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文化走进德育课堂的实践探索

市井文化对于生活至上的德育课来说是极富活力的现实主义文化，小巷深处或是透出人们的自得其乐、淡然处世，或是流露出对平等的渴望以及追求理想的挣扎。在看似平淡中，你总会发现里面有一种偏人文有内涵的东西深藏在其中。

德育能帮助我们厘清生活的杂乱无章，是一种深刻，这样的深刻不应是高高在上，而应是通俗浅近，基于日常。在我们身旁，有这样一种日常，叫市井。市井是风俗，是传统，是文化的挽歌，它自然、生活、无序，却也有最纯粹的幸福，因其脉搏里跳动的是平民的心。中国历史上有千年之久的坊市制度，《管子·小匡》曰：“处商必就市井。”许慎《说文解字》记载：“市，买卖之所也。”市井有“街市、市场”之意，如《清明上河图》给我们展现的景象，市井是商业发展的必然产物。它来自平民百姓、来自街区小巷、来自社会底层，它充满变幻，有时又杂乱无章，甚至粗俗不忌，但它真实刻画了市民的生活和心态，反映了市民的理想和情趣，表现了浅近而表面化的喜怒哀乐，适应了多阶层市民文化生活的需要，因而市井文化是亲民和接地气的草根文化。市井生活中自然潜伏着市井文化，随着市井生活与时代变迁的文化冲突，市井新价值观崛起，“市井”一词，除了商业意义，还有了愈加丰富的文化内涵。

一、市井文化的德育价值

市井是通俗、闲散，甚至鄙陋的，可这没有什么不好的，说了这么长时间的素质教育、立德树人，但很多教师走上讲台，还是掩饰不了一点经验主义的刻意庄严，德育有时是“这么近，那么远”。其实，市井中也蕴藏着灵魂的挣扎和高洁的精神追求，市井中也有自己独特的情感方式和精神发展脉络，它应该进入德育课的表现视野，真正的德育应该是“从俗世中来，到灵魂里去”的。

（一）生活的写实

市井文化内涵的核心组成部分是市民心态，这是德育课重要的社会认知目标，因为社会生活是由人组成的，德育课说到底是对人心的考察。德育课理应帮助学生更接地气地感受社会实情，更真切地了解大众心态，以适应现代社会生活。毕竟，学生终究是要回到社会与人群中去的，终究是要回到平凡的日子里去的。我们能够洞悉市民心态的大量思想素材是来源于市井文化的，在城市的历史发展和变迁中，不同人群、不同社会团体、各种有组织无组织的都聚集在其中。市井从来不是政治中心，但它是城市文化生命力最强最大的生活圈层中最低的部分，极具代表性地反映鲜活的生存环境，表现当下老百姓的社会境遇，所以让市井文化内容进入教学领域是德育生活化的题中之义，这是一种写实主义倾向的课程资源选择。德育课越写实，学生对社会发展的认知就越接地气，对生命百态的考察也越全面。

（二）社会的关怀

1848年，恩格斯谈到过城市对人性的扭曲：“……难道这些群集在街头的代表着各阶级和各个等级的成千上万的人，不都具有同样的特质和能力，同样是渴求幸福的人吗？……可是他们彼此从身旁匆匆走过，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地方……每个人在追逐个人利益的这种可怕的冷漠，这种不近人情的孤僻就愈使人难堪，愈是可怕。”面对学生社会责任感的整体性缺失，德育必须开始反思：学生眼中的现实社会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是否懂得生活的真正滋味、市井的生命尊严？从这个意义上，让学生接近与感受市井生活正是在弥补这个利益时代的温情，引发学生对社会的担当意识和关怀意识，引导他们去尊重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而不是为了利益去生活，变得嫌贫爱富或是冰冷自私。

（三）传统的记忆

一座城市的真正魅力不在于它的五光十色，反而是在时代变迁下仍能保留的那份纯朴情怀，这份情怀在市井文化里以一种原汁原味的状态得以延续。虽然现代化社会正在天翻地覆地变化，市井文化也在变，但其中的人文情怀和历史气息不变，那份与酸楚相伴的传统不变。市井本身便是一种传统、自然的生活文化。德育课需要市井这样的教学素材，去体验生活的朴实与继承人文传统，感悟一些老日子、老物件、老风俗……在传统中追寻人类生活的“集体记忆”，并借此向学生传递一份文化归属和乡土情怀。形成师生双方主体对生存状态的思考以及对未来社会文明发展的设想，更暗含着对过去的反思和对未来的建构，因而具有积极的意义。

