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富林抒怀(外一篇)
2019-07-16黄忠杰
黄忠杰
一双脚踩踏在松江广富林,四千年的光阴即刻回归。
取来线装的记载,是元代著名诗人杨维桢的《干山志》,让我跨越了遥远的记忆。
新石器的坚韧,拨开久藏的心怀,向陌生的原始社会眺望——
我放慢脚步,看到了环太湖地区的文化谱系,见证了王油坊部族的动荡,映现出黄河、淮河洪灾泛滥,一群祖先被迫离开家园,向广富林长途迁徙的漫长身影;耳边萦绕着一声声密集的歌谣,从心灵的牧场频频出发,在九峰十二山映现出一抹灿烂的晚霞。
风吹日落,月抚寒舍,石头、瓷片默念神的咒语,“父系家长制”在此栖息,维系一个个家族。
相聚,使每一个孤独的日子都会敲响人生的钟声。
时间拾起废墟的遗址,祖先身在故地,心坐庙宇,白天一边触摸荒芜黑地,一边用杆栏修筑家园;晚间一边敲理想与现实的木鱼,一边用骨针缝缀遮体的御衣。他们用亲手照亮的岁月,抒写了良渚文化和中原文化交融的辉煌篇章。
远处的星辰,迢遥而来,殷勤地為我唤醒记忆。
劲厉的山风,牵住我的手,抢着为我朗诵古老大地上的诗篇。
部族的苦酒,在寂静中滴落,被我反复畅饮。
背着敬畏赶往习惯的步伐,日行千里,质朴的新石器、精美的玉器和昼夜不停的叮当声,为人间留下了一面澄明之镜,留下了一段时断时续的和声。
我将视野放回,这大地上的节奏与远古的音乐相似。
一路有我,怀想远方,使朦胧走进清晰;续写远古交融的篇章。
一个广富林,在长江流域风轻云淡,在一片尘世却地厚文重。
九峰三泖记
九峰三泖永远是松江景象的主角,而深厚的文化底蕴恰是松江的精神气象。
云朵环山依水,和煦微风轻轻抚摸着一草一木,似乎这些本是天边的一幅画,只是偶然被浊光挡断了画轴;于是,容易被记忆忽略。
远离松江都城,自然留有野性,沾染着浓浓的原生态气息。那些古文化的浓味是山水的精灵,是凡人摆脱喧嚣、浮躁、空虚的甘露;常来驻足,定能超脱世俗的牵绊。
古道为伴。晋朝《文赋》的笔墨,豪壮奇崛,使山道的朴拙归于精细;元朝的九峰山“诗经”,静藏还露,浇灭世俗的喧嚣;黄公望的一幅《九峰雪霁图》,幻彩绮丽,垂映着九峰山水的梦境,在天地相接处光影徘徊,山宇敞亮。
傍山的泖河,莺飞草长,嫩柳如烟,沉睡着一觉不醒的秦朝“由拳县城”的水下奇城;辉映出历代商贾行旅云集、文人墨客荟萃的盛年繁华;唐代的泖塔,以满目斑驳的岁月印记,把秀丽的身躯倒映在澄澈的河面,远处回响着明代文学家莫是龙的赞词:“水院结庐,身如御虚,金碧映发,光芒射人,极尽游之兴矣。”
泖河清澈甘甜,冬暖夏凉,赋予了生命的动力和迷人的风姿,使多少人醉倒在九峰十二山流连忘返。
九峰三泖,你可诵之,你可歌之,你可思之,你可叹之。身临其境,既有神韵与灵性的感悟,又有芬芳与飘逸的魅力,相信会带给你无尽的乐趣。(责任编辑 刘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