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共赏 技高——筹—谈晁谷的画

邵大箴 著名美术评论家

晁谷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海峡两岸书画家联谊会副会长，是当代为数不多的具有多种表现语境和题材的著名画家。在长期水墨实践中，着力表现残荷的水墨样式和生存状态，他在花鸟画的取材上不断突破，不寻旧法，总有新作品展示给世人，形成独特的《残荷系列》和《野谷子系列》。2005年从事生肖画创作，由杨柳青美术出版社出版有《金鼠画法》《金牛画法》《金兔画法》等专著。

晁谷是中国首套《关公》邮票作者，该套邮票于2011年由中国邮政集团首度发行，发行一周后，邮票价值涨至166倍，成为集邮界的新宠。

绘画作品的品评与欣赏离不开“雅”与“俗”二字，一般人都是崇尚雅、轻视俗。如果这里的“俗”是指低俗、庸俗，当然应该被贬、被否定。但是，“俗”也有另外的含义，如“通俗”的“俗”是一种观念范畴，是没有理由被轻视的。以文艺创作为例，任何门类的作品都是为大众欣赏而创作的，作品的受众越多，发挥的作用越大。为了吸引更多群众，作品的题材内容和形式语言要照顾他们的接受能力，适应他们的审美趣味。当然，不同门类的文艺创作有不同的服务对象，如阳春白雪是高雅的，下里巴人则是通俗、普及的，不过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在艺术品格上没有高低优劣的差别。这两种服务对象不同的艺术作品，都需要呈现健康的审美格调和趣味，这是不言而喻的。晁谷的作品既是将“俗”融于大雅之中，“俗”到每个普通百姓都能感受到他作品中的那份亲近，都能从他的作品中体会到生活的真谛，也能够“雅”到使观者感受到既在情理之中又超乎想象之外的心动的情怀。

在对晁谷艺术作品的评品中，人们常常用“大俗大雅”这个词语。这里的俗，是指平民的情调和趣味。因为来自民间的有艺术天赋和创造能力劳动者的审美趣味，是与他们的日常生活密切相联系的，有强烈的生活气息，反映了他们纯朴的感情。他们的审美意识和技巧，如稚拙、质朴、纯真等品格和特有的装饰趣味，与经过系统训练的文人雅士的作品不同，别有风采，不仅有独立的艺术价值，而且可能为文人雅士的艺术创造提供借鉴，并对雅的艺术产生推动作用。

这些论述都是从欣赏晁谷的作品有感而发的。晁谷虽是学院出身，有着系统、严格的绘画训练，但这并不曾磨灭他对美好生活事物瞬间的捕捉，他的画随意、自由，没有刻板的模式。青年时期，他即学即用，一切为创作服务，练就了画连环画的技巧。稍后，他从民族传统艺术的遗存中汲取营养，大步向前。难以想象，如果没有顽强的毅力和坚忍不拔的精神，一位年轻人能用六年时间去临摹和研究法海寺壁画。这些杰出的壁画作品出自明代匠师之手，它们既属于精英艺术创造，又与民间艺术有密切联系，是雅俗共赏的典范。法海寺壁画造型技巧与意境创造，对晁谷的艺术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古代匠师代代相传的技艺，扎根于以形写神、形神兼备的自觉审美意识中。传统艺术传授始终兼顾表现客观物象形与神的能力，而现代教育偏重于把两者作为培养过程中的两个阶段。另外，现代绘画教育分科太细，人物、山水、花鸟虫鱼，每个专攻一门，掌握的技艺比较狭窄；而我国民族传统绘画传授，尤其是民间绘画匠人学艺比较全面，即使有所偏重，人物、花鸟、山水也均要涉猎。这一点也对晁谷有很多启发。晁谷之所以是一位绘画多面手，精于人物形象塑造，又在描绘动物方面技高一筹，更在花鸟画方面多有创意，便是得益于他在长期临摹古代壁画过程中获得的体会，以及在此基础上研究宋代院体画与后来的文人画时所掌握的技艺。他在画集《晁谷印象》的“后记”中写道：“中国传统绘画题材的多样性和表现手法的个性化形成了一个纵横交错而又丰富多彩的大网……这是中国传统文化在人文思想领域的突出表现，只求表现一个题材或只用一种表现手法，都不是对客观事物诠释的最佳方法。人生既是一种体验，又是实现自身价值和理想的实验过程，拒绝更多的鲜活事物和各方面的营养都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由于晁谷热爱生活，接近大众和了解大众的审美需求，他的绘画创作题材和表现手法很自然地受到影响，而带有大众喜闻乐见的特点，形象自然而生动。例如，生肖系列《百牛图卷》《虎》《兔》等描写动物的习性和生活特点，构思新颖、构图富有变化，深得大众欢迎；他的花鸟画有古意、有新趣，《残荷系列》和《野谷子系列》中表现出来的探索和开拓精神尤为可贵。这些作品充分反映了晁谷特有的艺术追求，他用自己深厚的艺术功力和修养，在群众喜爱的题材中发掘美感，在满足大众审美趣味的同时，陶冶他们的情操，提高他们的欣赏水平。在当今艺术观念多元化、风格多样化的大格局中，晁谷的艺术创造成果和奉献精神是值得我们赞佩的，他的作品正在不断地精进、突破与完善，进而飞跃到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