理念的重要性逐渐上升。2014年《Real and Permanent Good in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 Ecological Wisdom for Urban Sustainability》一文将生态智慧的内涵大大延展,生态智慧研究进入了新阶段。主题词聚类分析表明,研究总体形成了以可持续性科学和生态学为中介,将以城市和景观规划设计及管理为重点的实践研究与以深层生态学为代表的哲学研究相联系的格局(图5-1),主要包括3个方面(表1):1)生态智慧(Ecosophy),以深层生态学为中心,重点关注生态伦理;2)呼吁生态学是对复杂现象的研究,包括人类主体性、环境和社会关系,激发生态学研究的创造力;3)生态智慧(Ecological Wisdom)的概念与景观、城市的设计实践紧密联系,涵盖理论与框架、资源管理和社区治理三方面。主张生态智慧是人们基于对生态干扰的长期观察,逐渐认识到干扰所带来的生态系统服务,从而趋利避害的能力。因此该类研究不仅包含物质空间规划,还对干扰来临之时地方的应急能力、干扰后的调整能力和子系统的冗余度等组织管理方面进行了重点探讨[11]。具体方法上,在设计过程中强调情景规划和多指标的评价体系[37],在设计实践后强调监测和适应性管理[12],二者结合为具有生态智慧的设计途径。
图3 “生态智慧”主题词在WoS核心合集数据库及中文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中的刊文量及学科分布
图4 国外生态智慧期刊文献引证分析(取WoS中被引量排序前30篇;图中数字与表1中文献序号对应)
表1 国外生态智慧研究方向及代表性文献
2.3 国内研究格局
国内的生态智慧研究主要包括4个领域(图5-2):1)以深层生态学为中心的西方哲学研究,该领域主题词彼此紧密联系,但独立于其他聚类,主要探讨奈斯的生态智慧思想源起、深层生态学的理论结构与行动纲领等;2)中国传统文化与哲学中的生态智慧,包括以“天人合一”“依正不二”为代表的整体自然观、“民胞物与”的生态伦理价值和“取用有度”的资源保护思想等,该领域研究主要通过提炼我国史籍、律法和营造文献中的生态智慧,探讨传统生态智慧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作用;3)生态美学研究,具体包括中国古典美学中的生态智慧,以及对于生态智慧与地方性审美经验关系的研究,认为地方性审美经验反映了文化意识,与传统文化及哲学中的生态智慧相比,这一方向更强调人的主体性,即通过生态美学教育可以提高人们运用生态智慧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积极性;4)传统聚落及现代城市的生态实践,关注地方性人居环境文化和空间中的生态智慧,剖析生态智慧如何引导人居环境实践及人们的生产生活。尽管传统实践经验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整体性思路,但其缺乏解决现代场地问题的技术水平,而其他学科提供的现代科学知识又缺乏对场地的针对性[38],因此仅有少量文献具体分析了生态智慧的现代实践(表2)。
总体而言,生态智慧的相关研究以可持续性为中介,完成了从以哲学为主体向思想与实践并重的转变。转型后,以风景园林为代表的实践型学科逐渐成为生态智慧研究的主体,以应对景观和城市的可持续性挑战。对比中外研究格局发现,西方学者多通过可持续性来理解和实践生态智慧,引入韧性、适应性设计和生态系统服务等概念作为生态智慧的实践框架与评价依据,强调其在适应性组织和管理过程中的价值;中国作为“天人合一”哲学观的发祥地,学者们对“生态智慧”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但在应用时缺乏相应科学支撑,因此其对现代实践的指导价值较弱。
3 生态智慧语境下风景园林学科的研究方向
3.1 基于生态实践的生态智慧迭代演进框架
生态智慧覆盖规划、管理、监测、适应性优化等设计全周期,在指导生态实践的同时对自身进行迭代优化。结合景观可持续科学中的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的概念,能更清晰地说明生态智慧在生态实践过程中的迭代演进框架,为进一步研究指明方向(图6):生态智慧受多学科的生态知识、社会经济条件和哲学、美学的影响[12],并通过设计和管理影响生态实践。生态实践以景观和城市为媒,是检验和优化生态智慧的关键环节。风景园林师在跨学科合作的基础上,综合特定的场地问题,结合社会经济条件与美学观念,选择恰当的生态知识,通过改变格局来调整生态过程,进而调节生态系统服务的质量和分配,提高人类福祉,实现生态智慧由知到行的转化。人类福祉的提升短期能带来社会经济条件的改善,长期则会对地域人群的哲学思想、美学偏好的改变起关键作用,二者又共同对生态智慧及生态智慧指导下的生态实践产生影响。此外,多学科的生态知识不仅能从实验中获得,还能通过对生态实践的历史研究、生态实践方案的模型模拟和对实地生态系统服务进行监测来获取。
表2 国内生态智慧研究方向及代表性文献
3.2 生态智慧语境下人居环境学科的研究方向
3.2.1 挖掘传统生态智慧
