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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协调发展与人的全面发展*

2019-07-12

观察与思考 2019年7期
关键词:人民出版社生产力马克思

张 三 元

提 要:在新发展理念中,协调发展着重解决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对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人的全面发展实质上是人的需要、能力、交往等各方面的协调发展。全面发展的反面是片面发展、畸形发展。人的片面发展、畸形发展是不平衡、不协调的发展。在唯物史观中,人的全面发展构成了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而社会发展又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根本价值取向,因而只有以人的全面发展为引领,才能实现社会的全面进步。在此意义上,不平衡发展根源于人的不平衡发展,而人的不平衡发展又以人的不充分发展为前提。因此,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以人的全面发展引领经济社会发展是化解发展不平衡问题的基本途径。

新发展理念是用来指导发展实践的。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发展实质上是事物矛盾特别是主要矛盾不断解决的过程。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因而,新发展理念的要义在于指导解决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实现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虽然新发展理念提出时新主要矛盾尚未明确,但事实上已通过经济社会各方面凸显出来。在新发展理念中,协调发展着重解决的是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不平衡即不协调。尽管我国发展不平衡突出表现在区域、城乡、经济和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等关系上,但人的发展不平衡才是最根本的、深层次的,其他方面发展不平衡是人的发展不平衡的具体体现。因此,坚持协调发展,就必须把人的全面发展放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以人的全面发展推动和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整体性发展。

一、人的全面发展实质上是人的协调发展

人的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崇高理想,也是新发展理念的根本价值诉求。在马克思看来,人的全面发展表现为总体和具体两个层面:在总体层面上,人的全面发展表现为“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89、531页。;在具体层面上,人的全面发展则是指“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2、56页。的确立与发挥。无论是人对“人的全面本质的真正占有”,还是“自由个性”的确立与发挥,都体现出人的发展的全面性、协调性和可持续性。协调性即平衡性,是指人各个方面的协调发展、平衡发展,亦即和谐发展。平衡性或协调性是人的全面发展的本质特征。事实上,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不仅使空想社会主义“全面发展的人”变得立体和生动起来,也使资本主义制度下由不合理的分工与异化劳动所导致的劳动者片面发展成为被扬弃的对象。在资本逻辑中,现实的人即劳动者被纳入到生产技术体系之中,通过分工使之专门从事某一种职能,从而“使生来只适宜于从事片面的特殊职能的劳动力得到发展”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04页。。这种片面发展即不平衡、不协调发展。马克思之所以提出人的全面发展理想,其根本原因在于对资本主义条件下以劳动者片面发展、畸形发展为基本特征的人的生存和发展困境的深情关注。因而,人的全面发展实质上是人的协调发展。

人的需要的全面发展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内容。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提出了唯物史观的一个基本观点:需要是人的本性。一方面,人的需要是人的生命活动的内在根据和存在方式。作为一种“生命存在物”,必须维持“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要做到这一点,人必须能够生活,而“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89、531页。。因而,人的生命活动本质上是需要的不断产生和不断满足的过程。另一方面,人的需要是人进行创造性活动最初也是最基本的动力。人的需要推动人的创造性活动即实践的发展,实践的发展又使人不断产生新的需要,因而人的全面发展意味着人的需要的丰富与发展。马克思认为,人有生存需要、发展需要、享受需要,有物质需要、精神需要等等,而且随着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即社会文明程度的不断提高,人的需要也在不断地丰富发展,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过程。尽管人的需要总是与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相适应的,要受到各种社会条件的影响和制约,但人的全面发展必须是人的各方面需要的协调发展。丰富意味着协调,单一不存在协调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只有单一的需要结构,就不可能有丰富而和谐的生活,也就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面发展的人。

