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农自媒体的“走红”路径与价值研究

吕佩

[摘要]近年来，三农自媒体作为“三农”领域异军突起的崭新群体在网络场域迅速“走红”。对其“走红”路径与价值的研究，旨在促使三农自媒体在打赢脱贫攻坚战、振兴美丽新农村中发挥最大优势。通过对三农自媒体在我国初步探索、稳步过渡、全面腾飞的演进历程加以梳理，选取极具代表性的十大三农自媒体账号，采用内容分析法对样本从内容主题、发布形式、主流认同等六项维度进行编码与分析。研究发现，三农自媒体在我国沿着主题取胜、内容为王，塑造人设、营造氛围，形式多样、平台多元，主流认同、加速传播，打造品牌、团队助力，增值业务、价值融合的路径相继“走红”。作为脱贫攻坚的践行者、网红经济的助推者、三农问题的讨论者、乡村文化的代言人，三农自媒体充分彰显自身价值。

[关键词]三农自媒体;路径;价值

[中圖分类号]G210[文献标识码]A

1研究缘起

1.1 研究背景与意义

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自发布起，便备受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身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关注“三农”问题、重视“三农”工作、回应“三农”需求是党和国家在新时期、新阶段、新形势下面临的重点目标之一。如今，互联网络技术的迅猛发展与信息传播方式的深刻变革，为这一目标的实现提供了一个广阔、开放、多元的平台。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12月，农村网民规模达2.22亿，占整体网民的 26.7%，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38.4%。基于此，互联网技术与“三农”领域深度融合的派生群体——三农自媒体应运而生。这一新兴群体以农民或农民组织为主体、以互联网技术为依托，以在线网络媒体为平台，涵盖农业、农村、农民全方位、多领域问题。2018年9月，今日头条生机大会三农分论坛发布数据称，头条号平台的三农创作者已达3.2万人，自2018年以来已发布120篇图文与视频，这些三农信息累计创造350亿次阅读量和播放量。但三农自媒体在其发展进程中表现出了显著的双面性。一方面，三农自媒体是当代公众了解“三农”问题的一扇窗，是观察与感受现代农村的重要渠道，其人气的激增有力地带动了特色农业、乡村旅游与庭院经济的发展，是促进农民增收、助力脱贫攻坚的一条有效路径。另一方面，伴随三农自媒体经济价值的发掘，“赚钱”已经成为越来越多人加入这一群体的主要动力，甚至有些三农自媒体创作者为吸引粉丝、博人眼球，不惜发布扭曲农村社会现实的内容，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基于此，如何理性看待三农自媒体，如何正确引导三农自媒体在乡村振兴的进程中最大程度发挥自身的优势，是具有一定现实与学术意义的。研究选取2018年网络场域中极具影响力的十大三农自媒体账号，对其进行内容分析，深入探究这一群体的“走红”路径与价值，激励其沿着更积极、更健康、更正能量的方向发展。

1.2 文献回顾

通过对已有研究成果的梳理与整合，目前学界对三农自媒体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是三农自媒体的应用研究，这是当前三农自媒体领域的主要研究方向，旨在结合具体情境探讨三农自媒体在不同领域的应用，大体涵盖品牌塑造、农业推广等方面。例如，黄凤娇（2018）等人集中关注三农自媒体领域中的短视频在乡村旅游开发中的应用，对短视频带动乡村旅游业发展的可行性进行了研究。董瑜（2018）基于“使用与满足”理论对三农自媒体在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进程中的应用进行了研究，并创造性地提出了“互联网+乡村振兴”成为了一种可能。第二是三农自媒体的实证研究。张莉莉（2018）对三农头条号“巧妇9妹”进行了集中研究，从视频内容、品牌化传播等方面总结出利用自媒体资源、传递三农信息的启示。第三是三农自媒体在发展历程中的问题反思研究。三农自媒体的成功之路并非坦途，尽管拥有政策支持、平台补贴等良好的发展机遇，但依然在经济模式、道德法律等方面存在隐性风险，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与思考。韩少卿（2018）以“山东自媒体村”为例，从内容生态畸形、人才资源匮乏等方面对其发展进程中的问题进行了剖析，极具社会意义与现实价值。

