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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空间活力研究方法综述

2019-07-19尹静贤

四川建筑 2019年3期
关键词:活力街道空间

尹静贤

(西南交通大学建筑与设计学院, 四川成都 610000)

我国城市处于快速发展期,期间也暴露了很多城市问题:超大街区,空城现象,交通拥堵,邻里冷漠。同时,信息媒体和消费浪潮的冲击下,传统的城市文化与生活模式开始瓦解,现代化标准都市的表皮掩盖了富有地域特色的城市内核。这种背离人性尺度的城市建设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城市公共生活的衰弱,城市”活力”亟需激发。

本文基于以上背景,试图归纳总结有关城市空间活力的研究方法,以期为日后的相关研究提供一定参考。

1 “活力”的定义

“活力”在生物学上表示酶、细胞等的促进反应的能力,是生物维持生存的能力。将“活力”引入城市规划领域,则内涵更为广泛,其英文有多种解释:“Vitality,Activity,vigor,vitality”,代表生气、生命力、持久性、精力。对于城市空间活力的定义学界尚未有统一定论,以下是国内外学者对城市空间活力的不同阐述(表1)。

表1 国内外学者对”活力”的阐述

可以看出,活力的定义在不断变化完善,但可以从上表中找到相似的关键词:生存能力,人的活动,多样性。从而进一步明确城市空间活力的三大特征:活力的目标是保证人类延续生存的能力,活力的表征即为空间中人的活动,活力构成的关键因素是空间功能与主体的多样性。

城市活力是城市的生命力,是城市长久发展的内在驱动力,研究城市空间活力的特征、影响因素及评价标准是后续空间设计和区域规划的研究基础。

2 城市空间活力研究方法

“活力”是一个无确切实体的事物,所涉及的因素是多方面、多维度的,不同类型的影响因子的相互整合是难点。本文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查阅,将从人的行为活动角度,空间设计角度和活力定量评价角度总结相关的理论与研究方法。

2.1 人的行为活动角度

活力的产生离不开人的活动,空间中人群行为的特征一直是规划学界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环境心理学通过实地观察人的行为来了解人的需求。Perin (1970)提出了“行为轨迹”的概念:“一个人类学人体工程学设计,跟踪人们的行为,通过满足他们在房间、房子、街块、邻里以及城市范围内的日常生活目的,以了解这样的行为需要什么样的物理和人类资源支持、协助或启用”[7]。实地调研与访谈法是最直接观察人群活动的方法,广泛适用于小尺度空间的活力评价研究中。郭薇薇(2016)以老人日常行为轨迹为切入点,提炼老人群体在行为轨迹中的环境影响元素,总结环境元素对老年人户外活动的影响程度,提出适老化环境元素配置模式[8]。姜蕾(2013)借鉴环境行为学的调研方法,运用跟踪观察法、行为地图记录法等调研了大连城市街道活力现状,总结出行人活动和街道物质环境特征这两个维度的量化数据,并提出营造街道活力的两大原则:可达性原则、交混原则[9]。张晓(2010)通过空间注记的方法调查了武汉市广场,街头绿地等公共空间中人们的活动特征,探索活动在空间和时间上的分布特征,总结了3类活力聚集点:具有休憩设施的休憩性活力点;具有景观小品或风景较好的景观性活力点;可提供文娱活动开敞性活力点[10]。

人文地理学和城乡规划学进行公共空间环境感知的主要方法是语义分析法( Semantic Differential,简称SD法),SD法被广泛运用于公共环境活力评价中。苟爱萍(2011)等基于SD法对街道空间活力进行评价研究,总结了影响街道活力的因素可分为3类,即建筑单体、街道环境要素和人的活动[11]。

社会网络分析法(Social Network Analysis,简称SNA)是一种准确测度多种耦合关系的社会学方法,后来被地理学和城乡规划学广泛地用于公共空间布局特征评价。何正强(2014)借助SNA,通过对居民交往活动调查,基于公共空间、公共生活、社会网络三者的互动关系,进行改造社区公共空间的有效性评价[12]。

2.2 空间设计角度

对空间活力的研究离不开对空间物质形态的分析,现阶段运用较多的分析方法是空间句法。姜璐(2017)运用空间句法对不同居住街区的开放度对街区活力的影响进行了研究,得出空间句法在街区道路空间形态特征、定量指标的开放程度适宜的参考数值,为老旧居住街区的改造和新开放街区的规划提出参考性[13]。付帅军等(2016)基于空间句法理论,对赣州历史街区在3个不同历史时期的空间形态演变过程进行定量描述分析,阐释了历史街区的空间形态对街区活力的影响机制[14]。