人的能力的充分发展是人的全面发展的核心要求。在人的全面发展中,人的能力的发展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如果说人的需要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内容,那么,人的能力的发展便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实质性内容或核心内容,因为人的需要及其满足,都以人的能力的发展为充分必要条件。需要的满足是一个创造性的劳动过程即“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被马克思明确提升为“自主活动”。创造性是“自主活动”的本质特征。创造性是人的创新能力的体现,而人的创新能力只能是人的各方面能力协调发展的结果,因而,要使“全面发展的个人”“成为可能,能力的发展就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2、56页。。在马克思看来,人的能力是一个系统,主要包括个人生产力、控制和支配社会关系的能力以及思维能力,其中,个人生产力是人的“体力和智力”“肉体与精神”的总和,是劳动者“臂和腿、头和手”的协作,而且,全面发展人的能力,不仅要提高人的现实能力,更重要的是使人“自身的自然中蕴藏着的潜力”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08页。得到充分开发,并使之转化为人的现实能力。因此,发展人的能力的一个基本要求是使人的各方面能力得到协调发展。犹如机器。机器是一个系统,只有它的各个部件都各归其位、各展其能、协调配合,才能形成整体性效能。当然,人不是机器,只有在资本逻辑中,劳动者才成为机器的一部分,成为片面发展的“单面人”。

人的交往的全面丰富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条件。马克思指出,人的全面发展是“他们的社会关系作为他们自己的共同的关系……服从于他们自己的共同的控制”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398、52页。的一种个人发展状态。因而,人的社会关系即交往关系的丰富和发展构成了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条件和重要内容。正因为如此,马克思认为,在其现实性上,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个人的全面性不是想象的或设想的全面性,而是他的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的全面性”③《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六卷·下),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36页。。人的现实的社会关系主要有三个基本维度: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当代英国学者伯尔基认为,只有实现“三维”解放,即从社会、自然和人自身中解放出来,人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解放与自由。用我们今天的话说,构建和谐社会有三个基本的层面,即人与社会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人自身的和谐,而这三个和谐之间又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没有前两个和谐,就不可能有人自身的和谐;没有人自身的和谐,也就不可能有前两个和谐。只有在这“三维”解放或三个和谐的基础上,“人终于成为自己的社会结合的主人,从而也就成为自然界的主人,成为自己本身的主人——自由的人”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398、52页。。因此,人的交往的全面发展实质上是人的现实的社会关系的协调发展。只有在社会关系的发展达到一定程度的丰富性和全面性时,人才能在全面的社会关系中进行普遍的社会交往,从而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

自由个性是人的全面发展的本质内容和最高表现,亦是人的需要、交往、能力等各方面全面协调发展的表现与确证。作为人的发展的“第三个阶段”,自由个性是指人摆脱了“人的依赖性”和“物的依赖性”,通过“自主活动”即创造性劳动而自由地实现自己个性的发展状态。马克思所讲的“全面发展的个人”“完全的个人”“自由个性的个人”“自由的社会的人”,恩格斯所讲的“自由的人”等等,都是对自由个性本质特征以及具体形象的深刻描画。显然,自由个性是人的需要、交往、能力等各方面协调发展的结果。需要强调的是,自由个性生成的前提条件是“第二个阶段”所形成的“普遍的社会物质交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要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因此,自由个性只能“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398、52页。这清楚明白地告诉我们,离开了人的需要、社会关系、能力等方面的全面协调发展,自由个性便失去了生长的根基。《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那段关于人们“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的著名论述,实际上是对人的需要、交往、能力等各方面都得到全面协调发展的人即实现了自由个性的人的形象的原则性刻画。进一步而言,自由个性的本质特征是创造性,而创造性根植于现实生活之中。离开了现实生活,创造性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或者说,人们只有从各种关系中解放出来,才能从事自主性、创造性和独特性的活动。一个显见的事实是,当一个人的需要、能力等方面得不到全面协调发展时,是不可能去从事具有创造性和独特性的活动,即使有,也是个别的、偶尔的,昙花一现,不具有可持续性。在人的“三维”解放或三个和谐中,人自身的和谐具有总体性,是肉体和精神、体力和智力、理性与感性、主体和客体的有机统一,只有在这些方面和谐发展的基础上,人才能“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92、187、519、519、531页。。

二、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

在唯物史观中,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呈现出互为前提、相互促进、相得益彰的辩证图景:社会不是离开“现实的个人”的空洞,而是由无数“现实的个人”所构成的关系体,是“个人的社会存在”,没有人的发展,也就没有社会发展;人也不是离群索居的抽象,而是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从事创造性劳动的“现实的个人”,其本质是“真正的社会联系”,人的发展本质上是社会的发展,没有社会的发展,人的发展就失去了依托。总之,“人的存在是有机生命所经历的前一个过程和结果。只是在这个过程的一定阶段上,人才成为人。但是一旦人已经存在,人,作为人类历史的经常前提,也是人类历史的经常的产物和结果,而人只有作为自己本身的产物和结果才成为前提”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六卷·第三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545页。。在理解这个问题时,人们往往只看到了社会发展特别是生产力发展对于人的全面发展的决定性、基础性意义,很少关注到人的全面发展之于社会发展特别是生产力发展的重要作用甚至决定作用。的确,马克思在谈到人的全面发展时,总是将生产力的发展看作是其必要的、现实的前提。历史发展事实也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人是历史活动的主体,当然也是社会发展进步的主体,生产力的发展实际上是人的发展,没有人的发展,生产力的发展就是一句空话。因而,对于社会发展来说,人的全面发展具有根本性。