总体而言，三农自媒体的研究目前正处于初级阶段，研究成果较少，对这一研究主题的关注度是远远不够的，缺少对三农自媒体演进历程的系统梳理，并且少有学者对其“走红”路径与价值进行系统分析。基于此，本文选取在这一群体中极具代表性、针对性与有效性的研究样本，尝试从促进乡村振兴、建设美丽农村的大环境下对样本的发展路径与价值进行分析。

2三农自媒体的演进历程

2.1 初步探索阶段

根植博客，崭露头角。2008年，博客进入鼎盛发展阶段，开启了自媒体的新时代，成为早期三农自媒体的典型应用。“@三农”是博客时代三农自媒体的典型代表，自2007年进驻博客以来，以分享乡村美景、农技推广为主。时至今日，尽管三农自媒体平台在不断扩增，但“@三农”博客主依旧在维持新浪博客平台的三农自媒体运营，向博客领域的用户传递三农声音。这一时期，三农自媒体的讯息发布受制于信息技术的发展，在形式上普遍为“文字”分享或“图片+文字”。早期通过博客平台运营三农自媒体的主要目的在于分享三农资讯，其潜在的经济价值尚未发掘。直到2014年前后，新浪博客的打赏功能全面普及，网民可通过给予心仪的三农自媒体“打赏金”的形式，使其经济价值得以彰显。利用博客打赏变现的方式获取现实收益，成为三农自媒体经济运营的起点。

2.2 稳步过渡阶段

微博助力，全面启航。2009年，新浪微博全面上线，为新媒体时代三农自媒体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2011年，新浪微博走向发展巅峰，三农自媒体账号不断增多，微博的巨大流量催生了“@这就是新农人”、“@三农百态”等一批极具影响力与传播力的三农认证V用户，三农自媒体正式进入稳步过渡阶段。这一阶段，三农自媒体多以“图文+短视频”的方式进行信息发布。微博特有的“短小而精悍”的信息发布特征迎合了绝大多数文化程度较低的三农自媒体创作者的喜好，不需要发布长篇大论，只需简单陈述附加图片或短视频即可满足网民对三农信息的需求。2013年，短视频拍摄应用工具“秒拍”成功内置微博手机客户端，制作简单、流程便捷的短视频以形象直观、时长有限、传播力强的优势赢得了众多三农自媒体创作者的青睐，“文字+短视频”如今已成为三农自媒体创作者在发布方式上的首选。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微博内置应用“长微博”延续了新浪博客的打赏功能，但微博并没有为三农自媒体运营的转型升级提供有力支持。加之，“长微博”应用并不适宜三农自媒体的发展现状。因此，除分享三农信息外，微博平台成为众多三农自媒体提升网络知名度的“跳板”。

2.3 全面腾飞阶段

多元平台，凸显价值。2012年中国互联网行业拥有了第一个专题五年计划，明确将“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作为主要任务，互联网的发展走向备受瞩目，一批新兴网站全面上线。其中，今日头条以三农头条号、头条小店等多样化的形式吸引了大批三农自媒体的加入，现如今已经成长为三农自媒体行业的领军平台之一。西瓜视频、企鹅媒体平台、一点资讯等在线网络平台以其自身的独特优势为三农自媒体的发展提供了一片广阔的天地。这一时期，短视频工具的多元化、网络在线直播的兴起、电子商务的普及强有力地促进了三农自媒体运营模式的升级。首先，2017年，短视频行业进入白热化发展阶段，拍摄与剪辑工具日渐多元。“小影”、“乐秀”、“美拍”等功能齐全、操作便捷、个性化强的短视频应用工具纷纷上线，为三农自媒体创作者提供了多样的选择。其次，网络直播作为一种新兴的社交网络方式，在2017年用户规模达到4.22亿的涨势，网络直播所具有的互动性、真实性特征给广大网民带来了充分的情境体验，是提升热度、巩固流量的有效方式，也因此深受三农创作者的青睐。最后，电子商务的普及，有效促进三农自媒体经济价值的实现。2016年农业部印发《“十三五”全国农业农村信息化发展规划》，明确提出“大力培育农业农村电子商务市场主体”。农村信息化的建设、农村电子商务的兴起，为三农自媒体用户开设了一条崭新的运营路径。

