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不可低估的帮派

冲田总司

关于乌鸦的神话传说太多了，乌鸦或许可以跻身世界最有名的神乌之列。如果乌鸦去到另外的群体，它会像那个群体里受欢迎的乌鸦一样说话，试图融入那个群体。有的乌鸦如果变成人形，可能比你还聪明。从“认知死亡”说起

在查找乌鸦的相关资料时，笔者在豆瓣看到一位名叫“木石”的作者提到他最近在看一本英同皇家老牌科学杂志时，看到一篇讲乌鸦“与同伴尸体进行交配”的文章。该杂志这一期的主题是“死亡进化学”，探讨的是死亡个体对活体的意义。之前已经有过研究表示，乌鸦对于“危险”、“死亡”是有一定认知的，会避开白己死掉的同伴。

杂志文章说， “通过对304对乌鸦的行为研究发现，约有4%的个体会与尸体交配。特别在繁殖季节，雄性乌鸦在高强度的竞争环境中，与死去个体进行交配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关于“死去的同伴”这一点，笔者还看过有的报道说集群的乌鸦会试图围攻即将死去的某个同伴，直到把这只乌鸦攻击致死，因此这样的一群乌鸦也被称为“凶手”;还有的说法是，乌鸦会集群围在白己死去同伴的周围（但绝不触碰尸体），似乎试图弄清楚这个同伴是怎么死的，想要找出原因，或者说它们是在举行“葬礼”……可见人们对于“乌鸦如何对待死去的同伴”有着诸多说法，可能因为乌鸦未被人完全了解的地方还很多。

今天我们可以好好来聊聊乌鸦这种常见而又显得神秘的黑鸟。

据国外网站“Interesting Fun Facts（趣闻）”的资料，最早的乌鸦m现在1700万年前中新世时期的澳大利亚安多西尼亚，你可能很难相信漆黑的乌鸦与美丽的极乐鸟有着较近的亲缘关系。无论美丑，人类都惯于把动物用来做食物。该网站还说，乌鸦肉是可以食用的，在西方国家的一些餐馆里可以找到。事实上，乌鸦肉被认为比猪肉更健康——已经发现乌鸦肉比猪肉含有更少的毒素。

别说乌鸦是种古怪的鸟，人这种动物也很奇怪！任何东西都要放到嘴里尝个鲜。

“鸦科的鸟是世界上分布最广的鸟类之一。他们会生活在海岸、苔原、岩石悬崖、山地森林，也会住在开阔的河岸、平原、沙漠和灌木丛生的林地。乌鸦是杂食动物，这意味着它们几乎吃任何东西，如哺乳动物、两柄动物、爬行动物、蛋和腐肉。它们也吃種子、谷物、坚果、水果、昆虫、节肢动物、软体动物、蠕虫，甚至其他鸟类。乌鸦还会吃垃圾，并把食物储存在临时的贮藏处——树上或地上。美同乌鸦会站在蚁丘上，让蚂蚁爬上去，然后摩擦白己的羽毛，据信这种行为被用来抵御寄生虫。此外，有研究称乌鸦有15到33种发声记录。”一一给“Live Science（生命科学）”网站撰稿的阿丽娜·布拉德福德（ Alina Bradford）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这样概述乌鸦的一些生活习性。除了南极洲以及南美洲南端等极少数地区，地球上的其他大陆都有原生鸦科的分布。而且鸦科的鸟类很多都是高度群居，每每采用“数量制胜”的方式来御敌和觅食，这种群体行为也使得它们看起来势力“庞大”。