（四）人味的回归

现代化进程中隐含着市井追求与现代社会精英文化的矛盾，这本来是极有文化隐喻意义的，但是很可惜市井价值观被简单化了。市井生活的人味总是“效率至上”的现代社会所鄙弃的。老百姓的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家庭小事等世俗层面的日常状态，彰显了市井价值立场和俗中之雅的审美趣味。将市井文化作为德育素材是把注视的焦点集中到学生周遭的人和事，领略社会底层人物的朴实美，引领学生去体验生活的不易，完善学生人格与净化对市井道德的想象。这其实是一种回归，回归生活原本的样子，回归人情味儿，回归德育的家常温度。成熟的德育课理应充满人间烟火气息且能给人带来生活启迪。

（五）文化的定位

市井本身即是一种文化，它是中国文化发展历史的特殊类型，这为德育课的文化定位提供了一個可供参考的视角。在大力发展道德产业、提升道德“软实力”的今天，德育课的文化定位是至关重要的。市井生活本身具有很强的生命力，它是底层社会自发的健康生存哲学体现，洋溢着勃勃生机和自然强劲之美，它可以作为对抗刻板的道德说教模式束缚的活力因素，更可以是德育课文化味儿的调节剂。关注市井文化不仅是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支撑点，更是一种文化自觉。在社会剧变时期，我们有理由把市井群体的身影放在德育课上，并通过现实的力量对自我进行有力定位，为文化自信奠基。

二、市井题材的德育应用

市井文化让德育的课程与教学走向了具有温情的写实主义。通过对市井题材的解读，引导学生在意识到社会内部差异的前提下，建立对社会环境的整体认识，对平民思想观念、价值理念以及思维方式的了解，对生活内涵的发现，这是德育对民生的回归，回归人间烟火与平民之心，回归一方水土的文化自信。

（一）切近生活，把握题材的恰切

在现有的德育教材中，每课和每单元的教学内容都是主题式呈现的。主题，即是有目的性。而题材是用来呈现主题的“身体”。德育的题材，是用以表现某个德育主題，是经过集中、取舍、提炼而进入德育课堂的生活事件和生活现象。长久以来教师的个体经验和教学技能的训练等传统的力量使得教师在创作时会去选择自己所熟悉和认可的教学方式或题材去表现，这一度使教师陷入为服务于教学手段而找寻德育题材的陷阱。也就是说，教师总是过于注重教学的前设和策略，从而造成了对教学题材处于被动选择的状态。德育需要对生活有真切的感受，在教学手段多样化的大背景下，我们需要积极探索可以体察社会变化脉搏的德育课教学表达方式。选择市井文化内容进行题材式教学，便是基于此目的。

市井文化有时是无序散漫的，且杂糅着非理性成分，因此，市井的魅力和价值有待于德育课教师的不断发掘、转化和表达。教师自身的生活体验、学养和教学经验对市井题材的挑选起到决定性作用。教师必须保持对生活的敏锐，选择题材应紧扣时代脉搏，这是教学具有现实意义的有力途径。教师要不断地理解周遭的变化，看清德育大环境中的矛盾，我们必须无时不刻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德育主题和题材，出发点是不是生活感受。梵高曾说：“一个具有平凡轮廓的人，只要真切的痛苦抓住了他，他也将成为一个独具性格的戏剧性人物。我有时想到今天的社会……当人们把它放到任何一种革新面前来观察时，它会突然升起成为一幅伟大的阴影。”一个德育教师，本身便应是一个真心体验生活的人，必然能发现社会生活中的一些有趣画面，在众多题材中，找出最贴合学生个体需求和生活经验的，并且最能让学生有感而发的，将其呈现于课堂。