3三农自媒体的“走红”路径分析

3.1样本选取

如今，三农自媒体的发展开始呈现规模化趋势，在网络场域形成了稳定的粉丝群体与良好的口碑。2019年1月在京举行的第二届中国农业新媒体年度盛典，更是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期的三农自媒体发展指明了方向。研究以2018年农业新媒体联盟评选出的三农自媒体奖项为基础，对今日头条2018年度10佳三农头条号、西瓜视频2018年度20佳三农短视频号、企鹅媒体平台2018年度10佳三农企鹅号、一点资讯2018年度10佳三农一点号共50个三农自媒体账号，以1：2：1：1的比例分别选取各平台中粉丝量最高的三农自媒体账号共10个，运用内容分析法对其进行具体分析（表1）。本文选取的10个三农自媒体账号尽管隶属不同平台，但都经过了实名认证，拥有庞大的粉丝数量，发布主题涵盖“三农”领域的各个方面，拥有着较高的播放量与评论量，在网络场域传播力度大、影响范围广。

3.2 “走红”路径分析

本文为深度分析三农自媒体的成功路径，以内容主题、发布形式、主流认同、品牌运营、人设塑造、增值业务共六项测量维度对其进行考量与分析。依据研究需求，建立相应类目并进行编码，如表2所示。

通过以上对样本特征的频数统计分析与实证研究，可以将三农自媒体走红的路径归结为以下几个步骤：

第一步：主题取胜、内容为王，成功吸睛。内容与主题作为影响传播效果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三农自媒体创作者在运营之初必须关注的重点问题。作为正式出道、吸引网民的第一步，主题具有固定性、原创性、接“农村地气”显得尤为重要。受首因效应驱使，网民在首次接触某一三农自媒体账号后会对其进行标签化，在头脑中形成“固定印象”。通过对样本的内容主题进行频数统计发现，样本个体全部具有固定主题，其中以“农村生活”、“農村美食”为主题的三农自媒体账号以37.5%的比例并列首位。如何在主题相同的前提下彰显个人账号的独特性，就凸显了内容创新的重要性。以样本中西瓜视频平台的“西北小强”与“我是小熙”为例进行对比，同样以“农村美食”为主题、以短视频拍摄为主要形式的三农创作者，二者在运营上存在显著共性，但在内容创新上是迥然不同的。“西北小强”的三农短视频以小强妈妈为主角，以录制西北美食制作工艺为主线，具有明显的个人色彩与地域特色。同为“农村美食”文化分享者的“我是小熙”，在内容上以小熙为主、小熙爸爸妈妈等一家人为辅，常常一人做饭、全家帮忙，并主打家常菜系，简单易学，地域性弱化。此外，接“农村地气”是三农自媒体的独特优势。无论是图文、短视频，还是网络直播，在内容的选择上要始终坚持“立足三农领域、传递三农声音”的原则，让新农村的广阔天地、新农人的靓丽风采成为三农自媒体的一张崭新名片。

第二步：塑造人设、营造氛围，提升热度。“人设”作为网络时代人物形象的代名词，在优化账号形象与对外沟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目前，已有66.65%的三农自媒体创作者倾向于通过塑造亲切和善、可敬可爱、憨厚老实的人物形象提升网络知名度。此外，营造一种和睦共处、欢快融洽的氛围对于三农自媒体的运营而言同样重要。三农自媒体受众广泛，其中不乏在农村长大、在城市定居的网民，在自身已脱离农村生活并受现代“快”节奏生活方式的影响下，受众者容易在三农自媒体发布的信息中寻得身份认同，怀揣乡土情怀、重温幼时记忆。以样本中一点资讯平台的“牛不啦鸽子”为例，该账号以“农村生活”为主题，以鸽子、鸽子的大嫂、鸽子的婆婆三人的生活轨迹为主线。就人物形象的塑造而言，鸽子与大嫂皆以幽默大方、“接地气”的形象示人，50多岁的农村婆婆嗓门嘹亮、热情开朗、知书明理，颠覆了以往人们印象中农村婆婆的固有形象，鸽子及大嫂的丈夫二人皆勤恳工作、热爱家庭、孝顺谦卑，一家五口良好的人物形象无形之中为其在粉丝的印象中大大加分。从氛围的营造上来说，原本在中国传统观念中，妯娌关系、婆媳关系向来是敏感的、复杂的。但是在“牛不啦鸽子”发布的信息中，融洽的妯娌与婆媳关系是最大的亮点。一家人快乐、健康、真实的正能量氛围吸引大量粉丝围观。