乌鸦有一些习性跟其他鸟类也有共同之处，比如姐姐哥哥等社群成员会帮助父母抚育自己的弟弟妹妹，这跟栗喉蜂虎等鸟类也一样。

在一个叫作“Corvid Research（鸦科研究）”的国外博客上，一位显然是“乌鸦迷”的博主提到新喀里多尼亚乌鸦的喙更短更钝，因而导致这种乌鸦看起来像是在笑（博主调侃说也许是因为它知道自己很聪明所以在笑？）……这位博主还说英国伦敦塔上的7只乌鸦（这些乌鸦受到英国皇家的特别关注和记录）每天要吃170克生肉，外加浸泡在血里的鸟饼干……世界上关于乌鸦的趣闻真不少，看得出人类中间有的对乌鸦着迷，而有的唯恐避之不及。说不清的羁绊

人和乌鸦的故事有时可能是沉重而复杂的。

当我生活在乌鸦很多的地方时，还没开始观鸟。印象中，北京的北师大和长安街一带，秋冬季节，树叶掉光了，满树的乌鸦显得格外突出。人们在这些区域的人行道上走路时，多少会有种不安全感，原因就在于自己正走在被朋友戏称为“天屎之路”的路上啊！乌鸦的叫声也令人印象深刻，并且有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模仿的滑稽感。没有哪种鸟给你这种“它是长着大嘴全力在‘聒噪的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鸦科的鸟很多并不都是黑色，有不少的羽毛带有蓝色、白色、绿色等等颜色搭配，还挺漂亮。而我们在这里要说的浑身黑透的乌鸦主要指的是鸦科鸦属里特定的几种，在中国，比如大嘴乌鸦、小嘴乌鸦、渡鸦、秃鼻乌鸦等等，这些都是容易见到并且全身黑透的。

早晨醒来，拉开窗帘，阳光射进屋内，似乎赐予了每一件静态的物体一种活力——想必人们都有这种体验。太阳对人类和万物来说都太重要了！现在我们知道了太阳发光发热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太阳落山、日食的原理是什么，但对于远古时的人来说，这些普通的自然现象因为无法解释而被添加了神秘的因素。

古代中同人眼中的乌鸦是一种跟太阳有着紧密联系的鸟。首先，浑身漆黑的乌鸦，那种黑透了的颜色，是东西被烧透之后特有的颜色，很容易就想到乌鸦是跟火有关（据说古人还观察到乌鸦会站在其他鸟避之不及的烟雾里），类似一种被火炼就的鸟;接着，乌鸦总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飞出城去，而在日落之后飞回城里，据《山海经》《淮南子》等古籍，乌鸦成了每日驮着太阳来去的那种神鸟，或者说是太阳之子（尽管这是乌鸦正常的作息，但还是被古人想象为乌鸦驮着太阳升起或落下），更有后羿射日射下来九只三足乌鸦这样的说法。

因为跟太阳扯上了关系，乌鸦也变得有神圣的意味了，有了“金乌…‘火乌…‘灵乌”等响当当的好名称。

古人注意到乌鸦是一种会反哺的鸟，并逐渐把它定位为“孝鸟”，只要略微思考一下“孝”在中同古代文化中的意义，就能想象得到“具有反哺习性”的乌鸦会被人们如何地尊重与推崇，成为了一种“具有慈孝之德”的鸟。秦和汉初都尚黑，衣服和旌旗都用黑色，以黑色为贵，这也与乌鸦的黑色刚好巧合，几种原因合在一起，乌鸦更是成为值得统治者加以利用的鸟。

值得一提的是，据鸟类研究的某些观点， “乌鸦反哺”的行为很可能是古代人们观察不到位的一种误解。因为，由于吃得很多，乌鸦幼鸟茁壮而健硕，看起来似乎比喂养它的父母还更像成年乌鸦，并且羽毛还未发育完全，显得破破的，于是它与父母间的喂食关系被人们想反了……

白宋代之后，乌鸦在中国的角色就几乎完全转到了对立面上，成为一种被人们视为不祥预兆的鸟。当然，这中问经过了漫长的文化、科技发展影响人们看待事物的过程。不过也有说法在战同的时候民间已经意识到但凡有人死亡的地方就会出现乌鸦，屈原也在《楚辞》中称乌鸦为“恶禽”。用现在观鸟人的话说，“鸦科的都是流氓”，其中臭名昭著的乌鸦就更不用说了。

