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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麦:只活在童话里的国

2019-08-01宗不争

时代人物(新教育家) 2019年11期
关键词:哥本哈根安徒生丹麦

文_宗不争

在丹麦,每10人有9人有自行车,低碳出行深入每个人的观念

初入丹麦

丹麦人人高马大,金发碧眼,初入丹麦国首府哥本哈根,便油然生出一种“非我族类”的感觉。

唯一与中国,准确地说是十几年前的中国相似的是,丹麦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车,而是自行车,哥本哈根自行车交通占比达到了45%。然而感觉和逻辑都是完全不同的,中国作为曾经的“自行车王国”,车主却绝不会生出“国王”的感觉,相反,对于“四个轮的”,还满怀着一种憧憬。丹麦的自行车则“横行霸道”,拥有法律赋予的优先路权,所到之处,汽车都要尽可能避让。

八月的天,依然阳光普照,骑单车的丹麦姑娘,都爱穿短裤,如此能裸露出修长健美的大腿,把自己变成一道风景。把自行车骑出一种悠然甚至骄傲,这便是丹麦的特色,是丹麦这块土地孕育出来的文化气质。

丹麦的标志建筑,美人鱼雕像,就是根据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雕塑的

老子说:“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朱子则说:“饮食者,天理也;要求美味,人欲也。存天理而灭人欲也。”

人的欲望,大都从求之不得的苦楚中催生。对于绝不可得之物和唾手可得之物,却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绝不可得,如镜花水月,求不到;唾手可得,如清风明月,无须求。能在此二者之外做到不动于心,是般若。

资本主义的逻辑,便是能够把一切都变成可求可得之物,一切都可标价,无非易得与难得的区别。这自然有莫大的好处,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便亲近起来,不再有不可逾矩的鸿沟,平民可获贵族之物,百姓可享卧龙榻,金钱变成唯一的衡量标准。如此,阶级的壁垒便必然要打破,宗教的地位便必然要折扣,便有适用于它的制度和文化出现,便有新的民主和科学。这自然也有坏处,既然一切可交易,金钱至上,富者皆唾手可得,贫者便会无条件地艳羡富者,社会秩序的重建就会多出不少阻碍。

老子心中的“理想国”

与其说丹麦气质与资本主义逻辑反其道而行之,不如说,丹麦国走到了这一逻辑的顶点,而不是悖离了它。当汽车成为唾手可得之物,不再是财富的象征,在拥挤的哥本哈根城中,骑单车带来的自由便利就成为了更具有价值的优势。况且,自行车的价格其实并不比汽车便宜多少。

当然,让大多数人乐于骑自行车上街的丹麦也有属于自己的个性,这个国家的“幸福”已经成为众人皆知的标签。根据联合国的《世界幸福报告》,丹麦已经有四年被评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

丹麦国地广人稀,这似乎是获取幸福的重要基础之一。4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只相当于重庆市的一半多一点,却只有不到580万人口,不到重庆人口的1/5。丹麦国在历史上命途多舛,经历了数次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重大战事,精疲力竭。因此,在现代,它总是有意识地试图“躲过”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丹麦执行中立政策,后应德国的要求布雷封锁了松德和贝尔特海峡水域。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丹麦没有卷入欧洲大陆的纷争,并于1939年接受德国提出的互不侵犯条约。但是法西斯德国背信弃义,于1940年4月9日大举进攻,丹麦政府则在当天宣布投降。

老子曰:“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莅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随处可见的安徒生雕像

这种看似很“怂”的国家行为,为丹麦带来了相当长时间段的和平和发展,以至于二次世界大战对于丹麦经济几乎没有产生很强烈的冲击。

战后,1945年,丹麦成为了联合国宪章成员,1949年成为“北约”的最初成员。但这绝不是丹麦国的初衷,它最初只试图构建一个北欧联盟,只与挪威和瑞典组成联盟。1972年,丹麦人投票支持加入欧盟(European Union,1952年7月23日)前身欧共体,且1973年1月1日成为成员。但是,丹麦一直与欧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许多提议都不参加,2000年在欧元公投中,丹麦拒绝加入欧元国,保留自己的货币,成为了欧盟国家中又一特立独行的典型。

丹麦像极了老子心中的“理想国”,“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成功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如此,才能理解丹麦的气质,这座“童话之国”,并非令人心驰神往的幼稚园,而只是有一份乐天知命的怡然自得而已。

什么让人们感到满足

丹麦人安徒生,他写的童话风靡世界,却不是甜的,是苦味的。

事实上,格林童话也有这种苦味,而且更加浓烈。从直观的阅读感受上来讲,读安徒生的童话,不太会开怀大笑,倒是读到动情处,常常会流泪——我相信大家都会有这种共识。苦难和希望——强烈的宗教精神——充斥在安徒生童话的字里行间。这位据称“连鸽子都不愿在他家筑巢”的“丹麦最丑的男人”,是怀着如何的心情在写作,我们不得而知。

这自然和童话缘起有莫大的关系——童话并不是专为儿童写的,而是家庭共同的读物。至于后来的许多童话作家只为儿童写作,那可能是受到了文学商品化后的一种分类思想的影响。

在哥本哈根城中,有欧洲最古老的Tivoli游乐园,建造于1843年,已经正常运行了170多年。这么长久存在的游乐园,其价值已经不再是逃离城市喧嚣的世外桃源,而是平实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在哥本哈根城中,也产生了无政府主义的“城中城”——克里斯钦自由城,它自我宣称自治,实行公社化管理,是后嬉皮时代最著名的运动之一,自由城有自己的自治委员会,居民大多为嬉皮士、自由艺术家、草根运动人士、摇滚乐手等自由派风格强烈的居民。在城市丛林中久居的我们,漫步在城中,感受到的却不是自由,而是对“绝对自由”的一种惴惴不安的恐惧感。

在哥本哈根城中,亦随处可见载着孩子的婴儿翻斗车。丹麦男人拥有长达1~3年的带薪“产假”,他们人生中很长一段时间的任务,是相“妇”教子,陪伴家人和孩子。放弃蒸蒸日上的工作,在人生的黄金年龄选择陪伴孩子,我不知道,如果在中国也有这种机会,有多少中国家长能够坦然面对。

丹麦自然也成为了最适合“带娃”旅行的国家,在欧洲走了一大圈,我并没有见过哪个欧洲国家像丹麦一样,为孩子留有那么多专门性的空间。我甚至认为,这些场地并非为了孩子,只是为了向往赤子之心的成年人。

葛龙伟(N. F. S. Grundtvig)被称为丹麦孔子,他开创的民众学院如今是丹麦学制的重要组成部分

丹麦的儿童课程一部分就是“玩',孩子每天很多时间是在户外玩,他们自己穿衣外出,自己决定玩什么

哥本哈根“幸福研究所”的CEO迈克-维金这样说:“我们通过幸福的三个不同的维度——生活满意度、情感幸福、人生终极目标和意义来了解什么让人们感到满足。”

“人生的终极目标”,这近乎是个我们无法谈论的话题,一个人生的终极问题。

作为一位“游戏学家”,我多年来致力于各种游戏研究,近期却被一个鬼魅般的问题纠缠——“人为什么要玩?”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工作吗?如果说工作是为了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那这些价值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人是否可以完全放弃休闲与玩乐,全然投入到工作之中呢?“玩”这种原始行为,为什么一直存在人类历史中,而从未被祛除?

当我返回成都,又见到趁着阳光明媚,在午后院坝里喝茶小憩的成都人,我隐约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了。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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