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手指的风
2019-07-25刘慧娟
刘慧娟
柔和的时候,风是大自然吹送给人间的无限爱意。暴虐的时候,风会自由得失去知觉。转眼让万物损兵折将。
他来了,将光芒种子,撒向大地,他的心,由霞光簇拥,被大风吹拂数遍。
在喧嚣的尘世,他挡住了风的去路,时光,开始倒流。
季节在蒲公英的花朵里安营扎寨,担水劈柴,他在风中相伴,冬去春回。
月色落下的时候,最后一行鸿雁早已不见身影,他身心疲惫,满满的爱,却一纸难托。几年来,纵横山河,解析云朵,迁徙的速度,往往比鸟还快。
他打开随身的水壶,将之前的荒凉和之后的落寞一并收藏。看得见的未来,从眼前的一株山花上起飞。
劳顿的时候,世界总以二分之一出现,一边真实,一边虚幻。
当他站在高高风车下,凌空的感觉很像坠人一场盛大的爱情。
他用生命中的一小片晶莹,击退整个黑暗。光明围着他欢歌,风在他耳畔呢喃。山岚,仅仅是一个手势。站在旷野,他,是一个用心热爱风的人。
那白的雪莲、梦的翅膀,在山之巅等一种亲切的召唤。
他生的方式,离太阳很近,离冰雪稍远。光明围着他欢歌,风在他耳畔呢喃。
他手握的世界,一尘不染,通体透明。汗珠和泪珠,都定格在深刻的静夜。
涉过冰,趟过河,他经常与苦闷对坐。
错乱的时空中,天空是一纸空文,结局不讲信用。圣人起身蹙眉,鸟群屏住呼吸。
困厄四起,他依旧八字格局清纯,催促晨曦活力四射,打扮湖水鱼翔浅底。
他的存在,仿佛是为了抚慰世界的伤口。
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他流线的形体,让泪水莹心,海水咆哮,高山滚动着喉结,天空缀满亘古不谢的果实。
他的世界,是一蓬青春怒放的谜语,他昼夜描述的经典,被一片热烈的蛙鸣省略。
为生活而战,为修行而战,为爱而战……意志交给高山,魂魄回归大海,他的醒园,种满了打不败的神话。
他诠释生命,生命也诠释他。正如一粒火种,星星可以燎原。
他喝着冰河里的水,将心里的衷肠寄托给风,问候远方的亲人。
等到青山还给绿水,他将驾风而来,圆满梦寐。
那棵阳光下璀璨的秧苗,名字是信仰。
身前是无垠的遗憾,身后是广阔的留白。在广袤的天地间,他以毕生的真诚,将风爱了千遍万遍。竖着耳朵的风
总能听到往事在风中相互磨损的声音,这让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感触,越发深刻、细密。我不曾认真推敲的胆量,犹如受过惊吓的冬天,第六感彻夜不眠,整夜地竖着耳朵。
如果说,我的血液或者骨髓里还有金属的硬度,我觉得应该感谢我经历的风雨。我的敏感来自久远的山林,那时,我内心的向往,能盛得下整个天空。
还在刘庄的时候,经常瞧见我祖母的叹息划过长空,我惊慌的眼神,唯有见到祖母的身影,才能结束流浪。我怀抱荒草般的岁月,一路踉跄地走过童年,经常和满山的青草一起哭泣。
我对自己的怀想,做了简单的视察和展望,而后,走上了一条伸向远方的路。
前方和命运,是生活神龛里的两个密码,曾让我心怀忐忑,暗自摇头,又暗自点头。
我学会了感恩,感恩天地赋予的阳光雨露,還有一直和我不离不弃的希望和瞳憬。
在万籁俱寂或喧嚣中,学会了扬弃。
明白将复杂表达为简单的是智慧,将简单抒发为复杂的叫做多情。我在神秘与现实的相互转化里,开启了人生。
诗歌在某种时候是梦的桥梁,像心中的那个人,从梦中走向彼岸,最终走向内心,是身在红尘反复历练之后的回归,在山之巅、水之湄,蝶翼翩飞,白云含笑,沿途憧憬中的预言,已经结满信仰的籽粒。
圆或方的前景,正接近殊途同归。于是我满含热泪地对你说:亲爱的,谢谢你!
我从醒来的梦境,又进入另一个梦境。无数次看见风在阳光下奔跑,云烟缭绕,鸟群飞翔,往事吐垢纳新,远方换了新面貌。
自始至终的泅渡,是千回百转一笑回眸,那盏灯一直在指引,从未疲倦,是此情绵绵无绝期,迎面吹来的风,恰好是一种暗示,证明你确实站在源头,呼啸的苦难,模拟果实挂在时间的垭口。箫笛还在,忧伤还在,只等你携乐曲归来。
探寻风向,折叠彩云。此生,原只为等待。
当明白自己确实存在,并且朝阳似火,所有的缘分,都开始绝处逢生。
我经常托腮自嘲,叹喟精神与思想互相残杀,灵魂与躯体相互背离,那是人生的歌词尚未谱曲,所以那场音乐,迟迟没有响起。
你来得正好。
开启新的门扉,正是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