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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多面性

2019-07-30王小涵

青年文学家 2019年18期
关键词:升平田村兽性

作者简介:王小涵(1994-),女,湖北黄冈人,浙江大学2017级日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近现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8-0-02

前言:

人性具有着多面性,特别是遭遇地震、战争或饥荒等灾害和极端情况的时候,大多数人为了保全自己会选择牺牲他人利益,以自保优先,即是所谓的“利己主义”。然而与此同时也有人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去保护他人,很多情况下这种“自我优先”和“自我牺牲”的矛盾特性会存在于同一个人的身上,这便是人性的复杂所在。

本文以冈升平小说《野火》中的主人公田村为例,通过分析田村身上所具有的的多种特性,简要解析人性的复杂性。

第一章  关于大冈升平及《野火》

《野火》是大冈升平基于自己本身的战争体验所写成、于1952年出版的小说,同年5月,《野火》荣获读卖文学奖。大冈升平1909年出生于东京市牛込区(今新宿区早稻田一带),是家中长男。1921年大冈升平进入青山学院中学部,并受到了基督教的教化。1944年3月,大冈升平参军,进入东京第二部队,同年7月到达菲律宾马尼拉,从属于比岛一〇六七二部队。1945年1月被美军虏获,日本战败之后回到日本。中学时接受基督教教化与成年后参军的经历给了大冈升平很大的影响,体现在了他的很多作品里。《野火》也是其中一例。

《野火》讲的是主人公田村一等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从菲律宾战场侥幸生还的经历。在小说的开头,田村所属的部队面临溃败,田村自己也因为身患疾病而失去寻找食物的能力,被部队赶了出来。在离开部队之前,田村从曹长那里拿到了六个芋头,从而明白了“我用来维持生命的、我所从属的、我奉献自己生命的国家所能给我提供的最低的保障,也就是这六个芋头。”身处战争之中的人类已经不是人,而是从属于国家的工具。而一旦那工具失去了作战能力,很快就会被抛弃。坏掉的道具的价值不过是六个芋头。田村一个人彷徨在异国他乡的山林中,面临着战火、饥饿和疾病等问题。这时战争对田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他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田村在彷徨的路上先后遇到了菲律宾本地的游击队、同样饱受疾病和饥饿困扰的同胞日本兵以及劝说田村在自己死后吃掉自己的肉的濒死的日本军官。在无限接近死亡的状况中的田村不知何时脑海里开始回响小时候唱过的旧约的诗句。

《野火》虽然是战争小说,里面却并没有反复描写日本兵同敌军英勇作战的画面。主人公田村从小说的开头到结尾都处于濒临死亡但一直想方设法活下去的状态。田村的“单身旅行”中呈现出了他的“神性”“人性”以及“兽性”的一面。

第二章  田村的“神性”

野火的开头写道:“虽然我在死亡阴影之峡谷里行走——大卫。”这句话来自于《旧约圣书》,后面的一句是“但我从此将不再害怕黑暗,因为你与我同在”。“死亡阴影之峡谷”本来的意思是“黑暗的峡谷”。深不可测的黑暗、看不到出口的状况、没有任何人能给予帮助的孤独的世界,可以说是暗喻了濒临死亡的状况。然而即使在那种情况之下,也有着可以带来“我不害怕”的让人生逆转的信仰。因为“你(即主)与我同在”,所以“我从此将不再害怕黑暗”。

在這种感觉到“主与我同在”的时候大多是孤身一人的时候。在孤身一人之时,人会感到自由,开始思考平时不太会考虑的事情。主人公田村刚被从部队赶出来的时候“在感到痛彻心扉的绝望的同时,我感到了一种隐隐的幸福感。在人生的最后几天我不是作为军人,而是作为我自己,享受这种不知前往何处的梦幻般的自由”。被从部队赶出来之后,表明的田村慢慢退下隐去,内心真实的田村缓缓浮现。

从这时起,田村开始思考平时不太会考虑的事情。“我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条路是我出生以来从未走过的路,也是我不会再走的路。”离开了部队的田村不再是“军人”,而是一个普通人,这时他灵魂中的“神性”开始浮现出来。随着田村思想的变化,他眼里的风景也开始发生变化。“突然有了‘自己不会再走过比岛的小路这个奇怪的念头,是因为那时我已经预感到死亡了吧。即使走在日本偏僻的地方,这种想法是肯定不会有的,可能是因为下意识假定‘心情好的话会再来。这么说来我们所谓的‘生命感,其实就是预感的无限重复。”不仅如此,第十一章的标题“乐园”,即基督教的“天堂”,再次证明了田村的“神性。”