就世界范围来看，关于乌鸦的神话传说太多了，乌鸦完全可以跻身世界最有名的神鸟之列。浪漫的希腊神话中，乌鸦也是阿波罗太阳神的神鸟。在不同国家地区的文化中，乌鸦被视为不祥之鸟的情况较多。

亚洲地区对乌鸦一直都很推崇的同家当属日本，这与他们的第一代神武天皇在天神派来的三只脚的乌鸦协助下建立了王朝的故事有关。直到现在，日本人的日常生活跟乌鸦也可谓是息息相关：收集垃圾的地方要拉上专门的网子防范乌鸦，幼儿同的露天洗手池要把香皂用网兜装起来挂着以免被乌鸦偷走，某条街区的乌鸦能看懂红绿灯并利用过往车辆帮它们压开坚果的壳，在有的天桥上行人会遭到乌鸦的攻击，由于喜欢在电线变压器上筑巢（偷衣架、电线甚至是光缆等作为筑巢材料），乌鸦还常常造成停电（2006年至2008年间，乌鸦从东京电力供应商那里偷走了近1400根光缆，据日本中部电力公司的数据，每年其设施范围内约100次停电都是由乌鸦造成的）……即便如此，日本人也不伤害乌鸦，依然将它们视为一种独特而值得尊重的鸟，于是乌鸦在日本更加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美好的生活。乌鸦的自动售货机

上文中提到日本的乌鸦会看红绿灯、把汽车当成白己“砸”坚果的工具，想必读者也注意到了乌鸦这些聪明的行为。

新喀里多尼亚的乌鸦使用工具的案例就更加出名了，它们会折断一小簇树枝，把多余的枝叶一点点去掉，借助树枝本来的造型，留下一根顶端带钩形的枝条，用于从狭窄的缝隙里把昆虫勾出来。

笔者还在纪录片里看过几组科研人员专门为乌鸦设计的智力测试，它们神乎其神地解决了各种障碍，得到美味的食物。

有的乌鸦如果变成人形，可能比你还聪明！这可以从数据来求证。成年人三磅重的大脑只占他们体重的1.9%，新喀里多尼亚乌鸦的大脑只有0.26盎司重。但是相对于它的身体大小，它的大脑是巨大的，占了这只鸟总重量的2.7%。乌鸦的“脑体比”是所有鸟类中最大的。

最近看了一个电视节目，演讲者美同人约书亚·克莱恩（ Joshua Klein）说，在十年前的一个酒会上，他的朋友向他抱怨乌鸦把自己家的院子搞得一塌糊涂，希望他帮忙一起去把乌鸦消灭。克莱恩对他朋友说，不如我们利用下乌鸦，让它们帮忙干活？朋友说那不可能，结果克莱恩被这句话激将了，之后的十年中他在业余日 研究乌鸦，如今他做鸦的自动售货机。这个机器很像一个微型的自动售货，莱恩把机器放到乌鸦比较多的某个街道或野外，一开始，他在机器上的投币口和出货口都放上硬币和花生，乌鸦当然很开心地飞来把花生吃掉了;这样持续了一阵子，克莱恩开始把花生压在硬币下面，乌鸦会把硬币掀开，然后吃掉花生，如此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克莱恩只在投币口留下一枚硬币，机器外面的花生全部收走，乌鸦来了之后找不到花生，就用醉胡乱扒拉，偶尔间把硬币碰进了投币口，花生就从出货口滚出来，乌鸦有吃到了花生，它们又学会了这招;再过了一段时间，克莱恩把硬币也拿走，整个机器外部啥也没有，乌鸦飞来以后找不到硬币和花生，就四处找，甚至用脑袋和身体乱撞机器，但是他们其中的某一只想到了附近地面上堆着的硬币，就去衔来扔进机器，先来的乌鸦很快就掌握了这种迟到花生的办法，而后其他更多的乌鸦也学会了。

