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证型功能性消化不良与焦虑抑郁状态的相关性
2019-08-02付丽鹤时昭红黄亮亮
付丽鹤,时昭红,黄亮亮
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指排除消化系统器质性病变,以上腹痛、腹胀、早饱、嗳气等为主要表现的一组临床综合征,发病率高,且趋于年轻化,是临床常见的身心疾患[1]。研究报道[2],FD引起的上消化道功能障碍影响着近5%~11%的世界人口。目前,国内外关于不同证型FD病人临床症状与焦虑、抑郁状态相关性的报道相对较少。基于此,笔者收集病例,展开研究,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FD组:采用随机数字表法,选取2015年1—12月就诊于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消化内科的FD病人,共60例,男21例,女39例,年龄范围为25~65岁,年龄(47.2±9.5)岁。将其中医辨证分型为脾虚气滞、脾虚湿阻和脾阳虚三型,分别为28、17、15例。HS组:招募健康志愿者22例,男9例,女13例,年龄范围为28~67岁,年龄(45.5±10.8)岁。经统计学处理,两组性别、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24,P=0.62;t=0.72,P=0.47),数据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符合《世界医学协会赫尔辛基宣言》相关要求。
1.2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参考2006年功能性胃肠病罗马Ⅲ标准制定[3]。中医诊断标准参照2002年颁布的《中药新药治疗痞满证的临床研究指导原则》[4]、2006年《中医消化病诊疗指南》[5]及2004年《胃肠疾病中医证候评分表》[6]制定。分为脾虚气滞、脾虚湿阻和脾阳虚三种证型。
1.3 纳入标准 (1)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2)年龄范围在18~70岁,性别不限;(3)入组前4周未服用抑酸药、促动力药、胃黏膜保护剂及抗焦虑、抑郁药物,如服用停药2周后入组;(4)病人知情同意且有一定的阅读能力及文化水平者。
1.4 排除标准 (1)有严重的心、脑、肝、肾等脏器病变及造血系统疾病、肿瘤病人等;(2)有消化系统器质性病变者;(3)有腹部手术史;(4)妊娠及哺乳期者;(5)有显著精神障碍者,如有明确诊断的焦虑症和抑郁症;(6)正在参加其他临床试验的受试者。
1.5 试验方法
1.5.1 焦虑、抑郁状态评定 由培训合格的固定医师,采用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AD量表)[7-9]对受试对象进行问卷调查,评定其心理状态。HAD量表共有14项,评定焦虑、抑郁状态各7项,每项以0~3分四级评定,分别记焦虑分和抑郁分,总分0~7分表示正常,8~10分表示轻度抑郁和(或)焦虑,11~14分为表示中度抑郁和(或)焦虑,总分15~21分表示严重抑郁和(或)焦虑。
1.5.2 症状积分评定 对上腹痛、餐后饱胀、早饱、上腹烧灼感、嗳气、恶心、呕吐7个主要症状进行评分,根据严重程度分为无、轻、中、重度4型,记录为0、1、2、3分,各项症状分数累加即为症状总积分,积分越高表明症状越严重。
2 结果
2.1 FD组与HS组HAD量表评分比较(表1) FD组与HS组HAD量表比较,FD组焦虑、抑郁状态评分高于HS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功能性消化不良(FD)组与健康志愿者(HS)组医院焦虑抑郁量表评分比较/(分,