第三章  田村的“人性”

1、作为军人的田村

作为军人的田村被从部队赶出来之后,变成了“普通人”,但他身上的军人特质却很难短时间内改过来。与其说是军人特质,不如说是他在军队中所养成的习惯。即使一个人行走在树林中,“作为步兵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重视自然环境。土地的一些细微凸起或凹陷对他而言即是躲避子弹的避难所,美丽的绿色原野对他而言也只是要赶紧通过的危险地段。出于作战的需要,他眼中的各种复杂的自然景观对他而言本来是没有意义的。这种无意义成为了 存在的支撑,勇气的源泉”。作为军人,自然并不是用来欣赏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作战,即是所谓的“军人的直觉”。离开了部队的田村虽然剥除了军人的身份,但在遇到“异类”(特别是比岛人)的时候他身上的军人特质很快就浮现了出来。在看到野火的瞬间,田村迅速想到“这可能是游击队的原始信号”,从而选择绕道迂回行走。以及在小说后部看到有两个人乘着小船接近自己藏身的小屋时立即射杀了女子,这些都表明田村在遇到人特别是“异类”的时候,身上的军人特性会浮现出来。

2、作为普通人的田村

离开部队后的田村一个人走在路上,没有别人(特别是军人)的打扰,他终于能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田村深知自己的病没有痊愈的希望,开始思念家乡。“一片寂静里,听着踩在刚落下的落叶上的声音,就像是走在武藏野的路上。”“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有的只是我所不知道名字的、和故国的树木十分相似的阔叶林,周围一片寂静。”田村看着异乡的风景,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心头浮现了普通人的思乡之情。离开了医院后的田村之后还是选择回到医院,寻求自己的同伴。“我沉默了。‘想成为你们的伙伴,这种话哽在我的喉咙。”为了获取同伴的信任,田村将自己从比岛人那里抢来的食物——即芋头分给了同伴们。然而普通人的特性也维持不久,在自己的生命面临威胁的时候,田村身上的兽性浮现了出来。

第四章  田村的“兽性”

田村的兽性初露端倪是在医院遭遇炮火攻击的时候。炮火生越来越大,田村抛弃了同伴一个人逃跑了。“我明明白白地知道我现在最应该采取的英雄行为就是回到山谷,救助倒下的伤兵,但我在那时感受到的冲动却让我十分意外。我不可自制地开始大笑。”这种幸灾乐祸的心理是田村兽性显露的开端。之后田村因为穿的鞋子开裂,开始裸足行走,枪也扔掉了,衣服变得破破烂烂,逐渐接近人本身的一丝不挂的原始状态,也暗示着田村兽性的逐渐强烈。最后田村因为极度饥饿,不仅吃掉了吸食自己血液的水蛭,甚至开始吃友军的尸体。到此为止田村的兽性完全显露。

后记:

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得出田村身上不同特质出现的特征。在一个人的时候,田村的神性开始出现,他思考生与死的哲学问题。在于活着的人相处的时候,根据相处对象的不同,田村的军人特性(和比岛人相处时)或是普通人(和同伴相处时)会交替出现。在与死人相处时,因为生命受到威胁,田村的兽性显现。这种神性——人性(军人·一般人)——兽性的变化,与田村的生存欲望紧密相关。随着神性向兽性转变的过程,田村的生存欲望逐渐高涨,他身上的人性的多面性也因此呈现不同变化。

参考文献:

[1]王翻翻,《从叙事学的角度解读<野火>》,2016年.

[2]何建军,《大冈升平早期作品的战争叙事和战争——以<俘虏记>和<野火>为中心》,信阳师范学院学报,2013年.

[3]何建军,《论大冈升平<野火>的反战思想》,外国文学研究,2012年.

[4]何建军,《论大冈升平<野火>中的知识分子士兵形象》,内蒙古大学学报,2012年.

[5]张冰,《中国的大冈升平研究》,赤峰学院学报,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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