第三步：形式多样、平台多元，扩大影响。互联网内容传播方式的更迭与信息技术的发展，为三农自媒体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机。一方面，互联网内容传播方式的变革催生了短视频、网络直播等多样化的信息发布形式，当前有60%的三农自媒体用户倾向于使用“短视频+网络直播”的发布渠道。“图文”已不再适宜网民追求真实情境、渴望得到视觉满足的要求。另一方面，信息技术的发展带动了一批三农网络平台的成长，今日头条、西瓜视频、一点资讯等12个国内极具影响力的平台已经形成了规模化的三农自媒体平台矩阵，摆脱了三农自媒体用户的平台局限，各具特色、各有优势，合作共赢、良性竞争。以样本中西瓜视频平台的“乡村小乔”为例，与其他从事三农自媒体的农村女性不同，小乔是主动返乡运营三农自媒体的毕业大学生。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小乔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较强，当网络直播的热潮席卷三农领域后，“乡村小乔”可谓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定时定点的网络直播，吸引了新一批网民的视线。目前，各大网络平台从维护经济效益与保护三农自媒体作品的首发性与原创性出发，与三农创作者签约后限制其作品的发布平台，但三农创作者跨平台“涨粉”与维持热度已是常事。“乡村小乔”除在西瓜视频平台内部形成了小有规模的粉丝群外，在百度百家、今日头条等平台也拥有广阔的市场，其中头条号已达320万粉丝。

第四步：主流认同、加速传播，巩固流量。得益于当前我国宽松包容的文化环境与这一群体自身的特色，三农自媒体从“草根庶出”的身份逐渐进入主流媒体的视野，这对于加速三农自媒体品牌的传播与推广无疑是具有重大意义的，更有网友戏称“主流媒体的认可比一万次广告营销都重要”。样本中西瓜视频平台的“巧妇9妹”便是这一群体中得到主流认可的“第一人”。从山村到央视，这个以前只能围着灶台和孩子转的农村妇女，一跃成为央视的三农红人。从《焦点访谈》的央视“首秀”，到2018年央视财经频道《回家吃饭》授予其“广西灵山的致富带头人”称号，再到2019年央视军事农业频道《聚焦三农》版块中，“致敬新时代的新农人巧妇9妹——甘有琴”的标题赫然醒目。主流媒体的认可，不仅给“巧妇9妹”带来了粉丝激增等现实价值，同时也昭示着以“巧妇9妹”为代表的三农自媒体逐步迈向主流发展领域。

第五步：打造品牌、团队助力，运营多元。三农自媒体的品牌化建设表现为以账号运营为核心，通过打造专属品牌、树立品牌形象，提升其在行业内的认知度、影响力与竞争力。通过对样本品牌运营的频数统计发现，本文选取的十个三农自媒体样本全部拥有自己的品牌运营团队，例如样本中西瓜视频平台的“我是小熙”旗下注册宿迁我是小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进行品牌运营等。打造品牌、团队助力已经成为三农自媒体发展的大势头。同样，以该领域中品牌化建设的先行者“巧妇9妹”为例进行研究。谈及“巧妇9妹”如今在互联网领域的辉煌成绩，就不得不提其“幕后主推手”张阳城团队。广播电视专业毕业的张阳城是9妹的侄子，在三农自媒体初生萌芽之际，正是张阳城的劝说与鼓励，才得以让9妹加入这一群体。伴随“巧妇9妹”热度的增长与拓展业务的需要，品牌化是其发展的必由之路。从登上央视平台，到上线“巧妇9妹”淘宝店铺，品牌化营销使“巧妇9妹”成为三农领域创业成功的标杆。