其一,作为人类历史的经常前提,人在生产自身的过程中也在生产社会,“正像社会本身生产作为人的人一样,社会也是由人生产的”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92、187、519、519、531页。。正因为如此,在阐释社会历史发展进程时,马克思用“现实的历史叙述”取代了旧哲学的“观念的历史叙述”。

所谓“现实的历史叙述”,是指在考察社会历史时,立足于“现实的人”及其“现实的活动”,通过“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马克思坚定地认为,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因而,社会历史发展离不开现实的人及其活动。首先,社会历史的“现实前提”“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92、187、519、519、531页。。社会历史发展一刻也不离开这种前提,人们在考察社会历史时一刻也不能离开这种前提。“观念的历史叙述”即以“抽象的人”为前提的“文化史”或“哲学史”之所以遭到了马克思的唾弃,根本原因就在于它背离了客观真实性原则。其次,人既是生命存在物,也是社会存在物。作为“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自然的关系”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92、187、519、519、531页。;作为社会存在物,人要“创造历史”,而“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92、187、519、519、531页。。人一旦开始从事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在把自己同动物区别开来的同时也生产出了社会。再次,创造性劳动是人的“整体特性”“类特性”,是人的本质的确证,而“人在积极实现自己本质的过程中创造、生产人的社会联系、社会本质,而社会本质不是一种同单个人相对立的抽象的一般的力量,而是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是他自己的活动,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的享受,他自己的财富”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24页。。在这个意义上,社会历史发展过程实质上是人的本质不断展开与发挥的过程。

其二,人在生产社会的同时,社会也在生产人,社会发展的根本目的是人的全面发展,未来理想社会是以“每一个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683页。。这就从根本上洞悉了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和最终归宿。

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注重高校创新型人才的培养:“实行学术人才和应用人才分类、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相结合的培养制度,强化实践教学,着力培养学生创意创新创业能力”;“加快学习型社会建设”[1]。这些规划纲要的发展理念和建设目标,对高校通识教育发展方向有普遍的指导意义,通识教育成为各高校人才培养模式变革研究的热点。

马克思一直对目的论采取批判的态度,但并不是说马克思否认了历史发展具有目的性,而是在批判目的论的过程中,科学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归宿。历史目的论认为,人类历史发展总是趋向于一种先验的目的,所有的历史事件都是这个神秘目的的自我实现,目的构成了历史存在的理由,历史也因此被赋予了某种意义和价值。显然,历史目的论是“观念的历史叙述”的产物,也可以反过来说,“观念的历史叙述”是在为历史目的论提供合理性。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批判历史目的论时指出:“并不是‘历史’把人当做手段来达到自己——仿佛历史是一个独具魅力的人——的目的”,相反,“历史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95、182页。正是遵循这种“现实的历史叙述”,马克思发现了社会历史发展的真正目的:实现人的解放与自由。或者准确地说,这并不是历史发展的目的,而是社会历史活动主体的价值目标。“现实的人”是历史活动的主体,历史活动当然要体现人的目的。这也是唯物史观的根本价值取向。我们说唯物史观是科学的世界观,不是因为其理论体系是如何的完整与完美,而是因为它与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相一致,或者说,它揭示了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和三形态思想深刻地体现了这种科学性。