例如部编教材《道德与法治》一年级上册“快乐过新年”一课，教材呈现了“过完年爸爸又要去外地工作了，我们都舍不得爸爸走”以及“我把心爱的小星星发卡送给了爸爸，希望他在外面平安、好运”等画面，插图中的母亲显得很伤心。一年级的学生除非有切身经历，否则难以感受当事人的舍离心情。但笔者并不想舍弃这样的教学素材，因为这样的教学素材正回应了在中国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及外出务工家庭逐年增多的时代背景下，留守学生对亲人的真实情感状态，这是值得学生去初步感知的社会环境。为了引起学生更真实的共情，笔者在教学时便引用市井生活的案例作题材式教学，先请有亲身经历的学生介绍，之后呈现外出务工家庭的生活情节。笔者以街道的菜贩为例，以故事的形式向学生介绍一位菜贩叔叔平日里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的辛苦，随后通过视频展现这位菜贩叔叔在老家的车站与他的孩子分别的场景。教师引导学生讨论“如果是你，你愿意与自己的爸爸妈妈分开吗”，并猜测“菜贩叔叔为什么要与他的孩子分开”。学生为短片中的人物和情节所动容，即使在表达时会因生活经验不足而有所偏差，但情感的体验与事理的理解在教师的引导下可充分实现。最后，再次呈现一段微采访视频，“为什么会离开家乡离开孩子来此打工，是为了给孩子给家里多挣些钱”。哪个父母不想陪伴在孩子的身边？一年级的学生还不懂得这位父亲对他孩子的一份歉疚，但是学生都能够察言观色了，学生分别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安慰鼓励那位留守的小同学，你的爸爸是爱你的，你要好好学习”“菜贩叔叔要多回家看看”“他们的新年一定很快乐”……在活动中，学生能够与事件中的同龄人、母亲、父亲进行对话。

同样，在部编教材《道德与法治》二年级上册“假期有收获”一课中，教材呈现了“留守学生小强在放假期间去爸爸工作的城市陪爸爸生活”的场景，课文中的小强也想与城里的孩子一起玩，当看见城里的孩子不会捉知了，小强用自己的方法捉住它，最后与城里的孩子玩在一起，这样的案例也需要市井题材的写实主义关照。由此，德育课便具备了现实主义倾向的生命基因和精神指向。

教师需对有价值的素材加以整理，根据教材中的主题要求，选择与其相适用的、最有特点和有说服力的生活材料。另外，作为一种接受形式，挑选的题材或许会遭遇学生误读，因为学生的道德发展程度和道德思维方式总会有所差异，对题材的关注点也有所不同。教师无法控制学生的自主建构，但这种误读反而是有价值的，市井题材被不同背景、不同阶层的学生解读，可以获得不同的反馈结果。教师应以包容的态度，重视学生的群体道德经验，以群体道德经验为参照系挑选市井题材，兼顾学生的公共道德倾向，哪个题材更能有效地传达教学主题，就应该采取这个表达方式。

（二）立足本土，确保地域的关联

我国已进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期，而新时期的社会现实得有文化做基础，所谓文化强国强市，这些文化元素恰恰蕴藏在那些与生活与大众血肉相连的市井文化中，并与当地人，特别是那些处在底层的劳动者、小市民的生活息息相关。作为此时此刻活在这一方水土的人，我们的精神应坚定地根植于这片不同以往任何时期的土壤。所以德育课的教学应确保地域关联，与本地的风土人情紧密结合，以本土文化作基础。

例如各行各业为了维护内部利益，创制了各具特点的内部方言，甚至有隐语、行话，它们的大量使用为市井文化抹上了一笔神秘的色彩。而这样的文化不是人人都会理解的，它具有地方性，因而文化所带来的信息传递障碍是存在的。又如不同地区的礼仪习惯、生活作风、口语交际等，在综合型的城市里，一个班的学生并非都来自本土，可大家都暂在本地区生活，以市井生活内容作载体帮助学生入乡随俗是较好的办法，更是对地方文化的最佳了解方式。在全球化时代，德育课有必要帮助学生了解自己身处的地域文化，更深入地接触身边的社会，这是一种乡土情怀的培养，也是对地方的文化自信。毕竟此时此地的文化，首先滋润的是这方水土这方人。

