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及相关因素的研究现况

2019-08-12吴俊林及若菲陈胡丹王新森白雪琴王慧玲黄国平

四川精神卫生 2019年3期

吴俊林，及若菲，陈胡丹，王新森，白雪琴，王慧玲，李杨，黄国平*

(1.四川省精神卫生中心·绵阳市第三人民医院,四川绵阳 621000；2.川北医学院，四川南充 637000；3. 西南医科大学临床医学院，四川泸州 646000

农村留守儿童是指父母双方或一方从农村流动到其他地区，孩子留在户籍所在地的农村地区，并因此不能和父母双方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儿童。据推算，我国农村留守儿童约6 102.55万，占农村儿童的37.7%，占全国儿童的21.88%。其中，学龄前农村留守儿童(0～5岁)2 342万，占农村留守儿童38.37%，小学(6～11岁)学龄阶段儿童1 953万(32.01%)；初中(12～14岁)学龄阶段儿童995万(16.30%)，大龄(15～17岁)留守儿童813万(13.32%)[1]。多年来，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和社会发展问题引起了全社会的普遍关注，其心理卫生状况不仅是一个医学问题，更是一个社会问题，对其探讨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以下问题可能亟待解决：农村留守儿童较农村非留守儿童是否一定存在心理问题？如果存在，到底存在哪些具体的心理问题？存在不同心理问题的人群特征是什么？可能的影响因素又是什么？有效的干预措施有哪些？研究显示，包括心理健康状况在内的关于农村留守儿童健康状况的证据是相互矛盾的[2]。一方面，因劳务移民所致留守儿童可获得比以往更多的物质利益，这有助于改善其健康状况。因移民而较多地使用现代通信技术和社会支持网络使父母与孩子的交流变得更多，这似乎也是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保护因素。另一方面，与父母的分离而扰乱了亲子关系，可能会影响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水平，出现心理问题。可见，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状况可能是保护因素和危险因素相互作用、共同影响的结果。由于心理的复杂性，这种影响可能是弥散性的，更可能是结构性的。关于留守儿童心理卫生问题已有较多研究报道，且各个研究所采用的观察指标不同，探讨的因素也各异，因此，有必要对各研究中的各观察指标和因素进行系统梳理、分析、概括，以明确哪些结构指标正常或可能存在异常，异常与正常指标又与哪些变量有密切联系等问题。本研究采用文献研究法和二维四象结构法对中国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研究状况进行系统分析[3]，有助于对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卫生状况的结构进行系统把握。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与检索策略

1.1.1 资料来源

2019年1月-5月对中国知网学术期刊数据库(CNKI)、万方学术期刊数据库、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维普数据、PubMed、Springer、Cochrane Library、ELSEVIER进行计算机检索。文献检索时限设置为从建库到2019年5月。

1.1.2 检索策略

检索词为中国(China)、农村(rural/countryside)、留守(left behind/stay at home)、儿童(children)、青少年(adolescent)。检索式因不同数据库而定。

1.2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文献纳入标准：①对留守儿童的定义：0≤年龄<18岁，除春节等重要节假日和重大事情可能返家外(总共在家时间不超过1月)，孩子的父母双方至少有一位因劳务移民有半年或半年以上未与孩子共同生活；②研究类型为病例对照研究；③对照组应为来自同一人群的非留守儿童。排除标准：①重复的文献；②文献语种为非中英文；③综述、专家述评等其他非原始研究论著类文献；④研究内容为非心理健康或精神卫生类文献；⑤研究设计违背科研设计“三要素”和“四原则”，统计方法选择不恰当等严重影响结果可信度的文献。

1.3 文献筛选与质量评估

由两名研究者进行文献筛选，重点阅读文章标题和摘要，严格按照纳入排除标准获取符合要求的文献全文。对初筛的文献仍需双人精读后，一致认为文献质量高、研究内容与标题和摘要密切相关的作为最终采用文献。最终纳入文献95篇。

1.4 统计方法

提取文献信息到Excel 2007中进行分析，纳入文献的主要指标包括第一作者姓名、发表时间、篇名、研究对象、影响因素、观察指标、研究类型、统计方法、对照是否同质等。研究对象包括是否为农村留守儿童、是否满足本次研究对留守儿童的定义。

2 结果

2.1 纳入文献的基本情况

通过对文献的系统检索，初步确定了10 756条记录，再对标题、摘要以及全文进行评估，最终符合纳排标准的文献共95篇。见图1。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

其中最早的文献发表于2003年，最新文献为2019年，近5年的文献共50篇。文中明确显示研究对象户籍为农村的文献有33篇，从篇名和抽样过程综合推断研究对象为农村儿童的文献有54篇，从前言中推断为农村留守儿童的文献有8篇。完全符合本次研究对留守时间定义的文献有38篇，留守时间为3个月以上的有11篇，根据全文信息推断可能符合本研究留守时间定义的文献有46篇。研究对象的年龄主要为8～15岁，年级分布为小学三年级至初中三年级，6岁以前的仅有2篇文献，高中留守儿童有16篇。尽管本次研究设定了明确的纳入排除标准，但各研究对象内部同质性仍存在差异，尤其是研究对象的年龄主要集中在8～15岁，对6岁以前和高中阶段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状况的研究不充分。研究类型均为病例对照，对照组同质化较好，部分研究统计方法存在一定的瑕疵，如应用一般χ2检验时未检视使用条件，极少研究的样本为方便样本，缺乏进行统计推断的基础。

2.2 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状况及相关因素

研究文献涉及的观察指标包括行为问题、情绪问题、人格问题、社会问题等，采用的主要调查工具有艾森克人格问卷(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EPQ)、长处和困难问卷(Strengths and Difficulties Questionnaire，SDQ)、儿童行为量表(Child Behavior Checklist，CBCL)、儿童抑郁量表(Children's Depression Inventory，CDI)、儿童社交焦虑量表(Social Anxiety Scale for Children，SASC)、父母养育方式问卷(Egma Minnen av Bardndosnauppforstran, EMBU)、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心理健康诊断测验(Mental Health Test，MHT)、Piers-Harris儿童自我意识问卷等三十多种。相关因素包括留守类型(监护类型)、年龄、性别等社会人口学特征以及心理特征等。

比较农村留守儿童与非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状况，多数研究认为前者较多存在明显的心理卫生问题[4-65]，但这此问题并非弥散性的，而是结构性的，且各个研究的指标有差异。调整了个体和家庭环境等因素后，各研究结果仍不一致，但更多的研究认为农村留守儿童存在明显的心理问题的研究较多。

如果农村留守儿童存在较多的心理问题，那么探讨影响因素是有必要的。有研究认为留守本身导致亲子分离而影响儿童的心理健康水平，比较流动儿童(与父母共同迁移到城市)与农村非留守儿童发现，前者的心理健康水平也并不高。留守儿童和流动儿童的行为问题均高于当地儿童[66]。提示，也许留守本身并不足以引起心理问题，留守儿童这个标签可能代表了具有某种特征的家庭类型，如经济状况、文化背景、受教育程度等。对留守儿童父母回迁的研究显示，父母回归迁移对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没有显著影响[67]。当然，对心理健康问题的影响是多因素的，需要更多的研究加以探讨。本文重点探讨了留守这一变量，显然它对留守儿童心理健康影响的研究并不充分，可见，留守儿童就等于问题儿童这一印象不一定正确，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