实际上,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和三形态思想不是两个不同的思想,而是一个思想的两种不同表达,前者从社会发展角度考察了人的发展的历史过程,后者则从人的发展的角度考察了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从“原始共同体”到“虚假共同体”,再到“真正共同体”即“自由人联合体”,彰显出社会共同体发展的最终价值取向——“自由的人”;从“人的依赖性”到“物的依赖性”,再到“自由个性”,凸显人的发展的终极价值目标——人的全面发展。显然,两者的最终目的是完全一致的。当然,马克思在揭示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和人的发展规律时,并不是在一般意义上谈论人的全面发展,而是在探寻人的解放以及人的全面发展的条件与道路。在这个问题上,“异化”概念是一个核心立足点。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由于存在异化劳动,目的和手段发生了根本性颠倒:作为劳动本身的物质条件的资本成为目的,而工人的劳动或从事劳动的工人却成为资本增殖的手段,人与人的本质相异化。因此,历史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实现过程,扬弃异化是实现人的解放与自由发展的必由之路。“自我异化的扬弃与自我异化走的是同一条道路。”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95、182页。私有财产是异化劳动的产物,它又反过来成为劳动借以异化的手段,因此,扬弃异化就必须以扬弃私有财产为前提,而“自由人联合体”是对私有财产的积极扬弃,是人的感觉和特性的彻底解放,从而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开辟了广阔的道路。

其三,由于社会发展归根到底是人的发展,而“由于随着完全形成的人的出现又增添了新的因素——社会,这种发展一方面便获得了强有力的推动力,另一方面又获得了更加确定的方向”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九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4页。,只有以人的全面发展引领社会发展,社会才能朝着一个正确的方向前行。

社会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是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但这个“自然的历史过程”并不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而是人在尊重客观规律的基础上发挥主观能动性的过程。社会发展过程实际上是人们自己的社会行动的过程,人们历史活动的能动性决定着社会发展的走向。这种决定性不是归根结底意义上的决定性,而是在一般意义上讲的,只有生产力的发展才具有归根结底的意义。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人们的历史选择性。人们的历史选择性,归根结底是作为历史活动主体的人民群众的选择性。人们选择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既要受其历史文化的深刻影响,更取决于人们的根本利益、根本意愿以及对社会发展规律的把握和顺应程度。这就涉及到人的全面发展问题。只有人的需要、思想观念以及能力体系等的全面发展,人才能在正确把握历史发展规律的基础上确立自身的价值取向。譬如,经济全球化是一个客观的历史过程,没有人能阻止它,但人们可以“适应和引导好经济全球化”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478页。。这就是历史选择性的深刻而具体的体现。那么,如何“适应和引导好经济全球化”呢?这就需要人们对经济全球化以及世界历史发展规律的深刻认识和精准把握。经济全球化行至今天已经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以资为本的方向或以人为本的方向。所以,让经济全球化逐渐摆脱资本的控制而使之朝着以人为本的方向发展,是“适应和引导好经济全球化”的核心要义。坚持以人为本的发展方向,就是以人的全面发展引领经济全球化乃至社会发展。只有以人的全面发展引领社会发展,才能使社会发展摆脱资本逻辑而遵循人本逻辑,才能破除“排他性增长”而实现“包容性发展”,才能确立以人的全面发展为社会全面进步的根本价值标准。

三、不平衡发展的根源在于人的发展不平衡

与旧主要矛盾中的供给侧“落后的社会生产”不同,新主要矛盾的供给侧“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少了个主词。这个主词,有学者认为应该是“社会”,也有学者认为应该是“经济社会”,意思差不多,都是有道理的。“社会”或“经济社会”是由经济、政治、文化、生态等因素构成的完整的社会结构体系,“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体现在经济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但这里讲的仍然主要是指“社会生产力”,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根源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关于这一点,习近平总书记说得十分清楚:“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上显著提高,社会生产能力在很多方面进入世界前列,更加突出的问题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这已经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约因素。”③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1页。“社会生产力”是马克思提出的与“个人生产力”相对应的概念,是指作为总和的生产力。马克思在考察“社会生产力”时,总是将其放在与“个人生产力”的联系中进行动态考察,即把作为生产力总和的生产力同个人的活动、个性的发展联系起来进行考察,认为生产力归根到底是一种个人本身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只有在这些个人的交往和相互联系中才是真正的力量”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2、189、223页。。显然,“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依赖于“个人生产力”的发展。实际上,这里蕴含着一个极为深刻的道理: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归根到底是由人的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造成的。