在苏教版教材《道德与法治》二年级上册“他们贡献大”一课中，提及“我们的生活离不开哪些人”，在实际教学中，除了以“警察、教师、医生、农民”等职业为例，还可以引入一些地方的老行当，让传统的市井文化的精华部分融入学生的生活视阈。例如笔者所从教的学校位于南京文化根系的老城区，地处秦淮河岸边，本土原住民聚集，还存有磨刀匠、裁缝、修自行车、理发师、印染工、邮差等一些城市里正在消失的职业，有喧嚣嘈杂的叫卖，有生动亲切的日常，有世间百态、人情冷暖……这是最接地气的生活，或许沟坎，或许粗糙，却也生机勃勃。这正符合该课的教学目标，学生也正是在探究学习中发现不同的劳动者对社会的奉献。

（三）“高速重演”，体验感受人性的启蒙

在现代化生存环境中，我们无法回避市井生活的喜怒哀乐，无法不去注意街头巷尾的故事。体验市井生活是德育课教学的写实艺术，这一方面是感受平民生活的不易，引起学生对人的生存状态的思考及对人性的启蒙，另一方面也是引发学生对社会的责任担当意识。就像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蒋劲松在评论《草根儿》一书时所说：“感知他们的存在，关怀他们的生活，就是在认识我们自己，关心我们自己的生活。他们在巨大磨难下顽强挣扎的生命力，会让我们的那些空虚、无聊和烦恼显得那么苍白和无谓……这种充满地气的草根力量又是滋养我们灵魂的可贵营养。”在苏教版教材《品德与社会》四年级上册“我要攀登”一课中，便可呈现市井生活的艰辛一面，学生感受社会底层人物的命运遭际和生命韧性，联系到自己如何面对困难，同时自然也会生出些责任感和使命感。在教学中，通过市井角色的“高速重演”来开展体验式学习。因为提高思想道德认识的学习过程其实就是对德育素材的重演，学生只有亲自去体验某件事，才能有效地“同情”。

例如在苏教版教材《道德与法治》二年级上册“小鬼学当家”一课中，该课为活动课型，考察学生的“当家”本领。在“超市购物为郊游做准备”的体验中，书中给予了“选绿色食品、选有QS标志的、看保质期”等提示，而在平民百姓的眼里，“当家”一词与钱是分不开的。在教学中，笔者主张去还原、构建一个市井家庭出身的场景，在拮据的生活条件下，让学生的思考能够跳进一个活生生的情境里面，完成角色扮演。之后在真实案例呈现时，学生会对这种物质生活简陋却又自得其樂的市井生活重新进行审视，即使有的学生选择不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也应在心理层面给予市井生活必要的尊敬。在网络时代，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充斥着各类媒体，它们在加剧文化断层上孜孜不倦，却对人性的精神少有关心。德育课应体现出人性，教学目标决不能降低对“人”关注的层次，在课堂上设定一个市井角色对“如何当家”进行高速重演，这便是在以人为聚焦。

（四）“追忆”触点，亲历社会的变迁

美学家本雅明认为，拯救异化的现代人，不是寄希望于未来，而是寄希望于“追忆”。这个“追忆”不是指刻意地去记得，而是一个触点，触发陈年旧事向人们涌来。由此，“追忆”是不期而遇的。本雅明认为现代人常常以为只要简单地记住那些必需的、仅供满足生存需要的经验就够了，导致在现代人的生活中，过去、现在与未来是彼此分裂的。而“追忆”便是将人与过去、人与人、人与自然重新联系起来的力量。“追忆”的触点在哪里寻找？在人类共同体中，在群体记忆中，在生活环境积淀和传统人文积淀里，所以我们梳理我们的市井文化，试图从中探索和发现触点。在苏教版教材《品德与社会》三年级上册“家庭的记忆”一课中的“奶奶的顶针”，“家庭树”一课中的“苦糖”，又如“水浒卡、弹珠、陀螺”等旧玩具，都是个体“追忆”的触点，而个体的“追忆”往往都是集体“追忆”的缩影。触点承载着历史回音、凝固着生活记忆，有的可能得以保留，有的正在逐渐消失。电影、电视、网络等复制技术的发达使得生活的品质快餐化，德育太需要“追忆”传统的触点来安抚现代社会生活带给学生的文化浮躁。

