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恶,非常罪
2019-07-29何子维
何子维
我们被告知,这是一个和平美好的年代,我们所拥有的保护和权利都前所未有。然而,当下却有一群女性在隐泣和控诉,她们正在抗衡着黑暗。
7月1日,中国地产界的黑马、新城控股的董事长王振华,因涉嫌猥亵女童,在上海被警方采取强制措施。5天后,同样是超级富翁的杰弗里·爱普斯坦,因涉嫌操控性交易团伙并曾对数十名未成年少女實施性侵,在纽约被检方起诉。
爱普斯坦案跨越10年,牵扯多位欧美政要,如今正义能否得到伸张,我们不得而知。至于去年年底发生在美国明尼苏达州的刘强东性侵案,还需要等到今年9月才开庭听证。
作为全球财富的有力占有者中的个别人,他们一度是人们某种有关金钱的榜样,他们一度为激发大众好奇心、创造力,提供了想象的舞台。
但在看不见的舞台上,那种包含着罪恶、阴谋、暴力的情绪,笼罩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只对更强者采取一种习惯性的取悦姿态,而对于弱小者,则尽是冷漠、傲慢与践踏。
那个舞台之上,是一个礼崩乐坏、私欲弥漫、赢家通吃的世界,就像柏拉图眼里那个“没有节制和正直,相反到处充斥着港口、船坞、城墙、贡金以及诸如此类的废物”的雅典,也正是你我今天生活着的世界。
他们把性当成一种“ 谁更有男子汉气概”的比赛。
有美国学者甚至提出,性侵是一种伪文化,其给予男性的最大快感,不是稍纵即逝的性满足,而是在女性身上行使近乎绝对的权力。这些男性有可能生活在一股攀比的暗流中,把性当成一种“谁更有男子汉气概”的比赛。在这种氛围下,性侵女性不是为了性,而是为了彰显权力。
受害者被这股无人知晓、无法疏导的暗流最终压倒的时候,所受到的不只是创伤,用现代医学的话讲,还是影响持久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那些劫后余生的受害者,大都逃不过创伤后应激障碍,逃不过世俗的流言与来自自我的歧视,就像我们在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时,无法想象林奕含会选择在家中上吊自杀。
“注定终将走向毁灭且不可回头。”年仅26岁的林奕含,用她乐园般的文字,控诉一个社会的阻滞,控诉我们逃避了对悲剧的反思与改进。
如果说,教育的匮乏与无所不在的性禁忌,剥夺了无辜受害者的发声窗口,那么这与鲁迅口中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几乎是一个路数。这是整个社会给人们埋下的不幸的、可怕的种子。
王振华事件被披露后,网上出现了几乎一边倒的怒斥罪恶的讨伐声音。也许,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现在状态下,我们最好的姿势了。
讨伐固然需要,但更大的勇敢是立法。最近,乌克兰议会通过了一项法案,将对有过强奸或性侵未成年人罪行的罪犯(18岁至65岁),强制实施“化学阉割”。新法将在公布之日的第二天起,开始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