由于社会主义制度优势以及对资本逻辑的有效把控,使“资本伟大的文明作用”得到充分彰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尽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克服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诸多弊端,但在总体上,仍然没有彻底摆脱资本逻辑的牵制,从而使人的发展呈现出明显的不平衡状态。人的发展不平衡与人的发展不充分紧密相关,甚至可以认为,两者紧密联系,互为前提与表征。人的不充分发展是指人的各方面素质或能力因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和干扰没能得到充分的发挥,或如马克思所言,人的各方面的潜力没有充分释放出来。只有在人发展不充分的条件下,人的发展才展现出一种不平衡的状态。在这个意义上,人的发展不平衡与人的发展不充分具有同一性,或者说,人的发展不充分构成了人的发展不平衡的实质性内容。

首先,人的需要的物化和工具化。马克思认为,人的需要是全面而丰富的,但在资本逻辑中,却呈现出物化和工具化的特征。一方面,感官的物质享受成为一些人的需要的全部内容,以致于精神需要、交往需要以及自由个性的发展需要依附于物质需要,或者干脆成为物质需要的一部分,从而“使我们变得如此愚蠢而片面,以致一个对象,只有当它为我们所拥有的时候,就是说,当它对我们来说作为资本而存在,或者它被我们直接占有,被我们吃、喝、穿、住等等的时候,简言之,在它被我们使用的时候,才是我们的”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2、189、223页。。另一方面,需要被当做谋利的手段和支配他人的力量,而作为满足需要的手段的资本却成为需要本身,“每个人都力图创造一种支配他人的、异己的本质力量,以便从这里找到他自己的利己需要的满足”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2、189、223页。。这样,目的和手段的关系便被颠倒了。马克思这种对资本统治下人的生存和发展状况的深刻揭示至今仍然有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极大地丰富了人的需要的同时,又使人的需要物质化,其主要表现是“富了口袋,穷了脑袋”,人们的物质生活较大丰富,而精神生活以及自由个性在一定程度上被遮蔽、压抑甚至取消,人的发展呈现出一种片面性或单一化。这种不平衡发展具有根本性,它不仅使人的精神生活变得贫乏,而且使“人类中心主义”得以膨胀,主宰或支配着人与自然的物质、信息、能量的交换过程,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从根本上制约着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

其次,人的能力的钝化和片面化。在马克思看来,全面发展的人是能够适应各种不同的劳动需求并且在交替变换的职能中使自己先天的和后天的各种能力得到自由发展的个人,因而,在总体上,人的能力的发展具有无限性、全面性、创新性。但在资本宰制下,人的能力却不具有自由生长的空间和条件,而是表现为一种僵化或片面化的趋势。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这种趋势呈现出一种新的态势:人的能力的钝化和片面化。实际上,人的能力的钝化和片面化具有基本相同的性质,人的能力的钝化是指人的创造能力受到压制而不能发挥出应有潜能,而人的能力的片面化并非完全是指马克思所讲的人“只有操纵局部工具的特殊技能”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95页。,而主要是指人的能力的发展以功利性为原则。功利性是压制人的创新能力发展的主要因素。我国创新能力不足,并不是中国人没有创新能力,而是这种能力被一种人的内在力量所压制,利益追求成为压垮人的创新能力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这种力量既是内在的,也是外在的,是外在力量在支配人的精神,从而导致人的精神缺“钙”。对物质占有的欲望以及不断增加的生活成本,使人不得不关注自身的物质利益,而创新创造则退居其次。

再次,人的交往的异化和世俗化。马克思深刻揭露了资本统治下人和人关系的异化:“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祼祼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4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使人的交往呈现出两种可喜的发展趋势,一是“世界历史”使人的交往超越了地域界限而越来越具有广泛性和普遍性,中国人成为地球村的村民;二是人和人之间呈现出一种崭新的、和谐的社会关系,团结、友爱、诚信、合作、共赢。但与此同时,在一定程度或范围内,“金钱交易”成为人们交往的一种较普遍的方式。一方面,在人的视野不断扩大的同时,其眼光却越来越聚焦于物质利益之上,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关系往往是以物质利益为基础;另一方面,物质利益钳制着人们之间的交往,因而也颠覆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使人之为人的基本原则也变得“物质”起来。一个让人不愿提及的佐证是:当一个老人在你面前不慎滑倒,扶还是不扶,现在成了一个问题。当然,这涉及到道德问题,但道德是做人的根本,也是处理人和人关系的根本。道德从来就不是纯粹的,它不可能脱离一定的物质根基,但超越性是其本质属性。只有超越于一定的物质利益时,道德才可能成为人发展的标识,而一旦被金钱所绑架,道德委身于尘土而失去光亮,人的发展也就失去了最基本的精神支撑。