克恩莱说，每年人们遗落在街上的硬币总价值超过千万美元——当然，他并非要利用乌鸦捡硬币来致富，但是同样的道理，可以训练乌鸦帮忙捡垃圾！从而让人类更好的和自己身边的这鸟互利生存。

以上这案例只说明一个问题：乌鸦一族确实是智商高的一族。

即使被嫌弃也有生存之道

一个研究乌鸦的著名案例是华盛顿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借助两种万圣节面具对一本地乌鸦进行研究，其中一组戴同样面具的人捕捉并测量乌鸦的相关身体数据，一段时间后又放走他们，另一组面具人则不对乌鸦构成威胁。被捕捉的乌鸦在被放走之后情绪激动的大叫并攻击捕捉它们的人是必然的。但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在当地乌鸦界以他们自己的交流、沟通方式流传开来，其他没被抓过的乌鸦一看到捕捉过当地的乌鸦那组面具人也会集群去攻击他们，不过，所以乌鸦都不理会那没对他们构成威胁的面具人。甚至砸几年后，研究结束了，研究人员不再抓乌鸦，新生的年轻乌鸦也仍然记得捕捉过乌鸦那组面具人的面具样子，并仍然对其充满攻击敌意。这件事情不仅说明乌鸦队人类长相有这辨认能力以及他们群体的高度集中，更惊人的是乌鸦把过去发生的事情作为群体记忆流传给下一代，这是否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为乌鸦的历史？

攥稿人马克 曼奇尼2017年10月2日在“Mental Floss"网站上发表的文章指出，”烏鸦有不同的方言，并且可以学习新的方言。除了著名的叫声，乌鸦还会发出许多其他的声音，每一种都代表不同的信息;例如，啼叫可以作为一种领土警告或者乌鸦像亲属发出位置信号的一种方式，这种语言上的不同之处在不同的乌鸦种群中可能略有不同。正如鸟类学家约翰马斯颅符合作家托尼安吉尔在他们2005年出版的，乌鸦和乌鸦的伙伴一书中指出，那样这些鸟的叫声在不同的地区使用，就像人类的方言，在不同的山谷中使用一样，还有，如果乌鸦去到另外的群体，他就会向那个群体里受欢迎的乌鸦一样，说话试图融入那个群体，当乌鸦加入一个新的群体时，约翰和安吉尔写道，他们通过模仿占统治地位的群体成员的叫声来学习群体的方言

了解乌鸦的部分语言沟通机制后，对于理解华盛顿大学的乌鸦研究案例就容易多了，但这同时也挺吓人的，因为我们感受到乌鸦这种长相不良，体型偏大的集群鸟类的敌对，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有惊人的记忆力和语言机制，要给人类捣乱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美国历史上曾经有过大规模的消灭乌鸦的历史剧乌鸦克星网站的资料，1937年俄克拉荷马州有26000只乌鸦在一个栖息地被杀。1940年32.8万只乌鸦在伊利诺斯州的栖息地被杀，有时人们也用有补和下毒等方式来限制乌鸦的数量。该网站撰稿者鲍勃 阿隆森提到，1946年，人们还发明了一种机械猫头鹰诱捕器来对付乌鸦，该作者说，在1929年到1935年的大萧条期间，美国政府给农民们发放免费的弹药来射杀乌鸦，我有一个政府发的就木箱，里面装了20盒弹药，在20世纪初期以前，美国各地还没有大规模的乌鸦，到了20世纪20年代之后，乌鸦数量猛增，人们将其视为抢夺粮食的祸害.

目前，乌鸦中有为数不多的几种有濒临灭绝的危险，而夏威夷乌鸦则已经宣布野外灭绝。

乌鸦这种被嫌弃的鸟，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之道。人类是不是应该别对他们太过分，毕竟如果遭到这么聪明的鸟的报复，应该是很头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