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杜镇冬至会

文/杜明

北杜镇位于咸阳市渭城区北部，距咸阳12公里，北依泾阳县，西接秦都区。由咸阳城区出发一路向北，经张家堡、李家寨、司魏、陵召、周陵、杨家、豆家村、卓邢村，到邓村北向东一拐的不远处，就是“钟在庙内，声在庙外”的北杜镇。这里有建于明万历十八年的千佛铁塔，气势宏伟，是全国4座铁塔之首。

北杜镇有一个传统古会，叫冬至会，其实就是现在的物资交流大会。以前，每年到了冬至会的时候，高陵、泾阳、礼泉、兴平、户县、周至、西安、富平、武功甚至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内蒙古等地做生意的客商就起早摸黑的朝这里赶，生怕错过了会期的最佳时段。他们有的带着当地土特产，有的拉着骡子、马、猪、牛、羊，还有的拿着瓷器木材，提前几天风雪无阻、风风火火地朝北杜赶。

北杜镇冬至会规模很大，时间也长。那时候从冬至到腊月初八，一直要和三原、高陵的腊八会接上，历时50多天。会上交流的物资中，木材堆的跟山一样，松木杂木，要啥有啥；骡马牛羊拴了一大片，据说光拴马桩就能拉几大车，但还是不够用，所以还有的干脆就把牲口拴在人家的槐树、椿树、榆树、柳树上；猪、牛、羊和鸡娃是黑色的一摊子，白色的一摊子，图的是卖的人方便卖，买的人也好买。过去牲口集上谈生意，别看人山人海，乱哄哄的，但是人人都讲究规则，一是不能明喊着要价，二是不能明喊着还价。只要有人搭话，经纪人便会主动从头上摘下帽子，或棉衣襟往上稍微一揭，伸出手，主动上前搭言道：“来，来，来，好说，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么！”买主一看便会自动走过去，两个人的手在草帽或棉衣底下熟练地捏来捏去、讨价还价。买主说：“你看这个数咋个相？”（当然，买主说的价钱总是很低的，黄瓜打驴——少了半截子。人们把这种讨价还价的方式叫做“天上要价，地上还价”）不过，几乎没有街霸、市霸、恶霸，强卖强买的现象也几乎没有发生过。

那时候，冬至会上的吃食和特产方面的交流有北杜村的油炒粉和甑糕，北山的木材，耀县的瓷器，富平的琼锅糖和柿饼，乾县的锅盔，兴平的醪糟子，泾阳的穰饸，三原的蓼花糖，周至的核桃，户县的辣子疙瘩，渭南的焦花生，咸阳城里的加料琥珀糖，城南三里桥的臊子面，西安的腊牛羊肉和羊肉泡等等，应有尽有。会上，“叭哒、叭哒”的拉风箱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响成一片，几十亩、甚至近百亩地的会场子，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形成黄土高原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今天，北杜镇还叫北杜镇，只是现在的北杜镇比过去的北杜镇大了四五倍，人口多了十几倍。2018年12月9日，这里的冬至会又开始了，餐饮铺鳞次栉比，从东向西几里长的街道上，商家搭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帐篷，满街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游人。会上有商务信息交流、农副产品交易、服装鞋帽选购、特色美食品尝和各种物美价廉的民俗商品展销。当然，最吸引人的要数秦腔戏了，戏楼前围满了从各地远道而来的戏迷朋友，大家在这里美美地过一把戏剧瘾、过一个文化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