最后,人的个性的钙化和平庸化。人的个性是人的主体性的个体表现,其基本内涵或本质特征是积极性、自主性和创新性等。人的协调发展正是以人的个性发展为基础或前提的,只有存在着个性即差别,才存在协调发展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人的协调发展绝不意味着人的各个方面“均衡”“平均”或所谓的“全面”发展,相反,它是模式化、标准化的破产,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独特的、个性鲜明的人格、需要以及能力体系等,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的全面发展。笔者一直认为,在自由个性中,精神具有至关重要的地位,或者说,精神是塑造自由个性的核心。没有高尚精神的引领,自由个性无法生成。自由个性根源于人的主体性,但又是人的主体性发挥的最高境界。当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个性是不现实的,但促进人的自由个性的生成和发展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在现实生活中,人的主体性发挥即人的个性发展并不尽如人意。钙化是一个医学概念,是指人体中的某种组织在一些因素的作用下发生坏死,继而体内的钙盐沉积于坏死灶内使病变局限而趋于稳定的过程。借用这个概念,是想说明人的个性在某些因素的作用下可能会产生僵化,四平八稳,尽管稳定却不具有创新性。人的个性的平庸化是指人的发展面面俱到,却丢掉了最具魅力的独特个性。因此,人的个性的钙化和平庸化指的是人的发展同一种困境。“钱学森之问”就凸显出这种困境。

四、以人的全面发展化解发展不平衡问题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关键在于化解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也就是说,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是制约人的全面发展的“瓶颈”,因而化解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经之路。但反过来讲,发展不平衡根源于人的发展不平衡,是人的问题,而人的根本问题是人自身,只有回归到人自身,才能以人的全面发展促进发展不平衡问题的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在这个意义上,人的全面发展是化解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的“制胜要诀”,而发展不平衡问题的解决又有力地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归根到底,只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从而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的全面进步。因此,必须践行协调发展理念,在牢固树立“协调既是发展手段又是发展目标,同时还是评价发展的标准和尺度”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205页。价值方向的同时,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放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上,以人的全面发展推动和引领社会的全面进步。

首先,以人的需要的丰富与发展推动和引领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人的需要的丰富与发展是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根本动力与根本标志。可以认为,人的全面发展的过程实际上是人的需要不断发展和不断满足的过程。“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向“美好生活需要”的转化,标志着人的需要从单一趋向全面。需要指出的是,习近平总书记在谈到“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时,首先强调的是人民“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然后才强调的是人民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②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1页。,寓意深刻,给我们两个重要启示:其一,虽然人民的需要日益广泛,但物质文化生活需要仍然是最基本的需要。在任何时候,哪怕是在共产主义社会,物质文化生活需要永远是人的需要的基本内容。离开物质文化生活需要来奢谈人的需要是一种“生活虚无主义”。现在在谈到美好生活需要时,有一种倾向——把美好生活看作是脱离物质文化生活的“理想生活”,忽视、轻视甚至取消物质文化生活需要的基础性。这是值得高度警惕的。离开物质文化生活需要的美好生活需要是不存在的。马克思恩格斯都指出过,只有吃喝住穿等基本的物质生活资料在量和质方面都得到基本满足的条件下,人才可能获得解放;其二,只有物质文化生活在量和质方面都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人的需要才能“更加广泛”。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是,只有解决了吃喝住穿等基本生活需要,人们才可能去从事科学、艺术、哲学、政治等活动。人们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日益广泛的需求,是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得到较好满足之后的“需要外溢”。显然,美好生活需要中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比之前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不仅具有量的区别,更有质上的不同。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适应并引领人们日益广泛需要的重大创新战略。从表面上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侧重于激发经济增长动力,通过优化要素配置和调整生产结构来提高供给质量和效率,从而推动经济发展,但在实质上,却是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倒逼”,“逼迫”人们提高需要的质量并不断创造新的需要,新的、高质量的需要又转过头来牵引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在这个意义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质上是以人们日益丰富的需要为引导的:新的需要可以催生新的供给,新的供给可以创造新的需要。因此,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是不关注人的需要,相反,它正是以满足人们日益丰富发展的需要为目的。“事实证明,我国不是需求不足,或没有需求,而是需求变了,供给的产品却没有变,质量、服务跟不上。”③《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北京:学习出版社,2016年版,第155页。习近平总书记这句话道出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初衷。