第六步：增值业务、价值融合，获取收益。当前，人们对于三农自媒体的使用不再局限于信息的分享与传播。充分利用三农自媒体的经济属性，通过平台获取收益，已经成为这一行业迅猛发展的动力之一，目前通过开展增值业务获取收益的三农自媒体已达66.64%。平台的大力助推与政策的坚定支持，是驱使三农创作者转变运营模式，实现价值融合的有力抓手。一方面，鼓励三农自媒体开展诸如广告投放、原创赞赏、电子商务等增值业务已经成为各大网络平台的发展共识之一。目前国内三农自媒体领军平台之一的今日头条拥有3万多位三农创作者，2018年通过举办首届三农创作者大会推出“金稻穗”计划，并称未来一年，至少投入5亿元，补贴三农创作者，助力三农信息普惠。另一方面，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实施“互联网+”农产品出村进城工程。在2019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健全农村流通网络，支持电商和快递发展”成为政府工作的主要任务之一。

以样本中西瓜视频平台的“乡村小乔”为例，其账号运营的经济模式以广告变现、原创赞赏与电商盈利为主。伴随自媒体平台受众的不断增多，广告投放量也在随之增加，不少广告商将目光投向三农自媒体。2018年9月，“乡村小乔”以短视频的形式为江苏省双店镇代言百合花，数小时后播放量飙至28万，百合花销量迅速增长，据报道，销售量占据上海市场份额66%以上。原创赞赏的变现方式延续了早期阶段博客打赏的功能，网民可以通过付费的方式给予原创三农自媒体“赞赏金”，达到一定金额后便可提现，这也是倡导三农自媒体坚持内容原创性的原因之一。此外，电子商务是“乡村小乔”的另一条主营增值业务，通过头条微小店售卖特色农产品，网络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4 三农自媒体的价值探析

4.1 脱贫攻坚的践行者

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也是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关键一年。借互联网的东风着力“信息扶贫”，实在大有可为。三农自媒体根植于农村、起步于农村、发展于农村，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贯彻者与脱贫攻坚的践行者，其自身具备显著优势。第一，三农自媒体在充分利用农村生态资源方面存在优势。作为三农领域的自媒体“民间高人”，三农自媒体的第一“高”就在于俯首贴乡村大地。农村生态资源在三农自媒体的作品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农村地理、农村生物、农村景观等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利用。第二，三农自媒体在吸引人才向乡村流动、促进返乡农民再创业方面存在优势。“人才兴则事业兴，人才强则乡村强”。三农自媒体的潜在价值与广阔前景为吸引人才向乡村回流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例如，“巧妇9妹”运营团队中的核心人物张阳城、“乡村小乔”的创作者小乔，都是当代人才回乡创业的典例，并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更有媒体报道“三农自媒体中的大学生创作者，是中国农村未来的最大希望”。第三，三农自媒体在带动贫困人口增收方面具有明显优势。“农业农村工作，说一千、道一万，增加农民收入是关键”。三农自媒体利用网络平台为农村生态旅游、农村电商营销带来了显著收益。以今日头条在2017年启动的“山货上头条”扶贫公益项目为例，该项目在实施过程中走进了甘肃、贵州等36个地区的国家级贫困县，三农自媒体“红人”通过短视频、网络直播等形式向头条用户展销五十余种农产品，直接拉动销量近万件，总销售额超过50万元。这一项目不仅昭示着网络平台在助农惠农方面踏上崭新阶段，也为带动贫困地区的产业发展与农民增收提供了一条捷径。

4.2 网红经济的助推者

三农领域的网红经济，是伴随三农自媒体的兴起而逐渐发展的。网红经济是指网络个体在网上走红之后，网红自身或者网红背后的操控者利用网红的公众影响力和知名度，采取一定的变现渠道来獲取经济利益的商业模式。三农领域的网红经济是由三农创作者、运营团队、网络平台、粉丝群体形成的协调统一的生态系统。其中，三农创作者在网红经济的系统运行中充当“生产者”的角色，通过制作并发布的信息，为网红经济的运营提供“产品”。运营团队在其中扮演“加工者”一角，“产品”即三农创作者的发布信息通过其美化与包装，更加迎合粉丝市场的需求。网络平台作为整个系统中的“销售渠道”，承担着“产品运输”即信息发布的主要功能。粉丝群体作为网红经济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承担着重要的“消费者”角色，是“产品”的“购买者”，更是信息内容的受众者。由此形成了“生产——加工——销售——购买”的网红经济发展路径。在现如今“网红行为、粉丝买单”的大环境下，三农自媒体强劲的发展势头有力助推了网红经济的发展，特色农产品的销售、乡村旅游业的兴起等都是网红经济在这一领域的独特表现。但同时必须注意到，网红经济在我国现如今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的处境面前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弊端，如何在三农领域形成健康、向上的网红经济值得深思。