通过历史研究挖掘传统生态智慧是多学科生态知识的重要来源。传统的地方管理体制、当地居民的生态直觉和审美偏好往往是地方性生态智慧的集中体现。尤其在我国地形多样、民族众多、文化多元的背景下,先民通过千百年的生产生活实践,摸索出不同的在地性景观、宗族制度、生产节令和生活习俗[39],其中蕴含的智慧是对生态问题的整体把握,类似于“黑箱模型”。当地居民不一定明白其中的科学原理,但可以说出现实道理。通过对传统景观的分析和当地生活生产方式的调研,理解地域的人类-自然生态系统的演变历史,构建起文化-生态-空间的联系,不仅可以帮助规划者设定在自然系统能力范围内的目标,同时更有可能满足某个地区的社会价值[40],实现由“行—知”的转化过程。挖掘传统生态智慧的整体性思路,辅以现代技术进行分析,实现由宏观向微观演绎,是有效整合多学科生态知识与现代技术的前提[41]。但在快速城镇化过程中,传统制度随着传统聚落的衰败而解体,新型生活生产方式的引进,导致景观格局的巨大改变和传统技术的消亡,因此对传统聚落的生态智慧研究十分紧迫。
3.2.2 完善地域性生态技术集合
完善地域性生态技术合集,进行多学科生态知识的融合是地域性生态智慧的基础。当下的城镇化面临着区域生物物理、社会、文化和经济的独特空间格局和过程,以及城市化空间格局和过程同质性之间的矛盾[20]。传统的人居环境格局与营建技术固然是现代生态智慧的重要来源,但是在土地使用日益密集和人类活动集中的区域,必须设计新的景观形式以适应现代景观多功能、高强度的需求。在地性的意识在人居环境的营建中尤为珍贵。需要迅速将景观生态学、生态系统生态学和社会学等领域的最新进展,纳入地域生态智慧实践框架[42],以支撑符合地域特征的新景观形式的产生,即强调结合基础研究,从微观向宏观演绎,由“知—行”的转化过程。传统的设计手段很难完成链接人们诉求与环境、社会、经济条件这一复杂工作,Geodesign作为一种实施工具和方法,利用协同设计和系统思维,更好地理解科学知识和场地条件间复杂的相互关系[43],为生态智慧的地域性生态技术集合应用提供途径。
3.2.3 开展设计实验
开展设计实验是进一步强化生态技术合集的可操作性、实现“知行合一”的关键步骤。现代景观作为复杂系统[44],在进行干预时很难预测其反应和未来的发展路径,设计实验可以为复杂系统的发展路径提供参照。在技术全球化背景下,新的生态技术可能会带来广泛的风险[45],通过设计实验可以检验新技术的适用性和可持续性。此外,设计实验也是组织管理型生态智慧的重要来源:当利益相关者传达各自的观点并回应他人的观点时,才能实现专家知识、本地知识和多社群利益的真正整合[46]。组织持续的社会学习和集体行动不仅是设计过程中的关键,也是适应性管理和动态可持续性的基础[47]。通过设计实验,风景园林师可以检验在当前社会经济条件和哲学美学观念背景下利益相关者对生态技术的喜恶,明晰各社群的需要,增长协调分歧和寻找共同利益的能力。
3.2.4 建立生态智慧导向的评估指标体系
良好的评估指标体系能帮助我们对景观系统进行跟踪,提升对景观潜在问题的感知能力,引导设计情景的改变以增加效益[48]。传统的基于可持续目标建立的指标和评估体系,如美国绿色建筑协会建立的能源与环境设计评估体系(LEEDTM)和绿色事业认证公司建立的可持续场地评估体系(SITES)等,其评价边界为项目场地,对设计、建造、管理和监测等不同阶段的指标进行分组,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设计对象的服务能力,但对景观的复杂性和人类福祉考虑不足。以生态智慧为导向的评估体系应至少在以下3个方面进行调整。1)多尺度。单一尺度无法全面地描述设计效益,不同尺度下所能观察到的过程不尽相同,当前绩效良好的区域景观可能是以牺牲另一区域的可持续性,或是未来代际的人类福祉为代价的。因此,指标体系中应纳入多尺度的评价指标。2)强化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的关系。现行评估体系以物理属性为主,突出反映了生态系统功能。人类福祉在评价体系中的地位较弱,与之相关的指标仅参与最后的权衡。运用生态智慧的最终目的是实现长期的人类福祉,指标体系中应该添加更多的能同时反映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关系的指标,以更好地评估实践对人类福祉的影响。3)增加对适应性能力的评估。包括场地响应环境变化的能力和环境变化后继续使用或改变的成本。
图6 生态智慧迭代演进框架
3.2.5 参与生态美学教育
通过设计使自然过程可见是生态美学文献中的一个共同主题[49]。具有生态智慧的生态实践应体现新自然主义的倾向,展现出生物要素和非生物要素的协同共生,将自然的枯荣和扰动暴露出来,使公众意识到自然的危机,启迪生态智慧的产生,提高支持生态智慧研究与实践的意愿。
4 结语
生态智慧的概念缘起于环境运动,其内涵的扩展与可持续科学的发展息息相关。生态智慧指导下的城乡生态实践是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重要抓手,也是生态智慧迭代发展的核心环节。人居环境学科可以积极借鉴景观可持续性科学的研究框架,挖掘、理解传统生态智慧,积极吸纳相关学科的研究进展,筛选出地域性的生态技术集合。积极纳入利益相关者进行设计实验,并以生态智慧导向的评估指标体系进行检验和优化,最终形成支持长期人类福祉的景观。城镇化的不断深入势必带来更尖锐的人地矛盾,中国具有广泛开展生态智慧实践的文化渊源和城镇化背景。加强生态智慧研究,助力我国新型城镇化与生态文明建设,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