其次,以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协调发展推动和引领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既然物质文化生活需要是美好生活需要的基本内容,那么,物质生活和精神文化生活的协调发展便成为人的需要协调发展的基础或“稳定器”。物质生活和精神文化生活的协调发展,要求实现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马克思曾指出:“一切生产力即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76页。不能简单地说物质生产力创造物质文明、精神生产力创造精神文明,事实上,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是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共同作用的结果。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不只是发展物质生产力,而是要统筹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的协调发展。只有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的协调发展,才能实现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是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基本前提和具体表现。“实现中国梦,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均衡发展、相互促进的结果”,“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比翼双飞的发展过程”②习近平:《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演讲》,《人民日报》2014年3月28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物质文明极大发展,也需要精神文明的极大发展”③习近平:《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11月30日。。由此可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对于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极端重要性。

我们强调物质生活需要的重要性,并不是说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需要是可有可无的。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有精神生活和精神追求。精神生活和精神追求使人成为人。当人们的物质生活有了较大提高,生存或温饱已不再是问题时,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性和迫切性便日益凸显出来。40多年改革开放,我国稳定地解决了十几亿人的温饱问题,总体上实现小康,人们在精神文化生活的质和量两个方面都有了新的、更高的要求。人们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日益广泛的需要都越来越体现出精神的特质。没有精神文化生活的提高,人们就不可能有这些日益广泛的需要,犹如一个经营矿物的商人,如果他眼里只有矿物的商业价值,那他是看不到矿物的美和独特性的。同样,如果一个人沉醉于纯粹的物质享受之中,他是不可能关心他人的安全、环境的美丽以及公平正义的价值的。因此,精神文化生活实际上体现的是人的精神状态,是美好生活需要中最具魅力和创造力的内容。“美好”本身就是人的一种感受,一种精神的寄托。如果生活中缺少精神文化生活的内容,或者说,如果人们的需要缺少精神上的引领,那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美好生活。

再次,以人的各方面能力的协调发展推动和引领生产力的发展。这里需要厘清一个关系,即发展不平衡与发展不充分的关系。一般认为,不平衡是一种结构失衡状态,不充分则是一种量的积累状态,这种理解不无道理,但不够全面。实际上,尽管两者表现形式各异,但实质内容却是完全一致的,或者说,不平衡根源于不充分,不充分又使不平衡得以加剧。也就是说,发展不平衡是发展不充分的必然结果,因此,解决不平衡发展的关键或根本是实现充分发展。发展不充分主要是指生产力发展不充分。尽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跃迁,但“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我国是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④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2页。。这两个“没有变”的潜台词是生产力发展不充分。虽然人们的生活需要已经从“物质文化生活需要”上升到“美好生活需要”,但一个不容忽视的基本事实是:中国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但除以十四亿人口,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还很低。而且,发展不充分既表现在量上,更表现在质上:“我国创新能力不强,科技发展水平总体不高,科技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撑能力不足,科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这是我国这个经济大个头的‘阿喀琉斯之踵’。”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198页。这就是发展不平衡的根源。因此,解决不平衡的根本在于使生产力在量和质两个方面都得到充分发展。

人的需要的不断丰富,要求满足需要的手段也同时得到发展。“需要是同满足需要的手段一同发展的,并且是依靠这些手段发展的。”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85-586页。没有“需要发展”,就没有“手段发展”;没有“手段发展”,“满足需要”就不可能。生产力的充分发展是解决发展不平衡的基础和关键,而人的能力的发展又是基础的基础、关键的关键。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关键在于人的能力的提高。只有人的能力的发展,需要的发展及其满足才成为可能。在这里,人的能力既是手段,又是目的,是手段和目的的统一。在发展人的能力的过程中,要把人的创新能力放在首位。创新能力居于人的能力系统的核心,既是人的各方面能力协调发展的结果,也是引领人的各方面能力协调发展,并进而引领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根本因素。在五大发展理念中,创新处于首位,创新引领发展,是发展的第一动力。创新发展,归根到底是人的创新能力的发展,人的创新能力的发展推动经济社会的创新发展。没有人的创新能力发展,就没有经济社会的创新发展,也就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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