4.3 三农问题的讨论者

如今，越来越多优质的三农自媒体创作者凭借强大的传播力与影响力被冠以“乡村网红”、“新农人”等称号，其传播与影响范围不仅局限于粉丝群体，也得到了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成为三农问题的重要讨论者。长久以来，三农自媒体创作者为汲取资源，深入农村、倾听民声。深刻了解农村广阔天地的细微变化、农民难以吐露的真实心声、农业生产经营的艰辛困苦，是其参与三农问题讨论的主要优势。有效解决三农领域问题，需要三农自媒体创作者代表广大农民真实发声。以样本中西瓜视频平台的“西北小强”为例，甘肃省陇南市徽县政府相关负责人在2018年12月对“西北小强”运营团队进行了调研，不仅深度了解该三农自媒体账号的运营现状，同时也就“农村物流”等三农问题进行了讨论。此外，乡村振兴战略自2018年正式实施后，便迅速拥有了一批以“巧妇9妹”为代表的三农自媒体“追随者”。“巧妇9妹”在接受采访时提到：“我的打算是希望用我的影响力带动所有的村民走上致富道路，希望更多的青年回到家乡”。简单淳朴的表达、真挚细腻的情感，“巧妇9妹”的言语寄托了一位三农自媒体创作者的乡村振兴梦。

4.4 乡村文化的代言人

在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的背景下，“乡土中国”、“乡村文化”更加稀缺、更为珍贵。对于渴望精神文化需求得到满足的现代人来说，借助三农自媒体，感受、领悟乡村文化已经成为不二之选。三农自媒体作为乡村文化代言人的这一角色，既是时代的必然选择，也是对其振兴乡村使命感的“加注”。首先，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三农自媒体创作者在对乡村文化的理解与把握上存在显著的优势。从淳朴仁厚的民俗风气到守望互助的邻里感情，从稳定安详的生活节奏到平静淡然的人生态度，乡村文化的点点滴滴在三农自媒体的创作中纷纷得以展现。以乡村婚嫁习俗为例，“牛不啦鸽子”、“乡村小乔”等三农创作者纷纷发布过相关主题的三农作品，网民通过四分钟左右的短视频即可领略河南、江苏等地区各具特色的婚嫁风俗反映出的不同地区的乡村文化。此外，乡村生活是乡村文化衍生的主要载体，如今越来越多三农创作者倾向于以分享乡村生活作为创作主题，三农自媒体的乡村文化传播功能愈发突出。其次，在网络场域充当乡村文化代言人的角色，是三农自媒体肩负振兴乡村使命感与责任感的体现。三农自媒体作为助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一份子，肩负着时代赋予的重要使命。通过三农自媒体广泛传播乡村文化，不仅有利于带动乡村实体经济的发展，同时有助于吸引社会各界聚焦三农领域、集思广益解决三农问题。肩负起传播乡村文化的重担、让更多人听到乡村文化的“声音”，这是三农自媒体义不容辞的责任。

5 结语

近年來，三农自媒体的异常火热，成功牵动了公众关心三农问题、关注三农工作的心，对其“走红”路径与价值的探索，便于我们从更加客观、公正的视角看待这一群体，使其充分发挥自身价值。尽管如此，伴随三农自媒体商业价值的层层发掘，“三农自媒体创作者究竟是在为三农理想而坚持，还是为经济利益所驱使”，这是一个值得深度研究的议题，也是今后三农自媒体领域的研究重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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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董瑜.三农自媒体在乡村振兴战略中的价值反思——基于“使用与满足”理论[J].新闻知识，2018（12）：72-76.

[3] 张莉莉.三农头条号“巧妇九妹”的成功原因分析[J].新媒体研究，2018，4（18）：128-129.

[4] 韩少卿.农村自媒体发展的机遇与问题研究——以山东“自媒体村”为例[J].传媒论坛，2018（12）.

[5] 王卫兵.网红经济的生成逻辑、伦理反思及规范引导[J].求实，2016（08）：4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