2.2 FD组三种中医证型间HAD量表评分比较(表2) 焦虑状态评分,方差齐性检验P=0.166,方差齐。经单因素方差分析P<0.05,说明三组证型间焦虑状态评分不等或不全相等。进一步多重比较,脾虚气滞与脾虚湿阻、脾阳虚型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48、0.033);脾虚湿阻与脾阳虚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827)。抑郁状态评分,方差齐性检验P=0.120,方差齐。经单因素方差分析P<0.05,说明三组证型抑郁状态评分不等或不全相等。进一步多重比较,脾虚气滞型与脾虚湿阻型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4),脾虚气滞与脾阳虚型及脾虚湿阻与脾阳虚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626、0.082)。
表2 功能性消化不良组三种中医证型间医院焦虑抑郁量表评分比较/(分,
注:与脾虚气滞型比较,aP=0.048,bP=0.033,cP=0.014
2.3 FD组三种中医证型症状积分与焦虑评分相关性分析(表3) 辨证为脾虚气滞型及脾阳虚型FD病人症状积分与焦虑状态呈显著性正相关(rs=0.61,P=0.01;rs=0.53,P=0.04)。
表3 功能性消化不良组三种中医证型症状积分与焦虑评分相关性分析/(分,
2.4 FD组三种中医证型症状积分与抑郁评分相关性分析(表4) 辨证为脾虚气滞型及脾阳虚型FD病人症状积分与抑郁状态呈显著性正相关(rs=0.63,P<0.01;rs=0.57,P=0.03)。
表4 功能性消化不良组三种中医证型症状积分与抑郁评分相关性分析/(分,
3 讨论
FD是临床多发病,诊疗技术虽在不断更新与提升,发病率仍有升高趋势。研究表明,社会心理因素在FD发病中起着重要作用,可能是导致其治疗效果不佳的原因之一[10]。与健康人相比,功能性胃肠病病人焦虑、抑郁评分显著增高[11-12],本研究结果与此一致。
FD在中医属于“痞满”“胃脘痛”等范畴[13]。其发病与情志有关系,古医籍早有记载[14]。《素问·举痛论》云:“……百病皆生于气也。”《血证论》亦云:“木之性主于疏泄,食气入胃,全赖肝木之气以疏泄之,而水谷乃化。设肝之清阳不升,则不能疏泄水谷,濡泻中满之证,在所不免”。指出FD与气机、肝木疏泄相关。其发病机制,《脾胃论》提到:“浊气在阳,乱于胸中,则生满闭塞”。当肝气郁结、失于条达、横克脾土或忧思过度,日久伤正,导致脾胃虚弱,脾失健运,胃失受纳,则见痞满、脘痛之症。张仲景《金匮要略》中阐述“四季脾旺不受邪”,强调中气在机体发病中的重要性。外邪、饮食或素体脾虚,均可致中气亏虚,气血生化无源,在内不能协调脏腑功能,脾胃升降失司发为“痞满”;在上无以濡养神明,神明无主,出现心悸、焦虑、抑郁之象。因此,临床中情志与FD发病是互相作用、相互影响的关系,心理因素可导致或加重FD症状;反之,脾失健运,又能诱发病人身心疾患。
对研究病例中医分型,有脾虚气滞、脾虚湿阻和脾阳虚三型。结果表明兼夹气滞者焦虑、抑郁状态评分明显偏高,但脾虚气滞病人抑郁状态评分与脾阳虚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考虑可能受入组数量及病源局限性的影响,需进一步探讨。根据结果可知脾虚气滞型FD病人精神心理因素的影响最为显著。心理状态的产生可分虚实,虚者心神失养也,实者大多气机郁滞所致。脾虚气血生化不足,心神失养即见忧思、郁闷不舒等;再兼气滞之证,或因肝郁,疏泄失常;或因脾虚,中焦枢机不利,皆可导致气机郁滞,加重身心疾患。临床中FD病人多肝郁脾虚表现,且焦虑、抑郁状态的形成与肝气郁结密切相关[15],相比脾虚湿阻和脾阳虚型病人身心表现更明显。据此,治疗中不仅兼顾脾虚致病机制,同时根据病人精神因素的轻重需佐以疏肝理气,协调气机之品,方可增强疗效。本研究在FD症状积分与焦虑、抑郁状态评分的Spearman相关分析中得出辨证为脾虚气滞及脾阳虚型两者呈正相关,脾虚湿阻型症状积分与焦虑、抑郁评分的相关性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与其他国内研究[16]不一致,考虑和入组数量等有关,需拓展例数,进一步分析。因此临床中既可通过焦虑、抑郁等心理因素调查,推测病人症状轻重,又可根据心理评估指导药物轻重的选择。
总之,通过本研究可知,FD病人大多伴有焦虑、抑郁状态,且不同证型间心理状态及症状的严重程度不同,两者存在一定的相关性。脾虚失健是致病关键,兼夹气滞者临床表现及焦虑、抑郁状态的程度更为显著。西医治疗效果不佳时,可以考虑在辨证的基础上加用健脾理气、养心安神等药以达中焦运化如常,心神安定之效。药物治疗是一方面,中医讲求以情养病,同样需注重心理疏导,发挥中医治疗的优势和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