探究空间元素对活力的影响作用机制,可以为空间设计提供理论指导。王墨非(2015)借鉴了一些国外优秀案例以及研究成果,对街道边缘空间的构成元素进行了分析,归纳总结出营造富有生机的街道边缘空间的良好模式和方法[15]。夏青(2012)等以英国诺丁汉地区的公共空间改造为例,探索了将消极空间转换为积极空间的措施,对我国历史地段空间活力营造以及历史城区或活力复兴具有实践经验[16]。

2.3 活力定量评价角度

蒋涤非在《城市空间形态论》中,将城市活力分为经济活力、社会活力和文化活力,并分别从探讨了不同活力的影响因素,为后续的活力评价提供了理论基础。2012年,汪海、蒋涤非发表《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价体系研究》[17]一文,也是国内第一个最完善的城市空间活力评价体系。研究基于大量问卷调查,从感官、社会、经济和文化4个角度解读了公共空间活力影响因素,并借助统计学方法构筑了活力评价模型,给出评价等级与评价流程的参考。

刘黎(2010)等结合熵值理论与模糊物元理论,建立了基于熵权的城市活力评价模糊物元模型,并将该模型应用于江苏省沿江15个县级城市的活力评价研究[18]。此模型为城市活力提供了一种考虑多因素的综合方法,但需要基于大量的统计数据。

除了上述大尺度研究成果,目前最常见的研究是基于某一特定空间而进行的活力评价。层次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灰色关联度和模糊综合评价法常用于街道、广场空间活力的研究中。陈菲(2016)研究了严寒城市公共空间景观活力,在大量实地考察的基础上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获取评价指标和活力要素,最终建立一套景观活力评价体系,并提出3个不同的活力评价模型:季节差异、空间差异、年龄差异[19]。李丹妮(2009)指出主成分分析法存在缺点,即其得出的指标结果容易与居民通常的理解形成较大差异。她选择专家访谈法来确定指标层次和具体指标,并运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对我国城市宜居社区进行评估[20]。由龙赢和沈尧(2015)提出街道城市主义,他们建立了以街道为个体的城市空间分析、统计和模拟的框架体系,对成都的街道活力进行了量化分析,构建了城市街道活力定量评价指标体系,探索了不同功能的活力影响因子对不同功能街道的影响大小[21]。

大数据的应用是当下学术研究的热点之一,对城市数据的分析可以更加精准地对城市空间活力进行衡量。宁晓平(2016)通过手机定位数据获取地区实时人流量信息,通过导航地图的兴趣点(POI)获取细粒度的土地利用信息,定量分析土地混合利用对城市活力的影响,证明了增加土地利用的混合度能够提高城市的活力。基于DMSP/OLS稳定夜间灯光数据可以作为评价城市发展水平及城市活力分布的重要评价方法[22]。张梦琪(2018)选取武汉市5年的灯光数据,评价了城市的发展水平和速度,并比较了城市扩张及发展阶段,对武汉市的辐射力和吸引力进行了评价[23]。

可以看出,对城市空间的定量评价研究方法主要是以构建指标体系,建立评价模型为主。研究尺度从街道扩大到整个城市区域。但此类定量研究方法需要大量真实可靠的数据支撑,大数据技术的应用将是未来研究趋势。

3 对城市空间活力研究进展的思考

近几十年,城市空间活力一直是城乡规划领域的研究热门,对活力的定义越来越完善,活力所负载的意义也已经从城市设计层面扩展到城市区域吸引力层面,出现了多角度的不同研究方法,活力影响因子也从单因子转向多因子研究。但当前对活力的研究着眼点仍然主要聚集在人的行为与空间的互动关系上,许多研究成果带有地域性的特点,不具有普遍性。未来科技的进步以及大数据的应用对空间活力研究提供了新的可能性与新的要求,“活力”的定义也会随着时代的发展日新月异。今后的研究方向需要更多地从社会人文角度切入,探究社会关系、文化氛围、意识形态对城市空间活力的潜在影响机制。另外,城市空间活力的评价怎样有效转换运用于城市建设中,这也是需要我们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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