在教学中，笔者通过城市现代化进程中各种新旧事物的并置和对比，来引导学生以慎重的态度关注那即将逝去的、边缘化的文化现象。在苏教版教材《品德与社会》六年级上册“身边的变化”一课，教学目标恰恰就是丰富学生的生活经验和情感体验。教学中呈现了城市旧貌换了新颜，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危陋平房的改造，旧时的街道已不在人们视觉中再现，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型的公共绿地、公交枢纽以及一个个高楼林立的高档社区和食品街、商业广场等一座座雄伟壮观的现代化商业设施。那么旧时的生活画面便是一个个触点，路边下棋的老人、蜂窝煤炉、柴火馄饨摊等等。最重要的原则是，触点必须来自学生亲历的岁月，来自学生精神深处的需求。如果触点没在学生的生命里出现过，则不可用来教学，如“身边的变化”一课中呈现的粮票，它是老一辈人的触点，超出了学生的生命范围，因此无法成为学生的触点，仅可作为一个时代感知的补充。学生经历过的岁月，终会形成集体记忆，遗落在市井文化里。挖掘触点便是在洞见学生灵魂深处的柔软与性情中的至真至纯，这种时间上的跨度、写实性教学手法与面向市井灵魂纵深的追求相结合，带给德育课极具情感冲击力的课堂效果。触点的“追忆”越是准确，越是勾勒出学生生命轨迹的历史感，就越可以营造出一种既有传统又有现代，同时更有前瞻性的德育，它可以让我们校准价值航向、补充精神给养。

（五）自然转化，忠于情感的呈现

德育课致力于将情感呈现出来供学生感受，运用市井文化这样的素材作载体，将情感转化成可听或可视的形式。课堂上的市井文化是经教师概括转化后呈现的，而不是直接发生在学生眼前供其直接感知的。所以情感的表达就涉及转化问题，即如何用有效的教学手段呈现情感。市井生活是现实主义的，是复杂、琐碎、具体的，有时候具有表现力的场面很难在课堂中完整地呈现。因而教学需要基于情感表达选择有效的转化方法，唯有情感才具备持久力和深层次的感染力，否则无法保证这种素材对学生有足够的吸引力。

首先，市井内容的呈现需要与学生生活相似，拥有相似生活体验的学生，很容易把这一情感和自身联系起来，进而有所共鸣。其次，市井内容的呈现可具有残缺性，这残缺是一种空白、一种未定性、一种未完结性，留给学生自己去“填补”想象;依靠市井生活的题材设定，残缺可以激发学生投射出未呈现的那一部分情感，德育正应该体现严肃的道德反思，市井题材带来的应是启示。再者，市井内容的呈现可具有象征作用，就像奥运会的吉祥物，以传达奥运会概念并宣传举办地的象征性文化;又如巴金的《灯》通篇把灯光作为光明的象征，作为人们理想和胜利的象征;象征的情感意义是不同的，“通过一个比较点来维系一个形象和一种思想间的联系”。不同的象征载体使得学生对情感的察觉变得不同。教师在教学中需加强对精神性的把握，以市井文化反思现代都市生活的喧嚣。最后，市井内容的呈现需注意尺度，遵循合适的原则，以既不单调又不过于复杂的方式来实现教学的平衡，单调的内容将无法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过于复杂又会使学生难以理解使得情感上拒绝参与。课堂的表现节奏和人的情感形式在规律上是一致的，市井的无序感往往给予教师更大的发挥空间，在无序中寻找有序，使之契合课堂的情感体验，这更符合自然的课堂流露。

世界不会只有一个秩序，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秩序，只是市井是以底层为依归的一种自然秩序。当我们肩负责任感和使命感投入到德育中时，我们必须清醒地把握这个伟大时代的经纬，了解这样一个时代都在发生什么、改变什么。市井文化对于生活至上的德育课来说是极富活力的现实主义文化，小巷深处或是透出人们的自得其乐、淡然处世，或是流露出对平等的渴望以及追求理想的挣扎。在看似平淡中，你总会发现里面有一种偏人文有内涵的东西深藏在其中。市井生活中暗藏的人性美在时代的变迁下亟需德育课的人文关怀，这是我们确认自己存在于都市化时代的关键。每一个对生活心怀感动的学生，都会在面对边缘化的市井生活现象时肃然起敬。

【翟毅斌，江苏省南京市秦淮区双塘小学】

责任编辑︱孙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